第27章

阮袖袖正在簽文件, 王助理道:“阮總,今天上午您問的事我咨詢過了,這名叫做賀琛的演員,拍戲完後跟經紀人溝通, 已經回家了。”

阮袖袖瞅他一眼。

王助理忙道:“您放心, 我是旁敲側擊問的,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在打聽這個。”他頓了頓:“而且我問了一下, 好像是他奶奶那邊身體突然不好, 所以經紀人讓他多待幾天, 還給了他三部電視劇劇本,讓他順便看看。”

阮袖袖忍不住問道:“電視劇?”

“對啊,這次是主角呢。”王助理花了兩個小時,已經把賀琛的事摸得門清, 他讨好笑着:“三部電視劇都是男主, 現在就看賀琛自己選什麽,我看他經紀人對他挺好。”

阮袖袖把這個挺好的範圍擴散,覺得孫二那個拉皮條的難得覺悟這麽高, 她心情安定一些, 問道:“那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十天。”王助理說:“他好像就跟孫哥請了十天的假。”

也就是說再過兩三天就回來了,阮袖袖點點頭, 把簽好的文件交給助理, 等他出去後, 一個人坐在老板椅上苦惱。

其實除了賀琛不露面,阮袖袖心裏不安還有一個很大原因, 那就是按照原小說的虐心套路,這個時候差不多有一個大劇情要上。

阮袖袖不确定賀琛一個人能不能面對,或者說她知道賀琛能面對,可難免擔心。

不過他三天就會回來,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

阮袖袖最近上班比較紮實,晚上便少不了應酬,這天下班後,她自己坐上路虎,身後跟着兩輛保镖車。

阮氏集團那邊號角吹響,阮新文擔心妹妹,一次性給她派了8個保镖,弄得阮袖袖每次出門跟接見外國領導似的。

這次應酬,當然也少不了被調侃兩句。

阮袖袖最近聰明了,從總裁辦抽調兩個秘書主打陪酒,王助理商業忽悠,阮袖袖負責該笑的時候笑笑,不該笑的時候皮笑肉不笑,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

酒過半巡,大家都很開心,

突然,一人道:“我剛剛進門時,看見戚從商在隔壁,不然我們去敬一下酒?”

這人剛從國外回來,不清楚阮袖袖家跟戚家已經明争暗鬥半年,他這一說話周圍人都笑呵呵看向阮袖袖,即不端杯子也不說不去。

阮袖袖看他們跟王助理一眼,幹脆自己端起杯子,笑嘻嘻說:“那還等什麽,我們一起過去。”

有阮袖袖說話,本來就是牆頭草的人性發作,再加上看好戲的心思,一時間席上歡聲笑語,紛紛起身。

阮袖袖作為惟一的女性代表,站在最前面,帶着大家進入戚從商的包間。

進門一看,戚從商坐在C位,今天應該是做東。

戚從商比阮袖袖大兩歲,雖然不胖,但也不瘦,渾身肉肉的,但不會顯得很壯碩,再加上身高一般,鼻子塌塌的,要不是頂着戚公子的名聲,還真不咋地。

不過他這個人愛玩,大方,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威風凜凜。

沒穿越之前,阮袖袖其實跟戚從商兩人關系還行,他們都是家中幺子,喜歡在外邊玩兒,結交豬朋狗友,所以經常會碰到,有時候還會一起讨論豪車啥的。

現在阮袖袖換了個人,再加上兩家現在的關系,阮袖袖當然不會往戚從商面前湊,可剛剛那種情況,阮袖袖要是不答應不就是落外界口實?畢竟現在他們還在暗鬥階段,沒真的撕破臉,動靜鬧大了影響股票。

戚從商大概也沒想到阮袖袖會過來,看見她肉肉的臉上一愣:“喲,這不是好久不見得阮家小千金。怎麽,幹事業了就忘了我們這些朋友?”

阮袖袖笑了笑,回想着以前阮袖袖的語調,說:“沒有啊,戚哥,我現在就是被我哥管的嚴實,可沒勁兒了。”然後把酒杯跟戚從商假碰一下,輕輕抿一口酒。

戚從商呵呵亂笑,一只胳膊搭在阮袖袖肩上:“怎麽,最近有沒有買什麽好車啊,讓戚哥嫉妒嫉妒。”

阮袖袖不動聲色從他身邊抽開:“哪有啊,我這都快是坐牢了,大晚上還跟這幾個老總談業務呢。”

阮袖袖這麽一說,話題自然遞到其他幾個人那裏,她幹脆功成身退,看着人家敬酒。

等到差不多了,阮袖袖才上,又給大家敬了一下,怡然帶着大部隊回去。

到包間後,阮袖袖跟服務員交代兩句,才坐下。

大家面上笑嘻嘻,等着接着看好戲。

果然,過了一會戚從商那邊來敬酒,阮袖袖照舊端起喝了一晚上的紅酒,沒想到戚從商突然犯軸,拿着一杯白酒說:“不行!今天老朋友見面,非要來一杯白的,感情深一口悶。”

阮袖袖不從:“我不能喝啊,戚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戚從商提高音量,明明是一副生氣樣子,但大家都知道是酒桌上玩笑,可他話裏又透着真情實意的威脅:“阮袖袖,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今天要是不喝這杯酒,以後就別叫我戚哥了!”

阮袖袖滿面為難,又被戚從商說了幾句,無奈對服務員道:“那好吧,給我開個茅臺。”

戚從商哈哈大樂。

喝過白酒的都知道,五十度的含量都快趕上燃燒酒精了,不管品牌多牛,白酒入口時都是嗆人的,把人胃跟嗓子刺激的火辣辣。

阮袖袖沒喝白酒經驗,對着杯子臉色不好看,旁邊王助理馬上道:”要不然這樣吧,這杯酒我替我們阮總喝,而且我自罰三杯!”

自罰仨杯白酒還不把命都交代在這兒了?

阮袖袖推開自己助理說,色厲內荏道:“沒你事兒,你喝什麽呢?這可是我們戚哥敬我的。”

然後,她昂起頭,率先一口悶。

整個包間都被她給吓着了。

大家雖然都是男人,可男人才知道女人喝酒起來多可怕,阮袖袖居然一口一杯白酒,除了戚從商大家心裏都又慫又佩服。

阮袖袖喝的大概不好受,放下酒杯眉頭鼻子皺到一塊兒,臉蛋發紅,她适應了足足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瞅向戚從商。

戚從商也沒想到阮袖袖真喝,兩人以前有交情,他很清楚阮袖袖的酒量,所以才敢在隔壁戰鬥洋酒之後來這裏敬白的。

他篤定阮袖袖會丢臉。

可現在阮袖袖喝了,反倒他騎虎難下。

戚從商是個年輕少爺,以前也沒怎麽幹過白的,這一口下去嗓門連着腦門疼,他心裏隐隐有些後悔,只靠着阮袖袖喝了也難受支撐自己。

沒想到他酒杯沒放下,阮袖袖道:“戚哥,你別欺負我不懂規矩啊,白酒都是女人一口,男人兩口,我喝了一杯,你得幹兩杯。”

戚從商臉都綠了。

酒桌上确實有這個文化,阮袖袖一說出來大家跟剛才一樣,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少人開始喊喝喝喝,當然也有為戚從商說話的,被阮袖袖帶的幾個人更是鉚足了勁兒攔住,一推一攘間,把氣氛炒作到高。潮。

戚從商是個浪蕩子,公子哥,最喜歡的就是吹牛皮,比如什麽取代阮家之類的話,為人又喜歡人家捧着,特別好面子。

現在他騎虎難下,戚從商只能捏着鼻子把酒灌進去,喝到一半趔趄半步差點摔倒,被衆人扶着。

酒也撒了半杯出去。

不過一杯半,再加上本來喝的香槟酒夠他受了,戚從商腦袋變得迷迷糊糊,被自己人扶着離開。

阮袖袖在後面呵呵呵,全身都是酒氣。

送走戚從商,阮袖袖這邊也差不多散了,跟其他幾個老總告別後,阮袖袖坐上路虎。

王助理忠心耿耿,不肯離開,在窗戶邊痛心道:“阮總你沒事吧,家裏有藥沒,要不要我給你買點藥帶回去?”

阮袖袖覺得有些熱,随手把披散的頭發紮起來:“沒事,我早就猜到他會來這手,讓服務員給我倒的涼白開,他喝的才是茅臺。”

王助理:……

阮袖袖平時不怎麽機靈的人,但自我保護機制建立的非常好,她在自己現實世界時老媽是個律師,老爸是個小處長,這種酒桌文化看多了,套路多的是。

王助理這下由衷佩服阮袖袖,道:“那我不打攪阮總休息了,明天見。”

阮袖袖想了想,不知為何跋扈的面孔染上些許羞澀,輕聲說:“嗯,明天見,還有賀琛那邊你給我留意着,我不方便見他,要是他有什麽事情你就給我說一聲,但不能讓別人知道。”

王助理心裏啧啧,不過面上還是對老板的佩服,大聲道:“阮總你放心。”

結果三天後,賀琛還是沒有出現。

阮袖袖覺得這個別扭混蛋真夠別扭,不就是拒絕他嗎,難道他打算一輩子不見老板?

當然,阮袖袖扪心自問,也不太能見。

這次王助理已經學精明了,阮袖袖沒問便把一切打聽好,給阮袖袖文件時順便彙報:“我聽說賀琛已經去劇組報道了,好像是拍什麽定妝照。”

阮袖袖:……

“不過他好像前天就回來了,在本市租了個房子,奶奶接到這邊來,還請了保姆。”王助理把自己打聽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告訴阮袖袖:“今天一早飛的外地,大家都沒想到他這麽短時間就開工,很驚訝呢。”

這麽勤奮的員工,阮袖袖也不知道說什麽,擺擺手:“你……”又沒說下去:“算了,我自己來吧。”

王助理一臉震驚,也不知道阮袖袖自己來什麽。

阮袖袖這會已經出離憤怒,或者她也憤怒不了什麽,賀琛只是躲着她而已,對于一個失戀的人來說很正常。

就是她奇怪而已,不喜歡他還擔心他什麽呢?

只能暗暗祈禱反正她都已經改變劇情了,那原小說中的事情就不要發生了,大家皆大歡喜。

可之後,阮袖袖收到一封匿名信,告賀琛。

第二天,又有人拉了長條橫幅,血書賀琛不孝不義,在衆星門口鬧事。

上次包養事件,賀琛在網絡小火了一把,不過大家不一定能記住他的名字,都是記住了這件事而已。

所以,當有人故意把血書橫發到微博時,大家的反應就是被包養的那個男明星又有幺蛾子了。

這一下不比上一次,微博熱搜都不用買,被包養,不孝順,這些标簽全部貼在賀琛身上,一下子讓他變成衆矢之的,#包養門男主角賀琛不孝順#爬上熱搜榜第一。

賀琛剛剛進組,角色還沒定下來,劇組工作人員都懵了,看着他眼神怪怪的。

賀琛粉絲也懵逼了,甚至不知道這個不孝順指的是不孝順誰。

在寥寥無幾的粉絲心目中,賀琛只有一個奶奶,剛大病一場,這個不孝順太特麽扯淡了。

唯獨阮袖袖知道,這個被不孝順的是賀琛的爸爸。

賀琛雖然被奶奶撫養長大,沒有父母照顧,但他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賀琛是早戀産物,他媽媽那會還小,是遠近馳名的大美人,有些年長活了七八十歲的人說,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小姑娘。

在那個相對封閉的年代,長得那麽漂亮不一定是好事。

十六歲時,賀媽媽就被校外的一個流氓混混纏上了,當時那人是校外的小混混頭目,不過人長得挺好的,而且嘴巴甜,雖然早早辍學,但那個古惑仔熏陶出來的年代,很多孩子不計較這個,還覺得很帥。

賀媽媽跟那個小混混好了一段日子,他總是半強迫她幹那種事情,後面實在受不了哭鬧分手。

可分手後,賀媽媽懷孕了。

她年紀小,身體不對勁也不敢跟家裏說,自己憋着肚子躲被子裏哭,後面八個月差點在廁所生下來,幸好賀奶奶發現了,把女兒送到醫院。

賀琛早産出生。

那個年代讀高中都是挺不錯的事情,賀媽媽還在念書,長得又漂亮,家裏對她抱了很大的希望,這個打擊對家庭無疑是致命的。

賀媽媽休學後,成天蒼白着臉,對外界沒有反應,老兩口看着女兒這樣越想越傷心,更不想要賀琛了。

那會,賀琛還叫那個孩子,花了足足一年曲家才給他上戶口,改名叫曲屈。

名字是賀媽媽起的,她想讓自己記住這個屈辱。

有賀琛在,尤其是那個名字,每叫一次往都是在提醒賀媽媽屈辱,尤其那會跟那個男孩在一起,每次都是那人半強迫的,賀媽媽想到就惡心,想吐,精神狀态越來越差。

賀琛整個童年都在這種陰影裏,戰戰兢兢,沒少挨賀媽媽的打,打完後他還要乖乖的幫媽媽做手工,學習,喊媽媽。

熬了五年,曲家父母逼着賀媽媽說出孩子爸爸是誰,然後找到當時看場子的賀宇民,讓他把孩子帶回去。

賀宇民自己覺得自己都還是孩子,而且身邊都是打架鬧事吸毒放高利貸的人,他哪有心情照顧孩子,自然也不肯要。

後面,是賀奶奶趕到這邊,把已經五歲的賀琛接回家。

賀宇民老家不是當地的,他是在家裏犯了事才躲到小地方避風頭,賀奶奶本來也有兩個兒子,老大成績好性格好,卻早早白發人送黑發人,留下小兒子混不吝的,老太太是聽說有了孫子,這才趕過來。

賀宇民沒跟着回家,覺得沒意思,就在小城裏留下來,後面因為涉嫌綁架勒索,又涉嫌搶劫,一直被關在牢裏,就沒出來幾天。

賀媽媽搬家了,其後不知所蹤,就算後面賀琛出名也沒認兒子,大概是沒了他才過上安安穩穩的生活。

賀琛就這麽跟着奶奶長大。

在原小說中,賀奶奶去世的很突然,賀琛唯一的親人沒了,他性情變得更加陰涼,後面這個便宜爸爸纏着他要錢,故意把事情鬧大,甚至跟蹤賀琛,知道他跟“阮袖袖”在一起。

他年紀大,在牢裏待久了腿腳不方便,拿成年賀琛沒辦法,于是他也沒搞清楚阮袖袖是什麽人,居然傻乎乎說要抓阮袖袖威脅賀琛。

小說男女主關系複雜,阮袖袖又有保镖,賀琛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可小說狗血套路多,賀琛沒覺着阮袖袖千金小姐會被傷害,結果小丫頭以為賀宇民是他親親爸爸,傻乎乎的甩開保镖被賀宇民迷暈。

賀宇民威脅賀琛三十萬。

賀琛沒給,他拿了把刀過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差點捅死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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