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諸邪退散
第32章 諸邪退散
智明定了最近一班的飛機, 兩人決定下午就飛去北安。
江暮雪将常青留了下來,有常青看着四個小鬼, 想來它們也出不了什麽纰漏。
剩下的就是直播的事,江暮雪熟練的挂上請假條的時候,罕見的愧疚了一秒。
這種愧疚并沒有延續多久,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腦後。
在出發之前,江暮雪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江大師,是我,吳晏。希望沒有打攪到您。”
江暮雪看了看表, 下午兩點,這個點吳晏那邊正好是深夜。
他笑着回答:“你聽上去中氣足了不少。”
“托大師的福,我一直将大師給的翡翠帶在身上, 少了那些……東西跟着,我身體恢複了許多。”
江暮雪并不認為吳晏打電話過來只是為了道謝和寒暄, 他開門見山的問:“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我是想請問大師,家裏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下一步我該怎麽做?”
江暮雪有些意外。
吳晏身上背的怨氣和他整個家族的過去牽扯很深,且設計陷害他的人功力不淺,大概率就是來自他家族內部的人。
江暮雪以為吳晏至少要花個一年半載才能将這人揪出來。
這才一個月不到,沒想到吳晏就解決了。
吳晏接着道:“大師您想找的那個最初幫我們家族布陣的陣師我也找到了,讓您見笑了,是我的親弟弟找到了那個陣師的傳人, 讓他破壞了陣法, 從而将怨氣引到了我的身上。”
江暮雪勾唇:“見笑談不上, 這方面我也頗有經驗。”
話筒裏傳來吳晏低沉的笑聲:“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裏說, 不知道大師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
這個陣師很有可能和害死小雪的是同一個人,江暮惡想了想問道:“你現在人在國內?”
“我還沒回國, 想和您通完電話,确定行程之後再回國。”
江暮雪沉吟道:“這樣吧,我馬上要去一趟北安,正好你直飛北安也比較方便,等你到了北安聯系我。”
“好的。”吳晏一口答應下來,“北安我也有些産業在,大師放心的話,我可以給您安排衣食住行。”
“好意我心領了,這次是公費出差。”江暮雪轉而問道,“房文霍最近聯系你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江暮雪輕笑:“看來房文霍沒少煩你。”
“其實也沒什麽,房家的投資似乎遇到了一些問題,他很迫切的想要和我們合作。”吳晏頓了頓,“我沒直接拒絕他,也不完全是因為您的囑托,其實我也是存着一點私心,想再調查一下。”
江暮雪意外:“調查?你覺得背後還有什麽隐藏的陰謀?”
吳晏淡淡“嗯”道:“我這次回來發現,在我待在華國期間,我們家的投資也遇到了一些問題。”
“其中有幾筆投資在我看來是很荒謬的,然而整個董事會都沒有一個人發現這麽明顯的問題。”
“大師你讓我調查布陣之人,應該也是身邊有人被他暗算過吧?我有個拙劣的猜測,會不會這些投資方面的問題,和那位大師也有關系。”
這倒是一個新的思路。
江暮雪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至少從玄學的手段上來說,是完全可以辦到的。只要那個布陣之人将反噬全都引導到原主的身上,原主的運自然就會大減,嚴重的失了智,受人擺布也是很正常的。
江暮雪眸色微深:“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所圖甚大,或者說,他可能不是一個人在完成這些事。”
同吳晏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江暮雪就挂斷了電話,在機場和智明彙合。
江暮雪前腳離開,後腳江暮雪的住處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凡在樹林子裏迷路了三次,才找到江暮雪的家。
然而他敲了半天門都無人應答,正準備蔔一卦看看江暮雪的去向,忽然一股森然的鬼氣襲了過來。
一凡右腳用力,原地轉了一圈,躲過攻擊,頭頂的落葉緩緩飄落……
他居然被五個小鬼給包圍了。
領頭的顯然是站在中間,眉目冷峻的那只鬼。
一凡和智明不同,他比智明更早的了解到江暮雪的實力,自然也清楚,眼前幾個看上去實力不俗的小鬼,在江暮雪的手底下恐怕過不了三招。
這些小鬼能活到現在的理由就很容易猜到——是江暮雪允許他們活着的。
一凡溫文爾雅道:“我是來拜訪江大師的,見無人應,便想算算江大師去了哪個方位,并非針對幾位。”
常青制止了男大生小鬼想用鋤頭打老頭的舉動,他冷冷問:“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一凡。”
常青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江大師離開之前曾經叮囑過,如果有個叫一凡的玄門中人過來,且并不與我們為難的話,就将這紙條交給他。”
一凡将信将疑的接過紙條,看清裏面寫的東西之後,面色立刻變了,拱手道:“一凡謝過江大師,還有要是,就不叨擾各位了。”
離開江暮雪的住處,一凡再次将紙條掏了出來,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故地重游宜見故人。】
一凡對于江暮雪清楚的算到自己要來這件事并不驚訝,但江暮雪居然連他的過去都能算出來。
一凡在南安只有一位稱得上是【故人】的人,只不過那位故人早就已經去世了。
見故人?
江雪自然不是讓他去死……應該,不是吧?
半小時後。
一凡打車到了安葬那位故人的墓地,擡眼看去,并不是掃墓的時節,整個墓園都冷冷清清的。
不論生前做過什麽樣的事,最後留給人間的念想都只剩下了小小一方墓碑。
這位故人生前早就算到了自己的死期,但死之前仍舊笑的豁達,笑着對他們說:“反正死了之後都是要去見閻王的,功過自有閻王裁決,葬在哪裏又有什麽區別?”
于是那位故人就拒絕了玄門前輩選的風水絕佳的地脈,選擇了這樣一座普通的陵園。
回憶在走到故人的墓碑前停止,因為一凡在故人的墓碑前看到了另一個人。
啊,原來他錯了,整個南安,他是有兩位故人的。
一凡想着。
故人死之前,還留下了一個兒子。
*
咖啡店裏。
一凡和故人之子,現在的南安市警局大隊長邬予面對面坐着。
最終是一凡先開的口:“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都長的這麽大了。”
回應他的是邬予的冷冷一瞥,和不客氣的反問:“我父親拒絕玄門傳人身份的時候,你們不是說再也不會見他的嗎,怎麽想起來掃墓了?”
一凡聞言一怔,嘆氣苦笑:
“其實你父親……那時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托我們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戲。”
邬予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兒了,長久的辦案經歷,讓他眼神都帶上了殺氣。
他就這樣盯着一凡,似笑非笑的問:“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一凡同樣直視着邬予:“他幫你做了選擇。”
邬予直覺後面的話并不是他想聽的,但一凡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你的父親是我們這一輩天賦最高的一個,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些人……他不會去的這麽早。”
“當時他為了阻止那些人,不顧反噬使用術法,受傷很重。”“可只要他接受傳人的身份,老會長也就是我們的師父會豁出自己的性命救他,可是你父親一旦接受了傳人的身份,意味着你和你的母親就徹底失去了自由。”
“自此之後,你們将一輩子和玄門綁在一起。”
“玄門之人能為常人之不能為,自然要受到更多的約束。”
“一旦你父親成為玄門傳人,你從還是小孩兒的年紀開始就會被逼着學習各種術數陣法,現在也不可能成為警察,你将不再是你。”
“所以,他就替我做了決定?”邬予攪弄着咖啡。
“是,不僅如此,他還強行割斷了你和玄門的關聯,這麽多年來你也從來不信這些不是嗎?”
邬予露出一個苦笑:“割斷?他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
一凡怔了怔,忽然想起什麽,連忙掐指一算,繼而睜大了雙眼:“你最近經歷過玄學事件?你身上殘留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難道是老會長來找過你?”
邬予搖頭:“我不認得你們的老會長,但我确實碰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受到了一個和你們完全不同的——”
邬予笑了笑,“一個自由自在的修行之人的幫助。”
一凡腦中靈光一閃,今天經歷的所有人事在這一瞬間都串到了一起。
“你說的那個人,是姓江嗎?”
邬予沒有回答,但他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已經給了一凡答案。
“真的是他,他連這一步都算到了,他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邬予沒有管一凡的喃喃自語,他利索的付了款,起身垂目看着年近半百的老人:“你們那些自以為是的自我犧牲應該改改了,每個人都有權力決定自己的命運,哪怕他是只個孩子。”
出了咖啡店,邬予狠狠的揉了揉眼。
今天的風格外的大,吹得他眼睛都紅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邬予,關于你們說的那個特殊案件調查部門,我同意參與,另外我想問問,可不可以聘用一個顧問?”
*
江暮一雪落地北安,就住進了北安市最豪華的酒店,富恒酒店。
智明說要幫他安排和富恒總裁的會面,将他送到酒店就離開了。
另一邊,被各路記者弄的焦頭難額的富恒總裁,正在聽助理彙:“智明大師已經住進安排好的酒店了。”
“只是……”
李玉亨皺眉看向助理:“只是什麽?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助理忙道:“只是智明大師的性子變了許多,這次提的要求格外的多。”
“要求?”
李玉亨目光沉了下去。
雖然富恒廣場正遭遇輿論危機,但這對于整個富恒集團來說不值一提,只是為他順利繼承整個富恒集團造成了小小的阻礙罷了。
如果智明以為能靠這點來拿捏他,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他獅子大開口了?”
助理吞吐道:“智明大師以前很随和,但這次酒店要住最好的總統套房,接送的車輛,就連接送的司機年紀,都有要求。”
“公司已經有人不滿了。”
這些要求在李玉亨看來頂多算是龜毛,但以智明大師的身份和能力,有些龜毛也是正常的。
還沒等他回答什麽,智明大師打來了電話。
李玉亨揮退助理,接起了電話,臉上立刻堆起應酬的笑容來。
“智明大師,住的還習慣嗎?這幾天公司裏忙成一團,對您那邊有什麽考慮不周的,還望您見諒。”
智明頓了頓:“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這次富恒廣場的事情,我力不能及,不過李總放心,我已經另請了一位大師,或許什麽時間你們兩位都方便的話,先見一面?”
“住在富恒酒店的不是大師您?”李玉亨摁下內線将助理重新叫進辦公室,他捂着話筒吩咐助理:“你立刻去問,現在住在富恒酒店的是誰,然後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啊?住在那裏的不是智明大師?
助理有點懵,但還是飛快出去打電話了。
李玉亨拖延着時間:“最近事情太多,見面的事我可能需要檢查一下行程之後再答複您。”
挂了電話,助理那邊也來了消息。
“現在住在總統套房的人名叫江暮雪,剛、剛滿20歲。”
房間裏的氣壓低的可怕,助理垂着頭不敢多說一句。
半晌,李玉亨冷哼:“你通知智明大師,說我後天中午有十分鐘時間,讓他帶着人過來吧。”
十分鐘?這不明擺着磕碜人嗎?以前和智明大師見面都是他事先定好最好的餐廳的。
這壞人又要讓他去做,助理苦着臉出去了。
李玉亨坐在位置上,越想氣越不順。
富恒廣場是個棘手的事情他很清楚,其實第二年出事的時候,他就另外找過不少人,但找來的那些所謂的大師,不是騙子,就是說智明大師處理的沒有問題的,而且風水方面,智明大師确實是國內最懂行的了。
李玉亨這才和智明大師合作了下來。
沒想到大難臨頭各自飛,第一個飛的居然是拿錢辦事的天師。
最讓李玉亨生氣的是,智明大師這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居然找了個二十歲的小年輕來。
這小年輕更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配合着演出戲就走人倒也算了,居然還敢提這麽多要求?!
這兩個人簡直太不把他李玉亨放在眼裏了!
*
被挂斷電話的時候,智明就隐隐有古怪的預感。
不成想,沒過一會兒,富恒那邊就回話了,只是打電話來的是李玉亨的助理,說話的語氣謹小慎微,生怕惹了智明不高興,但轉達的內容卻十分不客氣。
李玉亨只抽了十分鐘的時間來見他們,這不亞于直接趕客。
智明承認自己疏于考慮了,救人心切,他就只顧着将江暮雪請過來,卻忘了少了協會這層背書,外行是看不明白江暮雪究竟有多強的。
想到要給江暮雪打電話說明只有十分鐘見面時間這事,智明的頭就更痛了。
只是硬着頭皮,這電話還是得打。
智明心中忐忑,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和剛剛的小助理像了個十成十,他已經做好了被江暮雪冷嘲熱諷的準備,誰知江暮雪聽完後,只“嗚”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情緒穩定到有點可怕的程度。
“你……沒什麽別的要說的嗎?”
江暮雪“啊——”了一聲:“辛苦你約時間。不過見面時間這種事,我還是喜歡由我來定。”
“富恒那邊剛剛來電話,說總統套房沒法續,讓我明天換一間,我另外定了間萬嘉的總統套房,賬記你那兒了。”
“好。”智明幹脆的答應了,甚至心底松快了許多?
“那見面的事?”他試探着問。
江暮雪輕笑:“安心等着吧,李玉亨會主動聯系你的。”
“哦對了,等李玉亨再聯系你的時候,記得我說的,見面時間我喜歡自己做主。”
挂斷電話,智明緩慢的眨了眨眼,不知不覺他已經按流浃背了。
他搖搖頭,既然江暮雪說讓他等着,他就等着吧。
*
江暮雪直播間又挂了請假條的事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網上衆說紛纭。有說江暮雪因為找不到合适的群衆演員,所以才不得不停止了直播的。
也有說江暮雪在這個檔口連着停了直播,是因為上次得罪了路丁,所以被路丁動用了圈內資源給封殺了。
第二個消息據說是路丁某個核心粉絲群裏傳出來的。
剛說沒多久,路丁就連夜發微博澄清了,生怕晚了一秒,自己就會被江暮雪那個睚眦必報的給惦記上。
江暮雪對此一無所知,本該在直播的時間,江暮惡正在富恒酒店的頂樓享用着美食和美景。
“據說這裏是整個北安觀景最佳的地方,你的位置是整個餐廳的最佳觀景點,介意我坐在你的對面嗎?”風情十足的女人笑着問江暮雪。
江暮雪優雅的擦了擦嘴,笑了笑:“介意,你擋着我視線了。”
“什麽人吶。”美女罵罵咧咧的走了。
江暮雪不緊不慢的享用了一頓法餐,看了看表,才施施然起身走向了餐廳盡頭的洗手間。
洗手間和整個富恒酒店一樣,是黑白色調冷硬的裝修風格。
熒光色的燈打在洗手臺上,将洗手的人的臉也映照的一片慘白。
江暮雪擡眸透過鏡子和身旁的男人對視着。
男人穿着高級定制的三件套西裝,袖口在燈光下折射着銀輝,就差把精英兩個字刻在臉上。
“不要一直盯着鏡子看,鏡子的東西可能會奪走你的魂魄。”江暮雪輕輕笑了笑。
比起鏡子裏可能存在的妖怪,江暮雪這一笑倒更像是某種狐類成了精。
男人被晃了晃眼,随即笑道:“所謂的人長時間看鏡子,忽然覺得鏡子裏的自己陌生,這在心理學上是有解釋的,叫做恐怖谷效應。”
江暮惡唇角上揚:“是嗎?受教了。”
江暮雪洗完手準備離開,男人忽然喊住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精致的卡片:“這是我的名片。”
江暮雪接過名片:【富恒集團北安分區總負責人李玉亨】
江暮雪也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顆糖放到李玉亨攤開的掌心:“糖分可以讓人産生幸福感,産生極端恐懼的時候,不妨吃一顆糖。”
江暮雪說完就走了。
李玉亨看着手心裏的糖果,笑着搖了搖頭,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腦子是個壞的。
擡手想将糖扔了,可最後還是收回了口袋裏。
李玉亨見完客戶回到家已經臨近12點。
他扯了扯領帶,來到洗手間洗漱。
壁燈散發着乳黃的熒光,原本是格外柔和的,可今夜不知為什麽,卻有點莫名滲人。
洗手間的窗戶大敞着,冰冷的夜風灌了進來,白色的紗簾被吹的飄飛,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
一定要換個保潔,李玉亨心裏想着,将頭埋進熱水裏。
洗了把臉後,酒精帶來的暈眩消散了許多。
他擡眸,對着鏡子擦着臉。
這兩天着急上火讓他長了顆痘痘。他表情猙獰的對着鏡子擠着痘痘。
就在這時,鏡子裏的那個自己笑了。
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徐徐勾起了唇角。
李玉亨猛地後退,愣愣的看着鏡子,鏡子裏的人露出了同樣驚恐的表情。
果然是被在酒店餐廳碰到的怪人的話給影響了,李玉亨讪笑了兩聲。
痘痘也不擠了,他伸手按向牆壁上的大燈。
結果任憑他怎麽按,燈都不亮。
李玉亨發了狠的死命按,這時,鏡子裏那個自己再次“笑了”,那個笑容極其扭曲,唇角撕裂到了耳根,瞳孔也翻向了腦後,只留下了雪白的瞳仁。
李玉亨再也不管什麽燈了,他尖叫着跑出了洗手間,不忘将洗手間的門關上。
一門之隔,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猛烈的撞擊着那扇門,片刻的功夫,門就被撞出了一塊兒凸起。
李玉亨發了瘋的往外跑,可等他跑到大門邊,忽然發現大門打不開了。
咔嚓聲從身後傳來。
那扇脆弱的洗手間的門,似乎被撞開了……
李玉亨牙關打着顫,幾乎無法直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對策。
這樣的時候,能救他的只有智明大師了。
李玉亨放棄和堅硬的大門糾纏,轉而撲向沙發。
他的手機在西裝外套裏。
客廳的燈光閃爍了幾次之後熄滅了,一切歸于黑暗,整間房子裏只能聽見李玉亨的呼吸聲,還有什麽濕粘的東西在地上拖曳發出的聲響。
一步,又一步,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李玉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最後關頭,他的手終于摸到了手機,他幾乎快要喜極而泣了!
可就在下一秒,希望再次被撲滅,手機怎麽都打不開了。
那東西終于停在了李玉亨的眼前。
李玉亨絕望了,他胡亂的将沙發上的一切砸向那個東西,可不論他鬧出多麽大的動靜,都沒有人上樓來詢問。
西裝外套也被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砸在了那東西的“頭”上。
奇跡發生了,它黑色的輪廓激烈的扭曲着,半晌之後,化作了一陣煙團,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燈亮了。
李玉亨看着滿室的狼藉,大口的喘着氣,眼角沁出了生理的淚水。
他小心的起身,走到了那東西消失的地方,在那裏,他看到了那顆糖果。
腦海裏浮現出眉眼精致的少年笑得狡黠的樣子。
少年對他說“産生極端恐懼的時候,不妨吃一顆糖。”
李玉亨顫抖着雙手剝開了糖紙,發現糖紙裏包裹着的卻并不是糖,而是被揉成了一團的黃紙。
他展開了黃紙,發現那是一張符,上面有人用龍飛鳳舞的筆跡寫着四個大字:【諸邪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