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記性不好,有仇當場報
第19章 我記性不好,有仇當場報
唐煜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
暴虐成性的本土雄蟲,也有舍己為蟲的時刻。
或許他們的本性沒壞到無可救藥,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導,就像藍星上那些天真懵懂、卻可以毫無負擔捏死鳥獸蟲魚的稚童一樣,因閱歷尚淺而缺乏善與惡的概念區分。
“好了,都閉嘴,沒蟲會留在這裏。”唐煜的語氣極為冷靜,精神觸手傾巢湧出,率先卷起兩只動不了的蟲扔到上面,又把所有或疊羅漢或爬繩子的雄蟲推上去。
他戳竄他們冒險一塊出逃,是為了脫離危險、回家過安生的日子,不是為了利用他們做擋箭牌。
唐煜生而為藍星人,不為任何原因害死任何蟲,是他的底線!
“大哥!你這是什麽武器?好強!”衆雄蟲是第一次見到精神觸手,感受到精神力的威壓,卻不知此為何物,畏懼中又夾雜着一絲激動。
--一只雄蟲竟然随身攜帶着這樣可怕的武器!不愧是他們的大哥!
妲霏霏反應比較快,在唐煜精神力完全耗盡之前扯住他的精神觸手,拼盡全力将蟲提了上來。
唐煜進到倉庫,沒忍住掩唇咳嗽幾聲,喘着粗氣威脅:“這是主星武器庫新研發出的軍武,敢說出去你們就死定了!”
圍在他身邊的衆雄蟲不約而同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底下的房門“滴”地一聲被打開,一群全副武裝的綁匪蟲争先恐後闖入室內,觑着房頂上破開的巨型窟窿足足愣了三秒中,口音怪異的綁匪蟲瞪大眼睛,驚呼道:“快!通知老大!雄蟲逃了!”
--這踏馬的是什麽怪物雄蟲?能傳感牆壁毀成這個樣子!?若不是他們親手關進去的,就這大窟窿,誰信裏面關的是雄蟲?!
綁匪蟲們迅速回神,立刻轉身往外跑,被口音怪異的蟲一把抓回來,往破洞那邊推:“快!他們在上面!去上面!”
房內的說話聲通過破洞傳上來,衆雄蟲從小一帆風順,蟲生首次經歷波折,見東窗事發條件反射驚慌失措求助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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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按事先說好的,分開跑!”唐煜不敢耽擱,單臂抓住已經半昏迷的筏希諾手臂扣在肩上,帶着小雄蟲往倉庫暗處跑。
妲霏霏和蒂奇有樣學樣,分別拖起斷腿雄蟲沒受傷的腿和一只手臂,半拖半拽跑向另一個方向。
斷腿的雄蟲本就迫于局勢強忍疼痛,被倆蟲慌亂下這麽沒輕沒重地一拖,連慘叫都沒能發出,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雄蟲們剛剛散開,綁匪蟲就身手矯健地翻進倉庫。
由于雄蟲的信息素會引誘雌蟲發晴,他們的臉上都扣着防毒面具,沒法直接靠信息素追蹤,短時間內想要找齊雄蟲不太可能。
“該死的、愚蠢的蟲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口音怪異的綁匪蟲氣急敗壞踢飛一側的貨箱,咆哮道,“快!他們的信息素散出去了!必須在那群傻子軍雌察覺到信息素之前把他們找出來!”
手下蟲迫不得已被遣散,順着就近的幾個過道追蟲。
唐煜并未跑出多遠,只是找個一個相對隐蔽的地方将筏希諾藏進去,脫下外衣蓋在小雄蟲的身上,轉了個彎回去堵蟲。
口音詭異的綁匪眼下落單,獨自一蟲在漆黑的倉庫過道中前行。
幸好他是雌蟲,得益于蟲神賦予的好眼力和好耳力,在黑暗中行走綽綽有餘。
倏地,身後有呼吸聲在靠近,綁匪蟲足下微頓,警惕回頭,一雙兇厲的鷹眼隔着面具望向聲音的出處。
唐煜一手自然下垂,另一手擡到與胸口齊平的高度,背倚貨箱把玩一支通體漆黑的利刃。
漆黑如墨的眼睛緊緊黏在那支利刃上,沒有絲毫情緒,在極其昏暗的光線中有種神秘冰冷的氣息。
“您來得要比我想象中慢了一點。”唐煜悠悠開口,同時沖着綁匪蟲的方向擡了擡眼,“不過既然來了,就不用我費力尋找您了。”
眼前的變态綁匪偷襲他在先,綁着虐打他在後,唐煜沒心寬到可以坦然咽下這口窩囊氣。
他們有很大的概率不會再碰面,他的記性也不大好,所以這個仇,必須當場報!
彼時天光漸明,先前精神力鍛造的軍刺破開房間的巨響在第一時間引起外頭舂冀等軍雌的注意,他們已經強制扣押了機械車,并差軍雌循着雄蟲的信息素入內搜檢。
舂冀蟲高馬大,面覆陳年傷疤,完成上将交代的任務找到雄蟲閣下們讓他很是高興,一邊大聲吧唧着手裏剩下的半塊吱吱獸肉卷餅,一邊打開光腦欲通知安爾雅。
可還沒等到他将消息發出去,一道炙熱的勁風卷襲耳畔,雪銀色的身影穩穩落地。
安爾雅風塵仆仆,收起那潔白如雪、邊緣生有金色古樸花紋的雌蟲翅翼。
他在強制搜查柏谙公爵府無果後,本欲兵行險招帶走蟲嚴刑逼供,可伊文的下屬不争氣,光腦在他強制收押蟲之前,彈出一條關于“尊貴的貨物出逃、原因不明”的消息。
安爾雅一路摸爬滾打到主星上将的位置,早已心細如發,見了此消息、再聯合伊文手上的草莓冰淇淋信息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庭下令将柏谙公爵府的所有蟲逮捕,連條汪汪獸都沒留下,然後馬不停蹄趕來通訊發出的位置。
“上将!你吃不吃吱吱獸肉卷餅--”舂冀話音還未落,安爾雅已經化作一道旋風沖進機械車內。
倉庫。
“呀哈~”
綁匪蟲發出陣陣詭異地笑聲,緊盯着唐煜手舞足蹈高聲嚷嚷:“是尊貴的A級雄蟲閣下呀?我還沒有向您表達我最誠摯的敬意,您怎麽就離開那間房了呢?要我說--”
綁匪蟲話到此處,手臂毫無預兆蟲化,朝着唐煜的方向撲過來:“--您就從了我吧!”
唐煜漆黑的豎瞳中閃過寒光,利刃被用力擲出去。
“螳臂當車!”綁匪蟲眼見那一根細小的利刃朝自己襲來,輕蔑地撇了撇唇角,嘲笑雄蟲的不自量力,不閃不避,蟲爪直直沖着唐煜的命門抓去。
“噗”地一聲,利刃正中右肩,綁匪蟲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艘行駛中的飛行艦正面撞擊,半個身子發麻發輕,敏銳地耳力清晰聽見骨骼在破碎,龐大的身軀不受控制跌了出去。
“你--”綁匪蟲臉上的面具被巨大的氣浪掀飛,露出一張充滿邪性的、張揚跋扈的臉。
他滿面震驚,想出言問唐煜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教教他,卻發現自己右邊的手臂用不上力、無法支撐起身體。
“嗯?怎麽回事?”綁匪蟲低下頭,右側手臂連同肩周的皮肉已經不知所蹤,創口像被生生撕出來的一樣,森白的肋骨包裹着血淋淋的內髒。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