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換不來的愛

第30章 換不來的愛

“齊笙辰!你當個官了不起!說殺人就殺人!你調查清楚了嗎?”

“林靈她是多麽好的姑娘!她才十九歲!就這麽輕易的沒了性命!齊笙辰!你有心嗎?!”

“齊笙辰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我讨厭你!我恨死你了!!”

“我羽清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若是還有點良知,這輩子,你就應該活在判錯罪,殺錯人,不斷的自責和悔恨之中!”

街巷邊的一個小房子裏面,家具陳設簡陋,榻上人眉心緊皺,額角處因為不太美好的夢境而微微發汗,身側的手握成拳狀。

“齊笙辰!你快走!你留下來做什麽?!你死了!我也不會喜歡你!”

一團團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在腦子裏交織亂舞。

那是羽清被不明刺客截殺的時候。

“啊!”

羽清被刺客推下懸崖,僅僅靠着單手抓住山壁上的藤蔓,才堪堪懸挂住。

再醒來之時,羽清正抱着渾身是血的齊笙辰哭訴。

“你下來幹嘛啊?本來就只死一個,現在估計要死倆了?”

“你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是只喜歡殺人嗎?”

“有人說你喜歡我?你堂堂一個縣令喜歡一個纨绔子弟,怎麽可能?”

“你怎麽不說話?你也像其他人一樣嫌我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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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到此,屋子裏榻上人,眉心舒展,手掌微松,嘴邊挂起了淺淺的笑意。

這一夜算是好眠,晨光透過窗戶,打在齊笙辰臉上,沒一會兒,人就醒過來了。

齊笙辰身着粗布衣,兩手撐榻,腿腳使不上力氣,艱難坐起身,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讓人出了一身熱汗。

正要下床坐上簡易的輪椅去洗漱,門口響起了一溜串熟悉的腳步聲。

齊笙辰瘦削俊朗的面容上,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羽清拎着剛買的香噴噴的肉包子,從院牆上翻下來,然後蹦跶着走進了裏間。

“院牆該加高一點了。”齊笙辰看去,淡淡道。

羽清笑着,“加高也沒用,反正我會武功,多高也能翻進來。”

“我不是說了,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嗎?”齊笙辰坐在榻上,劍眉輕蹙,嘆了口氣。

羽清一身白衣,聞言,不開心的回答。

“你不是也說了,只要我願意做你的小狗,戴上狗鏈,你就可以留下我嗎?”

齊笙辰眼神裏閃過不自然,嘴唇翕動,想解釋什麽。

羽清繼續道,“我每晚都在街道上,喊了,承認了,我願意,心甘情願,你對我做什麽都行,我知道你與常人不同,但是我可以的,我能忍,能接受你無下限的玩弄與索取。”

言辭間毫無羞恥,竟把這當成平常話一樣,齊笙辰聽的眼神躲閃,心髒怦跳。

羽清說着,走的更近,把手裏的飯食放到飯桌上,手裏拿出一條銀色的鐵鏈,上面栓着繩,可供主人牽着。

羽清把它套到自己脖子上,然後跪到齊笙辰兩步遠,清俊的面容上沉靜平和,眸子裏是快要溢出來的信任與依賴。

前些日子,齊笙辰為了擺脫羽清的糾纏,就故意說了一些恐怖的東西來吓他,告訴他自己非比尋常的愛好,床笫間有折磨人的習慣,普通人受不了。

可羽清非但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狗鏈子,一些簡易的用具,全部準備了,這可把齊笙辰逼的臉都紅了,眸子裏泛着異樣的紅光。

那時,羽清睜着無辜的大眼看着他,齊笙辰本就不擅長拒絕羽清,只能推脫着,結果羽清就每天晚上就跑去街道上,敲鑼打鼓。

百姓苦不堪言,這裏新上任的父母官奈何不了羽清,人家又沒犯罪,總不能抓起來殺了。

百姓們受不了,群情激奮,縣令當即決定把羽清綁了,當着百姓的面,打個一百板子,以平百姓怒火。

結果,齊笙辰不幹了,跑到衙門裏,找縣令求情,這可把新上任的縣令吓的不輕,畢竟比起齊笙辰,他還是資歷尚淺,可開罪不起。

就這樣,羽清無罪釋放,口頭上狠狠批評教育一番,便沒了下文。

羽清跪在齊笙辰面前,把手裏鏈子的另一端舉起來,遞到坐在榻上的齊笙辰面前。

“齊笙辰,留下我,我以前誤會你了,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求你了……好不好?”

羽清刻意壓低聲音,帶上了哭腔,眼睛委屈的紅起來,像個小兔子似的,故意的做出惹人心疼的模樣,他知道,齊笙辰最是心疼他了。

齊笙辰看着那觸手可及的鏈子,用了畢生最大的忍耐力,才沒在第一時間就沖過去,把他攥到手裏。

他喜歡羽清,喜歡了那麽多年,考取功名,中了進士,卻只做了個普通城鎮的縣令,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有了傾心的人,克制着自己發狂的沖動,忍着不去做阻撓他。

他對羽清的渴望,早已達到了無法言說的高度,可是,他現在還不能答應羽清的心意,跟羽清在一起。

“羽清,我說過了,我救你,只因為那時,我是縣令,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百姓,這裏面自然包含你,而你,可以報恩,留在這裏幫我做一些現在的我,做不到的事,但是你不要委屈自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真的喜歡這樣嗎?”齊笙辰耐心勸道,他是在給羽清後悔的機會。

每晚,羽清站上那高臺,一遍又一遍說着愛齊笙辰的時候,而臺下的遠處,都會有一個聽完了全程,最後推着輪椅離開的人。

齊笙辰不是不相信羽清的話,反而,只要他點一下頭,這輩子齊笙辰無論用什麽卑劣的方法,都會把人禁锢在身邊,半步不讓他走。

哪怕羽清後來發現自己并不是那樣喜歡齊笙辰也罷,他都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自由和選擇的權力。

但是在一切問題還沒有解決前,齊笙辰不能答應羽清的請求,他克制住喜歡,像是要把自己劈成兩半似的,強迫自己說不喜歡羽清。

“我做什麽,都是我想做的,無人逼我,也沒有人能攔住我,齊笙辰,我只需要你點頭同意。”羽清手臂舉的發酸,聲音沙啞,眼眸紅着,死死的盯着齊笙辰,神情繃緊。

齊笙辰閉眼,面色冷凝,搖了搖頭。

羽清眼眶通紅,神色痛苦難言,為什麽要這樣一次又一次拒絕他?

他什麽都給了,什麽都願意,自尊,臉面,通通丢棄,可還是求不來那人的一句,我願意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

他只是想贖罪而已,他明明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為什麽,為了救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卻不願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羽清見此,手臂垂落在地,心中苦澀。

“齊笙辰,我都這樣了,你怎麽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哪怕是囚犯,也可以悔過。你怎麽獨獨對我這麽狠,難道我的罪行比囚犯的罪孽還重嗎?我是不是連贖罪都不配?”羽清壓抑着崩潰的情緒,低吼着問,聲音裏是顯而易見的脆弱。

齊笙辰隐藏在平淡面色下,是欲望與愛意在嘶吼,身側的五指,緊握成拳。

“對不起。”

只一句,便否定了羽清近日來所做的一切。

再後來,羽清站起身,衣擺染上了塵土,沒再多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齊笙辰有些着急,掙紮着坐到輪椅上,只來得及,遙遙的喊了一句,提醒羽清把脖子上的東西取下來。

可羽清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整個人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齊笙辰動作過急,沒坐穩,直接從輪椅上摔下來,趴伏在地上,眸光定在羽清失望離去的背影。

齊笙辰絕望的想,羽清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他了。

羽清就這樣,戴着奇奇怪怪的鏈子,行走在熱鬧的街市上,來往的行人,都用着一種厭惡嫌棄的眼神望着他。

第一次,羽清覺得,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努力就能留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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