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欠打了是嗎

第六十章 欠打了是嗎

姜唱炙熱的呼吸噴薄在陸霖澤耳側。

近乎乞求的低語盡數落在陸霖澤耳中,像羽毛尖尖似的戳在他的心上,刺痛發癢。

陸霖澤一時間覺得如鲠在喉,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姜唱說的一字一句是他從未設想過的,真誠熱烈又直白的話語仿佛要将他燙傷。

陸霖澤聲音低沉沙啞:“你确定嗎?”

姜唱眼神濕漉漉的,望着他:“我确定。”

走廊外面一陣喧鬧,應該是負責電路檢修的工人來到學校,此時正往電力室狂奔。

班裏大家在搞合唱,手裏舉着手電筒左右搖晃,有個人起了頭,剩下所有同學都唱了起來。

手電筒的燈光時不時晃在陸霖澤這邊。

他不悅地皺起眉頭,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姜唱的頭上。

随後他輕輕掀起那件外套,湊過去,對姜唱說:“希望你牢牢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姜唱還未來得及反應,嘴唇就被堵上,那一刻,他渾身的骨頭好像軟了一樣,支撐不住他。

他閉上眼睛,睫毛還在顫抖。

他試圖回應,遭到的卻是更加強勢與猛烈的攻擊。

最終只能眼角通紅,呼吸混亂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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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霖澤一下就能看出姜唱的口是心非,将他的求饒堵在口中。

最終也沒等到電燈亮起的時候。

班主任走進教室宣布停課放學,歡呼聲響徹整個班級。

陸霖澤這時才放過姜唱。

此時的他連從桌子底下站起身的力氣都沒了,嘴唇紅腫的像是吃了朝天椒。

姜唱最後也沒敢問,自己和陸霖澤現在算什麽關系。

不過他想了想,或許還是寵物與主人的關系吧,盡管他私心更想讓陸霖澤做他的……愛人。

自從磨破嘴皮讓陸霖澤答應繼續保護他以後,生活上似乎也并沒有什麽不同。

只是陸霖澤變得更加忙碌,姜唱聽說陸豐因為冠心病加重住院,而整個陸氏的重擔此時都壓在了陸霖澤一個人的身上。

陸霖澤學校和公司兩邊跑,有時候穿着校服去公司開股東大會,有時候穿着西裝來學校考試。

有不少女生都迷戀陸霖澤這種類型的男生,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超脫常人的成熟魅力,這是那些高中生們都比不了的。

所以最近有很多人給陸霖澤偷偷塞情書。

有些人看姜唱好說話,也會讓姜唱幫她們送。

姜唱乖巧的全都收下。

等到放學的時候,他就連帶着陸霖澤抽屜裏的那些,一起拿出來然後全部丢進垃圾站。

姜唱覺得這是他從小到大幹的最叛逆的一件事了。

雖然他不知道陸霖澤會不會被他的舉動氣到。

但自己每次都很小心,應該不會被陸霖澤發現。

可姜唱失算了。

他沒想到有個勇者因為沒收到陸霖澤的回複,主動湊上去問為什麽沒有回她的情書。

這一幕剛好還被姜唱撞見了。

陸霖澤神情疑惑地看向那個女生:“情書?”

女生有些羞澀,回答:“對,我周二讓你同桌給你的。”

陸霖澤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他便繼續寫手底下的英語試卷。

女生愣在原地有些尴尬。

“就……沒了嗎?”

陸霖澤挑了挑眉:“不然呢?”

“好吧。”

女生落荒而逃,仿佛從陸霖澤的态度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姜唱反而變得局促不安。

坐在位置上,屁股長釘子似的。

陸霖澤沒擡頭,沉聲說:“欠打了是嗎?”

姜唱一怔,心虛的吞了下口水,軟着聲音說:“你在說什麽呀。”

陸霖澤寫完所有題目,把試卷扔給姜唱,這才擡眼看他,眼神沉沉的,倒也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姜唱拿起英語試卷,沖他笑的露出小梨渦:“謝謝!”

陸霖澤被他的模樣逗笑,道:“現在都敢偷偷扔我的東西了,膽子挺大。”

姜唱突然覺得不太開心,他賭氣般的把書包裏偷偷裝的一堆情書全都倒在陸霖澤面前,手一推:“還你,你的東西!”

陸霖澤舌尖抵了抵後槽牙,輕笑:“可以。”

小寵物終于有脾氣了。

“還記得我以前告訴你的?你可以發脾氣,但是我不會哄你,過會兒自己滾回來。”

姜唱小臉板着,裝作聽不見。

視線卻一直看那些花花綠綠的情書。

這些人好讨厭。

他看見陸霖澤拿起那些情書,一封一封的拆開。

姜唱更不開心了。

“幫我丢掉。”陸霖澤薄唇輕言。

“好。”姜唱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最後這些情書還是回歸了垃圾場。

-

陸豐的身體每況愈下,一直在醫院裏住着,陸霖澤抽空會去看他。

陸霖澤放學後連校服都還沒來得及脫下,就被陳叔送到醫院,手裏拿了一堆文件。

保镖推開病房門讓陸霖澤進去。

陸豐半靠在病床上,臉色發烏,帶着老人身上獨有的頹意。

他身上插着各種監護儀,發出冰冷的滴滴聲音。

陸霖澤在陸豐身後墊了個枕頭,然後支起床上桌板。

陸豐沒什麽精力,眼皮耷拉着,依着陸霖澤安排。

最後全都弄好,陸霖澤把這一沓文件放在陸豐面前,開始跟陸豐講這幾天的工作。

他是個話少的人,陸豐更是沒什麽話說,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兩人很少有別的交流。

陸豐反常地說:“聽說姜家和宋家要聯姻?”

陸霖澤沉聲:“嗯。”他拿起黑色文件夾,“這塊地下個月開始競标,陸氏如果中标對以後的發展非常有利,你可以考慮下。”

陸豐沒回答他,自顧自說:“這個聯姻,你怎麽看?你不是挺喜歡姜家那小傻子的嗎?”

陸霖澤啪的一聲,用力合上文件夾,神情不悅:“看來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談工作。”

陸霖澤又站起身按響呼叫鈴:“vip1號床病人精神有點不太正常,來個醫生看下。”

“陸霖澤!”陸豐氣的咬牙。

陸霖澤伸手調了調陸豐吊瓶的滴速,勾了勾唇角:“你知道你為什麽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嗎?”

“因為你管的太寬了,你自己都茍延殘喘,就不要過問我的事了。”

陸豐覺得陸霖澤是個魔鬼,他性格冰冷記仇,做事簡直不可理喻。

最後又是不歡而散。

陸霖澤坐上車,囑咐陳叔:“開車,回學校。”

陳叔透過後視鏡,觀察陸霖澤的神情,最後笑笑:“又和老爺鬧得不愉快啦?”

陸霖澤揉了揉眉心,聲音沙啞:“陳叔。”

陳叔了然,不再過問。

其實陸豐問的話他不想回答,因為他也沒有找到合适的解決辦法。

姜唱說的話雖然非常奇怪,但并不是不無道理。

如果讓姜唱嫁給宋清越,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

即便這一世宋清越不再喜歡自己,可宋清越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

宋清越不可能對姜唱動真感情,只會糟蹋他。

現在他想徹底弄明白一件事。

就是姜唱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語。

到底來源于什麽。

陸霖澤到學校的時候,姜唱已經在宿舍裏洗完澡了。

他接到了陸霖澤的電話,甚至連頭發都還沒有吹幹就跑出宿舍。

陸霖澤站在路燈下,身影修長,五官清冷帥氣。

路過的男男女女都會看他很久。

姜唱也看了許久,最後小跑到陸霖澤身後,想要吓他。

姜唱剛踮起腳,陸霖澤就像有感應般轉過身,扣住他的脖頸。

“嗯?”陸霖澤輕聲。

姜唱露出梨渦,朝他笑:“你來啦。”

“嗯,咱倆聊聊。”

姜唱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往後撤了一步:“聊什麽?”

陸霖澤不讓他跑,把他鉗制住往學校的小樹林走。

姜唱撅着嘴:“你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

姜唱只好任由他動作。

夜晚,樹林裏沒什麽人,陸霖澤拽着他來到一處長椅坐下。

姜唱坐在陸霖澤身旁。

陸霖澤側頭看了下姜唱,男孩的頭發帶着水汽,一看就是剛洗完還沒來得及吹幹。

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味,摻雜着體香。

聞起來就讓陸霖澤血氣下湧,渾身燥熱。

他舔了舔唇,一把拉過姜唱,讓姜唱坐在了自己腿上。

姜唱身形很瘦,坐在陸霖澤懷裏像個小孩子。

“問你個問題,姜唱,你知道欺騙我有什麽後果。”陸霖澤抱着他,在他耳邊語氣中帶着威脅。

姜唱覺得耳朵熱熱的,像被下蠱般,點頭答應:“好。”

陸霖澤問:“上次你說做了一個噩夢,夢裏死的是誰?”

姜唱聽聞,渾身發麻,開始冒冷汗。

陸霖澤這是……開始懷疑他了嗎?

他下意識地想要找借口搪塞。

但他偷偷看了眼陸霖澤的臉色。

男人的表情很嚴肅,姜唱一看就知道,自己這次糊弄不過去。

他的段位還太低,只要撒謊,一定會被陸霖澤抓包。

姜唱的指甲緊緊摳着手心,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過了半晌後,姜唱才揪着陸霖澤的衣角,小聲說:“我……媽媽死了。”

說着,他眼尾流下一滴淚。

陸霖澤胸口刺痛一下,突然就不太想繼續質問姜唱了。

姜唱繼續說:“她在不久後,就要離開我了。”

“陸霖澤,我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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