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蹿下跳的猴子

上蹿下跳的猴子

談父安撫的拍了拍陳母的肩膀,陳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冒昧,她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抱歉舒淅,媽媽不該不經過你的同意舊随意碰你,媽媽只是太高興了,原諒我好嗎?”

舒母的道歉從來都是喊一句吃飯了,舒淅第一次聽到長輩直接向晚輩道歉,還是這樣一件小事,受寵若驚的擺了擺手,“不……不是,是我……我也不應該……”

“你原諒我了嗎?太好了。”陳母松了口氣,“舒淅,我能抱抱你嗎?”

在征得舒淅同意後,陳母小心翼翼的攏住她,淡香的懷抱一閃而逝,在舒淅感到不适前,陳母退回了原位。

談父說,“舒淅,這是你我的第二次見面,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血緣上的親生父親談勝,在你接受我成為你第二個父親之前,可以叫我叔叔。”

談父與談沐盈不愧是親生父女,待人接物的話術都是同一套模板。

陳母自我介紹道,“我是媽媽陳聽雨,舒淅寶貝,對不起,這麽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談父示意管家,管家将托盤放在舒淅面前,托盤上是一張黑色的卡片和一套打開的紅絲絨首飾盒,首飾盒內的鑽石項鏈璀璨奪目。

陳母指着托盤上的紅絲絨盒道,“這是媽媽給你的見面禮,這張毫無新意的黑卡是爸爸給的,你的房間媽媽早就給你布置好了,粉紅色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媽媽還給你準備了你出生至今每年的生日禮物。”

“舒淅,歡迎回家。”陳母眉開眼笑。

談父随聲附和道,“歡迎回家。”

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談父果斷起身道了聲失陪,潤了潤了,不如去看他今天釣上的大魚,那可是整整十五斤重的野生大草魚,半人高呢。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遲,姐姐帶你們去哪玩了呀?”陳母試圖唠唠家常,完全忘記了回來這麽遲是拜他們夫妻倆所賜。

陳明杉脫口而出,“健美的肌肉。”

舒淅同時回答,“清純的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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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禁的要素過于齊全,陳母秀眉微皺,猶疑道,“呀,杉杉舒淅,你們還記得自己沒有成年嗎?”

另一頭的談沐盈正輕輕的哼唱着這個世界沒有曲調,黑白交替的臺階是一級一階的鋼琴鍵,蝴蝶翩跹拾級而上。

“真可憐,這就是劇情殺嗎?或許可以被稱呼為無法違抗的命運?”談沐盈一手捧起骨灰盒與視線齊平,憐憫的目光似要穿透黑白相片與時光。

一對平凡的夫妻,平凡的活着,平凡的死去,世上的一切痕跡都煙消雲散,一兩行字跡敘述着毫無新意的生平,生命的重量最後僅餘這一捧輕如鴻毛的骨灰。

随手推開陳明杉隔壁空置的卧室,這個房間現在被布置的很溫馨,用櫻花粉色的家具裝點,溫暖的絨毛地毯鋪了滿地,談沐盈略過床前堆積着大大小小的禮物盒,将舒家夫妻的骨灰盒端正的擺在了書桌上。

即使在她的幹涉下,他們依然沒有逃過命定的死期,也許,命運從知曉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妄圖改變的舉動都是在朝一個同樣的結局前進。

談沐盈斟了兩杯茶供在桌前,張了張口似是無話可說,千言萬語凝成了一句道歉。

“抱歉,還是沒能救下你們。”

談沐盈的目光向來只管往前看,從不後悔過去的所作所為,但她現在卻後悔沒有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努力。

如果能……,可是世上沒有如果,人死也不能複生。

談沐盈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調節自己突然萌生的那股兔死狐悲的低落心情。

她應該要去找點樂子,談沐盈想。

談沐盈腦中天花亂墜,想到樓下排排坐的一家四口,“總覺得樓下的畫面會很好看,好想下去看看呀。”

想湊熱鬧的心思瘋狂冒頭,談沐盈努力按耐住自己吃瓜看戲拱拱火的欲望,思考着做什麽好轉移注意力,打發飯前時間。

恰巧溫知白手上得了空閑,将電話打了回來,談沐盈看了眼自己先前的微信留言,還頗符合現下境況,同樣無聊,同樣急需打發時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吱吱,我好想你~”談沐盈高興的一拍手,用詠嘆調吟唱。

“還沒死,不必緬懷。”溫知白道。

談沐盈認真的說:“有一說一,溫知白你這麽會說話,被人套麻袋是遲早的事。我這不是未蔔先知,做個提前預演麽?”

談沐盈這番話說的很是推心置腹,可惜溫知白防禦力滿點,不為所動道,“那我謝謝你了。”

談沐盈選擇性無視了溫知白的冷言冷語,一會翹起二郎腿,一會又把腿放下,頗有些坐立不安,伴随着緊密的唉聲嘆氣,都快把溫知白傳染了。

溫知白問,“你那兩個妹妹呢?”

“他們在樓下和父母聊天呢,一家四口。”談沐盈含糊其辭道。

溫知白很了解她的德行,“不下去看戲?你不是最喜歡看戲了嗎?”

談沐盈驚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呀,吱吱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可是個善良的歐內桑,怎麽會特意去圍觀他們為了某些東西嫉妒狼狽的模樣呢?”

“連路上碰到兩條狗打架都要摻一腳的人。”溫知白不置可否的笑了聲。

談沐盈矢口否認,“嗨呀,吱吱盡瞎說八道,兩條狗打架罷了,一點也不稀奇好麽?我只是有那麽一點好奇,一點點而已。”

“被殃及了跳到我身上。” 溫知白冷漠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談沐盈撇了撇嘴,小聲辯解道,“那咬不到氣急了的家夥可不是我。”

“你說得對,咬我的不是你,是那兩條狗。”溫知白應和道。

溫知白這平靜的語氣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身為害人家溫知白打了五針狂犬疫苗的禍害精,談沐盈心虛到嘴皮子都不太利索了,啊哦嗯诶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你真打算讓他們和諧相處?”溫知白道。

“呵。”談沐盈意味不明的低頭輕笑一聲,吱吱可真是明知故問。

管家禮節性的敲了敲并未合攏的房門,談沐盈的注意後,開始有條理的彙報道,“談總,王師傅帶回了舒淅小姐的行李,已經放在了舒淅小姐房間內的儲藏室中,還未拆封,是否要進行分類擺放。”

談沐盈回答說,“噢!不用,她自己帶來的東西先別動,舒淅有需要再收拾。”越俎代庖會惹人生厭,無意義的減好感沒必要。

管家詢問道,“Gloria的服務員帶來了今天訂購的衣物,不知屬于哪位小姐?”

“就是買給舒淅的,放在她房間吧。”談沐盈說完,管家帶着Gloria的服務員魚貫而入,逐一将今日購買的衣物飾品填入衣帽間。

整齊擺放在衣帽間的姐妹同款是如此賞心悅目,談沐盈眯眼笑着對電話另一頭的溫知白說,“有壓力才會有動力,在良性競争環境下,人才會積極進取努力向上呀,吱吱,你說對嗎?”

真假千金關系相處和諧了,看她這個歐內桑不和諧了怎麽辦,那她不完球了?

這不行,這不可。

溫知白:“……”談沐盈大概又有什麽見鬼的好主意了。

談沐盈靠在陽臺上,雨後的微風很清涼舒爽,“怪了吱吱,我看到我家泳池裏有個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蘑菇吃多了?”溫知白道。

談沐盈也覺得稀奇,“沒有啊,它還在對我招手。”

溫知白說,“請帶上你的近視眼鏡。”

“我還沒到人畜不分的境界吧。”談沐盈嘀嘀咕咕。

戴上眼鏡仔細一瞅,談沐盈震驚的探出頭,“老談?!你在幹啥啊老談。”

談父跺跺穿着夾腳人字拖的腳,撈起泳池裏半人長的大草魚,遠遠的對着談沐盈晃了晃,炫耀之心溢于言表。

“……”談沐盈覺得按照他爹的德行,八成要瘋狂炫耀一星期。

“媽媽你就放心吧,老姐她知道我……”陳明杉話語一頓,“和舒淅還沒成年呢,肯定不會帶我們去什麽十八禁的地方啦。”

陳母道,“媽媽不信,你們姐妹的主意可多了。”

陳明杉對舒淅瘋狂眨眼,舒淅補漏說,“談姐姐買了三杯奶茶,帶着我們排排坐在體育場,看健康的男大學生揮灑青春和汗水。”

舒淅在陳母這的信譽還沒破産,陳母相信了這個答案。

實際情況是到此為止的确很健康很積極非常向上,舒淅回想起了談沐盈和陳明杉的騷操作。

這兩姐妹看着場上的男大學生們就跟老年人做廣播體操似的打球不滿意,擡了兩箱礦泉水和名牌運動鞋。

有了名牌運動鞋做賭注,場上的男大學生們打球打的拼盡全力,如膠似漆,比分焦灼時互相聯系了打球厲害的好友,陸陸續續又加入了一些人,觀衆席上也多了許多圍觀的男男女女,東拼西湊成了個籃球賽。

男大學生們打到後面汗流浃背,幹脆将汗濕了的上衣一脫,健碩的肌肉,力量的碰撞,好像沒什麽不對勁,但又有那麽一點擦邊。

談沐盈和陳明杉倒是看得很開心,徒留舒淅懷疑人生,這真的是體育場不是夜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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