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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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問嗎？”林初霭抱着希望問。
林奶奶放好碗和勺，接過他狗腿遞過來的紙巾，輕飄飄的：“你覺得呢？”
要他覺得最好當沒發生，然後度過這段長大後難得的幸福日子。
可惜，他皺皺鼻子，悶聲說：“我就是和他結了個婚。”
“你再說一遍！”林奶奶疑心聽錯了。
“就……”林初霭底氣不足地說，“我結婚了。”
震撼過後，林奶奶的反應歸于平靜，一言不發。
林初霭有些不知所措，說假話吧，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她會氣得更厲害。
這實話實說，她的反應也很難形容。
林初霭哪敢再說，在旁小心看着，做好她暈過去嚎叫護士的準備。
這副蓄勢待發的姿态落在林奶奶的眼裏，讓她內心的氣頓時下去不少。
他會和人結婚，求得也是錢。
那些錢又被用來給她做手術了，說到底都是因為她。
她這個受益者又哪來的臉回頭責罵他，可心裏的坎不好邁。
“他給了你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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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就算把錢還給他，我也走不了。”
“賠錢解約還走不了是哪家的規矩？”
“我和他結婚了呀，正兒八經領過證的。”
林初霭幾不可聞磕巴了下，心想，如果奶奶要看結婚證，他就說被靳向帛收走了。
“結婚證呢？”
林初霭連個停頓都沒有地說：“都在他那。”
“他防着你？”林奶奶問。
“不是，是我怕弄丢了。”林初霭絞盡腦汁打消她的顧慮，“拿錢辦事天經地義，錢我花了，沒道理不給人家辦事。”
“什麽事？”
問到了重點。
林初霭也早想好對策，神神秘秘往她面前湊，手擋着嘴，小聲說：“奶奶，豪門是非多，他家資産雄厚但人丁稀少，群狼環伺，他為能成功繼承家業，就想出和男的結婚這一辦法來混淆視聽。”
林奶奶神情微妙，聽得很認真，看不出信沒信。
“你想啊，繼承人喜歡男的，這男的又不能生孩子，等于斷後。那就算他當了家又能怎麽樣，最後辛苦賺的錢還是落到他們旁支人手裏。”
“這麽說他喜歡女孩子？”
“啊？”林初霭呆了一下，沒預想過的bug出現了，“是吧？”
“你連人家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就輕易答應了？”林奶奶問。
“他喜歡什麽不重要。”林初霭眼神閃爍，“我和他就是合作關系，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林奶奶作為過來人，哪能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
只是小孫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過多幹涉，在這件事上能接受但不多。
“他的事情一結束就離婚，離完婚回來，別再和他聯系。能做到，我就同意你回去。”
林初霭第一反應是不可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這和他最初想法不謀而合，多了後面的不再聯系。
仔細想想，假設靳向帛真的痊愈，離婚再娶是既定事實，靳家不可能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男人。
那個時候他會成為靳向帛不光彩的過去，聯系就是不斷提起回憶，往靳家臉上抹黑。
時間久了，自然會有人看他不順眼。
奶奶提的這幾點聽似很無理，實則都是在保護他。
林初霭眼眶發酸，喉間微哽，還是用力點頭：“好。”
林奶奶眼神軟下來：“初初，在這次合作裏，你要做到兩點。”
林初霭歪頭。
“一是保護好自己，別發生不該發生的關系。”
說得太超前，林初霭臉頰爆紅：“奶奶。”
林奶奶嚴肅又慎重地問：“知道了嗎？”
盡管林初霭奇怪于她強調的重點，還是聽話的應了。
“第二，保護好自己的心，別輕易把它送出去，喜歡上一個人，等于給予他随意傷害你的權利。這點尤為重要，比第一點更該牢記。”
“我記住了。”
林奶奶希望他是真記住了，而不是随口說說。
可是孩子在外，心也在他身上，誰能确定說到做到呢。
林奶奶拍拍他的胳膊，道盡無邊惆悵：“好孩子。”
趁奶奶午睡的時候，林初霭在醫院公園找了個安靜角落坐好，翻開從圖書館借來的故事書，開錄。
條件一般，錄制效果很平常。
他猶豫要不要發過去，可能在輸入界面耽誤太久，讓對方看見了，很快收到條消息。
【限定榜一：？你在我這練輸入法呢？】
林初霭臉一燙，把腿上書的封面拍照發送。
【林：在錄你要的睡前故事，圖片。jpg】
在他沒直播的這幾天裏，找過來的不止這位榜一。
只不過這位炒能力太出衆，林初霭消息回的勤點，也因此知道榜一是個常年失眠患者，成為他粉絲也是偶然。
深夜失眠點進直播間，在睡眠故事幫助下睡了足足八小時，從此認定了他。
林初霭想起這位大佬眼都不眨的撒錢方式，除了感嘆聲有錢人毛病真多外，由衷想說，老板還想聽什麽故事，盡管說。
在心裏調侃兩句就算，不會真那麽說。
身為主播，最好不要爆出醜聞，否則就算翻身，也會被黑粉反複提。
他想賺錢，不想以不入流的方式出名。
【限定榜一：錄好了嗎？】
【林：錄完了，可能達不到你要的效果。】
林初霭還擔心榜一大哥會嫌棄，誰知這位很高冷給了個字。
【限定榜一：發。】
等待音頻發送過程，林初霭本着負責的心，又發了段話。
【林：如果你覺得不行，今晚我重新錄。】
音頻發送成功，很快等來了回複。
【限定榜一：你對每個榜上有名的粉絲都這麽好？】
【林：是老板給的太多了，和在不在榜上沒關系。】
說白了，就是看錢行事。
在網絡世界裏，彼此都是匿名者，人就格外現實。
或許是他的回答太直接了，榜一安靜很久，在他去還書的路上又收到三筆巨額轉賬。
林初霭懷疑榜一在發瘋，發去個可愛的疑問表情包。
【限定榜一：是不是給的錢夠多，什麽書都讀？】
林初霭早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這種暗示他踩線的東西肯定不能接，可對着榜一要婉轉。
這一婉轉就是十分鐘後。
【林：老板，我是遵紀守法向上的青年，不傳播禁品。】
【限定榜一：哦，挺好的，那多少錢能約主播見面吃飯？】
【林：我不和粉絲吃飯，如果老板抱着這個心思來的，我可以退錢。】
【限定榜一：問問，你不固粉也不給粉絲群發福利照媚粉，就單靠緣分上熱度嗎？】
砸錢姿勢那麽熟練，原來是直播間的常客。
也是，不混直播，怎麽會誤打誤撞成為他這個小主播的粉絲呢。
單從粉絲角度來說，他們聊得太多了，又涉及到個人規劃方面，林初霭沒那麽想聊，恰逢奶奶換藥的時間節點，他回了句有事便沒再理。
每次護士換藥，都能聽見林奶奶問什麽時候能出院。
問的次數多了，導致護士一進來，先說醫生還沒說就不行。
今天也不例外。
林奶奶不失望，只是遙望天空的眼神帶着點急躁。
有林初霭在這，顧阿姨白天來得少，晚上來照顧林奶奶洗漱後再走，把相處時間都留給奶孫兩。
傍晚飯後，林初霭熟練地戴上藍牙耳機，端着餐具往樓下走。
他忙，靳向帛也忙。
微信打字閑聊适合沒事做或者上班摸魚的人，自靳向帛主動打來第一個語音電話，似乎打語音成了默認溝通方式。
耳邊傳來飒飒紙片堆疊的聲音，很快林初霭這邊有了水龍頭的嘩啦聲。
靳向帛已經能根據動靜猜出他在做什麽：“吃過飯了？”
“嗯，你還在公司呀？”林初霭把水龍頭擰小，免得水聲沖散了靳向帛的聲音。
“我生病期間積累的工作太多，得趕在月底處理完。”靳向帛語氣有疲憊，嗓子也啞啞的，“奶奶今天怎麽樣？”
“挺好的。”比起奶奶的情況，林初霭更挂念他，“工作再多還是身體更重要呀，你還沒好，就超負荷工作，很容易再……呸呸呸，話沒說完不能算數。”
靳向帛被可愛到，低低笑了聲，接着是克制不住的咳嗽。
一長串的，像是要把肺磕出來。
林初霭急壞了：“靳少爺？靳向帛！”
靳向帛那邊倏然安靜。
聽不見也看不見。
在林初霭急到差點報警的時候，靳向帛總算說話了，聲音啞得厲害：“嗯，還在，剛是喝口水沒注意被嗆到了。”
“騙人。”林初霭顫聲裝無理取鬧，“回家，立刻馬上，不然我生氣了。”
“初初。”靳向帛無奈，“我——”
“沒有你我的，快點。”
“好。”
“到家錄視頻給我。”林初霭第一次命令人，不兇，有點像恃寵而驕的小貓。
靳向帛忍笑接了。
林初霭還要說話，卻聽一陣腳步聲朝這邊過來，轉頭看去，和顧阿姨打了個照面。
“你讓我好找，上次說我外甥女想和你相親，今天碰巧她也在，要不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