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進廠打工!

我要進廠打工!

“野區看一下。”

“上單別壓線我來抓。”

比賽一開始,厲千青耳裏就傳來段秋聒噪的聲音,他不曾想過比賽中的段秋原來是這樣話多,但隊伍的指揮是野輔,他一個中單說那麽多話做什麽?

厲千青還是聽話往後退了一下,結果段秋來上路抓帶着打野一起送了,厲千青氣得不行,對面上單本來是被他壓着,結果中野給送兩個頭,他一下子不好打了。

拿的劍姬失去優勢基本就一直劣。

“你這傻逼,帶着打野一起送,今天輸了都得賴你!”厲千青邊罵邊回家補裝備,在思考等會兒怎麽跟這個兩個人頭的武器單帶。

段秋輕飄飄道:“失誤,下一次殺回來。”

“你說得輕巧!”

溫如野說:“好了好了,先打,複盤以後再說。”

結果就是被2比1拿下比賽,輸了揭幕戰,畢竟TG并不是什麽頂尖強隊,不過是臭八強,輸給四強戰隊厲千青其實能接受,不至于憋着氣,別說這支四強戰隊還是去年的MSI冠軍,一整年的強隊,輸了沒什麽想不到的。

只不過,這場Bo3讓厲千青感受最深的就是段秋的不靠譜,這家夥到底是誰吹的頂尖中單?嘴上巴巴的說,說的全是廢話,一個中單參與什麽指揮?!

回到基地複盤時,教練竟然沒去說段秋的問題,這下厲千青惱了,“教練!你差不多一點,他的問題難道不大嗎?”

溫如野揪揪他的衣擺,小聲說:“厲哥,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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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拍拍他們,“好了。今天輸情理之中,大家都有些問題,先回去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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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千青不情不願地說:“咱們戰隊的指揮權一直在野輔,不能來個大咖就打亂我們戰隊原本有的核心布置吧?”

段秋答道:“中單這個位置是整個賽場的焦點,指揮權這種東西都要依靠中路的線權來看,但每條路的線權理解不同,只有我作為中單才能明白我有沒有線權,我可以利用這個線權來幫隊友做什麽。”這是他在GD一直以來的打法,他并不覺得他有什麽問題,雖表面上他不是主指揮,但他喜歡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厲千青抱胸看向他,“你是說我看不懂線權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打比賽的時候喜歡跟隊友分享我的觀點再一起做事。如果中單是個沉默寡言的,你覺得游戲能贏嗎?”段秋并不自傲,這些他說出來不代表他覺得他有多厲害,只是他多年職業生涯給他的回答,游戲要贏,中路就一定要贏。

中路贏線不做事等于沒贏線。

“你倒是話多,帶着打野來上路給武器送兩個頭,不然我單帶會那麽難帶?”

“但如果那波我們贏了,武器就徹底廢了。”

厲千青罵道:“別在這跟我讨論贏下來怎麽樣,事實就是輸了!”

段秋一步不讓,“如果能操作的時候不操作,總擔心輸了會怎麽樣,那下次有機會你也不敢操作了。我們是職業選手,贏才是我們首要考慮的。如果你打比賽總是在想輸了怎麽辦,我勸你進廠工作。”

“你!”厲千青憤怒的撇過頭不再言語,甩臉就出去了。

會議室內衆人面面相觑,教練和賽訓團隊相視一眼,教練揮揮手便讓選手們回訓練室,段秋走出來後,心裏在想不知道這些話他的隊友能不能聽進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搞差關系。

但溫如野先走上前,“段哥,你這話我還真沒聽過。有點帥怎麽辦。”

邵麟和何可可也都跟在一旁一齊進了訓練室,段秋不見厲千青的身影,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那你們平時比賽的時候想的都是什麽?”

邵麟有些尴尬地說:“別把身價打低,就算贏不了也不能打出太爛的操作被诟病。”

段秋看向其他人,見他們臉上多有沉思,說:“身價是基于成績和操作的。就算今天我打了一張爛牌,我也不覺得我翻不了身,下一次我發揮好了,外界照樣會誇我,我的身價不會變。”職業賽場沒有常青樹,但唯唯諾諾就成不了樹,只能是小草。

何可可從剛才就一直琢磨段秋的話,重新審視了這位又紅又黑的中單選手,真是沒當隊友不知道。段秋的心氣是很高的,同時他又沒把外界的輿論放在心上,今天中野聯動一死一送外界肯定罵瘋了,段秋卻說他想的是贏了會有怎樣的優勢。

“段哥。”他喊了一聲段秋,如果說以前喊‘段哥’只是跟風,那現在就是真情實感的喊一聲哥,即使,他大了段秋兩三歲,但段秋的想法卻遠遠勝于他。

“其實可以喊我段秋或者AU,我們是隊友。”

何可可說:“不。你得當我哥。要不是你今天點醒我們,我們都還是渾渾噩噩的。”打這麽久職業,高不成低不就的,他陷入了自我迷茫的氛圍裏,對于冠軍的向往是有,卻也知道有多麽難得。

‘不要思考輸了怎麽樣,要首先思考贏了怎麽樣’

邵麟一直在琢磨着這句話,這讓他想起去年世界賽的那場八強賽,他總是在固步自封,沒上場就覺得韓國隊很厲害,他們是贏不了,所以他循規蹈矩的打比賽,收線發育,确定打得過再打,讓出大量的野區資源,最後節節敗退。

他并沒有什麽明顯失誤,鍋讓中單全背了,他到現在才明白,正因為他沒有想去争一争,另外一個有傷害的C位看局面劣勢想找點機會就出現一些很致命的失誤。中單并不是想死那麽多次,只是想找點機會看能不能贏而已。

他還在沾沾自喜他的身價沒降多少,之前厲千青為中單說話,說他們四個有問題時,他想的還是身價,沒仔細琢磨厲千青說他們有問題的點在哪。

而此時厲千青正在房間內emo呢,他知道戰隊有問題,他們都有問題,所以他認可前任中單的厲害,輸掉比賽會先安慰前任中單,但他一直沒想明白問題在哪裏。

今天,段秋那一席話讓他醍醐灌頂,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他蹲在陽臺上,抱着膝蓋抽煙,心情很低落,就好像是他一直困惑的事情輕易被解開,還是被一個剛加入戰隊的人解開的,顯得他這幾年職業是個笑話。

身邊蹲下一個人抱住了他,他沒急着推開而是氣悶道:“我要進廠打工了。”

段秋看他這麽傷心,說:“我們一起成長。我也有不足,沒有人是完美無瑕的。就像今天不也是因為我才讓你打得那麽難受嗎?”

厲千青揉了揉鼻子,還是蹲着,眼神透過欄杆的縫隙看向外面,“我要進廠打工!”

段秋被他這樣子笑到了,彎起眼睛,“我就是一時氣話,幹嘛記這麽久?”

厲千青撇開他站起身,看着同樣站起來的段秋,咬着煙說:“我就記!你這小嘴巴巴的說,我們幾個人跟傻逼一樣。”

段秋伸手拿走他的煙,笑道:“沒把你們當傻逼,頂多當傻子。心氣很重要。別職業打久了把自己給丢了。”

“呵!”厲千青轉過頭不想看他,還在生悶氣,但卻是生自己的氣。

段秋瞧他一眼,心裏卻想着自己的事。

選擇TG,跟他們之間的過往沒有一絲關系,在比賽上他從不會感情用事,一開始他沒想離隊,不過是無奈的選擇。轉會期快結束時戰隊才說買林衡打野,他是有點清高,看不慣這種會為了一己私欲去違法的選手成為隊友,本來是想休息半年再看有沒有好戰隊。

畢竟這個時間點大多數戰隊中單都定了,結果上面知道他要離隊并沒有為難他,而是幫他聯系了TG,TG給的價格和誠意很足。

他伸手攬住厲千青的肩膀,“千青,你是很優秀的上單。”

厲千青側頭看他,兩人離得很近,能清楚看見對方臉上的汗毛,和時刻明亮的雙眸,“因為我們上過床所以你覺得我優秀?”

段秋無語的放開手說:“你那點床上技巧不值得我留戀。”說完他笑一聲便轉身進屋了,這傻逼跟他說話除了上床想得到別的?轉念一想,可不是沒別的麽?他們約會全在床上,有時候他委婉提出要不要去看場電影,厲千青就跟沒聽見一樣把他往酒店帶。

後邊的厲千青跟進去,“你說清楚!老子的床上技巧怎麽了?!”這是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床上技巧不行那多丢人啊!

段秋走到門邊拉着門把手說:“每次做的時候你都只會閉着眼睛,跟個屍體一樣,我動一下你才動,你有什麽床上技巧?要不是給你操痛了,你連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跟橡膠人做。”說完他就出去了。

厲千青:“......”

一肚子悶氣的厲千青跟出去回到訓練室,結果發現他的隊友們好像都被策反了,對段秋那一聲聲哥叫得格外殷勤,他也痛失‘厲哥’變成小厲。

“小厲啊,給咱段哥倒杯水。”

“我操你大爺。”

邵麟說:“操點其他的。”

小厲:“......”

鬧歸鬧,今天段秋點出隊伍最大的問題就是沒心氣,厲千青倒是一直很想操作來着,只不過局勢不允許,他以英雄池深聞名,卻又因英雄池深被诟病。

很多時候上單就是個工具人的位置,不論是戰士還是坦克,基本都是為C位服務,他能選的英雄很多,大多數都是按照教練BP選擇,但有些時候他也會提出想玩什麽。

往往輪到他能做主的時候,也就是落後賽點的時候。

在關鍵賽點的局,他很自然而然的選擇相信自己,拿出一些非常規英雄打得強勢,有時候贏得搞笑,輸也輸得搞笑,後來他就很少去選自己喜歡的了。

安安分分做個合格的上單,過兩年就退役了。

快樂游戲有什麽不好呢,至少沒那麽大的心裏壓力。

賽訓團隊跟擺設一樣沒啥用處,教練也是個老好人,有問題不會斥責,說說笑笑就過去了,段秋的加入彌補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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