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一章
二人風光回國，賈闊少帶賈小姐來到了他準備的婚房。
這套宅子的地段很好，但若說是有錢人的豪宅，是稱不上的，因這宅子周邊太過熱鬧，可以用魚龍混雜形容，且這宅子真的稱不上大。因而，若是真正有錢的人家，不會選擇這裏，一來吵鬧淩亂，二來面積太小。
可這宅子對賈闊少和賈小姐來說，是很不錯的宅子。宅子地段好，說起來價格不低，宅子的面積雖住不下有衆多奴仆的一家子，但對他們兩個來說，這個面積很不錯。
總的來說，這套宅子，富人看去，覺得它有諸多不足，窮人看去，它又因地段原因，價格過高。就是這樣雞肋的宅子，正是賈闊少喜愛的，這宅子比真的豪宅便宜許多，但說出去，人們又不能說它便宜，這套擦着豪宅邊的雞肋小宅子，在賈闊少口中，是另一番景象。
賈闊少：你瞧！咱這房子，這個地段，可不是誰家都買得起的。
賈小姐左右看着，甚是滿意：真不錯，就是有些許小了。
賈闊少：同你家那宅子比，肯定是小了許多，但咱又不跟爹媽住，且咱又不喜歡讓人打擾，不會找那麽多仆人，就咱兩個，這地兒可不小，你可別忘了，咱這樣的地段上，這樣的宅子，一般人想都不敢想，普通人，他們一輩子都買不起咱住的房子。
賈小姐：這兒地段确實好。
這時，牆外頭的聲音吵鬧起來。
賈小姐問：這是咋回事？咋在咱們家大門口鬧起來了？
賈闊少撓撓頭：沒事，沒事，這四周好些開公司的，人來人往，吵了一些。
見賈小姐面露不悅，賈闊少忙說：還不是因為地段好，他們就想着，這地兒風水好，那麽貴買來了，只當家住不劃算，就搞個公司啊！弄點生意什麽的。
賈小姐：他們是得了便宜，咱們就吃虧了，好好的清淨宅子，得聽他們吵嚷。
賈闊少：是啊！沒法啊！這當初買的時候，還當來的，都是跟咱一樣，是有錢的主，買來都是要當家住了，哪知道，是一群裝富的，買來充臉面啊！
賈小姐：我家的宅子就可清淨了，鄰裏也都是體面的上等人家，沒成想，我嫁出去了，得受這樣的吵鬧。
賈闊少并不知道賈小姐家的宅子是租借來的，從賈小姐的言談中，賈闊少還當賈小姐家的大宅，以及他父親經商的那棟不小的門面，都是賈小姐家的不動資産，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是比不了你家的大宅子，你也不想想，你家那麽大一棟商鋪，你爹媽就是啥也不幹，光收租都能過的極好。我倒不是說我爹媽不舍得給我買更好的宅子，只是說，咱們做孩兒的，得有骨氣，以我現下的能力，咱是得委屈下，住在這裏，不過，要不了多久，咱肯定能添新的宅子。
賈小姐：我也只是随口說說，你莫要往心裏去，倒顯得，像是我在顯擺一般。
賈闊少：怎麽會！那行！不說這些了！來來來！我帶你逛逛，你瞧了這宅子的布景家具，你鐵定愛上，這的裝修布置，可是花了心思的，好些花草樹魚，都是極高的價格買入，屋內的家具飾品，許多都是從國外買回的，而且，風水上也有講究。
賈小姐跟着看去，越發喜歡，她問：這真是咱的宅子？
賈闊少：真真兒的！那房契就在我媽手上的，你要是要，我回頭問媽要過來，我主要是覺得，這東西，咱拿着也沒必要，讓一塊收着，跟咱家其他地契一塊放着，咱也省心。
賈小姐想細問其他宅子，又因在自家宅子上有所保守，生出些心虛，不敢多問，且為表達自己出身富裕，不在意這些，便說：恩！就讓媽拿着吧！我也不喜操心這些。這宅子我是真喜歡，我覺得，周邊熱鬧也挺好的，咱能多結識些不一樣的朋友，看着他們那麽拼命的掙錢，還是比不上咱的生活，也是對咱們的驚醒，咱們可得珍惜咱們的好日子。
賈闊少：對啊！以後咱有孩子了，也能讓孩子看着點，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咱們一樣，輕輕松松，過着好日子的。像咱這樣有錢的人家不多，大多都是顧不上體面，削尖腦袋去掙錢養家的。
兩個費盡心思裝作體面的騙子，自認抱到了金山，竟大言不慚的嘲笑起自力更生，腳踏實地的人。他們向往着松弛富有的人生，卻不知道那些松弛的背後，藏着真才實學，藏着不懈努力。他們只模仿着流于表面的體面。
雖說，婚禮在英國辦過了，結婚啓事也像賈闊少所說，安排了不錯的版面，更是在京中掀起不小的羨慕聲，人們稱贊着新娘的美貌，稱贊着婚禮的美好，就像賈闊少所說，這場婚禮，仿若是一段佳話，仿若是王子公主開啓幸福生活的開端。
賈小姐開始跟着賈闊少，出入一些，所謂的高檔宴會。
自認跨入上流社會的賈小姐，驕傲極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周身散發着光芒，只要她一到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而她身旁的賈闊少，亦得意極了，他昂着頭，挺着胸膛，享受着注目和贊美，享受他人的羨慕。
但在郎才女貌、世家名媛嫁富二代、藝術女神和富有學識的公子相愛……等贊譽之中，亦有知情者傳播真相。
在一次宴會上，賈小姐偶然聽聞旁人的竊語。
一人道：如今他們在京中很是有名，許多小報都在寫他們的幸福愛戀，說是英國認識的，婚禮也是在英國辦的。一個生意做到歐洲的闊少，一個留學西洋的富家千金，聽起來，跟故事裏頭的人兒一樣。
另一人道：這女的我不清楚，京城大富的就那麽幾家，但京城的富戶卻多了，不知道也是正常。但這男的，我多少知道些，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一人問：是什麽樣的，你說來聽聽。
那人答：且不說他家是不是真富，就說他們的婚房，确實是婚房，可又不一樣，那婚房買來，原是要娶前女友的。他那個前女友，我是知道的，是真的千金小姐，那宅子買上，裏頭空空的，都是他前一個女友，那位千金小姐，從娘家宅裏搬過去明貴的花草樹木，花錢請人設計園子，又跑去歐洲買了好些時興的家具擺件，可以說那婚房裏頭的所有，都是他前女友費心布置，出錢出力安置的。
一人問：啊？還有這事！
那人答：是啊！都要成婚了，千金小姐抓到他夜宿煙花柳地，還不止一次抓到，到最後，他再賭咒發誓，千金小姐都不信了，許是真的傷心了，過往的付出，也都不計較了，一扭身，藏回家去，消沉了好多日子。
另一人道：那他們就這麽住進去了？
那人答：可不嘛！直接就住進去，恐怕二人夜裏，就睡在前頭那位千金小姐購置的西洋大床上。
一人問：他們連床都沒換麽？
那人答：那可不！要我說，什麽富貴，什麽恩愛，恐怕都是作秀罷了！
另有人說：真的假的？瞧着那般恩愛，穿的戴的，也不便宜啊！
那人答：那可不是他們的，稍貴些的，都得還回去。
有人問：你如何知道？
那人答：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誰家跟誰家認識了，又打聽到點什麽，都不稀奇。
有人問：那千金小姐，就這麽吃了啞巴虧？
那人答：這不叫啞巴虧，這是屎粘在了鞋上，誰還會去跟屎掰扯，只要能把屎丢遠點，扔雙鞋子就扔了。
人們有信的，有不信的，無論信不信，都啧啧稱奇，畢竟，布置宅子動靜不小，而他們确實是一回京就直接搬了進去。
賈小姐心中有些不悅，想找賈闊少詢問一番，卻被賈闊少的母親攔住。
賈闊少母親拉住她，招手叫來賈闊少，帶着他們來到一群人前。
賈闊少母親：這是我兒媳婦，在英國留學回來的，在留學生中很有名氣的。他們那會兒還在英國的時候，我兒子就給信回來，說遇着一女孩，跟別的姑娘都不一樣，她從不在意錢財，不在意窮啊！富啊的！那些個俗氣的東西。是吧！
賈闊少母親像是詢問賈小姐，賈小姐配合的點點頭。
賈闊少母親繼續沖他人說道：用我兒子的話講，這是個羅曼蒂克的姑娘。哈哈哈，我也不懂，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說洋文，我也只能跟着這麽介紹了。
人們紛紛稱贊。
賈小姐一臉驕傲。
賈闊少見人們稱贊着賈小姐，心中有些不舒坦，他的手不适的在賈小姐胸前抓了一把，帶着幾分炫耀，道：我太太身材很好，特愛我，那會剛談戀愛，她就跟我回了倫敦的家，還給我剪了腳趾甲，特好一姑娘。
一連串的無理舉動，使賈小姐分外尴尬，她雖在相處中，願意做小伏低，願意如菟絲花般無腦依賴，任由對方不尊重的蹂躏，但在人前，她不希望如此，在人前她不願是伏低的那個，在人前，她希望是被寵愛，被捧的高高的那個。
賈闊少可不會乖乖配合她，賈闊少可不在意她想要在人前是何形象，賈闊少只在意自己心中是否舒坦。若不是看在賈小姐家中有不少資産，賈闊少會迫不及待的讓衆人知道，賈小姐在他面前是任由他揉亂頭發的寵物，是一個可以炫耀的挂件，他甚至想拍下賈小姐的美好軀體，讓所有人羨慕他擁有這般身材的太太。自然，賈小姐會将這些炫耀合理化為藝術和真愛，這是她熟悉的理念。
但賈闊少不經藝術包裝，便将她私下做小伏低之事公之于衆，讓賈小姐尴尬無比，她蹙眉，輕聲質問賈闊少：這麽多人，你說這個做什麽？
賈闊少絲毫沒留意賈小姐的生氣：啧！害羞了！
而後，他在衆人的注視下，抱住賈小姐：我愛你，我太愛你了，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
賈小姐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動，她在賈闊少懷中聽着衆人的歡呼起哄，那些短暫的尴尬和疑惑，都在這一刻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