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離婚19.
想離婚19.
溫南七很想說點兒什麽緩解下眼下周遭忽然熱烈起來的氛圍，可絞盡腦汁沒能想出一句潑冷水的話，大抵是他心裏也不想破壞難來的美好場景。
溫亦鈞也愣了下，被這意外之舉撩熱了半個身軀，但他比溫南七多了幾分從容，知道這并不是溫南七本意，遞了臺階過去：“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
溫南七迅速接過話茬子：“我就是想說，你和我一起看吧？”
溫亦鈞離他稍稍遠了點，擡手取過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動作輕柔的擦拭：“嗯。”
溫南七坐直身體，不太好意思讓溫亦鈞給他擦頭發，伸手想拿回毛巾，被對方輕巧躲過：“一會就好。”
溫柔的語氣，貼心細致的照顧，是個人都會有點想多了。
溫南七怔神了一瞬，想問問溫亦鈞，這麽親密是因為什麽。
想到他的打算，很多事情也沒必要追究個是非黑白。他拿過遙控器：“我放了啊。”
“嗯，放吧。”溫亦鈞說，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視線在他白皙的鎖骨上停留片刻，最終挪到了全息屏上。
訪談節目直播完就會同步剪輯放到網上，再次觀看的時候，不僅能看見當時公衆們熱情讨論的彈幕，還能看見後來者居上的。
節目開始到十多分鐘，彈幕都很正常，很多都在讨論溫亦鈞，極少部分在讨論溫南七。畢竟溫亦鈞很少接直播類節目，讓公衆們踴躍讨論的還因為他身邊帶了個人。
一個長得很好看的Omega。
只要出現在網上，就沒有扒不出來的信息，當然信息有多有少。溫南七的信息就是很少的，公衆們只挖出他是個Omega，創立了N&Y服裝設計公司，其他一概查不到。
哪怕如此，也擋不住公衆們的熱切心。
彈幕上一片都在說希望溫南七沒結婚，順勢拿下溫亦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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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的合作，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大概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溫亦鈞能接受溫南七在身邊這麽久，是不是可以适當再發展發展？
這幾條彈幕被贊數最多，從屏幕上劃過的時候，渾身像帶了七彩特效似的，走哪兒哪亮堂。
溫南七看見彈幕心口一跳，很怕溫亦鈞不喜，他動了下腦袋，想看看溫亦鈞什麽表情，剛動了一下，就被人輕輕拍了下頭頂。
“擦幹了。”溫亦鈞起身，長腿踩到地上，套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溫南七沒能第一時間捕捉到溫亦鈞的反應，有些失落。
失落還在心口萦繞，他又想起來另一件事，會不會是溫亦鈞不喜歡這種彈幕才會在他想問的時候倉促逃避？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這樣，他看着随着節目推進越來越歡快的彈幕，緊閉雙眼倒在被子上，暗自碎碎念：“我的天啊，我為什麽想不開要看節目回放啊？他會不會以為我在暗示什麽，想纏着他之類的。”
“怎麽了？”溫亦鈞去得快，回來的也快，看見他懊惱的錘進被子裏，有片刻疑惑。
溫南七一秒振作，若無其事：“沒事。”
他不說，溫亦鈞也不追問，躺進被子裏看節目不到三分鐘，溫亦鈞發現他總是在關注自己，時不時偷瞄，瞄完眼神複雜一片，瞄一次，複雜就多一層，跟千層糕似的。
溫亦鈞默不作聲的又看了會屏幕，發現他還是那樣，整個人都充斥着小忐忑，在瘋狂試探邊緣來回徘徊。
這讓溫亦鈞不得不思考起自己前面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他難受的事。
洗澡前沒說幾句話，也沒做什麽，那就是洗澡後的事。他事無巨細的回想一遍，跟個偵探似的，揣摩到細節末梢，比平時簽合同還費心。
來來回回琢磨一通，溫亦鈞明白了。
弄明白了溫南七忐忑不安的點，溫亦鈞打算諄諄誘導。
溫南七再一次偷瞄，被溫亦鈞捉了個正着。
溫亦鈞看他：“是在對比我和屏幕上的，哪個更養眼？”
偷看被抓不是丢人的大事，溫南七清清嗓子：“也不是。”
“那是有事想問我。”溫亦鈞肯定說。
溫南七含糊了一聲，聲音就像從喉嚨裏發出來似的。
溫亦鈞淡笑：“想問問我對彈幕上把你我湊成對的，怎麽看？”
先前說的兩句話，溫南七都能淡定接下，聽見這句仿佛看穿他心裏想法的話，他淡定不下來，倏然轉頭，微微睜大眼睛看着溫亦鈞，臉上寫着心裏話，直白的溫亦鈞又笑了下。
“你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再問我一遍。”溫亦鈞笑容漸收，語氣清淡道。
溫南七眉梢微動，不太懂這多此一舉的意義在哪。不懂就要問，他說：“為什麽？”
溫亦鈞點開智能機，手指略停，看着他說：“你把你想問的說一遍，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語氣裏俨然有了幾分哄的味道。
溫南七這時候已經知道溫亦鈞的用意，知道也不妨礙他想聽聽溫亦鈞的解釋，況且…他也确實挺想知道對方對彈幕的看法。他盡量不讓自己洩漏出一絲羞赧：“你對彈幕上把你我湊成對的，怎麽看？”
“真聽話。”溫亦鈞勾了下他的下巴，在他反應過來前離開，“有些事只有你自己問過，下一次才會坦然問出口。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這樣，幫你說出心裏話，大多數時候，機會是要自己争取的，明白嗎？”
溫南七了然于心的點頭，果然和他心裏想的差不多，這個問題的答案得到了，那他被哄着問出來的問題呢？答案是什麽。
他看着溫亦鈞，等着對方給他一個決定生死的答案。
可能是他的神色過于嚴肅，引得溫亦鈞也跟着正色起來：“我不讨厭。”
溫南七神色一松。
“還有點喜歡。”溫亦鈞補充說。
溫南七詫異了。
溫亦鈞不知道他這個反應是好是壞，可話說到這份上，很多話也就會自然而然地跟着說出口：“我想一步步地，把你和我的關系公開。”
溫南七愣住了。
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溫亦鈞這話的意思是他想和自己就這麽協議結婚過下去嗎？還是說脫去協議結婚的外皮變成真正的婚姻。
因為什麽？
就…兩次意外開車，溫亦鈞覺得該對他負責嗎？
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溫亦鈞的态度變化和做的決定，都是在兩人睡了之後。他垂眸，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要溫亦鈞因為責任和他捆綁在一起一輩子，也太不厚道了。
“這件事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考慮？”他問。
溫亦鈞眉頭微皺：“我考慮很久了。”
這話說完，兩人不同程度的起了心理變化。
溫南七挺想把事情攤開了說，但今天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點，他不想那麽快又尴尬了，只得藏住心裏話：“我覺得你考慮得還不夠慎重。”
溫亦鈞沒覺得自己哪裏考慮的還不夠，他這方面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溫南七了，他拿過遙控器，關掉全息屏：“我現在想知道你怎麽想的。”
“我？”溫南七低聲說，“我沒怎麽想。”
“那你，”溫亦鈞險些把離婚兩個字說了出來，好在及時住嘴，他換了個話題，“很多事我想告訴你，但我不知道從哪開始說。”
語氣裏的無力和無助跌進溫南七的耳中，滑進了他的心裏，讓他擡眼看着面前皺眉試圖說事兒的男人：“這些事和我有關系嗎？”
溫亦鈞格外專注地看着他點頭：“壓在心裏太久了。”
溫南七看了眼關上的全息屏，漆黑的屏幕上映着他和溫亦鈞不在一個頻道上的神色，分外的貌合神離。
“我也想和你說件事，很久了。”他眼睛裏沒多少感情的說。
“離婚嗎？”溫亦鈞受不了這種躲貓貓的感覺，索性開門見山地說。
溫南七錯愕的看着他：“你…”
“我不同意。”溫亦鈞說，對上他漸漸由錯愕轉向平靜的眼神，異常堅定地重複道，“我不會同意離婚。”
溫南七心神俱震，好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措辭，讷然半天，才低聲幽幽說：“協議結婚對你沒好處，被人知道會給溫氏集團的股票帶去動蕩。”
“那就把協議結婚變成真實婚姻。”溫亦鈞幹脆利落道。
溫南七皺眉：“這不是婚姻的問題。”
“你想說我們沒感情，苦苦維持一段婚姻只會讓兩個人更難熬？”溫亦鈞徹底豁出去了，明明從安排自己和他上節目前就想到這一步，當事情真實發生在眼前的時候，仍然避免不了緊張。
是的，緊張。
不僅是緊張，還有點對未知答案的害怕。
兩人的關系一開始就不純粹，撕去協議結婚的遮羞布，還剩下什麽，他不确定。
不确定溫南七對他有沒有感情，不确定溫南七會不會和他談一場婚內戀愛，更不确定溫南七想離婚是不是嫌他麻煩。
溫亦鈞害怕的太多了，他像個站在獨木橋上，發現前有狼後有虎的小可憐一樣擔心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