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離婚22.
想離婚22.
通訊那端的人沒讓溫南七等太久,尋常聽起來極為普通的提示聲,此時卻像是染上了等待人的急切,毛毛躁躁的跳動着,三聲後,通訊接通,溫亦鈞近乎完美的側臉出現在溫南七眼中,對方似乎在忙什麽,通訊接通的那剎,只朝他投來安撫一瞥,有些欲語還休的意思。
不等他回個眼神,有道四平八穩的彙報聲響起,引得溫亦鈞在全息屏上點點畫畫,顯然在根據這人說的彙報內容做備注。
溫南七意識到自己通訊打的不是時候,本就是腦子發熱,情緒上頭撥出的,這會兒見溫亦鈞确實在忙,心裏就生了挂斷的意思。
手指堪堪碰到屏幕,一直專注傾聽的溫亦鈞忽然半轉過臉,垂眸看了過來。
那瞬間溫南七覺得自己被溫亦鈞這個眼神捕獲了,深情而具有極強大的暗示味道,他覺得自己該看不懂這眼神的,奇妙的是,他比讀任何文字都要迅速地理解其中意思:乖,再等一小會,馬上就好。
溫南七憋紅了一張臉,他看向屏幕的時候,溫亦鈞又只剩下完美的側臉對着他,那認真工作的模樣,仿佛在說,剛才他看見的都是錯覺。
在挂與不挂間,溫南七選擇了不挂。
他心裏很想第一時間看見溫亦鈞的表情反饋,而溫亦鈞則有意縱容他,那他為什麽不領下這份情?适當的小小試探引起的回應,說不定會是意外之喜。
通訊那端的溫亦鈞還在忙,這邊的溫南七也沒再盯着通訊,他轉而打開網頁搜索近幾年青鳥時裝周的舉辦情況,再看看今年舉辦的主題。主辦方發過來的邀請函是特邀,那到時候不可避免的要設計一套衣服出來,作為慈善品被拍賣,不先了解下內容怎麽行呢,他習慣打有把握的仗。
兩人同時陷入忙碌中,不知不覺過去了二十分鐘。
溫南七看完今年的主場解析,剛打算點開去年的時裝周視頻,通訊那邊忽然有了動靜,女士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停在了不遠處,唐皎的聲音傳了過來:“溫總,這是前臺剛收到的外賣,說是一位溫先生特意為您定的。”
提到溫先生,工作中的溫亦鈞看一眼還沒挂斷的通訊,捕捉到一雙暗含期待的雙眸,他心裏有了底:“嗯,放下吧。”
唐皎把包裝精致的外賣盒放到辦公桌上,什麽話都沒問的退了出去。就她知道的,敢在上班時間送東西給溫亦鈞的溫先生,恐怕只有那一位,被她老板放在心尖上的漂亮小嬌妻。
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美人開竅了?
唐皎有這等疑惑,溫亦鈞多少也有,他沒有問出來,将外賣盒拿到面前,他看了眼,是他常吃的那家。以前帶溫南七去過幾次,後來因為兩人都忙,加上溫南七似乎對他沒什麽感情意思,他就沒勉強人和他一起去過,誰知道今天得了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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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七在通訊這邊惴惴不安,他不太能看見溫亦鈞的正面,以至于神色表情,他都只能看見一部分,這部分遠不滿足,他想看見更多,但不好意思和溫亦鈞說,為避免再錯過,他索性放棄這邊的全息屏,雙手撐臉地盯着通訊看,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乖巧。
溫亦鈞似乎發現了他的舉動,明白他這樣子的原因,調整角度,讓自己整張臉暴露在鏡頭之下,任何表情神色變化都逃不開,活脫脫的被監視。換做別人可能早就炸毛了,這人卻毫無反應。
“怎麽想起來給我定小餅幹?”溫亦鈞說話的語氣相較于以往多了溫柔,多了幾分暗藏不住的開心。
他在開心,因為自己送了他喜歡吃的東西。
這個認知讓溫南七的心情像系上了一大串氣球,輕飄飄地飛了起來,不敢太放肆,收斂道:“這是回報。”
溫亦鈞拆盒子的手沒受任何影響,絲帶被拿走,紙質包裝盒被拆開,露出裏面奶白色圓形的餅幹,餅幹不是純白,上面還有些不規則的紅色點綴,看起來雜亂無章,卻有種詭異的和諧之美。紅色點綴是櫻桃果肉。
早在聯邦成立之初,這些古老史書上記載着再尋常不過的水果就成了奢侈品。
經過幾百年的科技鑽研,有些水果再度以真面容出現在公衆面前,但價格斐然,一般人買不起。
聯邦不缺有錢人,缺的是願意花錢買這些奢侈水果的有錢人。
這也是為什麽溫南七下單不過一分鐘,單就飛快生成并制作的原因。
“回報什麽?”溫亦鈞拿起小餅幹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這個舉動引得溫南七把視線落在了他臉上:“不喜歡吃?”
“不是。”溫亦鈞說,“舍不得。”
溫南七的心跳瞬間跳亂了,他盯着溫亦鈞:“你不是問我這個小餅幹回報什麽嗎?”
溫亦鈞多聰明一個人,心裏做了什麽事,一清二楚的。能得他主動送小餅幹,心裏不可能一點兒波瀾不起,這會兒的鎮定無恙,不過是資産階級的紙老虎,裝腔作勢罷了。
溫南七這幾年沒摸透溫亦鈞是真,但也不能說還和外人一樣,對這人情緒的微妙變化還注意不到,想聽他說實話,那他就試着敞開說點:“回報你在網上維護我。”
溫亦鈞勾了下唇角。
溫南七繼續說:“能讓全民男神公開維護的人,我是第一個吧?”
這次溫亦鈞輕輕颔首,表示肯定。
溫南七撐着臉笑了,他一笑,桃花眼就會彎成兩道月牙兒,映在白淨的臉上,配上他的五官,怎麽看怎麽讨人喜歡。至少在溫亦鈞看來,他的樣貌淨挑了自己喜歡的長,連笑容都是自己喜歡的暖心系,看見他的笑容,一切苦惱都忘掉了。
“這麽重量級的維護,我只用一盒小餅幹回報,似乎不夠。”他說。
溫亦鈞看了眼手裏的小餅幹,視線回到屏幕上:“夠了。”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溫南七想。不過他早有準備:“你把自己看得太輕。”
“我怕把自己看得太重,某人反而想逃。”溫亦鈞看着他說。
如果這話是面對面說的,溫南七很難保證自己還能有這時候的鎮定,還得多謝網絡提供距離産生冷靜呢,他說:“你是不是對某人有誤解?”
“沒有。”溫亦鈞的語氣很篤定,看向他的目光有幾分控訴,“以我對某人的了解,他最喜歡獨善其身,能躲就躲。”
溫南七想了下,覺得這絕不是他,不能給人留下差印象,他努力擺正:“沒有的事。你都這麽說了,那晚上好好聊聊?”
每次他一說聊聊,溫亦鈞總有不好的預感,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今天不需要溫亦鈞自己找借口:“有個酒席。”
“過了今天,往後半個月,我都很忙啊。”溫南七說,“青鳥時裝周的邀請函,拿到了嗎?”
溫亦鈞幾不可見的點頭,當然拿到了。
青鳥的主辦方很有眼見,看他和溫南七關系不錯,就發來邀請函,遞個友好合作的橄榄枝,再給溫南七一個展現的機會,到時候基本是雙贏,算盤打得精妙。
“要去嗎?”溫南七問。
溫亦鈞擡了下手,像是阻止人進來,轉頭繼續看通訊,回答他的問題:“你去,我就去。”
溫南七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忍不住笑了:“我肯定去啊,能去青鳥時裝周做特邀,是任何一個服裝設計師的理想吧?”
“那我也去。”溫亦鈞再次微微動了下手。
溫南七眯了下眼睛,不太方便繼續占用溫亦鈞工作時間,但他莫名覺得如果自己不提挂斷通訊的事兒,溫亦鈞能這麽和他扯一天,沒多大意義,他想要的不是一時歡愉,為長遠打算,他說:“明晚回去碰個面。”
這話跟暗號似的,溫亦鈞聽懂了,卻不想等那麽久:“晚上,梧桐路。”
溫南七怔了下,還是低頭笑着應允了:“好。現在,你先好好工作。”
溫亦鈞看了眼在門外急得就差撓牆的唐皎,主動和人說了晚上見,再切斷通訊。這才對門外的人擡了下手。
通訊結束,溫南七關了智能機,手指在結婚戒指上摩挲了幾下,經過剛才的對話,他能确定,溫亦鈞确實喜歡他。
就沖那說話的語氣來說,應該不是膚淺的喜歡。
那,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猛然發覺自己三年多的婚姻有些渾渾噩噩混過去的感覺,不然怎麽身邊有個喜歡自己的人,一直沒發現呢?
大概不能說沒發現,應該說發現了不敢信而已。
他想要的還是需要慢慢來,現在先準備好青鳥時裝周。
溫亦鈞說晚上來找溫南七,确實做到了。但是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成,因為這人到他家停靠場的時候醉得人事不省,被溫南七連拖帶抱弄到沙發上,連眼皮子都沒睜開過。
溫南七累的氣喘籲籲,坐在地上看睡在沙發上的人:“男人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