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In Love With Love》
《In Love With Love》
教室外是熱浪翻滾的火爐,教室裏空調運作聲轟轟作響,微風撫過綠地,窗邊的樹枝輕晃。
階梯教室的講臺上,畢業生依次進行自己的畢業答辨。
在答謝環節,花尋不動聲色地清了清嗓子:“我也要感謝我的學姐江渺渺,江學姐在論題選擇以及工作生活中都幫了我許多,同時也在為我的工作提供了新方向,給予了我莫大的鼓勵。最後,對于其他沒能一一致謝的人,我也在此向他們表示無盡的謝意。我的答辨完畢,謝謝各位老師。”
回答完畢來時提的問題後,花尋慢步離場。
教學樓外,夏逾抱着洋桔梗在等候,一如往年,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從等她下課到等她畢業。
那束洋桔梗送給了心愛的女孩,溫柔浪漫,永遠生命力旺盛,永遠獨一無二,僅歸她。
“恭喜畢業。”
花尋在燕都找了一家新聞報社,同時順利度過了實習期,七月正式上崗。
兩人一起在燕都租了一間小屋,過着一樣作息的生活,定點上班上學,準時下班下課。偶有興致,便煮兩個家常小菜,平日裏還是點外賣的頻率偏高。
手裏握着冰涼的咖啡,杯壁上沁着的水霧打濕手心,花尋才反應過來自己又面對電腦在發呆。她默然地收回視線,集中注意力繼續備好明天采訪要用的稿件。
有時候想想,可能我們距離步入社會只差一份工作。
忙碌的不成樣子,每□□九晚五,休息日還要不停的盯着手機以防錯過。
黃昏盡了,城市的夜燈點亮。
江渺渺拍了拍花尋的辦公桌:“還不下班?”
花尋保存好文檔,又備份了一條,回道:“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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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江渺渺背着包過去打卡。
等花尋弄完,辦公室已經悉數暗了燈,花尋打着手機燈擠了近一個小時的地鐵才到家。
夏逾已經做好菜坐在那等着,見花尋回來,上前去接下她的電腦和包:“今天怎麽這麽晚?”
“我寫完了采訪稿才回來的。”花尋換好鞋子,去洗了個手,“今天煮了什麽這麽香?”
“你昨天說想吃。”
夏逾給她布好碗筷,等她夾了菜才動手夾:“明天周六,你還要上班嗎?”
花尋癟了癟嘴:“要,後天休息。”
夏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繼而安靜地吃飯。
難熬的日子總得數着過。
公司放假晚,兩人等到近年三十才回的家。
年前,兩家人一起在外面找了家飯店吃飯。
花尋和夏逾一進包廂就被推慫着坐在中間,兩人尴尬地對視一眼,安靜地看着量化父母聊天。
孫虹一進門,包廂裏的每個人的視線都挪到她身上。
“哎,來了啊。來來來,這呢。”宋琉煙給孫虹拉開椅子,“吃點什麽,你看看菜單。”宋琉煙遞上菜單,眼睛發光似的看着她。
孫虹跟着宋琉煙坐過去,笑眯了眼:“好好好,太客氣了。”
兩家相互寒暄了兩句,宋琉煙直接進入正題,她把自己準備好的彩禮放到孫虹面前:“花尋媽媽,我這次約您出來就想着送彩禮,一家人再聚聚。”
“我也沒準備多少,這張卡是夏夏這些年獎金,湊了個整,正好一百萬。”宋琉煙從包裏拿出房産證,“這套房也是彩禮。”
孫虹還未從那一百萬中回過神,動作略顯遲緩地打開房産證,持有人一欄赫然寫着花尋的名字。
她心裏明朗了幾分,一時間說不出話,片刻後才對着夏逾開口:“照顧好小尋。”
“會的。”
這會是他長久的乃至一生的習慣。
飯後,兩家父母還再談論之後的事項。夏逾和花尋插不上嘴,兩人默不作聲地坐在一起,眉眼間帶着輕輕的笑意。
瞧着花尋和夏逾緊握着的手,宋琉煙還挽着孫虹的手說:“這兩孩子感情好。”
下午得了閑,孫虹又回去上班,花尋一個人在家無聊,一個電話打過去,夏逾想了想,提議一起回學校看看。
花尋沒拒絕,她也是認識了一個道理,人一旦步入了社會就會無限懷念在學校的那段歲月。
再次走過那條路,他們同時想起那家花店。想去那家花店,卻發現原來那家花店關了門,大門都積了些灰塵,估摸着有很長時間沒開過了。
這條走過無數次的街,在他們離開之後也都變了模樣。
他們去過一家花店,花店面積很小,門口只擺着一桶紅玫瑰還有幾支向日葵。
花尋說話的語氣還帶着幾分遺憾:“小夏同學,走吧,不想買花了。”
夏逾摸了摸花尋的手:“來都來了,看看也好。”
夏逾進店裏買了一束淺綠的郁金香,冬日裏這花還挺流行的,尤其是粉色。
他低聲哄花尋:“嗯,等下給花店老板打個電話好不?”
“好。”
在哄人這件事上,夏逾樂在其中,不厭其煩。
随便坐在一家咖啡店,花尋懶懶地靠在矮椅上,披着一件外套,雙手捧着奶茶,眼睛看着夏逾的手機。
電話那邊響了許久才接通,久到夏逾也不确定花店老板還用不用這個微信。
他手不自覺的摸了摸杯壁,在電話接聽那秒放松下來。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老板娘,你好。我是夏逾。”夏逾極可能地組織好語言,而今他有種在拆開高中留下的一個神秘的禮物的感覺。
“就是那個之前在您每天訂一束雛菊的那個。”
“小夏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頭許是想了起來,聲線中還夾着些說不出口的驚喜。
“嗯,是這樣阿姨,我們今天看到花店沒開了,給你打電話是想問問那個花店。”
“花店,哦,前兩年老頭子得了病,沒人照顧,我就給關了。”花店老板娘輕松道。
“這樣啊,那叔叔身體還好吧現在。”花尋挑挑眉,示意夏逾問問。
花店老板娘也算是這場暗戀裏半個知情者。
“唉,他去年去了。我自己和小孩子在鄉下住着。”電話對面停頓了幾秒,“對了,你和那小姑娘的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結婚?”
“打算在初夏辦婚禮。”夏逾邀請她,“到時候您得過來喝我們倆的喜酒啊。”
“好,我等着呢。要好好在一起啊。”花店老板的咳嗽了兩聲,對面傳來小孩子的哭鬧,“行了,那我就先挂了,我這還有事,再見。”
“再見。”
花尋把頭搭在夏逾肩上,兩人在咖啡店坐了一小時才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夏逾聽到耳邊一句話:“原來真的不是所有東西都會一直在。”
“有的。”她就是覺得會有。
晚上回到家,宋琉煙正在準備飯菜,夏洲在廚房幫忙,宋琉煙見兩人回來了,把炒菜此等衆人委托給了夏州。
她拉着花尋坐到沙發上,看寶一樣看着她。
夏逾聳聳肩,自覺地洗了個手就進廚房幫忙。
宋琉煙打開手機相冊,點開圖片:“前段時間我租了家店鋪,打算開個小店,你們幫我出出主意。”
熟悉的店鋪照片出現在眼前時,可能性極小的可能在此刻出現了。她的內心好似有無數冉冉升起的煙花,砰地在漆黑的夜空綻放出朵朵花,一切遺憾在此刻都化作了煙塵。
花尋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夏逾的背影,又回想起他下午的反應,他俨然是不知情的。“賣花吧。”夏逾擺好碗筷,恰好聽到兩人聊的話題,不假思索道。
宋琉煙一拍掌,覺得甚好:“予以采納。”
“小尋,你覺得呢?”她靠近花尋,垂首輕問。
花尋笑眯着眼點頭:“可以的。”
宋琉煙放下手機,溫柔地說:“那你們幫忙取個名字吧。”
要是去名字還真是一時想不起來,花尋作罷,拿着手機開始上網搜。
“可以叫‘花嶼’。”廚房裏傳出一道聲音。
油煙聲太大,起初宋琉煙還沒聽清,追問:“你說什麽?能不能大聲點。”
夏州又喊了句:“花嶼。”
“你在叫小夏和小尋嗎?”宋琉煙又問。
“不是。”夏州急了,停下手裏動作,跑到廚房外:“花嶼。”
然後又匆匆忙忙進去炒菜。
“什麽?”
花尋輕笑:“叔叔應該是說花店名字可以叫‘花嶼’。”
花 嶼
種滿鮮花的島嶼
宋琉煙細細嚼着這兩字,意思也還好。再把名字放在嘴裏念了兩遍,她一下醍醐灌頂。
“剛好把你們倆的名字中和進去了。”
“挺好挺好。”
宋琉煙瞅着夏州在廚房裏穿梭的背影,“你怎麽就這麽喜歡‘yu’這個音啊,”她氣勢洶洶的站在廚房門口,“夏州你最好告訴我這是你哪個前女友的名字。”
夏逾眉頭一挑,一臉看戲的模樣。
這一舉動給夏州倒是整不會了,取名字怎麽又變成了他的讨伐大戰了。他舉着鍋鏟,弱聲道:“你知道的,你是我初戀。”
宋琉煙一回想,也是,也沒放過他:“那你怎麽這麽喜歡這個音。”
“這就巧合,純屬巧合。”夏州真誠道,說着又舉起鍋鏟,“我可以對天發誓。”
宋琉煙擺擺手:“算了算了,不和你争。”
她拉着花尋:“小尋,你覺着呢?”
“我覺得可以,不過還是看阿姨您的想法。”
夏逾布好菜,給每個人分好碗筷,看向這邊:“我媽的想法就是你喜歡。”
花尋松開緊握着衣角的手,輕輕一笑,主動挪了挪位置:“我的想法就是阿姨喜歡就好。”
“得。”嘴上雖這麽說,可看到花尋和宋琉煙笑的那麽開心時,夏逾還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來,心下沒有一刻比這更柔軟的。
“那你們可以在後面加個詞。”
花尋歪過頭:“什麽詞?”
“begavet”
丹麥語,意為上天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