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晖哥,我不想死
第72章 晖哥,我不想死
“啊……”陰沉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回蕩在這破院落裏。
樓上屋子裏只剩下蘇昱晖和周可安。蘇昱晖腦子昏昏沉沉,突然被這聲熟悉的慘叫驚醒,心道不好,連忙撐着軟綿不堪的身體試圖站起來。他剛站起來一點,腿一軟又跪倒在地,真是狼狽至極。
童言潇這傻子怎麽也來了……不行,蘇昱晖知道這人有多瘋,他見自己被老黑控制,不知道要做出多瘋狂的事……可這是老黑的地盤,童言潇能讨得了什麽好?
那聲凄厲的慘叫,當真是叫蘇昱晖心急如焚,他不能再讓童言潇為自己犧牲什麽了。
這股強大的心念支撐着蘇昱晖對抗身體內的藥物,掙得滿臉是汗,顫抖着雙臂,手腳并用努力往窗邊爬去,希望能叫童言潇逃走。
爬得艱難萬分,好不容易撐着不聽話的身子挪到窗邊,從窗戶玻璃裏一眼就看到童言潇倒在地上。他被一大群打手圍着,老黑手中的鋼棍正對着童言潇的頭部。
如果他這一棍打下去,童言潇哪裏還有命?
“不要!”蘇昱晖發出了一句聲嘶力竭的咆哮,随即眼前一陣發黑,搖搖晃晃倒了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天空陰沉沉,烏雲密布,打着卷的狂風呼嘯而過,将滿地落葉卷起,更顯蕭條落寞。暗淡的陽光透過雲層,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灰蒙蒙的光芒灑在大地上,無比壓抑。
沉悶的雷鳴從烏雲深處傳來,閃電在遠方劃過,瞬間照亮了一片陰暗。随即,大雨傾盆而下,迅猛的雨滴擊打在地面,濺起一片水花。
呼嘯的狂風着像憤怒的野獸,咆哮着要将一切毀滅殆盡。院中樹木被強風扭曲,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比人哭還難聽。
蘇昱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覺得頭無比沉重,昏昏沉沉中,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依舊是那間破屋子,不過那些暴徒都離開了,只剩老黑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蘇昱晖艱難地呼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倒在沙發上,手腳雖然沒被捆住,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時,又被加了藥量。
蘇昱晖艱難地扭頭,只見童言潇雙臂被捆在背後,正跪在老黑身邊。他左腿的支架已經破碎,臉上淤青更甚,嘴角殘破還在往下滴血,衣服也在毆打中被損毀,破爛不堪。
蘇昱晖從來沒見過童言潇這麽狼狽,急火攻心之下,目龇欲裂撐着身子試圖坐起來,卻只将頭揚起來卻又重重摔下。周可安則像個破爛布一樣被丢在一旁的地上,目光呆滞散亂,根本沒意識。
老黑勝券在握,見蘇昱晖屬醒了,擡手一把扭住跪在身邊的童言潇下巴,邪笑着說道:“姓童的,你上次戲耍兄弟們,想沒想過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童言潇嘴角的血順着下巴往下滴,眼角眉梢血肉模糊,任由老黑扭住自己的臉頰,嘴角挂着莫名的笑:“老黑,你贏了。我童言潇甘拜下風。這樣,你把他們兩個放了,我陪你玩到盡興。”
老黑放開他臉頰,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咬牙切齒道:“你他媽這不要臉的玩意兒,我跟你玩什麽?就算把視頻發出去,你他媽的估計也不在乎。”他轉頭看着蘇昱晖,笑了,“不過,你這男朋友肯定在乎。”
蘇昱晖掙紮着想說話,可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張着嘴卻啞然無聲,眼睛都快噴出火了。
童言潇轉頭看着他,眼裏閃過一絲哀傷,随即轉頭問老黑:“黑哥,我很好奇,你這視頻是誰給你的?難道你還跟緬北有聯系?”
老黑惬意地點了一支煙:“你不用套我的話,我也不會告訴你。但我知道你對蘇昱晖很上心,為了他甘願以身犯險,當真是情深義重。既然你這麽喜歡他,那麽為他付出點也是應該的吧?”
“你要我付出什麽?”童言潇望着他,絲毫沒有憤怒,反而顯得有些心平氣和。
“給我當狗,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老黑沖童言潇的臉吐出一口煙,笑得有些瘋狂,“你和蘇昱晖,随時要滿足我和我兄弟們的要求,錢、性,我都要,明白嗎?”
童言潇笑了:“黑哥,我這人脾氣差得很,您不怕我當狗會咬着您?”他收了笑直視老黑,像在确定什麽似的又問道,“黑哥你的意思,是要用那視頻敲詐勒索我和晖哥是嗎?你确定這麽做,不會出事嗎?”
老黑笑了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我又不在乎咯,你如果報警,那這視頻百分百會馬上在網上傳得鋪天蓋地。你臉皮厚不在乎,但你的晖哥……”他說着邪笑看着童言潇,“要不,你拿你晖哥的名聲賭一賭?”
童言潇立即求饒:“不要不要!黑哥你這算抓住我的命脈了。的确,我童言潇沒臉沒皮,什麽名聲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但我不能拿晖哥名聲冒險。”
他裝作神秘往前一探,低聲對老黑說道:“黑哥,這樣,從今往後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絕無二話。叫我裝狗,我馬上趴下搖尾巴,怎麽樣?”
老黑還想好好羞辱他一番,沒想到這人根本沒骨頭,打斷他一條腿,吓唬一下就徹底沒膽了。老黑皺眉:“你他媽的還真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羞辱你這狗東西好像也沒多大意思。”
童言潇嘿嘿一笑,直接把臉皮抹下來揣兜裏,跪行兩步到老黑面前,毫無廉恥地說道:“黑哥,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一個人給你當狗,晖哥和這小孩,你就放了他們。這兩人犟得很,一點也不好玩。而且蘇昱晖還是國企員工,回頭鬧大了您不好收場。”
蘇昱晖一聽,掙得額頭青筋暴起,嘴裏含混不清咬牙切齒罵道:“童言潇,你個混蛋!”
童言潇轉頭看了蘇昱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轉頭笑嘻嘻對老黑說道:“黑哥,您考慮一下。”
老黑冷笑一聲,對童言潇說道:“可以。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也不介意聽你一回。不過,我要看你的誠意有多大,夠不夠聽話。”
“您吩咐,我什麽都照做。”童言潇笑嘻嘻看着他。
“那好。”老黑朝屋外喊道,“曹海強,你進來。”
曹海強歪歪扭扭走進來,腰裏依舊別着那把可怕的槍。他頂着兩個黑眼圈,一臉不高興,因為他的好事又被攪和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老黑抓起桌上的花生殼朝曹海強砸去。
曹海強下意識躲了一下,卻因為抽多了,還是沒能躲開,被花生殼砸了一身,不情不願地說道:“黑哥,你能不能不要掃興了。”
“這就讓你盡興。”老黑指了指蘇昱晖,對童言潇說道,“這就是對你的一個考驗,去吧,摁着蘇昱晖的腿,給我兄弟爽一次。”
童言潇聽到這話僵了一下,臉上神色瞬息萬變,難以置信地沉聲問道:“黑哥,我沒聽錯吧?你知道晖哥是我的什麽人,還要我這麽做?”
老黑笑得不善:“正是。你不是要當狗嗎?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說着他臉色一變,沖曹海強使了個眼色,曹海強立即掏出腰裏的槍,黑洞洞的槍管抵着童言潇的腦門。
槍管對準童言潇的頭的瞬間,蘇昱晖驚恐不安的眼睛瞳孔急劇縮小,楊逸和趙欣然被槍殺的場景立時閃現腦海。那駭人的槍聲,那刺眼的鮮血,崩裂的腦袋……蘇昱晖死命掙紮起來,掙得額頭青筋暴起依舊在死命掙紮,“咚”一聲摔下沙發,紅着眼睛發瘋般蠕動,只想逃離這裏。
見蘇昱晖吓得魂不守舍,老黑板着臉看着童言潇:“怎麽,難道你說給我當狗,是哄我的?第一個命令就不聽了?”
童言潇被槍指着頭,非常識時務地沖老黑一笑:“黑哥你說笑了,小弟願意效勞。”說着,他竟跪着往蘇昱晖那邊而去。
見蘇昱晖死命掙紮着想逃走,童言潇有些傷心對他說道,“晖哥,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想死。”
說着,他竟不顧蘇昱晖吓得臉煞白渾身顫抖,猛地撲上去摁住掙紮不已的蘇昱晖,“咚”一掌砍在蘇昱晖後頸,蘇昱晖登時像一袋面粉似地無力地軟了下來,眼神渙散暈了過去。
“媽的,老子喊你摁住他腿,沒叫你打暈他。”老黑站起來,徑直從曹海強手裏奪過槍指着童言潇的頭,“你他媽敢跟老子耍花招。”
童言潇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舉起手來:“黑哥,他畢竟是我喜歡的人,我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別人睡他,還得摁着他的腿……那不是畜生嗎?我把他打暈,把他脫幹淨給你們享用,一樣的……”
見他這麽解釋,老黑笑了聲,放下槍說道:“那好,你把他搬到沙發上,脫下他的衣服。”
“好。”童言潇說着,背對着老黑将蘇昱晖抱起來。因為左腿小腿徹底被打斷,他根本站不起來,只得跪着挪過去将蘇昱晖放在沙發上,慢條斯理一顆顆解他的扣子。
曹海強把槍收起來別在自己腰上,慢慢走過去看童言潇給蘇昱晖脫衣服,一雙眼睛都要發光了,抹了一把口水催促道:“你他媽快點,老子都等不及了。”
老黑點了一根煙,翹着二郎腿惬意地看着童言潇徹底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羞辱,心裏着實痛快。
童言潇低垂着頭,一顆接一顆解開蘇昱晖的扣子,老黑和曹海強看不到他眼裏迸發的殺氣和怒火。他嘴裏谄媚地說道:“別急嘛,曹海強,我們還是同學,你真的一點不念着同學情嗎?”
“我念你媽的情!”曹海強早就饑渴難耐,走過去一把推開童言潇,雙手去脫褲子。童言潇被他推了一把沒有倒下去,反而以極快的速度從他腰裏奪下那把槍,在老黑神色大變中快速拉了下槍栓。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驚起屋頂歇腳的一群鴿子。
聽到槍響,剛剛包圍院落四周的警察立即破門而入,迅速将院落中的暴徒全部控制起來。
原來,童言潇在得知蘇昱晖被老黑抓住,當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老黑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明目張膽綁架人,以他家開那個小黑礦,就算再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他現在之所以敢嚣張到讓自己前去,那必定是有要命的東西在他手裏。
或許蘇昱晖就是這麽被騙他過去的。
以童言潇的敏銳,立即猜到老黑手裏必定是有緬北那個視頻,或許之前的熱搜圖片就是他放出來的。童言潇毫不猶豫立即與警方取得聯系,提供了這條線索,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趕過去救蘇昱晖。
持槍的警察沖上二樓,“呯”一聲踹開門,只見屋子裏一片狼藉:曹海強被一槍爆頭倒在地上早已氣絕;老黑捂着流血的膝蓋倒在地上滿地亂滾哭嚎;童言潇吓得臉色煞白,“啪”一下丢了手裏還在冒煙的槍,雙手高舉過頭頂,哆哆嗦嗦地說道:“他、他們有槍,想殺人!我沒辦法才奪了槍自保!”
他高舉雙手渾身發抖的樣子,真像是被吓怕了,整個人還在不斷哆嗦。
警察立即叫救護車,将在場傷者拉到醫院搶救。童言潇被人扶起來,左腿疼得冷汗直流。在上救護車之前,他艱難地從耳朵裏扯出一個極小的竊聽器遞給警察:“警察同志,這是我和老黑的對話,現在交給你們。”
警察收下竊聽器,看着童言潇點頭道:“童先生你做得很好,好好養傷。”說着緩緩關了門。
救護車上,蘇昱晖蓋着毯子還在昏睡,童言潇坐在他身邊,看着外面警燈閃爍。很快,周可安也被包着毯子抱出來放在另外一輛救護車上,幾輛警車和救護車鳴着警笛很快駛離長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