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day.45
第45章 day.45
敲定了芥川姐弟（實則兄妹）的住所和相關事情後，藤原由希也松了口氣。
作為禮物，藤原由希第二天給對方的公寓送去了很多的書；不知道小銀的喜好，但考慮到小孩子一般都不會拒絕甜食，所以他就送了些高級和果子和蛋糕。
第二天，兩個孩子就過來向自己認真地道謝。
藤原由希莫名産生了一種養成的快樂和治愈感。
——是好孩子啊！
無論是芥川君還是小銀，兩個都是乖巧的好孩子啊。
然而，
當藤原由希看着訓練室裏的二人，後腦勺挂上兩滴冷汗。
這驚人的破壞力啊……
周圍的牆壁和地面滿是瘡痍，都是在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下飽經摧殘的結果。
但太宰小姐表情淡然，身上毫發無傷。
所有靠近了她的「羅生門」都被「人間失格」盡數消除。
“太慢了。”
“防禦和進攻轉換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留出這麽大的間隙來，是等着敵人一槍把你的腦袋射穿嗎？”
“不要光顧着攻擊，用點腦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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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太宰小姐的手下被反複蹂躏，但芥川龍之介每次都咬着牙站起來，抹去唇角的血珠，瘋狂地操控着自己的異能試圖對面前的人造成傷害。
藤原由希站在一旁看着芥川被太宰治一次又一次打趴下，本就缺乏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肺部難以維系呼吸，氣血上湧後，便化為了劇烈的咳嗽。
這回他沒能爬起來。
芥川龍之介不甘心地趴在地上，不争氣的肺完全壓制不住劇烈的喘息；那雙灰墨色的眸子閃爍着野獸般兇惡的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哈……”
太宰治重重地嘆了口氣，鳶色的眸子一片冰冷。
“芥川，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嗎？”
“太讓我失望了啊。”
“……不，在下還可以。”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芥川龍之介逐漸以“在下”自稱，說話的方式也變得更加文雅，身上多了一種書卷氣。根本看不出曾經是在貧民窟之中長大的。
不過在太宰小姐的訓練面前，依舊會展現出她原本瘋狂的那一面。
對此死宅代表藤原由希君做出了重要發言。
‘——「特殊第一人稱」，或許大家都不在意這一點小小的設定，實際上這也是萌點之一啊！’
藤原由希握拳。
‘比如嬌小可愛的蘿莉型美少女卻用老氣橫秋的‘老夫’自稱；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天然萌角色，卻故意用‘吾輩’裝作成熟；還有總是用超可愛的疊詞，結果實際上是傳說級別的妖物美少女。’
‘正是這種小小的設定造就了角色的萌屬性啊！’
‘那麽請看芥川君。雖然平時冷淡，用文雅（*やつがれ）的自稱，看似不落凡塵的冰美人系角色，實際上在戰鬥時又極為瘋狂和偏執，這種反差，實在是太萌了！！’
‘所以，當真正get到小設定這些細節後，才能夠加倍感受到角色的萌之所在啊！’
不過這些都是插話了。
藤原由希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繃帶少女，後者臉上一片冰冷，顯然已經厭倦了。
雖然芥川君這麽想……
但太宰小姐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吧。
太宰治自然也注意到藤原由希的視線。
“哈……”
太宰治從鼻腔裏擠出帶着嘲諷意味的笑聲，故意拖長的尾音，聽上去總有股莫名的陰陽怪調感。
“怎麽，這次不阻止我了嗎？”
“按照你那濫好人的性格，不應該皺着眉向我替芥川君求情，或者數落我的行為惡劣，讓我對可憐的芥川溫柔些……”
聽到這裏，芥川龍之介咬緊了牙，掙紮着想要爬起身，想要阻止藤原由希出聲。
不過在他爬起來之前，一旁的粉發少年已經開口說道。
“我不會阻止的哦。”
藤原由希那雙溫柔的琥珀色眸子看向芥川龍之介，然後不緊不慢地收回。
“對于芥川君來說，他也希望得到太宰小姐嚴厲的指導，然後變得更加強大。既然這是他的願望的話，作為旁觀者的我，并沒有資格說話。”
“我能夠做的，只是在一旁安靜地閉上嘴。”
【芥川龍之介 好感度 ＋1】
雖然這麽說了……
藤原由希臉上笑眯眯的，腦內的Q版小人卻還是嘆了口氣。
‘太宰小姐經常往芥川的臉上揍呢。那可是美少女的臉……雖然戰損狀态下的美少女也很棒，但果然還是會心疼啊……’
太宰治抿了抿唇，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的聲音恹恹。
“不過我已經沒興趣幫這個腦筋轉不過來的家夥訓練了，今天就到為止吧。”
芥川龍之介身體一僵，手指在地面上抓緊，指尖開始泛白。
黑發少年轉身離開了訓練室，藤原由希猶豫了片刻，也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過了好一會兒，趴在地上的芥川龍之介才将自己的呼吸調整過來，胸口的燒灼感和刺痛感沒有那麽劇烈後，才能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慢吞吞地挪向訓練室外。
芥川龍之介本想要就這樣回去；
然而在推開訓練室的門後，視線的餘光偏見一旁的粉色身影，下意識扭頭看去。
穿着一身黑西裝的藤原由希安靜地站在門口，那抹粉色的頭發在黑衣的襯托下更加惹眼。
粉發少年歪了歪頭，對他露出一抹溫和又無奈的微笑。
“啊，果然芥川君是準備就這麽回去吧。”
“？”
芥川點了點頭。
“不行哦，至少先把傷口處理掉吧。尤其是手臂上的。”
藤原由希溫和地說道。
芥川龍之介有些茫然，随着對方的視線低下頭，這才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上，衣服被劃破了一道口子，紅色從布料裏露出……
……
藤原由希拉着極不情願的芥川龍之介來到了醫務室。
粉發少年環視了一圈，醫務室裏了無一人，安靜得只剩下敞開一半的窗戶吹起窗簾的嘩啦聲。
嗯？
醫務室沒人嗎？
……啊，今天該不會是內田先生值班吧。
藤原由希無奈地想道。
內田先生雖然醫術非常的好，不過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翹班溜出去玩。
自己一周目生病遇到中也小姐暈倒的那次，似乎就是內田先生值班，然後果然人不見了蹤影。
後面似乎發生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因為在生病debuff中他也沒什麽記憶了。
之後聽說內田先生被中也小姐狠狠地揍了一頓。
不過，這種設定說不好就是游戲系統故意設置的，方便玩家和攻略角色互動。
就像在galgame裏，玩家背着受傷的美少女去醫務室時，醫務室裏總是沒有人，只留玩家和受傷的美少女兩個人，在對話之中逐漸敞開心扉……
嗯，也是校園系galgame之中常見套路呢。
只不過現在游戲的背景是Mafia啊……
藤原由希腦海中思緒飛快閃過，無奈地嘆氣。
“好了，芥川君先去坐下吧。”
芥川龍之介皺着眉，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好好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醫務室裏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惹人不适。
芥川龍之介擡手輕輕掩住自己的口鼻，強忍下喉嚨間的瘙癢和刺痛。
他不想在藤原由希面前咳嗽出聲。
芥川龍之介本來并不想過來，但又熬不過對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的注視。
……不過是一些小傷口罷了。
摁捺住呼吸道的不适感，黑發少年擡起頭，看着那個粉色的背影輕車熟路地摸到放置醫療用品的櫃子，很快就翻找出找出醫用棉球、繃帶等一系列用品。
藤原由希拿着那堆東西坐在了自己的面前，臉上總是含着淡淡的笑意。
“久等了，芥川君，看來只能我幫你包紮了。請不要嫌棄。”
“……”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一瞬，灰墨色的眸子微閃。
他緩緩開口說道，
“這種小傷，不需要如此認真……放在那邊自己會好的。”
“不好好處理傷口，可是容易留疤的。對于女孩子來說，在身體上留下疤會很苦惱的吧。”
“……在下并不是女性，也不會在意這些……”
芥川龍之介黑着臉，咬牙切齒地想要将對方糾正過來。
然而連太宰都沒能做到的事，更何況他呢。
于是，對上藤原由希那張笑顏，芥川龍之介只能緊繃着嘴唇，像是一頓水泥雕塑般巍然不動。
見面前的黑發少女不主動，藤原由希無奈，像是哄小朋友一樣細聲細氣地說道。
“好了，芥川君不要鬧脾氣了，請把受傷的那只手伸出來。”
“……請不要用那種對待小朋友的語氣對待在下。”
芥川龍之介咬了咬牙，但最後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白色的襯衫袖口被推到肘部，露出蒼白又瘦弱的小臂。
那道長長的血痕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顯眼，袖口的那部分也被血污染髒。傷口上的血跡已經氧化，顏色變得暗沉，在傷口的表面結成一層血痂。
藤原由希看着那道傷口，眉頭微皺；最後，所有想說的話只是化成了一聲嘆氣。
不知道為什麽，在和芥川小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感到無奈啊。
是因為對方固執的性格，還是對自己的不珍惜呢。
“抱歉，我要消毒了，可能會有些疼。”
藤原由希輕聲說道。
手腕處的皮膚被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覆蓋。
藤原由希的手掌帶着淡淡的溫熱，輕柔地握住自己的手腕。
芥川龍之介的身體微微一僵，像是只被捏住後頸的某種小動物，低頭瞪着眼看着藤原由希捏住自己的手腕。
或許是面前的黑發少女略顯局促不安的神情，讓藤原由希失笑。
“用碘伏消毒是必須的，所以，請忍耐一下吧。”
“不，在下……”在下并不怕疼。
在貧民窟受過的傷，挨過打可比這點小傷要痛得多了。
然而芥川龍之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好閉上了嘴，悶悶地垂着腦袋不說話。
‘太可愛了。這種略帶悶騷的萌感……’
‘唔，現在還是先處理傷口吧。’
藤原由希立刻在腦內制止了自己散發粉色小花的行為。
沾着碘伏的醫用棉花輕輕擦拭着皮膚，被碘伏擦過的皮膚帶着一絲涼意，以及一絲輕微的疼痛——這疼痛更多來自傷口本身。
雪白的醫用棉球瞬間被血塊染紅，重新又換了幾團新的。
然而這期間芥川龍之介一直板着臉，沒有吭聲，灰墨色的眸子滿是冷靜和淡漠，顯然對自己的傷口和疼痛無動于衷。
擦幹淨血跡後，露出傷口的原狀。
藤原由希仔細觀察了一下，松了口氣。
大概是被哪處凸起的尖刺之類的東西劃了一道傷口，好在劃得并不深，沒有傷到筋骨。
“嗯，這種不用縫針，上點止血的藥粉，用繃帶包紮一下就好了。”
藤原由希笑着點了點頭，把鑷子上夾着的已經染成紅色的醫用棉球扔到廢棄醫療垃圾盤裏。
藤原由希垂下眼睛，認真地包紮着芥川龍之介受傷的手臂。
琥珀色的眸子認真地注視着手中的工作，和發色相同的淺粉色的眼睫毛又長又密，像大和舞姬手中的折扇，低垂着，掩蓋住那雙眸子一般的光彩，既讓人遺憾，卻又升起一種莫名的窺探欲。
——忍不住想要去看那雙眸子在光下真正的色彩。
芥川龍之介眼神閃了閃，猛然将腦袋轉向一旁，抿唇沒有說話。
纖細修長的手指宛如飛舞的蝴蝶一般，在繃帶之間穿梭；
乳白色的繃帶一圈一圈地纏繞上面前黑發少女白皙的手臂，包紮得平整整齊，同時也不會過緊。
白色的醫務室裏十分安靜，靜悄悄得只有沙沙的包紮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沒有任何尴尬。
心中反而莫名多出一股莫名的寧靜感。
狂躁又瘋狂的野獸安靜了下來，默默收斂起自己的犬牙和利爪；在藤原由希的面前，黑發少年乖巧得像是一只溫順無害的垂耳兔，任由對方手中的動作，随意地觸碰自己。
【芥川龍之介 好感度＋2】
芥川龍之介慢吞吞地挪回了視線，低頭看着對方白皙的手指。
少年的聲音青澀，輕聲說道。
“……藤原先生包紮得很熟練。”
“嗯？啊……”
藤原由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慢半拍地應了一聲。
芥川平時并不是愛主動說話的類型，像現在這樣主動找話題，是不是說明對方對自己稍微有了些信任呢。
粉發少年手上的動作完全沒有停，只是淺笑着，淡淡回答道。
“因為這種事情我經常做，所以，熟能生巧也是應該的。”
“……是經常幫太宰先生包紮嗎？”
芥川龍之介想起太宰先生平日裏一身繃帶的裝扮，于是問道。
藤原由希張了張嘴，一時間卡了殼。
唔……
如果說上周目，他倒是偶爾會幫太宰小姐更換繃帶之類的，再加上中間有段時間太宰小姐經常派遣自己去做危險的任務，免不了流血受傷。
他幹脆去醫療部學習了一番處理傷口和包紮的技巧，順便聽酒井女士（醫療部的常駐醫師）随後向自己講解的藥理知識。
反正多學習些東西也不會吃虧。
而且也沒有很難，比阿拉伯語好學多了。
不過……
這周目的話，他可沒有幫太宰小姐包紮過繃帶。
而且作為中也小姐的秘書，他也沒有在任務中受過傷，也不經常來醫務室；頂多是在中也小姐幫自己訓練體術時，稍微磕磕碰碰些青紫，沒到包紮的程度。
于是，藤原由希思考了片刻，說道。
“不。“
“只是自己心血來潮學了些，想着之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呢。”
粉發少年說到這裏停了停，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他用剪刀剪斷繃帶，微笑着向對方展示了自己的工作結果。
芥川龍之介看去。
手臂上的繃帶包紮得很整潔，最後的繃帶收尾在下方打了個結，也不會礙事。
“看，”
他擡起頭。
藤原由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安靜地注視着自己，像是融化了的太妃糖，甜膩又黏稠，溫柔地包裹着自己；而自己就像掉入糖漿之中的螞蟻，手足無措。
粉發少年微笑着說道。
“現在就派上用場了吧。”
“幸虧學過一些，正好可以幫受傷的芥川小姐包紮傷口呢。”
“這真是太好了。”
“能夠為你帶來那麽一點小小的作用，那麽我的存在便有了自己的價值。”
芥川龍之介微微一愣。
在對上對方那雙含笑的眼眸時，不知為何臉頰微微一熱。
心髒像是被電流通過一般，變得酥酥麻麻的，臉頰的溫度也愈發滾燙起來。
【芥川龍之介 好感度＋2】
芥川龍之介有些狼狽地挪開視線，不敢和面前的粉發少年對視。
【咔嚓】
白色的醫務室內，黑發美少年臉上沒什麽表情，卻在鬓角漸變的白發後，如同石膏般白皙的耳垂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他別過臉，帶着一股局促的意味，然而這卻讓那微紅的耳垂暴露的更加明顯了。
其實那紅色并不惹眼，飛快地閃過又褪下，卻因為這樣顯得更加暧昧又純情，暴露出主人此時的羞澀。
【滴】
【獲得CG-「醫務室③」】
【嗚、嗚嗚嗚嗚——純愛萬歲啊——】
系統忍不住在心中尖叫出聲。
【這種純情又浪漫的氛圍，簡直good，good，very good！】
【啊~啊，沒有親密的身體接觸，只是因為對方的言語而害羞臉紅，這種想要觸碰卻收回的手指的青澀感，才是戀愛游戲的真谛和初心啊！】
不只是系統，芥川這副羞赧的反應倒是被面前的藤原由希看得一清二楚。
藤原由希……
藤原由希在腦內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超可愛——’
‘唔啊啊啊我的血槽要被清空了！！’
‘那種平時冷淡沒什麽表情的冷嬌系美少女露出臉紅害羞的表情，對于死宅來說簡直是超必殺啊！’
腦內冒出的粉色的萌萌小花都快要把Q版小人淹沒了。
粉色小人和粉色小花融為一體。
‘啊啊啊那種卸下防備後，一點一點親近起來的養成感才是萌點啊！’
粉色的小人興奮地對着系統叭叭地尖叫着，若不是對方并沒有實體，估計此時已經沖上去抓着系統的肩膀前後搖晃。
‘galgame的樂趣就在于此！從不熟悉的陌生人開始逐漸拉近距離，從冷漠變得親近，對你卸下警惕心後展露出柔軟的內心……’
‘最關鍵的是，芥川小姐還是「冷嬌」的萌屬性設定，就像川澄舞學姐一樣（*《Kanon》），不善表達自己的心情……實在是太萌了！’
【……】
系統沒有說話。
因為它超能理解宿主的萌點啊！！
就像otomegame裏中的角色，比如某個天才綠毛海藻頭，平時對玩家超級毒舌各種嘲諷蠢貓，但是在後來好感度高起來後不經意間展露出的溫柔和親近……
直戳玩家們的萌點啊！不少玩家在論壇上大喊“我就是波奇”！
雖然和芥川的萌元素不同，一個冷美人一個傲嬌，但養成的樂趣是共同的啊！！
是前後的反差感啊！
——反差萌即是正義！!
……雖然這回藤原和系統的腦電波（電波）依舊沒有在同一個頻道上，但還是莫名在最後獲得了相同的幸福和治愈感。
不過，
腦內尖叫得多麽大聲，表面上則控制得多麽冷靜。
藤原由希站起身，微笑着說道。
“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
“……沒有。”
“那我們回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
二人走在港口mafia大樓的走廊之中。
芥川龍之介跟在藤原由希的身後。
臉上的溫度早就褪去，變得正常。
因為年齡的緣故，藤原由希現在可比芥川高出許多。
芥川習慣性地觀察着對方的背影。
淺粉色微卷的短發，挺拔的後背，裸露出纖細的脖頸，完全沒有防備。
面前的粉發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麽，扭過頭看向身後的芥川，問道。
“說起來……芥川君會覺得我很弱嗎？”
聽到藤原由希的話後，黑發少年思考了片刻，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直言不諱。
“嗯，很弱。”
“像藤原先生這樣的人，在貧民窟應該活不過一星期。”
“…一星期也太誇張了吧。”
藤原由希臉上的笑容變得無奈，
“至少我算是個成年的男性哦。”今年的話剛好成年。
“……如果是在貧民窟的話，銀從背後靠近您，藤原先生應該完全不會發現。”
芥川龍之介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有武力，沒有防備，沒有戒心，過度善良和溫柔；這樣的人在貧民窟可以算得上是所有人眼中的肥羊。
所以，他甚至都不太明白像這樣的人為什麽加入像港口mafia這樣危險的黑手黨組織。
和這個人身上的氣質完全不相符。
小銀嗎……
藤原由希想了想，确實得點頭承認。
小銀看起來瘦弱，發狠時的爆發力卻不亞于普通人；或許這就是在貧民窟被迫學習而成長起來的，成為他能夠在貧民窟賴以為生的優勢。
——他是個合格的暗殺者的好苗子。
所以小銀現在暫時跟着尾崎先生，之後應該也會學習暗殺術之類的吧。
藤原由希在心中想到。
然而，面前的黑發美少女聲音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平靜地繼續說道。
“……從背後打暈，拿走身上所有的東西，如果良心發作的話會把你拖到安全的地方，沒有時間會直接丢在原地，自生自滅。”
“若是在冬季，那麽大概率會直接凍死在外頭。”
“以及，若是像藤原先生這樣相貌出衆的人，在那裏會更加危險。”
“這就是貧民窟。”
芥川龍之介平靜地描述着自己所經歷過，或是曾見過的場景。
“無法掌控自己的生命，像只野狗一樣茍延殘喘地生活，屬實可笑之至。”
“所以在下讨厭弱者。”
或者說厭惡的那個人是弱小的自己。
“那……”
面前的粉發少年聲音停頓了一秒，然後秀氣的眉毛微微皺着眉，忽然對着自己露出擔憂和猶豫。
這種表情在總是保持着微笑的粉發少年臉上很少見。
“芥川君會讨厭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