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day.48
第48章 day.48
……
【滴】
【芥川龍之介 好感值 60】
【不知不覺間，芥川龍之介的好感已經刷到這麽高了！宿主宿主，這次進展很順利哦！】
系統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興奮，一邊叽叽喳喳地說着，一邊調出了角色的好感欄。
角色好感欄上除了顯示好感度外，還在最後面顯示Q版角色頭像；鬓發漸變淺白的黑發少女緊繃着表情，灰墨色的眸子眼神兇惡，然而白皙的臉頰和耳垂卻帶着淡淡的粉紅。
【我統計分析了芥川龍之介的好感度增長表，雖然每次好感度都只增長一兩點，但幾乎不會降低好感度。意外的是好孩子呢。】
【尤其是每次宿主打直球的時候，好感度增長的幅度最高！】
系統學着自家宿主的樣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果然對待悶騷系高冷男主，就應該用直球進攻啊！嗯嗯，這條也要進入到系統員工手冊中，之後說不定也派得上用場。
雖然系統在腦內一同叭叭叭地念道，然而再一看他的宿主。
藤原由希一臉淡定地用鑰匙打開公寓的門。
系統頓時就洩了氣。
“喵。”
開門後，耳邊響起熟悉的貓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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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由希看去。
黑貓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尾巴優雅地盤在自己漆黑的山竹爪，三角形的貓耳尖尖，那雙鳶眸的眼神看上去像是人類一樣，仿佛能将自己的心思看穿。
“晚上好，黑貓先生。”
藤原由希笑了笑，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将黑貓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忍不住對着黑貓碎碎念着今天發生的事，順便感慨一番美少女的可愛，腦內時不時響起系統幾句犀利的吐槽。
黑貓只是安靜地聽着。
這個時候的藤原由希不再是游戲中的玩家，而是脫離了游戲後的對着朋友說話的普通阿宅而已。
“說起來，似乎一直都管你叫‘黑貓先生’、‘貓咪先生’，沒有個正式的名字呢……”
藤原由希一邊撫摸着黑貓脖頸處柔軟的貓毛，一邊思索着，小聲喃喃道。
“黑貓先生想要我怎麽稱呼你呢？”
手指輕輕地刮了刮貓咪的下巴，後者只是蹭了蹭，沒有叫，安靜地在他的腿上盤成一團，尾巴輕輕晃動。
“嗯……小黑？黑仔？”
【恕我直言宿主你取名的水平真的好差啊喂！不要光因為人家黑而取這種沒營養的名字啊！】
“唔……那「惡魔使者·夜之魅爪·地獄男爵」？”
【……這種中二的稱號是怎麽回事啊喂！】
藤原由希笑了起來。他當然只是故意在開玩笑。
不過過于名字……
藤原由希苦惱地蹙眉，低頭看了眼閉眼淺寐的黑貓，腦海裏忽然蹦出了一個名字。
“太宰……”
黑貓三角形的尖耳猛地一抖，原本閉着鳶色的眸子睜開，仰頭看着自己。
鳶色的眸子倒映着面前粉發少年驚訝的表情。
“黑貓先生對這個名字似乎反應很大呢。”
是因為之前好幾次在它面前提起太宰小姐的名字嗎？不過除了太宰小姐，自己明明也會提起其他人的名字。
“不過，因為黑貓先生像太宰小姐，而直接叫他‘太宰’的話，無論是對黑貓先生還是太宰小姐，都是一種不尊重呢。”
藤原由希無奈地笑了笑，輕聲說道。
“果然……還是繼續叫你黑貓先生吧。”
“話說……不會這種劇情吧，比如收養了的流浪貓忽然某一天變成了貓耳美少女之類的……”
這可是大部分阿宅們的夢想，也是ACG屆裏常見的套路。
什麽貓耳娘啊，犬耳娘啊，兔耳娘啊……
藤原由希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忍不住垂下腦袋，撫摸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的黑貓。
【可它是只公貓。所以就算要變人，那也是變成貓耳美少年吧……】
系統忍不住吐槽道。
哦，宿主有「性別認知扭曲」補丁啊，那還真不好說是美少年還是美少女……不不不，不管怎麽樣，本質都是美少年啊！
咦，等一下，為什麽自己一副确定會變的前提啊喂！
藤原由希聽到腦內系統這麽說，忍不住笑了笑。
他也就是随口說一句，像是開玩笑，不會真當做一回事。
“說得也是呢，不過我就覺得黑貓先生現在這樣就很好啦。”
黑貓的耳朵動了動，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藤原由希愣了下，依舊忍不住用額頭抵在貓咪的腦袋上，歡快地蹭了蹭。
“嗯嗯~黑貓先生超級可愛！”
“……喵。”
對方像是無奈般輕輕叫了一聲。
……
“芥川，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披着黑色大衣的黑發少年，随意地把手裏的文件丢給了一旁的秘書先生，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恹恹，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只是那只意盡闌珊的鳶眸在瞥到一旁的粉發少年時，忽然暗了暗。
“藤原君你也跟着芥川一起好了，”太宰治聲音頓了頓，嘲諷地說道，“呵呵，畢竟你可是那家夥的保姆啊。”
“？！這種任務，在下一個人也能完成！”
自己的能力像是被老師質疑，芥川龍之介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騰地一下炸了毛。
黑發少年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麽你是覺得藤原君會拖你的後腿是嗎，芥川？”
太宰治故意說道。
芥川龍之介聽聞面前的老師哼笑的聲音，原本忿忿不平的聲音頓時僵住，下意識看向一旁粉發少年的表情。
“在下、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
藤原由希的表情無奈又包容，似乎也不覺得太宰治的話有什麽問題。
見對方沒有什麽反應，芥川龍之介在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
看得出弟子臉上的表情從緊繃到放松。
明明無論是自己，還是自己的老師森鷗外，在控制自己情緒以及表情上，可謂是非人級別的水準，然而到了芥川這裏，這份傳承（？）似乎就斷了線。
芥川龍之介悶悶的表情被他的老師盡數看透。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餘光瞥了眼一旁的藤原由希，忍不住開口道。
“看來藤原君很擅長訓狗啊。”
“嗯？”
藤原由希有些茫然地回過頭，歪了歪粉色的腦袋。
剛剛那句話仿佛是主人的心血來潮。
最後，繃帶少年只是輕笑着，淡淡地說道。
“別讓我失望哦，芥川。”
……
“芥川君。”
“芥川君。”
在離開了太宰治的辦公室後，藤原由希和芥川龍之介兩個人之間的空氣變得有些尴尬——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只是芥川單方面的。
藤原由希嘆了口氣，對着不知為何升起悶氣的芥川龍之介無奈地說道。
“就算覺得我再拖後腿，也請不要無視我。”
“在下說過，并不是這個意思。”
芥川龍之介這回總算有了反應，皺着眉說道。
“那為什麽一臉的不滿？認為太宰小姐派遣我和你一起，是對你實力的不信任？”
“不是……”
芥川龍之介聲音停頓了一下，又不說話了。
對于芥川這個悶葫蘆的性格，藤原由希也摸清楚差不多了。
過了片刻，眼前的黑發少女才悶悶地說道。
“這種危險的任務，在下一個人就足夠。藤原先生不善戰鬥，在後方等待便可。”
幾乎是別扭的關心和在意，讓藤原由希愣了一下。
系統看着藤原由希腦內的Q版小人，面無表情地流下了眼淚。
【诶诶诶诶？！怎麽回事！】
‘不好意思，這是感動的淚水。’
Q版小人默默舉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芥川小姐超可愛。’
‘那種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的冷嬌美少女，對你展露出的含蓄關心，就好比‘今晚的月色真美’之于日本人的意義，含蓄內斂之美才是真正的純愛奧義所在啊。’
‘而芥川小姐則是宛如「大和撫子」一般的存在……’
【……】
誰？芥川龍之介？大和撫子？
将這兩個人名挂上等號時，系統感覺自己的程序在一瞬間出現了藍屏，刷滿了錯誤。
雖然已經見識過宿主誇張得離譜的美少女濾鏡，但系統此時還是忍不住擺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它翻了翻有關于芥川龍之介的角色介紹。
「殺人鬼」、「港黑的走狗」、「不吠之狂犬」……無論哪一條，都帶着恐怖、驚駭的意味在裏頭。
總之，絕對也和宿主口中所說的清冷的「大和撫子」無關。
……倒不如說哪天要是芥川龍之介真的成了大和撫子，反而更加吓人吧！
它們這款游戲從otomegame到搞笑游戲，再到未來可能會發展成為的恐怖游戲，有了驚人的進化——但是這種進化完全沒有必要啊！
藤原由希緩了緩自己受到的美少女之力沖擊，微笑着說道。
“嗯，我知道芥川君的意思了哦。”
芥川龍之介眼神閃了閃，還想要說什麽，卻被面前的男生進一步打斷。
“不過，太宰小姐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抗拒。”
而且很顯然，太宰小姐讓自己跟着過來肯定還有另一層意思。
藤原由希眨了眨眼睛，微笑地問道。
“那麽，芥川君決定如何完成這次任務呢？”
“找到他們的所在地，進去，取其首級。”
面前的黑發少女面無表情，平靜地說道。
“……如果有人趁亂逃出來怎麽辦？”
“解決完其他人，再去取其首級。”
“……這個人要是拖延住時間，喊來支援的話……”
“那就把來支援的人……”
“好了，我大概知道芥川君的思路了。”
不用說，後面半句估計也是“取其首級”。
藤原由希保持着禮貌而不失端莊的微笑，快速打斷了芥川龍之介的話。
眼前的黑發少女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臉上表情雖然很淡，但還是顯露了疑惑。
“芥川君，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
芥川龍之介點了點頭。
“清理相關人士，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把太宰先生要的資料帶回來。”
“嗯，說得不錯，但是或許應該把順序換一下。”
藤原由希聲音溫和，循循善誘地說道。
“把太宰小姐要的資料帶回來，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清理相關人士。”
“這和在下說的有何不同。”芥川皺眉。
“優先級不同。”
藤原由希無奈。
“最重要的是，把資料帶回去；至于清理相關人士，則是順手的事情。”
“把他們全部解決，再去尋找資料，也是一樣的事。”
芥川龍之介灰墨色的眸子固執又執拗，帶着一絲忿忿不平。
“在下不理解！明明如此簡單，為何一定要搞得這麽複雜。”
“殺戮便是在下的一切，也是「羅生門」所能發揮力量的意義所在。”
面前的黑發美少女表情陰沉，灰黑色的眸子閃了閃，越發漆黑；
瞳孔一點一點縮小，大片的眼白帶着一絲如同荒野裏游蕩的野狗般，令人恐懼的暗芒。她的聲音愈發低沉，
“化為爪牙，撕碎敵人，砍下他們的腦袋，讓他們感受到力量和恐懼，也只有這樣，太宰先生才能夠認可在下的實力和存在的價值……唔。”
然而下一秒，卻被面前的粉發少年用手指關節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腦袋。
芥川龍之介茫然地擡起腦袋，對上藤原由希微微皺眉，露出不滿的表情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還沒見過藤原先生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雖然有時候會無奈，會嘆氣；但從沒有表露出過自己的不滿。
即便是對太宰先生也是。
太宰先生可不算是好脾氣的人。
偶爾心情不好時雖然表情上不顯，但會對身邊的藤原先生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幾句——尤其是看到藤原先生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時候。
雖然大部分時候，他都不知道太宰先生為什麽要對藤原先生不爽。
但即便面對壞脾氣的太宰先生，藤原先生似乎也沒有露出自己的不滿。
總是一副溫柔又包容的微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安靜又平和。
因此，此時看到藤原先生略帶不贊同的眼神時，芥川龍之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安靜了下來。
嗯……雖然是太宰小姐的學生，但芥川君的思路還是非常原始呢。
殺戮、殺戮、殺戮。
黑發少女瘋狂的靈魂裏似乎只剩下了這個。
藤原由希無奈地想到。
所以太宰小姐才讓我跟着一起來，是希望我多看着點芥川君吧。
不過能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真實那面，偶爾會對自己發發脾氣的芥川君，也非常萌啦。
腦內的思緒閃過，藤原由希回過神來。
眼前，瘦弱纖細的黑發美少女睜着那雙灰墨色的眸子，愣愣地看着自己。
藤原由希露出了平時那副無奈的微笑。
“芥川君，這次行動的計劃請交給我，聽我的指揮，可以嗎？”
……
監控室內。
今日值班的男人大大咧咧地打着哈欠，懶洋洋地隔着布料，搔了搔自己的肚子。
眼睛一眨，其中一個攝像頭的畫面似乎出現的波動。
男人茫然地擡起腦袋。看了一眼，似乎沒有什麽異常。
剛剛的閃爍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視。
“嘎吱——”
監控室的門被推開，和自己穿着相同制服，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去。
說是男人，來的人身材體型看上去更像是個少年。
“嗯？換班的嗎？好像沒見過你啊——”
然而下一秒，眼前忽然閃過白光。
電流貫穿全身，男人瞬間便昏厥了過去。
“抱歉，先生。先麻煩您睡一會兒了。”
少年摘下了自己的鴨舌帽，無奈地說道。
他走到監控那堆監視屏幕前，仔細觀察了一番，随後摁下了某個按鈕，對着話筒說道。
“芥川君，我這邊已經解決了哦。”
……
“……”
芥川龍之介沒有說話。反正就算他在這邊回應，監控室的藤原由希也不會聽見。
穿着一身黑色風衣的纖細少年，面無表情地走在過道上。
周圍十分安靜，監視器、警報器，像是癱瘓了一般，對于這個突然出現于內部的陌生人沒有絲毫反應。
機器雖然不會發出聲音，但是人類會。
當芥川龍之介進入目标所在的房間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手中的牌局上，轉移到門口的皮膚蒼白的黑發少年身上。
“嗯？什麽人，送外賣的嗎？”
“……是的。”
黑發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然而密閉的棋牌室裏，到處彌漫着香煙、酒精、或是其他別的一些糟糕的氣味。
從呼吸道到肺部傳來的不适與瘙癢，讓芥川龍之介忍不住皺眉，擡起手掩住口鼻咳嗽了幾聲，臉色微微陰沉下去。
嗅到來者身上不同尋常的意味，其中幾個人已經皺起了眉，手中的撲克紙牌緩慢地放到了桌面上。
“送外賣的，不拿東西也不穿制服？喂，臭小鬼，你他媽——”
“不需要那些。”
黑發少年冷淡地打斷了男人的話。
看着面前這群男男女女的臉上，或是茫然、或是憤怒、又或者忌憚的表情，芥川龍之介那張冰山一般的死人臉，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笑容。
灰墨色的眸子窺不見任何光彩，渾黑一片，宛如死魚的瞳孔。
他輕聲說道。
“因為在下送的外賣名為……”
“——「死亡」。”
饑餓的黑色兇獸自長款風衣的下擺瘋狂沖出，一條條黑色的布條看上去像是蜘蛛的布足，傲然撕裂空氣，在空氣中張牙舞爪着，在奢靡的吊燈照耀下，猶如怪物般鋪天蓋地地覆蓋着頭頂。
捕食者與獵物——他們之間的關系再明顯不過了。
“什、異能力者嗎——”
有幾個人反應迅速，立即拿起一旁的武器，朝着黑色兇獸的主人試圖扣下扳機。
下一秒，僅僅是呼吸的瞬間，那幾個拿起槍的手臂盡數被「羅生門」斬斷。
斷肢處冰冰涼涼，空蕩蕩的感覺一時間還未令人反應過來；
然而在劇烈的疼痛到來之前，好心的捕食者已經替這群可憐的獵物着想，鋒利的黑色布條直接斬下了他們的腦袋。
從脖頸的切口處，頓時噴湧出大量的血液，四處飛濺；無頭的屍體也搖搖晃晃地，咚的一聲後倒在了牌桌上，鮮紅的鮮血頓時将紙牌們染紅。
莊家手裏原本緊握着的牌也落在了血泊之中。
「皇家同花順」。
真是可惜。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壓住了剛剛棋牌室中香煙、酒精的氣味。
芥川龍之介這才滿意，輕聲咳嗽了兩聲。
至于剩下的人……
芥川龍之介緩慢地将目光轉移到一旁瑟瑟發抖的侍從、發牌女郎身上。
藤原先生的意思是不要鬧得動靜太大。
礙事。
如果出聲會很麻煩。
那麽，全部殺掉的話，就不會出聲了。
面前纖細的黑發少年看上去面容清秀，實際上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屬于其他人的鮮血濺滿了全身，甚至落在少年垂下的白色鬓發部分，顯得更為明顯。
恐怖的死神，染血的黑色死神。
恐懼，極端的恐懼幾乎占據了腦袋。
瀕臨崩潰的情緒讓從未見過如此血腥場面的侍從、女郎們快要尖叫出聲，卻又在對方冰冷的眼神中，本能地吞咽回去。
不能叫，如果叫出聲。
也會被他殺掉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或許此時安安靜靜地呆着，反而能成為保命的方法。
此時，棋牌室的門從外部被推開。
芥川龍之介眼睛一眯，沾滿血跡的「羅生門」再次漂浮起來，朝着門口蠢蠢欲動。
“芥川君。”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什麽開關。
「羅生門」瞬間安靜了下來，歸回到主人的衣服身上。
“咳、咳咳。藤原先生，在下這邊已經解決了。”
藤原由希剛剛推開門時，就已經嗅到空氣中濃郁又刺鼻的血腥味，進門後，滿屏的馬賽克讓他頗為震撼。
‘啊……’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啊！
宿主你居然被你眼中的柔弱美少女的恐怖戰鬥力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了啊！
系統忍不住在心中瘋狂吐槽。
藤原由希頓了頓，然後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芥川君，你不會忘記，我們的關鍵目标是他們這次在這裏準備交易的機密文件吧。”
比起武器、珠寶、紅酒，一份薄薄的文件顯得輕飄飄的，看上去微不足道。
然而僅僅只是那麽幾頁紙上寫着的信息，卻足以讓一個小組織在一夜之間傾覆。
“……”
黑發少年眼神閃了閃，尴尬地別過腦袋。
不過芥川也不是那種做錯了事而不知道道歉的家夥；沉默了片刻後，他低聲說道。
“十分抱歉。”
“哈……”
藤原由希又嘆了聲氣，目光轉移到一旁抖如篩子的服務員們身上。
粉發美少年微笑着說道，然而這幅笑容明明十分溫柔，站在那片血色之中，不知為何，似乎帶着一絲詭異的美感。
“我們家孩子有些急躁，不小心吓到各位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麽，你們其中哪位知道，這群屍體裏誰是身份最高的那個？”
和那個「黑色死神」不同，粉發少年的聲音和表情看上去十分溫和，像是被注射了毒液一般，讓腦袋不由得放松下來。
若是認真思考，這個人即便笑得再溫柔，和剛剛那個殺人鬼可是同伴啊。
然而，逐漸在對方那雙琥珀色眸子溫暖地鼓勵下，崩潰的精神似乎得到緩解。
其中一位發牌女郎膽子大一些，指了指其中一個無頭屍體。
藤原由希順着對方的手指看去，不緊不慢地走到那堆馬賽克身邊。
‘嗚哇，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碰呢。’
藤原由希原本沒有潔癖，卻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他的手快速地翻了翻對方身上的口袋，然後在那男人屍體的衣服最裏面的口袋中，摸到一個小小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微型U盤。
“應該就是這東西了。”
藤原由希松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看着剛剛說話的發牌女郎，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聲音充滿感謝。
“謝謝你，這位可愛的小姐。”
“不、不客氣……”
明明對方才是脅迫者，是造成自己死亡恐懼的根源，女郎像是換上斯德哥爾摩症一般，腦袋暈乎乎地回答道。
然而下一秒，渾身猛地一抖，像是墜入冰窟一般寒冷不已。
女郎驚恐地看向朝自己微笑的少年身旁，
那個纖細的黑發少年面無表情，緊繃着臉，灰墨色的眸子似乎正瞪着自己。
藤原由希回過頭，看見芥川龍之介的眉頭蹙起，嘴唇也緊抿着，看上去帶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焦躁和煩悶。
“怎麽了，芥川君？”
藤原由希笑着誇獎道，
“這次任務解決的速度很快呢，果然芥川君的異能力很厲害。差不多該回去向太宰小姐彙報了。”
“太宰小姐大概也會感到意外吧。”
聽到太宰治的名字，芥川龍之介周圍焦躁的氣場略有緩和。
他稍稍颔首，但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藤原由希眨了眨眼。
雖然芥川龍之介沒有出聲，一直沉默不語着，但對方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幻視一只黏在主人身邊哼哼唧唧的黑犬。
“芥川君。”
藤原由希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與無奈。
“我畢竟不是太宰小姐那樣的「操心師」，有些時候，不說出來我是不會理解的啊。”
芥川龍之介身體僵硬了一瞬，嘴唇抿得更緊。
蒼白的臉頰緩慢地爬上一層淡淡的紅意。
藤原由希站在原地，頗有耐心地等待着。
像芥川君這樣的冰美人型美少女，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那麽這個時候自己慢慢做出引導就對了。
似乎在心中做了一番激烈的抗争，芥川龍之介這才放過了自己抿得發紅的嘴唇，別扭地說道。
“……藤原先生。”
“是，芥川君。”
“在下…… ”
黑發少年的聲音細若蚊讷，灰墨色的眼睛眸色閃了閃，最後下定決心般低垂着眼睛，像是一條溫順又乖巧的小狗。
“在下想要藤原先生撫摸腦袋。”
說完這句話，芥川龍之介像是感到無比羞恥般別過了臉，
藤原由希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原來是這個啊……”
聽到藤原由希帶笑的聲音，芥川龍之介有些難忍尴尬，像是放棄般準備退後一步。
然而此時，粉發少年卻伸出手，輕輕地在自己毛絨絨的黑色腦袋上揉了揉。
藤原由希完全沒有顧忌此時芥川龍之介的頭發上，還帶着屬于敵人的鮮血。
手間黏膩、潮濕的觸感并未能制止他的動作。
“嗯，乖孩子乖孩子。”
藤原由希的聲音帶着一絲哄小朋友的寵溺與笑意，那雙帶着淡淡金意的琥珀色眸子半眯起，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的眼睛。
“芥川君做得非常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