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晏承,知我愛你

第11章 季晏承,知我愛你

伴随着初五零點的鐘聲,扶夏憑欄倚在陽臺,眼巴巴一直朝外張望。

兩束強光穿過別苑大門的镂空照進來,聽到汽車鳴笛的一瞬間,扶夏臉上當即浮現出笑顏,就這麽赤着腳飛奔向樓下。

也不知是他與季晏承的動作誰更迅速一點,客廳那道門剛被從內打開,一個身影驟然出現在面前,帶着寒意進屋,反手一攬,将扶夏摁在了牆上。

一股濃重的酒氣侵入口腔,季晏承的吻帶着居高臨下的強勢,将扶夏舌尖吮得生麻。

未開燈的房間滿室靜谧,扶夏被人掐着腰撂回到床上,燎原熾灼在兩人點了火的錯亂中熊熊燃起。

一顆腦子昏昏沉沉又極度興奮。

說不上來究竟是被哪一處的感官操控着,扶夏愛慘了這份幾欲被恣妄侵吞的真實,仿佛之前獨自度過的每分每秒都不存在似的。

直至季晏承回到自己身邊的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事後季晏承倚在床頭點了支煙,從枕頭底下抽了個紅包出來,遞到扶夏的手上。

季晏承在老宅過個年,陪老太太和母親打了整整五天的麻将。

遇上跟賭沾邊的事,雖說他從來都是個中好手,但有些場合還是得收着點。

贏得不能太多,輸也不敢輸得太明顯,總得想法子把老太太哄高興了,全家人才都能過得舒心。

小輩的紅包自然是免不了的,季晏承在這方面一向大方,饒是如此,還是免不了被大哥家的閨女發現了端倪:“二叔,你書房桌子上放了個超大的紅包,看着比我們這個厚多了,是給誰的啊?”

季晏承當時正在摸牌,聞言只是笑了下,擡手在人頭上一拍,吓唬道:“你再不打招呼進我書房,我就讓人把你屋裏藏的那些個言情小說全給你扔了。”

雖然被問到的時候沒有正面回答,但其實這個紅包,就是給扶夏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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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跟磚塊似的一沓鈔票放在手裏,扶夏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開心。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心頭湧上來,突然間扶夏就很想問他一句:為什麽給林清雯送那麽貴重的項鏈,反過來卻只拿個紅包來應付自己?

但其實,争究誰多誰少,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比起很多很多的錢,他更期待看到的,只是季晏承在挑選禮物時的那份用心。

放下季晏承給的紅包,扶夏拖鞋沒穿,光腳踩在地板上跑去了另一間房。

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個長方形的盒子,檀木制造,盒蓋上雕有很精致的镂空花紋。

盒中所裝,是扶夏經由自己選材、磨粉、加工,親手制出來的沉香。

知道季晏承有偏頭痛的毛病,還在香粉裏特地添加了好幾種安神的藥草。

将禮物放到季晏承手裏,扶夏看着人:“這香的味道是我自己配出來的,外面買不到。”

在扶夏淺顯的認知裏,花了心思、用錢買不到的禮物往往才是最珍貴的。

然而接下香盒的季晏承仿佛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喜歡,打開看了眼便放到了手邊,嘴角挂着不達眼底的笑,說了聲:“夏老師有心了。”

季晏承偶會在床上對他用這個稱呼,也算兩人之間的一點情趣。

扶夏聞言回了句:“應該的。”

之後半開玩笑似的對着人調侃:“希望季總以後也能對我多用點心。”

季晏承聽出他話裏的控訴,但明顯不甚贊同,挑挑眉:“我何時不用心過?”

“夏老師可別太為難人了。”

人出言帶着三分不正經,但仔細一看,目光中卻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停頓片刻,這才不緊不慢幽幽道:“需要我花心思的地方太多,肯定不可能面面俱到。別人也就算了,但這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

“就好像我虧待你似的,那我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

兩人在別苑只待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季晏承的私人飛機就已經整裝待命,早早在停機坪上候着了。

扶夏初時的心情非常激動,以為他這是要兌現帶自己去蘇州游玩的承諾,卻沒想到,飛機起飛後卻直接把他們帶到了維港碼頭的郵輪賭場上。

用季晏承的話來說,創作到了瓶頸期的時候,花花錢,心情舒暢,靈感自然就來了。

這話聽進扶夏的耳中純屬歪理,如果季晏承真的了解他,就該知道比起紙醉金迷的塵世喧鬧,他更喜歡那種與愛人攜手漫步鄉間、安靜惬意的生活。

但扶夏早已習慣用“即來則安”這話來安慰自己,遂也并未跟他多計較。

況且他也是後來才從助理口中得知,原是因為季晏承年前送給林清雯的項鏈起了效,經她牽線給季晏承介紹了一位有意來大陸發展的香港富商。

此次前來,表面像是度假,背後其實是為了跟那人談一樁合作。

原本助理不解釋還好,經人這麽一說,扶夏心裏很沒出息地又開始為季晏承尋起了理由——他是為了生意和利益才送林清雯那麽貴重的禮物。

雖然知道這麽上趕着為對方開脫的行為很可笑,但是扶夏別無他法。

因為只有這麽想,才不至于讓自己總是沉浸在患得患失的情緒裏。

扶夏一度将這種慣于自我說服的态度稱之為“樂觀”,後來經陶知多次提醒,有一天他才恍然明白過來——其實就是自欺欺人的傻。

大廳裏的空氣太悶,憋得扶夏頭開始隐隐作痛。

季晏承為他兌換的籌碼叫他輸了個一幹二淨,見人談事情還沒有回來,扶夏索性不在原地等着,兀自跑去了甲板吹吹風。

璀璨燈火點亮了眼前不眠的城市,維港的夜景總是帶着引人入墜奢靡。

扶夏忽覺此時自己手邊好像缺了一杯酒,飲下去一醉方休,才不枉一窺得見眼前這番美景。

季晏承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長身玉立,穿着頂奢品牌質感高級的羊毛大衣,手扶欄杆将扶夏圈在了懷中。

一簇火光自地平線騰空而起,在靜寂的夜空綻開,肆意揮霍短暫的絢麗。

扶夏望着那煙花轉身,視線與身後人在半途中平行交彙,心下一動,擡手攬上對方的脖頸。

看着面前這張令自己一見傾心的俊顏,扶夏莞爾,先是對着人臉側輕啄一下,之後愈發主動,傾身将自己送了上去。

“季晏承。”

一個吻讓扶夏的眼眸陷入迷亂,帶着蒙蒙水汽,他喚了聲:“我愛你,你知道的吧?”

季晏承勾勾唇,平靜望過來:“我知道。”

人是笑着回應他的,眸中卻透着極度的清醒。

沒有扶夏期待的後半句,沒有回報以相同的愛意。

就這樣,把話題終止在維港海面吹過來徐徐微風裏。

後來在煙花表演結束前,兩人恰巧遇到郵輪的工作人員拿着相機為甲板上的情侶留念。

得知洗出來的照片可以被制成明信片,于之後特定的某一天寄往指定的地點。

扶夏厚着臉皮求季晏承也陪他拍了一張,問人要來了筆,背對着季晏承在紙上寫下寄語。

季晏承瞧他這模樣好笑,忍不住逗他:“有這麽神秘,還不能讓我看看了?”

扶夏回過身,一本正經搖搖頭:“不行。”

季晏承不甚在意:“不給瞧就算了。”

“橫豎都是在許願。”

說罷從懷中取了支煙出來,低頭點燃,神色淡淡:“等你這明信片寄回家裏,我早晚會知道答案。”

*

從香港回來之後,季晏承消失了一段時間,媒體那邊也沒流出過他的消息,不知是在忙些什麽。

眼看着氣溫一天天暖和下來,扶夏将花園裏的土重新翻過一遍,把無盡夏的種子種了下去。

拿着鋤頭幹活的時候,鹦鹉籠子就挂在外面。

小家夥聰明得很,聽管家跟扶夏說話說得多了,現如今自己也能開口叫上幾句“夏先生”。

陶知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扶夏剛卸了手套從屋外回來,額間還排着細密的汗。

聽筒裏的聲音似是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祁靖川、祁靖川他……”

聽陶知說話時的語氣這麽急,扶夏心頭跟着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來。

可誰知他這邊剛預開口詢問,對方卻是突然話鋒一變,轉眼竟是激動地尖叫起來。

那聲音引得扶夏一陣耳鳴,緩了半天才堪堪聽清。

陶知說:“扶夏,祁靖川他,跟我求婚了!”

作者有話說:

季晏承:“你小子,悶聲幹大事,淨給老子點眼是不是?(乎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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