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伏擊

伏擊

第七章  伏擊

馬文才和小江帶着一路疾行,終于在慕容垂之前,先一步到達了五橋澤。

五橋澤處有一條大河,河水流動湍急,河上有五座木橋,故名五橋澤。

眼下已經是早春二月,天氣雖寒,但是溪水早已經解凍,帶着消融的冰塊流淌着。

過了河就是一片山谷。山谷三面環山,只有一處入口。繞出了山谷才是一片平地。

馬文才和小江選擇了南邊的山上,讓士兵駐紮。

馬文才将事情處理完畢,就收到了暗部用信鴿傳來的消息。

從信鴿帶來的消息可以得知,慕容垂已經小敗一次,棄了新興城,再往北退去了。不出三日,就會到達五橋澤。

馬文才看到這個消息,神色又凝重了幾分。

小江将信拿過來一看,開口道:“劉牢之占據上風,為什麽你反而有些擔憂?”

馬文才開口道:“國與國的聯盟與你們江湖人不同。國與國的聯盟,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其實是非常脆弱的。劉牢之現在與苻丕的聯盟,就象按在一起的兩片破瓦,只要手一松,它們就散架了。一方獲勝,兩邊都趾高氣揚,一方失利,兩邊都會潰散,根本不可能團結一致。慕容垂退一步,它們的配合就不可能協調。現在劉牢之占據了上風,以他的個性,只怕……”

小江頓時明白了馬文才的意思,開口道:“劉牢之一定會撇開苻丕的士兵,獨自追擊慕容垂,以求得到更多的地盤,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如果我是慕容垂,一定會在此處詐敗,引得劉牢之前來,然後砍斷那五座橋,甕中捉鼈。”馬文才想了一下,又道:“不好,如果他要在此處埋伏劉牢之的話,他可能還聯系了前秦其他的将領,應該還有別的兵馬前來。這樣的話,我要給暗部回個消息,讓他們想辦法帶着苻丕的軍隊一起過來。”

小江點了點頭,又道:“我讓人在山峰的東邊做了五個哨點,派了十五個弓弩手專門盯着那五座橋。慕容垂絕不會一開始就砍斷橋,應該是在戰鬥的中間,趁亂去做,那時候弓弩手出動也沒關系了。務必會保住這五座橋的。”

一陣夜風吹來,小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馬文才連忙将自己身上的大解了下來,披在了小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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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砌竈做飯,而是全部帶了幹糧。他們要将存在的可能性隐藏到最低,以慕容垂的個性,如果他要在這裏埋伏,只怕也會來山間搜查一番。

也因為如此,在沒有确定慕容垂什麽時候到的時候,馬文才也沒有讓底下的人生火。所有人喝的都是随身帶着的冷水,連小江也是如此。

春寒料峭,又喝的是冷水,難怪小江會咳嗽了。

馬文才想到剛才得到的消息,開口道:“既然慕容垂三日後才到,那今日就先生火吧,竈是不必砌了,就燒點熱水吧。”

小江還想開口,馬文才就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開口道:“不單單是因為你,還有三天,如果都喝冷水,只怕慕容垂未到,我們的兵就要先倒下了。”

小江這才沒有拒絕。

馬文才和小江在帳外生了一堆火,他們二人倒也沒搞什麽特殊,所有的吃食都和士兵一樣。唯獨就是他們二人一個帳子,比普通的士兵更顯寬裕。

馬文才在煮的水鍋了撒了些參片,熬了點參茶端給小江喝。這參片是他出行前特意帶的,眼下的境況是沒辦法熬燕窩了,等此戰一了,他可要好好地給小江補回來才行。

馬文才看着小江這幾日行軍下來略顯清瘦的臉,心中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一點肉,這幾天奔波下來就都沒了。

到了第三日,馬文才命手下将帳篷此類的軍需全部燒毀,不留一點痕跡。所有的士兵隐入了南邊的山峰,以哨聲為令。

馬文才和小江二人,在一處山崖之處,找到了合适的觀察之處。

果然不出馬文才他們所料,慕容垂的一部分士兵,提早來到了五橋澤,埋伏在了山谷的東邊。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有人比他們更早一步來到來這裏,将他們的埋伏看得清清楚楚。

午時左右,慕容垂的大軍度過五座木橋,來到了山谷之間。

而劉牢之的軍隊,也跟随在後面,一路追擊。

慕容垂的軍隊顯然顯得非常疲憊而又慌亂,一時之間,抛下了糧草辎重,劉牢之的軍隊頓時都在争搶財物和糧草,一時之間非常混亂。

馬文才知道,這就是慕容垂要的時機。

果然,慕容垂一聲令下,埋伏在東邊的騎兵紛湧而出,打得北府軍措手不及。

平原作戰,步兵是難以抗拒騎兵的突襲,哪怕是北府軍這樣骁勇善戰的士兵。更何況,他們經過長時間的跋涉,已經非常疲憊了。

不出所料,慕容垂埋伏的騎兵一出,劉牢之的軍隊就陷入了被當方面屠殺的過程。

劉牢之一見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但是戰場紛亂,他根本找不到整合軍隊的空隙時間。

他奮力地殺出重圍,卻絲毫沒有辦法将晉軍集合起來。只要給他一點整合的時間,他就可以改變戰局。但是很顯然慕容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的屠殺又快又狠,絲毫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時間。

“劉牢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慕容垂大喝一聲,心中得意萬分。今日劉牢之敗于他手,只怕對晉軍會是一個極大的挫敗。

誰知慕容垂話音未落,一支不知和從何而來的羽箭,當即刺中了他的右臂。

慕容垂心中一凜,卻見他的騎兵一個個從馬上摔落下來。

從山谷的山峰上,射來了無數的羽箭,極快,極多,不停歇的羽箭,全部沖着秦軍而來。不過是須臾瞬間,慕容垂所埋伏的騎兵已經損失大半了。

“誰!是誰在偷偷摸摸,暗箭傷人!有本事就出來呀!”慕容垂大喝一聲,開口問道。明明是這樣關鍵的時候,怎麽會突然冒出了援兵,到底是誰?

劉牢之知道,眼下是他的機會。看着騎兵一個個如下餃子一般掉落,劉牢之立刻一聲長喝道:“所有晉軍,聽我口令。扔下手中的財物辎重,各營排雁形陣!”

北府軍本就骁勇善戰,剛才被騎兵埋伏,一時之間沒有找到空隙,才會這樣分亂被秦軍所屠殺。眼下秦軍被不知何處來的羽箭拖住,他們自然就反應過來了,馬上就找到了各自的營隊。

秦軍有心想阻止他們排陣,但是被箭雨所阻,根本做不了什麽。

對方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神箭手,不僅箭頭極準,連射箭的速度也極快,幾乎都趕得上連弩的速度了。秦軍躲閃不及,也無處找出射箭之人,顯得狼狽至極。

慕容垂心中焦急萬分,卻絲毫沒有辦法。

正在他想這到底是誰的時候。此時的北面山峰,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一身戎裝,站在了北面山峰的岩石之上。

“兵者,詭道也。你埋伏晉軍和我埋伏你有什麽不同?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他雖然一身戎裝,但是卻襯得其人更加修長俊朗,只是手上還拿着弓箭,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軍,眼裏俱是殺意。

“你和你的六萬士兵,只怕今日都要命喪當場了。苻丕的三萬兵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只要一個時辰,他們就會過橋了。”

“慕容垂,今日不是劉牢之的死期,而是你的。”馬文才挽起長弓,對着慕容垂又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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