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墜崖

墜崖

第二十七章  墜崖

移花接玉,其功法身形飄逸,一飄一引,脫化移形,後發制人。馬文才失憶之前已經将這套掌法練到七成,其掌風幾乎要把小江困在其中。

小江手中劍花一挑,破開了掌風,飛身而出。眼下這種情況,他必須盡快制住馬文才。

馬文才身中蠱毒,神智并不清醒。而小江大病初愈,真氣本不穩定,兩相抵消之下,兩人恰好持平。因此小江想快速制住馬文才,就顯得有些困難。

兩人你來我往,已經不下百招,其身形之快,讓一旁的人幾乎看不清楚。

馬文才不能一掌擊中小江,但是同時小江也沒法近馬文才的身,制住對方。

一旁的王藍田揮動手勢,手下立刻遞上了一柄弓弩。

小江一眼掃過,知道王藍田已經看夠了戲,準備動手了。

馬文才掌風淩厲,殺意直逼而來。

小江突然将長劍一扔,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正在瞄準的王藍田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馬文才一掌擊在了小江的胸口,小江趁機握住對方的手腕,連退了半步才停下身子。

握住了,那就是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小江一招蘭花拂穴,制住了馬文才的穴道,讓對方不能再有所動作。

小江握住馬文才的手腕,半靠在不能動彈的馬文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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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覺得自己喉頭一甜,只覺得真氣亂湧,難以自持,一口血從喉間吐了出來,噴灑在地上。真氣越來越亂,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可以支撐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逼到這種境地了,被逼到要以身為餌的境地。

小江緩緩地擦掉嘴邊的血跡,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王藍田。

以他現在的實力,一息之間能殺了王藍田,但是這樣是遠遠不夠的,後面還有那麽多弓箭手和暗衛。而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帶着馬文才去找葛洪,并不是與人拼命。

王藍田心頭大喜,自從尼山書院那一箭之後,他對馬文才和小江恨之入骨。眼見他二人今日之下場,他心中如何不歡喜?只不過他更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眼下不是高興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趁着他們二人兩敗俱傷,狙殺二人。

王藍田手一揮動,弓箭手們紛紛拉開弓弦,準備射擊。

就在此刻,小江猛地摟住馬文才,一躍而起,跳入了懸崖的瀑布之中。

瀑布聲轟響如雷,以至于兩人落水的聲音也聽不分明。

王藍田和手下連忙射擊,羽箭紛紛,卻已經來不及了。

羽箭只射在了空中,然後落在了地上。

王藍田連忙趕到懸崖邊上查看,卻只看到茫茫水花,根本不見任何人影。

“馬上去山下的河裏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王藍田心中着急,帶着手下正欲往山下走,卻見半空中飛來一只信鴿落在了他的眼前。王藍田從信鴿的腳環中抽出來信,看了一眼,便讓衆人停下了腳步。

沒有想到馬文才的手下會直接到馬府找人,這樣的話,餘杭城已經不能久留了。

王藍田思索了一番,就将站在一旁的兩人招了過來吩咐道。

“你們二人回去,把崖邊的痕跡清掃幹淨,然後将馬車和馬統安排到另一個地方。記得弄出鮮卑人的痕跡給他們。今晚子時我們就出城,你們做完這一切後再跟上來。”

兩個手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王藍田回頭望了一眼那條瀑布,這個懸崖雖然不算萬丈深淵,卻也有上百丈的高度。更何況這條瀑布水勢極大,下面的河流這麽湍急,兩人一個中毒一個受傷,若是無人救助,未必能活下來。

沒能親眼看到兩個人的屍體,真是可惜。不過王家在此事中間不能有任何痕跡,眼下他也只有先離開比較穩妥。這個鍋,就留給鮮卑人去背吧。

小江帶着馬文才一躍下懸崖,他在瀑布旁的石頭上點躍而下,一直到了瀑布的最末端,距那河流不過兩三丈的距離時,才帶着馬文才躍入水中。

一入水,小江就解開了馬文才的穴道。

馬文才雖然腦中有着要殺了對方的想法,但是眼下生死攸關,自然是本能占據了上風,開始不停地劃水,讓自己不要沉下去。

馬文才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要殺了游在他前面的那個人,可是現在的他卻被困在水中,只能奮力劃水。

小江閉着氣,一路朝着江的下游游去。他轉頭見馬文才雖然意識不清,但是總歸還是跟着自己游了過來,心中也放心不少。

小江的真氣本就紊亂,眼下又是強撐着一口氣,心頭一松,眼前居然開始發黑,一下子手腳失去了力氣,緩緩沉入了水中。

游在前面的那個人突然沉了下去,馬文才想也不想奮力游到前面,去抓住了對方的手,防止對方沉下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他的手腳比他想得更快。

不可以,這個人不可以這樣落在水裏……

水裏,落在水裏,他好像在那裏見過這樣的場景,是在哪裏,在哪裏見過?

馬文才心神俱蕩,眼前一黑,他自己的手也緩緩失去力氣,随着小江一同慢慢沉入了江底。

小江握住馬文才的手,想要奮力掙上去,卻始終沒有力氣。

他感到兩人都在下沉……

隐隐約約間,他看到水底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榕樹,榕樹隐隐約約還泛着紅光……

榕樹,靈樞姑娘……

小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他是在一條漁船上醒來的,而他的旁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馬文才。

看起來應該是這附近的打漁人救了他們兩個。

小江剛想下地,卻見漁船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小姑娘走來進來。

那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正是豆蔻年華。她穿着一身淡藍色的上衫,配一條鵝黃色裙子,看起來既活潑又有生氣。

“诶呀,你醒了,這可太好了。我阿爹擔心你們再醒不過來要找大夫呢。”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說道,坐到了一旁,“大哥哥,你和另一個大哥哥是怎麽落水的?他是你兄弟嗎?我阿爹把你們救上來的時候,你們的手都不肯放開,我阿爹沒法子,就把你們兩人放在一起了。”

小江這才發現,馬文才居然一直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将馬文才的手慢慢撥開,才開口道:“你能把你阿爹叫過來嗎?大哥哥想謝謝你阿爹。”

很多事情,他不好和這個小姑娘說,和她的父親說,會容易一些。

“行的,我現在就去叫我阿爹。”小姑娘非常聽話地站了起來,跑出了船艙去找他阿爹。

就在小江思索要如何和對方的阿爹說的時候,一只手忽然扼住了他的喉間,将他反身壓倒在了船板上。

“你是誰?把我帶到這裏來有什麽目的?你是想要跟我爹要贖金嗎?”馬文才在剛才小江抽出手的時候便醒了,只是眼見對方還有一個幫手,他便不做動作。知道那個小姑娘離去,他才出手。

“佛念,你……”小江伸手想拂一下對方的額頭,卻被對方一下子掐得更緊了,讓他說不出話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字?”馬文才心頭一凜,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如此秘密之事對方居然知道,看來對方觊觎馬家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綁匪為何這樣看着自己,他的眼神看起來為什麽那麽熟悉……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對方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他的心居然有一絲不舍。

不過一個綁匪,自己為什麽會不舍……

馬文才心下回轉,突然抽回了手。

小江的喉嚨陡然間得到了空氣,他猛地咳嗽起來。

“我不是綁匪。”小江緩緩地開口,聲音顯得有幾分晦澀,看來喉間剛才是被傷到了。

“你知道眼下是哪一年嗎?”

不知道是受傷的緣故還是落水的緣故,馬文才的記憶又失去了一部分。從他開口問出“你是誰”,小江就知道,馬文才将這幾日的事情又忘記了,只是不知道他眼下忘到了哪裏?

“自然知道,太元五年。”馬文才冷哼一聲地說道。

太元五年,比他初遇馬文才的太元八年還要早三年,那時候的馬文才應該才十五多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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