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途中(一)

途中(一)

張楓趕着馬車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着,後面那幾人也始終保持着距離跟着。一個時辰過去,張楓手也熟了,趕車的速度逐漸加快,他必需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市集。

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東方不敗曾跟他說過,這一天的路最是關鍵。從鄭州出發到下一個城鎮共有兩百裏路,只要能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便又多了幾分依仗。不管是左冷禪的人還是任我行的人,對在城裏出手都還是有幾分顧忌的,動靜鬧得太大也不好脫身。

太陽升到正中間,路邊出現了一座孤零零的客棧,張楓将馬車靠邊停下,和東方不敗兩人進了客棧,要了茶水,又叫小二去包些好帶上路的幹糧,打算在馬車上吃。

這會天氣已經入冬,幾杯熱茶下去,張楓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僵硬的手腕也感覺好多了。

小二又換了壺熱茶給他們,對東方不敗說道:“這位客官,不如在小店歇下吧。前面還有一百多裏路,冬天的太陽又下的早,只怕你們再上路就要錯過宿頭了。”

“你只管去包饅頭就好。”東方不敗答道。在這客棧歇下,只怕會被敵人包個圓。

待到小二拿了食物出來,兩人立即又回了馬車,分毫不敢耽誤。東方不敗吃好飯,便坐在張楓旁邊,替他執掌缰繩。

東方不敗心下有些煩躁,鞭子甩的也狠,只是手臂高高擡起将要用力的時候,就感覺後背隐隐作痛。

旁邊的張楓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餅,時不時的喝兩口水以防嗆住。東方不敗看他這個樣子,心裏又憂慮了,張楓在他眼裏還是什麽都不懂的雛,生活經驗差,江湖經驗幾乎沒有,應該是有一對溺愛他的父母,當了紫衫侍衛之後估計就再沒下過黑木崖,這一路上陪着自己走到這裏,真是難為他了。

張楓感覺到東方不敗注視着他,偏頭沖他笑了笑,繼續吃東西。張楓也知道時間寶貴,而且就算他的武功能對付一些人,但是他心裏上是反感殺人甚至是傷人的,也許等他第一劍刺出去見血之後,這心裏上的陰影就會消失,但是現在還不行。

于是現在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努力,那就是抓緊時間在太陽下山之前将車趕到下一個城鎮。

兩人吃完飯,一起坐在馬車前面,東方不敗的精神絲毫不敢松懈,他緊緊盯着前方,想找出任何不合乎尋常的地方。他們雖然走的是官道,但是這官道也不是每處路段都有官兵站崗的。

突然,東方不敗神情一僵,突然扭頭回去,後方那幾名騎馬的人竟然沒有跟上來!

“小心,”東方不敗壓低聲音對張楓說,“後面的人不見了,想必前面就會遇到什麽埋伏了。”

東方不敗手腕一轉,已是數十根繡花針在手,“要是有人攔截,車速不要減,能沖就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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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肌肉緊繃,知道一場惡戰在即。

誰料又一個時辰過去,路上還是一切照舊,張楓緊張了一個時辰的神經有些撐不住了,他想說不定那些人已經放棄了,說不定神教中人聽說是要攔截東方不敗,都吓得不敢來了。就像那次他們從密道逃脫一樣,門口就守了三個人,完全不費力氣。

張楓想錯了,往前面走了沒多久,路中間就是一大石擋路,旁邊還有倒下的大樹若幹。要麽把車趕下官道,從旁邊坑坑窪窪的土地上過去,要麽得下車清走樹枝,總之,路斷了。

張楓仔細觀察,發現如果把路左邊的樹枝清掉,倒是能讓馬車通過。正當他想跟東方不敗商量的時候,東方不敗手掌按在了他的上臂,“勿動,等着。”

有了東方不敗,先失去耐性的總歸不是張楓,不過幾個呼吸之後,路障那邊就傳來了一陣桀桀的笑聲。

倒下的大樹邊走出了一行九個人,領頭兩個,提着大刀。後面的幫手也是拎着長劍大刀,還有人拿着木棍。

“東方不敗!”領頭一名長臉的男子喝道:“你逃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也好讓我兄弟二人擒了你去獻給任教主。”

“哈哈!”另一名高瘦的領頭男子笑道:“快快下車,也好免去一場惡戰。”

東方不敗沒有做聲,而張楓早就被東方不敗教導過了,此刻也是學着東方不敗,一聲不吭。

見東方不敗沒有反應,那兩名男子對視一眼,不免有些尴尬。

“兄弟們!上!”高瘦男子大喝一聲,舉着大刀就沖了過來,後面幾人也繞過路障,緊跟其後。

等的就是現在!東方不敗眼睛一眯,雙手一揚,滿把的繡花針就射了出去,對方倒下三人,心口微微冒血。

只是東方不敗這會力道和準頭都遠遠不如全盛時期,剩下的六人身上雖血痕,但都不是致命傷。尤其領頭兩人,想必是已經知道東方不敗的招式,堤防之下,竟躲了過去。

“不過如此,”領頭那人說,提刀便攻了上來。

東方不敗身影一晃,已是下了馬車,迎了上去。這生死關頭也不容得張楓多想,他抽出座位下暗藏的大刀,同東方不敗并肩作戰。

張楓知道自己對敵經驗不足,便想對上那幾名小喽啰,只是對方也想先解決了他再幾人合攻東方不敗。于是張楓被那兩名頭領逼得幾無還手之力,一時間舉刀左擋右避,完全只能防守。

近戰之下,高下立分,東方不敗雖算得上是虎落平陽,但也不是那幾個小喽啰可以欺負的,幾個照面之間,又有三人倒下,兩人太陽穴被刺中,一人喉嚨被刺中,三人都是倒地抽搐,活不久了。

張楓也算是被東方不敗親自指點過的,雖然招式越來越淩亂,手臂也被劃了一道,但是還能勉強應付一會兒。

那兩名首領見一時無法解決張楓,而己方又被東方不敗幹掉三人,有些着慌,急忙舍了張楓來對付東方不敗。張楓壓力頓減,又對上了唯一剩下的小喽啰,兩人一人經驗豐富,一人理論知識豐富,一時也沒分出勝負。但是過招之間,張楓逐漸對東方不敗的提點有了領悟,對敵也漸漸占了上風。

東方不敗一人對上兩名首領,手上越來越快,他知道自己不能争鬥很久,想一鼓作氣滅了兩人。不過急躁間,招式不免失了精妙,那兩人身上血跡雖然越來越多,但是卻無性命之憂。

張楓手上漸漸來了感覺,但是心裏還是不想傷人,于是只往那人的腿,胳膊等不是要害的地方攻去,不過他拿的是刀,開了刃的刀,幾招下來,那人血流如注,面色蒼白,腿腳發軟,手上已經沒了力氣。

張楓又是一刀斜劈,那人拿棍子一檔之下,竟然軟到在地,張楓也不再動手,只拿着刀指着他。那人躺倒在地,滿身是血,嘴裏叫罵着,不過也無力再戰。

江湖草莽打鬥一般都是直取性命,像張楓這般折磨人的是少數。那兩名首領見此情景,心中有些害怕,手上也表現了出來。

東方不敗見狀,左手微微一擡,一根繡花針就刺進了瘦高男人的右眼之中,瘦高男人右眼被刺瞎,上手大刀失了方向,竟将同伴砍向東方不敗的刀鋒撞了開來。東方不敗見此良機,刷刷兩針出手,剩下的兩名頭領也是眉間出血,倒地不起了。

神教一行九人已被解決,只剩下地上一個滿身是血的。東方不敗從他身邊經過,補了一針,送他上了西天。

“下回莫要在這般婦人之仁!”東方不敗冷冷地對張楓說了一句,丢給他一瓶傷藥,回到了馬車上。

“我知道了。”張楓低低應了一句,草草将傷藥灑在傷口上,又撕了一條內衫包好,便去搬開路上的樹枝。

東方不敗回到馬車之上,覺得自己微微有些顫抖,後背也是一陣陣的抽疼,似乎是脫了力,他拿了水囊躺在車廂裏,等張楓清理道路。

不多時,張楓也回到了馬車上,他揮起鞭子,又往前走去。

“雖不要你一刀斃命,但是一定要殺的對手毫無反抗之力。”車廂裏傳來東方不敗的聲音。

張楓點頭,又想起東方不敗此時在車廂裏,看不見他的動作,于是又說了一聲,“大哥放心。”只是這聲音難免有些低沉沙啞。

這一句說完,兩人半天都再無對話,路上只有馬蹄的滴答聲。日頭已經西下,遠處也有炊煙升起,估計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下一個城鎮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官道上鬥毆,還傷及性命!”

正當兩人以為已經安全了的時候,前面又轉出一行人,為首的青年男子一身米黃色錦袍,繡着紅色的圖案,刀已出鞘,刀尖直直的指着他們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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