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除夕
除夕
喬悄拉着溫桐的手在陽臺上蹦蹦跳跳：“桐桐姐，明琛居然給你澄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吶，我同學們一定都炸了！”
溫桐把她往裏拽了拽，以免摔下去：“很奇怪嗎？說不定是公司安排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琛是誰啊！他可是明琛！明天娛樂老板的親弟弟，公司都是他家的，他聽啥公司安排啊？難道不是整個公司聽他安排才對？”
“而且他出道幾年，這是第一次，給別人澄清的哦！以前那些人都傳得更離譜的也沒見他出來說過一句話的！我是認真的，桐桐姐，你真的跟他很熟嗎？”
喬悄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期待。
溫桐斷然搖頭：“不熟，吃過一次飯而已。”
“這樣啊！”喬悄低下頭，眼裏的期待之色頓時消失了。
“不過我可以幫你要到他的簽名專輯。”
“真的！”一下子，喬悄眼睛又亮了，上前抱住溫桐的手臂：“桐桐姐，你太好了嗚嗚，上次我讓溫桓哥給我拿一張他隊友的簽名他都不肯，小氣鬼，還是你最好了！難怪我們班主任現在都還記得你！”
裏面忽然傳來溫桓的聲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過來了：“一過來就聽到你說我壞話，行，那我這好不容易要來的簽名周邊我就帶回去了，反正我是小氣鬼。”
喬悄看清溫桓手裏拿的東西，又蹦跶了一下：“啊啊啊啊啊啊溫桓哥，你是我的神，你不是說不給我要嗎啊啊啊啊啊！”
溫桓看着她先抱了自己一下，然後立刻将一袋子周邊搶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上次舅媽說你進步很大，獎勵你的。好好學習，下次還有。”
喬悄對着溫桓比了個大大的贊：“溫桓哥，現在你在我心裏就是這個！”
溫桐卻好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你班主任是？”
喬悄一邊拆周邊一邊頭也不回：“王志美老師呀！她語文教得可好了！上次我作文還拿了滿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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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桐一聽，笑了：“是嗎？她怎麽跟你們誇我的？”
喬悄戴上簽了名的帽子，想了想，道：“說你可聰明了，學啥都快，還說你上她的課也認真，作文也寫得好。最後還考上了B大的中文系。是她的驕傲！”
溫桓在旁邊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驕傲？姐，你還記得嗎？你那十八分的作文！王老師怎麽誇得出口哈哈哈哈哈哈！”
溫桐一個眼刀子過去，認真道：“只有一次好嗎？後來我作文突飛猛進，還拿過一次滿分呢！怎麽不算她的驕傲呀！倒是你，你高考的時候英語作文有一半兒分嗎你？”
溫桓捂着心髒：“姐，說話就說話，你別紮人心！”
“但就算是英語作文不行，我也沒給你丢臉吧！好歹是考上了你學校的學弟。”
溫桐：“是是是，你厲害，你也是驕傲！”
三人在陽臺上鬧了一會兒，喬舅媽便過來了：“這大冷天的，快進來，桐桐，那邊給你們切了水果，去吃！別在這挨凍。”
茶幾上果然擺着一盤花花綠綠的水果，砂糖橘幾人從小吃到大，車厘子死貴死貴的，但也擺了一碟子，還有火龍果、耙耙柑、哈密瓜等等等等。
溫桐剛坐下，手裏就被塞了個扒好皮但是沒完全扒皮的砂糖橘。
舅媽笑：“桐桐你嘗嘗，以前的品種，特別甜。”
溫桐點頭，将皮扒下來，一整個放進嘴巴裏。一瞬間，汁水爆開，甜甜的柑橘香在嘴裏蔓延，唇齒留香。
“真的很好吃，還是以前的味道！”溫桐點頭稱贊。
見到溫桐喜歡，舅媽樂開了花。一邊戴着眼鏡的舅舅扶了扶眼鏡：“知道你也回來，今天早上去市場挑了老半天了。”
然後啪的一聲，被舅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一家子都沉浸在新年的快樂氛圍當中。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喬悄抱出來一大捧煙花，獻寶似的：“桐桐姐，我們出去放煙花吧！”
溫桐第一反應是：“不會被警察抓嗎？”
喬悄用力搖頭：“今年發了通知，說能去廣場上放，走吧走吧，讓溫桓哥開車，我們去廣場上放煙花！”
溫桐心動了，看向溫桓。溫桓笑了聲，起身穿外套，走到門邊甩了甩車鑰匙：“走啊！”
喬悄哇啊一聲跑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喊：“爸媽，我們去放煙花啦！”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
市區不大，喬悄說的廣場離小區不遠，開車兩分鐘，在附近停好車，溫桓抱着一大包煙花，跟在喬悄和溫桐後面，嘴角挂着笑。
廣場還是挺大，有很多人已經在放煙花了，五顏六色的，都是小個的煙花，很快就沒了。
喬悄心中急切，随意挑了個位置便将煙花擺開，而後點燃引線，捂着耳朵往後退。
一回頭，引線燃燒到了底端，随着一聲嘶鳴，煙花升空，在黑暗的天空炸開，如同數顆流星，自天邊劃過。
廣場朝北向沒有什麽建築，靠南的一側卻新修了幾間酒店，此刻除去一樓外，只有一間房亮着燈，有人站在床前，看着這廣場上不斷燃起的煙花，身後是春晚，已經快到十二點了，舞臺上站了好多人，正在倒數最後三十秒。
“二十九！”
明琛視力很好，上次體檢測過是2.0，所以他可以輕松辨認出來，那個彎腰點引線的人是溫桐。
“二十五！”
引線點燃了，溫桐迅速轉身往後跑。
“二十！”
可是地面太濕，溫桐腳一滑，整個人往旁邊倒。
明琛下意識伸出手去，卻在窗邊停下。
“十五！”
那個高個子男生眼疾手快地撈住了溫桐，兩人相視一笑，往後退了兩步 ，一起看着煙花。
明琛的手收了回來。
“十！”
引線燃到了底端，煙花卻沒有動靜。
“九！”
溫桐想再過去看一眼，被身邊的人攔住。
這時喬悄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已經倒計時了。
“八！”
喬悄拿手機迅速打開了春晚，聲音放到最大，大聲跟着視頻裏面一起喊着。
“七！”
三個人靠在一處，臉上洋溢着笑，明琛從未見過溫桐這麽笑着。
“六！”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煙花卻忽然亮了一下，原來引線并沒有被燃燒完，只是引線太長，剛才一直在燒。
“五！”
此時廣場上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數起來。
“四！”
明琛嘴唇動了動，也同樣聽到自己倒數的聲音。
“三！”
“二！”
這時，溫桐點的煙花砰一聲升空。
“一！”“叮咚！”
煙花在最後一聲倒數的時候炸開，五顏六色的，瞬間整個廣場都被照亮了。所有人都在新年的第一秒裏，被這束煙花照亮，也包括窗邊的明琛。
溫桐用手機拍下了煙花炸開的瞬間，很奇怪的是，她總能從炸開的煙花當中獲得力量，就像是，炸開的那一瞬間，火光帶來的溫暖便照進了她的心裏，源源不斷的，給她輸送溫暖。
這一次，是她自己帶來的火光。
廣場上所有人都在互相說着新年快樂！都是年輕人，此時仿佛解鎖了社牛屬性，一時之間所有煙花升空，所剩不多，但依舊快樂。
放完手裏所有的煙花，溫桐幾人回去，發現舅舅舅媽已經睡下了，兩人把喬悄送回家，在飯桌上悄悄放了紅包，又各自給喬悄塞了紅包，才開車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家。
他們住的地方比喬悄家裏更遠一些，樓不高，都是很早之前的居民樓，但很幹淨，看得出來整個市對市容抓得很緊。
舊居民樓也沒有電梯，好在住的樓層低，只在三樓。
溫桓把溫桐的行李箱拎上去，掏出鑰匙開門。
溫桐見到門上都貼好了春聯，笑着問：“你貼的？”
“不然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樓下的爺爺幫忙寫的，怎麽樣？很不錯吧！”溫桓指了指自己。
溫桐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進屋後，裏面的空調已經開起來了，非常暖和，客廳亮着燈，上面擺着很多水果和零食。
溫桐走到母親的靈位前，上面拜了一些貢品，都是媽媽生前愛吃的東西，看得出來溫桓很用心了。
她上前給媽媽點了一炷香：“媽，新年快樂。”
溫桓在一邊看着，也說了句：“媽，新年快樂。”
沒有了喬悄的咋咋呼呼，屋子裏很安靜，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溫桐房間早被收拾了一遍，被子床單枕套都換了新的，還有洗衣液留下的香味。
床頭的小燈已經打開了，衣櫃裏也做了驅蟲曬了太陽，溫暖得像是媽媽還在的感覺。
拿出衣服去浴室洗了澡，擦幹頭發回到床上，發現枕頭下放着一個厚厚的紅包，上面留着一張字條——姐！新年快樂，不要太拼，身體更重要！
溫桐擦完頭發，想到今天拍的煙花，上了微博發了新年的第一條微博，果然有很多守夜的粉絲朋友都還沒睡，從評論區裏冒了出來。
溫桐想了想，又在微博發了一個紅包，金額還不小，只有一千個，五秒就被搶完了。然後她才下線。
才看見手機上未讀的微信消息一連串。
她一條一條往下翻，大多是一些群發祝福，還有一些群裏發了紅包。最下面的一條微信，發送時間是00:00，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是明琛，在新年的第一秒，在所有人之前，第一個，給她發了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