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6

chapter56

不過好在他從未與那叛徒有任何正面來往,他只是不作為而已。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只有将招那人進來的小弟推出去頂罪,保住他這名元帥。

“二太現在在哪兒?”驀的,周振問。

“精神病院。”三太講:“自從周元被處決,她的精神狀态就不好,每次見到周爺都要發瘋,周爺他哪裏受得了。”

“我明天想去看看她。”

醫生說,二太的情況時好時壞,正常的時候還會問陪護周家老爺有沒有來看過她,會吵着要出院;不正常的時候會大哭大叫,說她的兒子死得冤枉,入不了地獄,天天擱她邊上飄來飄去。

情緒激動時,醫生只有給她打鎮定劑。

周振過來時正是午後,二太剛剛睡了午覺起來,面無表情地盯着窗外的大樹,一動不動。

護工走進病房,在她耳邊低語,說有人想見你,見她沒有反對,護工推着她的輪椅出去。

看到周振,二太眼睛亮了一下,晃眼以為是自己的兒子周元,滿心歡喜。

可當周振一開口,這音色完全不對,她便有些激動,像是被騙了一般面目猙獰。

護工立刻加以安撫。

周振慌忙站起,剛要靠近就聽見她的嘶吼,他便不敢動了。

二太嗚咽,嘴裏振振有詞,依稀能聽出來是在控訴周義坤狠心。

周振立刻附和,“二姨,我知道你心裏有苦難言,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我是來幫你的!”

二太依舊在掙紮反抗,情緒不受控制。

這次的見面只能提前結束。他給護工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并讓手下給了錢,告訴對方等二太清醒了立刻聯系他。

走出精神病院,周振戴上墨鏡坐進車裏。

他的手中有一張照片,正是在醫院冬青推着張圖進電梯的畫面,張圖那張側臉赫然紙上。

*

廢棄庫房裏,被關了一晚上水牢的男人被撈出來扔在地上,全身上下一股臭味。

那人已經嘴唇泛白,奄奄一息,上岸的時候還趴在地上幹嘔。

味道太沖,周慕的鼻尖嫌惡地動了動。

她拍了拍手,笑道:“洛蘭要是知道他有一個這麽忠心的手下,不知道會不會被感動地痛哭流涕。”

男人臉色一僵,眼神頓住。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周慕臉色極冷,她站起走近。

“呵!”男人虛弱地坐起來,臉上是破罐子破摔的決絕,“要殺要剮随你的便!”

“硬氣!”周慕一腳踹在他胸口,男人向後倒在地上,臉頰被她亮晶晶的高跟鞋死死踩住。

“我不想跟你耗費太多時間。”周慕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給你個機會把洛蘭引誘出來,否則……”

耳邊傳來小男孩和年輕女人的哭聲,回頭一瞧在,只見一對母子被幾名手下押着跪到地上,不是他的老婆孩子是誰。

男人的表情終于變得生動,那眼神嗜血,仿佛要将周慕撕爛。

可他沒有力氣。

周慕狠狠地踩着他的臉,踐踏他的尊嚴,摧毀他的信仰,毫不留情,“以為洛蘭能護你家周全?老婆孩子這麽輕易就被我找到,看樣子,他根本沒有把你家人的安危放在心上嘛。你一定要為這樣的人賣命,我當然可以成全你,再讓你家人跟你陪葬。怎麽樣?”

身後,母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周慕收回腿,不再多言,她擡起手臂,兩根手指輕輕動了動。

手下立刻捉住母子,兩人的尖叫聲陡然擡高。

“等等!”男人沉沉地吸了口氣,聲音懇求:“……你想讓我怎麽做?”

*

這幾日,陸岩每天清閑的很,每天在醫院吃了睡睡了吃,有時候想下床鍛煉身體,才剛活動一下筋骨護工就趕緊過來阻止。

“慕小姐叮囑了我要好好照顧你,你身體都還沒好就運動會拉傷的,到時候慕小姐怪罪下來,我怎麽辦!”

陸岩蹙眉,“哪有那麽金貴。”

話音剛落,門被敲着推開,周慕走了進來。

護工趕緊告狀:“慕小姐您快來勸勸,他偏要這時候運動。”

“看來是傷得還不夠重,是吧?”周慕語氣不悅,不滿地瞪着他。

陸岩循聲望去,見周慕身後竟還跟着一個人,竟然是周義坤。

病房裏其他閑雜人等立刻退了出去。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得快啊。”周義坤走近,打趣道。

“周慕。”他小聲地叫了聲她的名字,有點埋怨的意味,幹嘛當着周義坤的面這樣說;

接着又尊敬地稱周義坤周爺,點頭示意。

“不用拘束,我就是來看看你。”周義坤道:“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了小慕,我這個做父親的當然要親自來感謝你。”

“周爺哪裏的話,”陸岩摸了摸後頸,視線只落在他身上,“周慕是我的……愛人,救她是我的本能。”

周慕沒有說話,目光緊緊鎖着他。

耳邊傳來周義坤爽朗的笑聲,“年輕人的愛情真是令人動容,小慕遇見你,是她的福氣。”

陸岩擺擺手。

周義坤補充道:“當然,你能遇見小慕,也是三生有幸。”

陸岩點點頭。

周義坤輕拍他的肩,給出忠告:“重情重義是好事,不過呢,必須用對人。你近來好生修養,半個月後我們的郵輪航線正式開通,你就随小慕一起來剪彩,到時我會把你介紹給大家。”

“好!”陸岩握住攀在他肩上的手。

知道要留時間給人小情侶聯絡感情,周義坤沒待多久就走了。

人一走,房間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

陸岩怪她,“他要過來,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講一下。”

“提前講了,還要在心裏排練一下臺詞?”周慕走到他跟前。

“好歹準備一下,給你父親留個好印象。”不然萬一他不滿意了,又要抓周慕嫁給誰誰誰怎麽辦?

“我看你剛才答得挺好。”周慕淺笑,打趣他,“救我是你的本能,嗯?”

……她靠得太近了。

陸岩後退半步,摸着後頸,望着別處,“那我能怎麽說,救你是看你可憐,不忍心你被炸得稀巴爛?這也不好聽啊。”

周慕眉眼彎彎,隐藏不住笑意,“我們陸哥這情話信手拈來的,看來感情經歷很豐富嘛。”

又是我們陸哥,又來了又來了。

“又冤枉我。”他認真地控訴。

周慕:“我怎麽冤枉你了?”

“上次說冬梅是我女朋友,這次又說我經歷豐富。”

“我說錯了?”

“當然錯了。”陸岩斬釘截鐵。

周慕問:“你有過女朋友嗎?”

陸岩答:“沒有。”

周慕冷呵一聲,顯然不信,“你幾歲了?”

“比你大三歲。”

周慕歪起腦袋,陸岩也跟着歪過去。他眼神毫不閃躲,面容沉穩,不像說了假話。

她眼睛轉了轉,緩緩詢問:“那,有心動過嗎?”

陸岩被問得一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周慕的眉梢挑了挑,緊盯着他的眼睛。

陸岩移開視線,望着雪白的牆壁,輕咳一聲,“……那還是有的。”

周慕笑了,鼻頭皺在一起,眼神裹着一股狡黠的意味,“誰啊?”

陸岩垂在腿邊的手緊了緊,又松開,心虛地說:“很多,忘了。”

“是嗎?”周慕反問。

陸岩被這語氣一噎,不想再回答,急急反駁道:“那你呢?你有過幾個啊?”

“太多,數不清了。”周慕攤手聳肩。

陸岩這才發現着了她的道,只有他在認真回答問題。

他無語,想炸毛。

“草莓,還吃嗎?”周慕另起話題,指了指桌上的泡沫盒。

“吃。”陸岩說。

“我去洗給你。”話落,她選了十來顆放進盤子裏,走進洗手間。

陸岩煩躁的揉了揉頭,坐回床上。

心動嗎?

或許是在茫茫大海,她義無反顧地跳進小舢板給他包紮傷口;或許是在地下拳場,她那樣威脅洛蘭只為幫他出口惡氣;或許是在緬西醫院,她湊近,盯着他的眉梢問醫生為什麽還在流血……

數不清了。

周慕洗完草莓出來,見陸岩已經重新躺回床上,她把盒子放在床桌上。

“幕後主使是洛蘭。”周慕坐在床邊,拿起一顆鮮紅的草莓遞給他。

“他?”陸岩接過草莓送進嘴裏,右腮鼓起來,“看來是給的教訓還不夠,竟然還想反撲。”

他望着周慕:“你打算怎麽辦?”

“半個月後,我們會在郵輪上剪彩,我打算引他出洞,然後……”她眼神狠戾,仿佛要将那人碎屍萬段。

“你要殺掉他?”陸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她現在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初見的時候,冷血、狠毒。

“直接殺掉那也太便宜他了。”周慕說:“給官方一個大禮,讓他們去審判吧。”

如此,陸岩才安心地放開手。

“哎,”陸岩想起周義坤說的話,喜上眉梢:“你父親要将我介紹給大家,看來我是通過他的考驗咯。”

“偷着樂吧你就。”周慕哼笑了聲,她站起來,準備打道回府。

陸岩叫住她。

周慕回頭。

“我明天想吃冬梅的炒河粉,”陸岩雙手枕在頭後,“還有小炒肉。”

“知道了。還有其他什麽嗎?”周慕很耐心,像是想到什麽,又故意加了句後綴,“我的……愛人?”

陸岩被草莓嗆住,不斷咳嗽起來。

周慕忍俊不禁,出門叫護工進去。

兩天後,周振又去了一次精神病院,這次二太總算是清醒了幾分鐘。

她望着周振的臉,“你真能幫我?”

周振點頭,随即把照片遞過去,“你看看這個人,眼熟嗎?是不是曾經幫過元爺做事?”

二太看了半天,搖搖頭,“他生意上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你要不問問他曾經的手下?七叔?”

周振在心裏嘆了口氣,他早就派人去查,可七叔已經死了,元爺以前的手下全都散了。

好像又走到了死胡同。

“……或者楠哥?”二太忽然想起這個名字,“他也是阿元信得過的人,只是我當時聽他說,走貨失敗,那人被大陸警方抓了。”

一周後,宣城看守所的楠哥迎來了他的律師。

他雙手被铐着帶進房間,對面的精英律師一副精明模樣,西裝筆挺,眼神銳利。

楠哥眼神不屑,懶散地坐下。

“你誰啊,我律師不是個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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