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Villain

Villain

——Villain——

世界順理成章。

陳州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臨近春節才想起來今年打算回家過年。

打開軟件買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與生活脫節。

她忘記了春運要提前半個月搶票,溫槿時給她發過信息,問過要不要一起買票回去。

她給他回電話,距離他們上一次發信息已經過了半天。

“跟我談戀愛真的是享受不到一點情緒價值。”

溫槿時在電話那頭輕聲地笑,說早已買好了票。

家裏總需要一個人照顧到這些的。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我來。

大年二十八,溫槿時拎着行李在樓下等她。

他沒有開車,而是請了一位朋友來。

回去的晚,人就自然多。

他買票買的很早,買到了很好的票。

陳州的老家本來不是和溫槿時在一起的。

但是在幾年前父母得知他們在一起了,不約而同都過戶了一套房子給他們。

那兩套房子在同一個小區,旁邊就是他們的小學。

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陳州得到房子之後,就重新裝修了一番。

父母早就回了真正的老家,沒有在這個城市。

溫槿時的那一套沒有管,他出國讀了研究生,也算是圓了父母當年讓他出國的願望。

那位大他八歲的哥哥在澳洲定居,他也去了澳洲。

讀了研究生就回了國,在國內就業。

兩套房子不在一個區。

有一條路,他們可以從分岔口分別。

那條路的路牌被刷了新漆,規規矩矩地寫着“25街”。

陳州的母親給她早早打了電話,讓溫槿時跟着她回去住。

“他那裏沒收拾,你給他騰一個房間住,或者讓他去你爸那個酒店住也可以。”

母親沒有強迫她,給出了兩個選項。

陳州如果沒有記錯,那個酒店好像有點遠。

“我爸在這裏有車,你不方便我就出去住。”

溫槿時看着是百分之百的貼心。

陳州思量了幾番之後同意了,讓他跟着她回去住。

一百六十平的房子,放在那個時候市中心兩百多萬就能到手。

當初做了四房兩廳,陳州重新裝修後打通,只剩下三個房間。

“林煙竹回來住,她跟我睡,你睡這吧。”

林煙竹在這裏也有房子,在另一個區,她回來的早,父母都在這邊。

陳州這套房子看上去不像給人住的。

三個房間,兩張床,兩個浴室,專門打通弄出一個調酒室,還剩一個書房。

整體風格偏硬調,角落裏放着留聲機和黑膠唱片。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音樂。

每一周都會有人來打掃,還不算髒。

只是太久沒人在,沒有所謂的煙火氣罷了。

安靜的像樣板房。

“舟老師。”

下午三點,樓層很高,光線也很好。

他站在落地窗邊,身後有陽光在照射。

照在他的腳邊,好像是那一年他們重逢。

那次重逢,早就不是一個時間和場景。

是一個代名詞,是一切美好的象征。

他們是一杯啤酒上兩朵相鄰的花。

是不會被隐沒的兩粒塵埃。

觸不可及,渺小至極。

世界上幸福的人很多,他們不是代名詞,不是特殊。

“為什麽要喊我舟老師呢?”

這是一個很多年的疑問。

“因為當年,你好像很早就懂得了很多。”

他拉着陳州坐下,開始回憶那一年的往事。

她的頭發随意地披着,是以前不會有的。

好像我們真的錯過挺多的,我錯過了你披着頭發的樣子。

溫槿時說着,伸手勾過一縷發絲。

“你也喊我溫老師,我順理成章喊你舟老師。”

“可為什麽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舟’?”

“大概是我的私心,只有我知道。”

是占有心理作祟,她尚能理解。

“我原來也不知道是這個舟。”

“後來看見你留下的日記,我才發現。”

溫槿時是不太光明磊落的。

他希望那個從來不回頭的女孩,回頭再看一眼他。

一眼也好。

算是他青春的一個完美句號。

窗簾選了黑色,很好遮光。

剛剛溫槿時随手拉上一半,擋住陽光入侵。

他百無聊賴玩着她的頭發,另一只手又勾她的手指。

陳州進來時就打開了音響,把歌單找出來就扔到一邊随機播放。

歌單裏節奏感偏強的歌居多,放到陳州喜歡的還會跟着哼幾句。

四周寂靜,只剩下音樂的聲音。

“《Villain》”

溫槿時開口,陳州窩在離他不遠也不近的地方,靠着抱枕好像要睡着了。

“Bingo.”

陳州聲音裏帶了一點起伏,随後又沒了聲響。

溫槿時看着她縮起來,頭發散在沙發上。

伸手把人報了過來。

熟悉的懷抱讓她沒什麽應激反應,蹭了蹭又開始眯眼。

她的潛意識裏還是有他的。

想到這裏,他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拍着陳州的背哄她入睡。

在和清醒掙紮的最後一秒,陳州爬了起來。

“我們要出去買東西。”

“買什麽?”

“煙竹明天過來吃飯。”

“你會做麽?”陳州想從沙發上下去,腳勾着地上的拖鞋。

“不會啊。”陳州的動作停了下來,理不直氣不壯。

“不是你會嗎。”陳州的手還攀在他的肩膀上,這話一出口就洩了氣。

溫槿時笑着,沒再說什麽,把人往上摟了摟就靠着沙發開始拍着她後背讓她再睡一會。

“明天再去買,累成這樣了還想着出去。”

陳州在這一方面是絕對聽話的,靠着溫槿時就開始小憩。

窗外陽光正好,音響裏還在循環一首歌。

溫槿時聽着歌詞幾不可察嘆了口氣。

為什麽不再相信我一次呢。

“I’m the villain.

No one ever misses.

Everybody wishes.

I’d leave them alone.”

陳州睡眠很淺,睡了一會就睜開眼。

窗簾被全部拉上,并沒有剛睡醒時的刺眼。

“醒了。”

溫槿時坐在一旁,屋內光線昏暗,他拿着手機敲敲打打。

“溫老師。”陳州剛睡醒的嗓子微微帶了點啞意,在昏暗中感受到一只手摟過腰。

很順從的随着那只手的方向朝溫槿時湊過去。

“幾點了。”“五點,吃飯嗎?”

溫槿時手上還拿着手機,并無太多遮掩的動作,亮着的對話框在陳州眼前閃過。

備注是媽媽。

陳州想了想,阿姨大概就是因為過年回家的事情找他。

畢竟這邊沒住人,今年好像是特意飛到澳洲找他們過年。

“阿姨他們回來過年嗎?”陳州語氣裏帶了些試探,還有平日裏不可多得的嬌嗔。

溫槿時從一旁撈過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陳州。

“我哥在那邊今年新買了房子,不回來。”

溫槿時比她先一步料想到自己的顧慮,“我本來就是要回國內的,他們也沒想着讓我出去就不回來。”溫槿時笑着,“畢竟我哥在那邊這麽多年,總要留一個在國內的。”

當年溫槿時哥哥出國讀書的時候,他們才十二歲。

走在潮流第一線,頭發顏色換的比誰都勤快。

還讓陳州念叨了好一會兒,明年放暑假去染個什麽顏色。

溫槿時很現實的警告她,“沒過十八之前讓我知道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對你的頭發動什麽手腳。”

陳州父母對于她是屬于放養型的,只要品行好,成績差一點也沒什麽。

況且年輕,為什麽不去嘗試點新事物。

以後長大了又不一定有勇氣了。

陳州最不缺乏勇氣,溫槿時也是。

“溫老師。”接過水喝了兩口就握在手上,看着溫槿時不再動作。

“什麽?”溫槿時扭頭去看她,準備把她不喝的水拿到一邊。

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人親了一下。

很輕,甚至連觸碰嘴唇的勇氣都沒有。

陳州在任何事上都有勇氣,唯獨面對溫槿時的時候敗下陣來。

溫槿時短暫的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來,還不忘把陳州手裏的水抽走擰緊瓶蓋放到一旁。

“舟老師,咱們可不能這樣。”

“接吻只是我們表達愛意的方式之一”

“恰好,我最喜歡你。”

——摘自陳州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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