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許我打,不能你罵
第四十五章 只許我打,不能你罵
護軍參領不算小官,正三品的官職,就算在都城這樣遍地是官的地界兒,也是很有面子的,只是這護軍參領的兒子當街打死人,影響不是一般的壞了。
陸大哥一大早就被這消息給叫走了,一個小年都過不消停,心裏已經把這護軍參領的兒子罵個透心涼了。
督察院左都禦史梁松此時也是一張老臉抽巴到一塊,看到陸大哥來了,就直接讓陸大哥去調查清楚了。
“大人,這案子……”陸大哥詢問了一下自己的上司,這一路他沿途也聽了不少,大庭廣衆之下,人盡皆知,如果他們督察院不秉公處理,那就是讓人戳脊梁骨的。
梁松也是腦仁疼,這些個二世祖打死人的情況在都城不算少見,但是多數都會私下了解,不會弄到臺面上來。只是這個護軍參領的兒子打死的不是別人,而是按察使家的小兒子。同時正三品官,誰能慣着誰?何況死了兒子不是小事,沒有人能說咽下這口氣就咽下這口氣的!
“法辦吧……”梁松扶額,就讓陸大哥去秉公處理,這種情況,他也沒有暗中偏袒的必要了,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兒,還是選個能落下好名聲的做法吧……
陸大哥得令,之後就去收集證據,立案定罪,如果不考慮兩家當事人的位高權重,這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案子。
只是都是兒子,一個死了兒子心痛的無法言表,另一個看着兒子法辦去死,那也是難過的無以複加。
護軍參領裴元苓就開始往相府跑,他兒子裴慶和的罪已經定了,等出了正月就直接把卷宗送到皇上那定砍頭的日子了。裴家就這麽一個獨苗,他也不死心,只希望陸大哥能篡改點證據,哪怕弄個牢底坐穿也比直接砍頭了強。
陸大哥苦不堪言,這事情是說能篡改就篡改的嗎?所以不管裴元苓怎麽威逼利誘,那都是不松口的,到後期,陸家已經閉門謝客,專心過年,誰來都大門緊閉,就是為了防止裴元苓沒完沒了的往這跑。
大年三十晚上,陸家找來的戲班子雜耍班子都準備就緒,一家人就等着開宴。
陸珩想着去年過年人還都是全的,今年就少倆人在身邊,還是挺想念的。不過裴元苓卻趕着大年三十來鬧事,弄的陸珩都覺得這裴慶和能幹出當街打死人的事情來,和這個親爹的作風有極大的關系。
武官多暴戾,凡事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都不會靠嘴,敢在大年三十來相府鬧事,那肯定也是腦袋一熱。
只是他腦袋惹,梁氏腦袋可不熱,他們陸家的頂梁柱不在家,有人敢來鬧事,那就是臭不要臉,不能慣着。
“裴大人,私闖民宅的事情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梁氏有些惱怒,她知道裴家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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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叫私闖民宅,大過年的來串個門而已!”裴元苓惡狠狠的說,原本他在朝堂上就和陸承澤不是很對付,同樣是武官出身,陸承澤升遷跟飛一樣,他就只能一點一點的爬,這回趁着陸承澤不在家,他就撒野了!
“串門行,大過年的裴大人可帶了禮了?”梁氏怼回去,這裴元苓實在擾民。
裴元苓一愣,看誰鬧事的還帶着禮來鬧?
“裴大人,令郎的案子已經定了,證據确鑿,按察使那頭也要一個交代,我們督察院也是不敢有私的!”陸大哥這話對裴元苓說了不下八遍,可是裴元苓就認準死理,就是不能砍他兒子。
陸二哥也不樂意了,起身說:“裴大人若是有疑義,大可去找左都禦史,我大哥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生殺大權什麽時候他能說得算了?”
陸珩站在梁氏身後,想着這裴元苓有那麽多可以找的人不找,非得找她家陸大哥,總覺得中間有什麽貓膩。
“娘,能不能是有人給他支招,特意來坑咱們家的?”陸珩小聲對梁氏說。
梁氏點頭,也怕這裴元苓憋着壞,直接就讓家丁把裴元苓給架出去了,裴元苓原本也沒想打這陸家的人這樣“粗魯”,他好歹一個三品官,總不能說撕破臉就撕破臉。
“這都什麽人,大過年的也不消停!”梁氏叽歪的說,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這個傻缺給攪和沒影了。
“都怪我,惹上這樣的事。”陸大哥心裏有愧疚,親爹不在家,他沒能照顧好一家老小。
“怪你什麽,也不是你讓他家兒子去打死人的,就他這爹這做派,能教出什麽好兒子!”梁氏罵着。
陸珩點點頭,陸家的家規一直都挺嚴格,就算這家裏最野的陸四哥,也是有分寸的。
陸四哥在旁邊咋舌,他也見過那個裴慶和,就是個莽夫,虎了吧唧的,出事也是早晚的。
一段小插曲過去了,梁氏讓孩子們都坐下,該唱得唱,過了午夜,衆人才撤退。
一早,就有人把參奏的折子送到了老皇帝面前,老皇帝也無語,這裴元苓的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要是能靠耍臭無賴就能解決事情,還要這些律法有什麽用?而且這奏折裏寫的還比較誇張,裴元苓想為親子翻案,大年三十騷擾陸家孤兒寡母……
“人家陸愛卿只是出外辦個差,怎麽還弄出‘孤兒寡母’了”老皇帝也是無語。
容貴妃自從兒子滿月以後,就恢複了盛寵,老皇帝雖然不怎麽寵幸,但是不耽誤兩人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
“聖上啊,你說陸相大老遠的去安撫災民,都城就讓他的家眷受這樣的委屈,總是不太好。前些日子還有人刻意抹黑陸夫人,陸家也都自己忍了,但是如今這裴大人因為沒理的事兒直接鬧到府上了,這可就……”容貴妃吹着耳邊風,從她生了孩子,也就陸家來人看了看,上次因為把鑫陽公主弄出都城的事兒還讓陸承澤給鄙視了,這次說什麽不能再錯了。
老皇帝一尋思也是,陸承澤每次送來都城的信件都是赈災的過程,原本目測不夠的糧食,也因為陸承澤的運作變的充足起來,連過年都不回來過,若是他這個當“領導”的不好好表示一下,怎麽能安撫屬下呢?
看着這參奏的奏折,老皇帝直接就下了聖旨,把裴元苓調離都城,雖然同是正三品,但是京官和京外官,那待遇可就天差地別了。
明眼的一看就是老皇帝為陸家撐腰杆兒,很多人也就安分了,至于裴元苓,也算是徹底消失在了權力的中心圈子,以後再想發達,難了。
“不過沒想到這參奏的奏折是藺師伯呈上的,匪夷所思啊!”陸珩聽了陸大哥回來的敘述,一聽是藺昭寫的參奏裴元苓的奏本,倒是對這位師伯更加改觀了。
之前因為太子的事兒,藺昭天天和陸承澤瞪眼睛,也就只有商博良這個恩師在的時候才會恢複正常,現在一看,藺昭對待陸承澤的态度,那是有不一樣的标準的。
“只需我打,不許你罵?”陸四哥在一旁品着滋味,感覺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陸珩眯着眼看向陸四哥,極有深意的挑了挑眉毛……
二月中旬的時候,終于收到了陸承澤和西陵彥要回來的消息,全家也都比較,亢奮了,不過路上肯定還要走好些天,估計最快也要三月中旬才能看到人了。
…………
陸承澤和西陵彥動身回來的那天,十裏八村的人都來送行,西陵彥的那些小門生也都舍不得西陵彥,眼淚婆娑的。
西陵彥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眼圈也跟着一紅。以前他就聽說陸承澤在老百姓這的口碑極好,如今一見,老百姓認可陸承澤也是有原因的。
“大人……”西陵彥看了看旁邊的陸承澤。
陸承澤欣慰的笑着,為官這麽多年,不管朝堂上的人怎麽說他,他都不在乎,老百姓才是大月國的根基。
“走吧,這次你也看到了,老百姓的評價和那些裝模作樣的當官的人,到底誰才重要。”陸承澤算是給西陵彥上了一課。
西陵彥點頭,之後兩人就在老百姓的歡呼聲中返程了。
走了好多天的路,西陵彥終于看到了都城的南城門,小臉也興奮起來,走了這麽久,終于回來了。
陸家一大早就派了人在城門口盯着,直到傍晚了才看到陸家的馬車進了城,然後連忙就回去通知。
“老爺的馬車進程了!”陸福在院子裏邊跑邊喊,所有人都能聽到了。
陸珩一聽是人回來了,先是去找梁氏,全家人都彙合了之後,就齊刷刷的去了大門口迎人。
西陵彥離的老遠就看到陸珩小小的個子伸着脖子往這邊看,看到他之後,就揮舞着小手。
陸珩看着馬上的西陵彥,真是黑了也瘦了,不過感覺這樣的西陵彥更加的有棱角,少年的稚氣味道也褪去了很多,估計這次出行感觸良多。
梁氏帶着人趕緊迎上去,陸承澤下了馬車,就摸了摸陸珩的頭,看着家裏人都在,心裏特別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