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孩子就是容易鑽牛角尖的
第五十九章 小孩子就是容易鑽牛角尖的
西陵晟見是自己師兄來了,雖然還有些睡眼惺忪,但是還是問:“師兄怎麽來了?”
“有好事,你要不要聽?”陸承澤對西陵晟說,然後就見西陵晟笑出來,一臉苦笑着說:“師兄啊,有好事你早就說了,哪還能這麽吊着師弟我的胃口啊?”
陸承澤翻了翻白眼,說:“這回是真有好事了,你一直想的事,也許有望了。”
聽到陸承澤說這樣的話,西陵晟原本玩味笑意的表情停滞了,揉着眼睛的手也停下,然後看向陸承澤,良久才問:“師兄,你說的到底是什麽事?”
陸承澤知道西陵晟是不太相信,畢竟當年聖旨都頒布了,君無戲言也不是随口說說的,他這輩子是別想再踏入官途一步了。
“皇上有意培養八皇子,以後就是儲君,我推薦你去給八皇子做太師。”陸承澤說,看着西陵晟還愣着回不過神,就一擡手,啪的一聲,給西陵晟來了一個腦瓜崩。
西陵晟腦門吃痛,眼淚都要擠出來了,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連忙問:“可是師兄,皇上不會同意的吧,當年他自己頒的聖旨,難不成這會兒還能自己收回去?”
“聖旨的事兒我也說不好,不過既然聖上肯見你,就說明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陸承澤說,以他師弟的才華,相信老皇帝只要見了就不會不錄用。西陵世家也不是虛的,西陵家沒出事之前,在前朝也是活躍分子,丞相也出過好幾個,帝師更是兩只手數不完的。
“老皇帝說要見我?”西陵晟一聽,都到了見面這一步了,希望還是很大的啊!
陸承澤點頭,然後說:“只是見面而已,關鍵還得看你能不能讓聖上相信你,畢竟西陵家如今的局面,也是聖上一手造成的,聖上也是怕你心有怨怼,到時候把八皇子教程旁門左道以此報複。”
西陵晟聽到這,神色也黯淡一些,西陵家衰敗的時候,他也沒多大,十二三歲而已,人生還沒開始,基本上就已經結束了,這麽多年,看到師兄弟們一個個都入朝為官,他不是不羨慕。可是羨慕又能怎樣,他不得不讓自己學習清高,學習看淡,要不然這日子太難熬。現在終于有了機會,就算打破頭,他也要上的,西陵家的振興,終于不用只靠西陵彥一個孩子來撐起來了。
“師兄,我去,只是……”西陵晟表明了決心之後,又有些猶豫。
陸承澤不明白這個節骨眼了,西陵晟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就問:“只是什麽啊?只要你說出來,哪怕殺人放火,師兄也給你弄出來!”陸承澤雖然說得誇張,但是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全力支持西陵晟入廟堂!
“師兄,我這頭型,現在是不是需要包裝一下!”西陵晟說完,陸承澤直接一巴掌拍到西陵晟的光頭上去,他還以為什麽要命的事兒呢!世家之人好面子,看來不是瞎說的!
有了陸承澤的促成,西陵晟就先離開了清明寺,跟着陸承澤先去了陸家別院。西陵晟一頭的光禿禿,如果能長到束發,怎麽也得個把月,現在這個樣子去面聖,的确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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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先包個頭巾?”陸承澤想,為此還特意把梁氏也叫來,女人對于儀容儀表更加注重。
梁氏看了看西陵晟現在的樣子,原本西陵晟就是五官端正,若是以前沒有梯度的時候看,就很清風明月了,如今再看,雖然是禿頭,倒真有一種出塵的味道,想來想去就說:“要不然我叫人給親家公做一身好一點的袈裟吧?”
陸承澤挑了挑眉,覺得此計甚好,西陵晟身上穿着的是普通沙彌的衣服,看不出什麽“高深”的味道來,頭發可以慢慢蓄,先把老皇帝那關過了再說。若是換上一身像樣的袈裟,倒也挺唬人的。
西陵晟也跟着點頭,梁氏就趕緊去張羅,面聖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得在時間到來之前把事情搞定,畢竟這事兒也是和自家閨女有關的。
西陵晟是陸珩未來的準公公,如今有了風光的機會,她也得表示支持,若是西陵晟真的做了帝師,那西陵彥以後的前途肯定更加光輝,西陵彥光輝了,那她閨女陸珩不也就跟着一起光輝了嗎?!
梁氏直接回了一趟都城裏,陸珩還納悶怎麽突然就回來了,聽了事情經過之後,陸珩倒是沉默了一會兒。西陵彥這會兒去了翰林院還沒有回來,她不知道西陵彥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會作何感想。
梁氏動員整個相府的繡娘和裁縫緊鑼密鼓的連夜趕制出了一間袈裟,相府也不缺好布匹,成品一出來之後,看着還真挺有質感,估計就這袈裟就算逃到地痞流氓身上,都能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了。
梁氏拿着袈裟又連夜坐馬車回了郊外別院,陸珩則去看了看西陵彥。
西陵彥從翰林院回來之後,聽了這消息之後,就一直帶在書房裏,晚飯也說自己外面吃過了,都沒來吃,應該是心思重了。
“阿彥,還是吃點東西吧。”陸珩帶着一點點心甜湯過來,知道西陵彥心煩,太油膩的也吃不下去。
西陵彥側躺在矮榻上,用手支撐着頭,聽到陸珩的聲音才睜開眼睛。
“珩娘,你來了。”西陵彥起身,過來接過陸珩手裏的食盒,此時已經是快半夜了,丫鬟們也都睡了,摸了一把甜湯,還是溫的。
“天氣熱,不能貪涼,還是喝點溫的吧。”陸珩說,夜裏也沒有那麽熱了,溫的也不覺得難下口。
西陵彥端起來甜湯,用湯匙舀了一勺,喝了一勺之後,就拿着湯匙又舀了一勺,只是這一勺,卻怎麽也放不到嘴裏去了。
“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憋着只會傷身。”陸珩說,她看得出西陵彥對西陵晟入廟堂的事情有自己想法,看他不吃不喝不睡這樣,應該不是什麽好的想法。
西陵彥聽陸珩問了,也就放下了甜湯碗,然後說:“我以前總想,靠我一個人是不是真的能振興家業,有人說我靠得是陸家的勢力才能起家這麽快,我不管他們怎麽說,但是我心裏清楚,我若真是這樣攀龍附鳳的人,大人應該也會瞧不起我的。”
“那些說你的人,都是不如你的人,他們只是嫉妒你的聰明才華,所以才把你所有的成功都歸功到‘陸家’的頭上,他們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平庸而已。”陸珩勸慰道,西陵彥一直都頂着好大的壓力,她雖然不說,心裏也是明白的。換成大人都會心裏胡思亂想,何況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呢!
“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如果我爹也背上這樣的鍋,我怕他受不了!”西陵彥說,這才是他最大的症結所在,西陵晟有多麽想入廟堂,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只是若是西陵晟入朝之後,也被挂上“陸黨”的标簽,他爹還會開心嗎?
陸珩倒是覺得西陵彥這樣想就有些鑽牛角尖了,畢竟他那位不着調的師叔也沒有很差,至于這麽不相信嗎?
“我覺得師叔的才幹是足夠的,師公也不止一次說師叔,若是入朝為官,造就應該不比爹低的,而且我覺得師叔經歷了這麽多,可不是溫室裏的大蔥,沒什麽沖勁兒的!”陸珩說,就光看西陵彥能隐忍這麽多年,為了讓西陵彥“自由飛翔”,不惜自盡雖然未遂這一點來看,說明西陵晟還是有魄力的一個人。
西陵彥嘆了口氣,可能也是他想的多了,他終究不是他爹,不能完全揣摩出他爹的心境,只希望他爹這次入朝別失望。
一夜過後,陸珩早上就沒起來,昨天太晚才睡,等她起來了,翠兒火急火燎的跑來,說是西陵彥病倒了,連翰林院那邊都去不了,只能告假。
“啊?生病了?什麽病啊?怎麽才過來跟我說啊?”陸珩原本因為睡眠不足有些頭疼,這會兒覺得血壓都要上來了。
翠兒喘了口氣說:“來說了,只是小姐當時只是嗯了一聲,我這就先去找了大夫來了!”
陸珩一臉苦相,她半夢半醒的時候,誰跟她說啥她也只是嗯,根本沒往大腦裏去的!
“趕緊去看看,到底什麽病啊!”陸珩很是擔心,頭發直接用綢子在後面紮了一下,連發髻都沒弄就匆匆跑去了旁邊的院子去看西陵彥。
陸珩看着床上的西陵彥,心又揪巴到一起了。
西陵彥臉色蒼白,渾身都是汗,臉色也蒼白,看着就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床邊一個老大夫正給西陵彥把脈,半天也沒有個定論。
“大夫,他到底是什麽病啊?嚴重嗎?他這樣子應該很難受啊!”陸珩小心翼翼的問那大夫,現在不敢得罪大夫。
大夫點了點頭,然後就把西陵彥的手放下,對陸珩說:“他這只是體虛而已,平日勞累過度,今天一下子都爆發了!”
“體虛?昨天看着還好好的呢,以前也沒過體虛啊!”陸珩說,西陵彥可是從來沒有病的這麽嚴重過。
那大夫搖搖頭說:“他這也不是先天的體虛,說通俗點,就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