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家女百家求

第二十章 一家女百家求

沈小魚又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起來就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魚,不過崔鳳蘭覺得沈小魚還是年紀太小,天天上外吹冷風也是不行,就想讓沈小魚在家歇一天。

“不歇了,今兒一定要買到鹵肉!”沈小魚心裏還惦記着呢,和人家都說好了,也不好總是不去。

收拾妥當了,沈小魚就開路往城裏去,到了城門口,還是等一會兒才能進去,等進了門,沈小魚就先抻着脖子找肉攤子。

“還早呢!”崔鳳蘭說道,之後就先去擺攤子。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小魚就拿着錢去肉攤子,肉攤子家的小姑娘看到沈小魚終于來了,就笑着問:“你咋才來?病好了?”

沈小魚點頭:“好了,早點來買肉!”

“你叫啥?我叫趙蕊珠!”倆人交換名字算是認識了。

“我叫沈小魚,明天找你玩!”沈小魚手裏捧着鹵肉說道,在城裏她也算有熟人了。

捧着肉回了攤子的沈小魚眼神兒就老是瞥到肉碗那邊,盼望着今兒快點收攤。

對面巷子口秦懷瑾趴着偷瞧,今天秦家大人都去參加別家的壽宴,山中無老虎,他就又偷跑出來了。

“我說少爺啊,老爺他們回來的也快,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福安急得直冒汗,這二少爺太難伺候了。

秦懷瑾說道:“急什麽,壽宴得傍晚才結束呢,你要是怕,也別在這晃悠了,回家給我望風去!”

福安頭搖得跟撥浪鼓:“那不行,本來少爺偷跑出來就夠我一頓打了,這萬一少爺再磕了碰了,我得被打死!”這節骨眼就得盯住了才行。

秦懷瑾也不管,就說:“之前讓你辦那事兒辦的咋樣?我倒是真沒看到有地痞來難為她了!”

福安嘿嘿的笑着:“少爺對媳婦還真是好啊,不過少爺也不告訴那小丫頭,你這不是白操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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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瑾內心也是有點複雜,難不成告訴人家我就是你那個“病秧子短命鬼”的未婚夫?他知道自己不是病秧子,可是人家不知道啊,有些事還不能說,人家肯定還以為他恩将仇報呢!

“你不懂!”秦懷瑾說道。

福安咋舌:“少爺懂行了吧!”正說笑着,街口看着一個人,福安趕緊說:“哎呦,那個薛家的小姐來了!”

秦懷瑾一聽,打了個寒顫,她怎麽也來了!

“少爺少爺,薛小姐去那小丫頭……二少奶奶的攤子了!”福安趕緊改口。

秦懷瑾眯着眼睛一看,還真是!

薛怡君晃悠到沈小魚那攤子那,看沈小魚老盯着旁邊的一個布包看,都沒有瞧見她,就一掘嘴,說道:“你看什麽呢?”

沈小魚聽到聲音轉頭來,才發現是薛怡君來了。

“薛小姐。”沈小魚招呼一聲,然後說:“沒看什麽,薛小姐要買點啥?”

薛怡君小臉兒揚得老高,說道:“我啥都不買,今兒還是來提醒你,你就是個沖喜的丫頭,別以為秦家真的看得上你!”

沈小魚用手指掏掏耳朵,這話薛怡君也不是頭一次說了,就說:“是是是,薛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有自知之明!”這話說的也不鹹不淡,聽了好多遍耳朵都長繭子了。

薛怡君笑着:“以後我天天都來,只要你聽話,以後你這攤子的錢,都不收,你要是不聽話,以後加倍收!”

沈小魚咬咬牙,笑着說:“薛小姐請放心,我肯定不喜歡那個病秧子!”只要不收錢,怎麽都好說!

秦懷瑾在巷口咬着牙眯着眼,心想着這個薛怡君消息收到的還挺快!

“少爺……”福安叫了一聲,感覺自家少爺也是不容易。

秦懷瑾噓了一聲,看着薛怡君走了,才敢冒頭。

“這個薛怡君真多事,跟她有個屁的關系!”秦懷瑾是讨厭薛怡君的,從小就跟屁蟲一樣,要不是薛怡君的爹是官老爺,他們秦家沒必要撕破臉,他都懶得搭理薛怡君。

福安無奈,但是路口看到了自家的馬車,趕緊說:“少爺少爺!老爺他們的車!”

秦懷瑾嘆口氣,這下不回也得回了。

這邊的沈小魚也在收拾攤子,這一上午總感覺有一股視線,她找來找去的還找不見!

“小魚,你抱着肉就行了,別的我和你爹來拿!”崔鳳蘭笑着說道。

沈小魚點頭,現在啥都沒有這一大碗肉重要!

回村的路上,不少鄉親已經開始春耕,雖然天還涼,但是大家閑着也是閑着,都琢磨早點把田地拾掇好了,早點下糧種,以後的日子,也有了盼頭。

…………

三年後

日子一天一天過,從承裕一年到承裕三年,轉眼就是三年。因為一場政·變,朝廷大換血,遼陽城這樣的小破地方也都聽說了。

“哎呦,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人都下了大牢了,光砍頭的就不少,一個個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一排一排的砍!”茶館裏唠閑嗑的湊一堆兒天南海北的扯。

茶館老板聽着動靜,就湊過來:“我說幾位,可別說這事兒啊,容易惹麻煩!”

“咱們這破地方能有啥麻煩,皇上還能有順風耳,隔着十萬八千裏就能聽着咱們這說啥?!”茶客打着趣兒:“咱們這啥都不管,屁事兒都沒有一點呢!”

一幫人繼續閑扯淡,在對面擺攤子的沈小魚就打着瞌睡,昨夜裏看書看得太晚,今天一個早晨都迷迷糊糊的。

已經十三歲的沈小魚身量一下子竄出不少,瘦瘦高高的,頭發長長的披散在肩上,因為常年在外擺攤,看着雖然不像深閨女子那樣細皮嫩肉,但是膚色健康,一看就是個利落人。

崔鳳蘭看沈小魚犯困,就說:“小魚,晚上又點燈熬油了吧?”

沈小魚不好意思笑一笑,最近蠟燭漲價,她只能用油燈。

崔鳳蘭責怪着:“油燈就豆大一點,小心熬壞了眼睛!”

沈小魚說道:“我會注意不熬壞的!”說着就起身去隔壁街上買了幾根油炸果子,一會兒收攤了吃。

熬過了災年,四合村的日子也都回暖了,沈家平時擺攤子賺來的也不少,家裏的土地也就種些青菜,夠自己吃就行了。地裏的活都是沈老爹去管,崔鳳蘭說沈小魚的手巧,沈老爹也不舍得讓沈小魚去摸那些土坷垃,自家的閨女又會識字念書,又能手巧能養家,崔鳳蘭都說就算嫁到高門大戶也嫁得。

沈老爹看沈小魚去隔壁街了就嘆氣,自家閨女雖然十三,但是個子不小,不用說以後也是亭亭玉立的好姑娘,可惜了……

“那個秦家的少爺雖然咱都沒有見過,但是富貴人家的少爺應該也是知書達理的,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人家病好了,沒事了,小魚不用去填墳,還能得一門好婚事呢!”崔鳳蘭知道沈老爹操心啥,就怕沈小魚以後得不了一個好結果。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她也是拿沈小魚當親閨女,自己會的這點詩書和手藝也都教了沈小魚,也是希望沈小魚以後真的能好好嫁人,好好的過日子。

沈老爹又嘆了一口氣,他雖然也是這樣想,但是這件事就在心裏吊着,指不定哪天閨女就沒了,這滋味也是不好受。這幾年其實也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沈家提親,都是看沈小魚聰明能幹又大方,可是都被沈老爹給推了,到最後提親事的也就越來越少了。

沈小魚在隔壁街沒有立馬買東西,而是在街上轉悠了一下。臨近的幾條街,賣繡品的也不只是她這一家,每次她一有機會就會看看別家賣的都咋樣。

走到隔一條街的劉家,沈小魚就低着頭想趕緊過去,可是還是被劉家的媳婦給看着了。

“小魚來了啊?”劉家的媳婦看沈小魚來了,很是熱情,拉着沈小魚就聊起來。

劉家也是賣的繡品的,不過都是南疆那頭的花樣,老劉家的媳婦是南疆嫁過來的,老劉以前又是賣首飾的,兩口子湊一塊,還賣些特色銀飾,在城裏算是獨一份的,這些年沈小魚他們家的攤子要說對手,也就這老劉家算。

沈小魚看人家都迎上來了,她也跑不掉,就苦笑:“劉嬸子,我就是路過!”

劉家媳婦笑着說:“我知道!不過你爹那還是沒有回信呀?是嫌我家給的聘禮少?”

沈小魚頭疼,劉家兒子劉金今年十四,是個讀書人,劉家怕以後手藝攤子斷了,就一直想讓她嫁過去接班,不過自家的情況擺在這,之前也把這些事情都推掉了,不過劉家的媳婦還是有點舍不得,三天兩頭的去游說。劉家也大方,本身就是賣銀飾的,銀子也多,光聘禮就說給二十兩的頭面,這樣的聘禮就算在城裏娶個小商販家的閨女也不算少了。

“嬸子,我爹不是都推掉了嘛,我們莊戶人,我也配不上小金哥一個讀書人的!”沈小魚說着,就趕緊溜。

“哎,這孩子,跑什麽呢!”劉家媳婦嘀咕一句,她是很看好沈小魚的,小小年紀手藝就不錯,三年的時間沈家的生意就已經被拉過去不少,做他們家的媳婦真是再好不過,剩下別家的女兒再好,沒有沈小魚這手藝嫁過來也是個廢材,撐不起家裏的這攤子買賣的!

沈小魚一口氣跑了不短,買了油炸果子之後又買了點青菜,然後就琢磨繞到回去。

走到小胡同的時候沈小魚老覺得身後有人跟着,心中不好的感覺頓時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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