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在生氣？

第二十四章 你在生氣？

外面陽光正好，有兩個班在上體育課，3班已經結束了集體活動，正三五一群地紮堆，籃球場上也有一群人在角逐。

顧溯一眼就看到蹲在籃球場邊上的一道身影，他走過去，看到謝溪手裏拿着一張紙正在寫。

“在寫什麽？”顧溯彎腰靠近他。

謝溪驚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操”了一聲，正想罵人，手臂被顧溯抓住，往後一倒靠在了顧溯胸口上。

謝溪穩住身形，動了動手臂，“松開。”

顧溯剛松開他，謝溪站起身，可能是因為蹲太久了，腳有些麻，站起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不适。

“怎麽了？腳麻了？”顧溯很自然地又伸手抓住他，“走走就好了。”

謝溪這次沒甩開他，強忍着腳筋發麻的難受勁兒走了兩步，然後不等他開口顧溯就松開了他的手。

顧溯看着他手上的檢讨，有兩份，一份是自己幫他寫的，一份他正在抄。

謝溪感覺到他的視線，轉身往球場旁邊的長椅上走去，“下節課要交。”

“嗯。”顧溯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謝溪字寫的醜，有一大半原因是寫得快，看着他在紙上刷刷刷寫着，顧溯覺得好笑，要是寫試卷也有這麽認真就好了。

謝溪寫完的時候顧溯問：“你考得怎麽樣？”

謝溪把檢讨和筆塞進外套口袋，轉頭看他，“幹嘛，第一名要來戳我心窩子？”

顧溯忍不住笑：“要是能戳到你心窩子倒好了，還能讓你長進點。”

謝溪偏過頭，看球場上的人奔跑。

耳邊又飄來聲音：“像昨天晚上一樣，以後我們一起寫作業？”

謝溪沒吭聲，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但至少他沒拒絕，顧溯心念一動，正想開口。

“喂，3班的顧溯是吧，會打球嗎，一起打球啊？”球場上的人正好進行到了一半，停下來，最高的男生朝這邊喊道。

随即他看了一眼球場另一邊站着的女生，是1班的趙紫雅。

很明顯，那男生是為了讨好趙紫雅。

顧溯還沒說話，謝溪就道：“他不打。”

高個男生抱着籃球，疑惑：“你怎麽知道他不打？”

謝溪站起身，一只手插褲兜，騰出一只手拽了一把顧溯，“因為他要跟我打。”

高個男生聳聳肩， 轉頭繼續打球了。

謝溪松開手，對顧溯道：“走吧，去找郁蒙他們。”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最後在小賣部外面的桌邊看到了三個埋頭吃東西的人。

郁蒙還在抱怨：“腳扭傷回教室幹嘛，一起過來吃東西多好。”

曾毅道：“你沒看到蘇牧安冷着臉，多半還在為昨天打架的事生氣。”

郁蒙：“蘇牧安也是奇了，對其他人都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怎麽就對唐軒那麽冷呢。”

曾毅和沈博樵對視一眼，像是懶得回話。

謝溪他們剛走過來也聽到這一句，謝溪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是豬嗎？光知道吃，不知道用腦子。”

郁蒙被嗆了一下，轉頭看到謝溪，“靠，你死哪去了，找半天找不到人？”

謝溪看他一眼：“說得很好，我也想回你這麽一句。”

看謝溪在郁蒙身旁坐下，顧溯轉頭進了小賣部，沒一會兒出來，手裏拿着兩杯關東煮，其中一份放在謝溪面前。

謝溪看了他一眼，“謝了。”

郁蒙看在眼裏，嫉妒在心裏，“每天感慨一句，我也想要一個溯哥這樣的哥哥。”

曾毅笑：“別羨慕了，就你這腦子，也用不上。”

顧溯看了曾毅一眼，曾毅回他一眼。

沈博樵吃了一會兒，靠在椅子上，感慨：“沒想到我們之中也能出個年級第一，怎麽感覺溯哥周身都在發光呢。”

自從打了兩次架，他們自動把顧溯拉入了兄弟陣列，更何況顧溯本來就是謝溪的哥哥。

沈博樵看向顧溯：“溯哥，以後靠你了啊。”

郁蒙吃了一口牛丸，趕忙道：“你們4班的，別跟我搶，以後我才要靠溯哥了，溯哥你說吧，想要什麽，手辦還是漫畫，只要你答應我每次考前給我輔導一下我不會的科目。”

顧溯：“不用，有什麽問題你們問我就行。”

謝溪插了一顆豆腐丸，慢條斯理地吃着。

郁蒙撞了一下謝溪的胳膊肘：“你看你哥都這麽說了，要不咱周末組個局，一起補習順帶寫作業？”

曾毅噗嗤笑了：“你他媽該不是想正大光明抄顧溯的吧？”

郁蒙還沒說話， 就看了顧溯一眼，顧溯就道：“一起寫作業可以，抄不行。”

郁蒙嘆了口氣，“那行吧。”

謝溪站起身，把吃完了的盒子扔進垃圾桶，臉色看着有那麽些不爽。

“別走啊，你個後來的比我們吃得都快，幹嘛去啊？”郁蒙喊他。

謝溪頭也不回：“馬上下課了，你慢慢吃吧。”

郁蒙和曾毅他們對視一眼，趕緊三兩口解決了，扔垃圾桶跟了過去。

顧溯和謝溪走在最前面，後面傳來郁蒙他們聊天的笑罵聲。

顧溯問他：“又不打球了？”

謝溪沒說話。

顧溯疑惑，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

“你……”

剛開了個頭，謝溪就啧了一聲，“你他媽剛吃了東西就打球？”

說完對上顧溯疑惑的視線，謝溪更煩躁了，加快腳步往前走。

兩人因為走得快把郁蒙他們甩出一段距離，走到轉角處的時候，顧溯突然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進實驗樓的樓梯口。

謝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靠牆站在樓梯口了，煩悶：“幹嘛？”

顧溯：“你在生氣？”

謝溪轉身想走，“沒有。”

顧溯又把他拉了回來，上前一步把他堵在牆和自己身邊，“因為什麽？”

謝溪看着近在眼前的顧溯，因為離的太近，鼻尖嗅到他身上獨特的味道，和他房間裏陽光的味道一樣。

顧溯反應并不慢，只是因為對方是謝溪，他總要小心對待，回想了一下從剛才吃東西開始就不對勁的謝溪，他問道：“是因為我答應他們周末一起寫作業？”

謝溪索性靠在牆上，看着他，“再不讓開我他媽揍你了。”

顧溯看他臉頰下方有些發紅，故意裝出很兇的樣子都掩飾不住，忍着笑意，解釋道：“我剛才說要和你一起寫作業是認真的，從開學第一天就想了，他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會答應，你不是喜歡跟他們一塊兒嗎，哪怕是周末，我的時間也都是你的。”

謝溪：“……”

顧溯眼神太認真，讓他心突然跳快了一點，感覺到臉頰有更加發燙的趨勢，謝溪一肘襲向他，顧溯側開身子，讓他走了。

顧溯看着謝溪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不能逼太緊，不然逃得很快。

下午放學後，謝溪以往都是站起身就走，但今天教室裏的人都走了大半了，他還靠在窗邊懶洋洋地玩手機。

郁蒙抓着書包帶子走過來，“謝溪你還不走？”

謝溪“嗯”了一聲，繼續玩游戲。

郁蒙說：“那我走了。”

唐軒扶着蘇牧安往外走，朝謝溪的方向喊了一句：“剛才我看到許雯悅和顧溯在東邊樓梯口說話，走了。”

謝溪鎖了屏，皺眉站起身。

不是被老師叫去了嗎，走前還說讓自己等他，他倒好，跟許雯悅去了。

謝溪煩躁地瞥了一眼顧溯挂在椅背上的書包。

許雯悅上周就知道自己給顧溯買的飲料鬧出了事，她甚至知道謝溪他們又和劉洪楊他們約了一架，但直到今天升旗儀式之前，她都還沒想到要來找顧溯。

東邊樓道放學的時候很少有人走，因為離校門口遠，所以這會兒很安靜。

“對不起顧溯哥，我沒想到左文川會幫劉洪楊，你沒事了吧。”樓道口響起許雯悅的聲音。

謝溪靠在牆上，嗤笑，有事兒都過一周了才知道問。

顧溯道：“沒事。”

“沒想到顧溯哥成績還是那麽好，你也太厲害了，”許雯悅低下頭，“其實我成績一直都不怎麽好，爸爸還總說我，讓我多跟你學習。”

顧溯沒說話，許雯悅擡頭看向他，心裏皺眉，顧溯的眼神很陌生，甚至是有一些冷淡。

明明和家裏人吃飯時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

“還有事嗎？”顧溯的聲音傳來，“你也早點回去吧。”

顧溯轉身要走，許雯悅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顧溯哥，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補習一下功課啊？我挺笨的，這次考得很差勁，如果下次診斷考試再考差了，爸爸肯定會罵我的。”

女生壓着聲音，聽起來好像難過得快哭了。

謝溪冷着臉聽了這一陣，走出去，看向顧溯，“你到底走不走？”

顧溯轉頭，看到他手裏抓着自己的書包帶子，低笑一聲：“走。”

許雯悅看到謝溪掃了她一眼，不知道謝溪剛才聽到了多少，她下意識就松開了手。

顧溯和謝溪往前走了兩步，見謝溪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騙人也想些真誠的招？許叔叔要是會罵你，我都能叫謝天蘊一聲爸。”

許雯悅臉色難看，謝溪從很早開始就沒叫過謝天蘊一聲爸，他這麽說分明就是暗諷自己在撒謊。

她看向顧溯，還想辯駁兩句，卻見顧溯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直到快走到校門口，顧溯才問：“你好像不喜歡許雯悅。”

謝溪嗤笑，直言道：“不要用那麽溫和的詞彙，是讨厭。”

顧溯問：“為什麽？”

謝溪懶得和顧溯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為什麽，你自己也長點心吧。”

顧溯明知故問：“為什麽？”

謝溪被他問得很煩，轉頭瞪他：“什麽為什麽，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

對上顧溯帶笑的眼睛，謝溪心裏操了一聲，就知道被他耍了。

顧溯輕笑：“那你看不出來她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謝溪轉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到家，陳淑曼沒回來，家裏阿姨已經把飯做好了，人卻沒在。

謝溪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阿姨發來消息。

-小溪，阿姨家裏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因為顧溯多管閑事，最近阿姨和謝溪的關系增進得比過去十幾年都快。

謝溪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個“好”。

推出短信界面的時候，看到了沉在最底下的那兩條消息，是那個人發來的。

顧溯把菜端上桌，看到謝溪還看着手機發呆，“在看什麽？先吃飯。”

謝溪回神，把手機扔兜裏，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