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動了?

第三十七章 心動了?

謝溪是不想讓顧溯進來的,畢竟他還在因為對方的話困擾,就這麽讓他進來,萬一他再提起,自己該怎麽回複他?

可是顯然顧溯沒有這樣的顧慮,好像也看不懂他的顧慮,他像前幾次一樣,在謝溪愣神的間隙已經自發走了進去。

謝溪回過神,後知後覺想把人趕出去,又覺得不太好。

所以第一次顧溯進他房間的時候他為什麽沒把人趕出去?!

顧溯好像真的是來讨論志願表的,以報考一個城市為基礎,話題就圍繞着志願表,無他。

因為謝溪怕冷,所以他們選擇了N市,顧溯的志願根本不用選,直接定了N大,顧溯拿着手機翻看N市其他學校,看起來是在很認真地幫謝溪找學校。

謝溪忍不住打量顧溯,卧室燈光打在顧溯臉上,能清晰地看到他皮膚的絨毛,顧溯的睫毛很長,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随着顧溯眨眼,睫毛輕輕扇動,像小扇子一樣,看得謝溪心裏發癢。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離顧溯越來越近。

顧溯擡眸,對上謝溪的視線。

謝溪愣住,猛地回神,往後退回到椅背上。

心口狂跳不已,顧溯淡淡看過來的視線讓他有些心虛。

顧溯把手機遞給他,“這所學校怎麽樣?”

謝溪看過去,手機屏幕上是一所私立大學,位置就在N大附近,環境很漂亮,重點是,分數看起來,是謝溪能夠得上的。

“還行。”

“看仔細點,這是你将來至少要待三年的地方。”顧溯收回手機,“我把鏈接發給你,你自己看,我再找一找還有沒有其他合适的學校。”

“哦。”

謝溪打開自己的手機,本來只想随便看看,但看到顧溯發來的鏈接,不禁也入了神,這裏面介紹的很仔細,學校社團活動、各院校組織的節目表演、還有不同專業和将來就業的聯系,非常适合找不到目标或者謝溪這種無所謂的人看。

看了,就很容易動心。

“心動了?”顧溯看着謝溪,突然問道。

謝溪眼睛看着手機屏幕,心卻突然一跳。

他知道顧溯問的是學校,但他就是想偏了。

顧溯道:“你喜歡就好,先填第一志願吧,後面兩個志願可以以後再填。”

“嗯。”

志願表填好了,好像就沒什麽事情了,但顧溯還是沒走。

“謝溪。”

“我要睡覺了。”謝溪突然站起身。

顧溯擡頭看他,他很少以這個角度看謝溪,平時都是垂眼看謝溪。謝溪神色有些慌亂,他好像很緊張,又好像是在着急。

顧溯站了起來,“你可以慢慢想,那天我對你說的話。”

“我沒想。”謝溪下意識反駁。

“好,”顧溯道,“那等你願意想了,可以告訴我一聲。”

送走了顧溯,謝溪把發燙的腦門兒抵在門板上,顧溯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所以剛才才笑了?

該死,他這是向人告白後的态度嗎?

就不能顯得更緊張一點?

印婉蓉沒想到自己給謝天蘊打的一個電話會造成謝溪和謝天蘊之間的誤會,她當時只告訴謝天蘊,讓他抽空來一趟學校,自己有事情當面和他講。

也怪謝溪平時惹是生非,被請過太多次家長了,謝天蘊下意識就覺得又是班主任要告他的狀。

周一早上,印婉蓉接到了謝天蘊的電話。

“诶,你好,謝溪的爸爸是吧,你直接到辦公室來找我就行。”

左文川路過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謝溪的老爸,火急火燎地跑回教室。

“溪哥,你爸好像來學校了。”左文川小心翼翼地看了謝溪一眼,自從被謝溪警告後,左文川總想找機會讓他對自己改觀。

謝溪看他一眼,沒說話。

“你知道啊。”左文川讪笑。

“人在哪裏?”坐在謝溪身邊的顧溯突然問。

左文川來了精神,說道:“我剛才見他上了樓梯往印老師辦公室走去了。”

“你不去看看?”左文川走後,顧溯問道。

“我有什麽好看的?”

“萬一蓉姐是想誇獎你呢?”

謝溪臉色變了一下:“別,我一點也不想。”

印婉蓉的辦公室,謝天蘊剛從公司趕過來,大概只有半個小時的交流時間,再花二十鐘趕回去,他看了一眼手表,打算先等老師批評完,自己再承諾兩句,差不多就行了。

印婉蓉搬了張椅子給他坐,謝天蘊坐下來,“謝謝老師。”

禮貌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儒雅英俊的商業人士,印婉蓉不是第一次接觸謝溪的爸爸了,對這位先生的初印象是——暴躁。

可以說比謝溪暴躁一百倍,不過站在家長的角度,印婉蓉覺得謝天蘊可能只是護子心切。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混,當真是一點家教也沒有,你要真喜歡打人你就去練拳擊啊,還來念什麽書,真不是東西】

當初被謝溪揍的男生家長說了這麽一句無禮的話,才引起謝天蘊的憤怒反擊,很快,兩位男家長就打成一團,最後連校長都跑來拉架,結果就是,謝溪的爸爸完勝,對方家長說要告謝天蘊。

【你告吧,我也打算就你侮辱我兒子跟你去警察局好好談一談】

對方家長畢竟只是個平頭老百姓,哪裏敵得過成天在談判桌上厮殺的謝天蘊,經歷了疼痛的教訓,謝天蘊簡簡單單一句話說出來,就把他壓得不敢再多說一句。

最後校長出面調節,了解了事情真相,原來是對方男生口不擇言辱罵班裏一個膽小的女生,謝溪看不過眼揍了他一頓,沒想到對方變本加厲,污蔑謝溪早戀,結果就是被打的更慘。

對方家長了解到自己孩子有錯在先,頓時感覺沒了面子,最後雙方各自道歉,謝天蘊為謝溪出手的事承擔了大筆醫藥費。

“印老師,您找我是想說謝溪的事吧,”謝天蘊端坐着,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您說吧,我知道他肯定是又闖禍了。”

印婉蓉欲言又止地看着謝天蘊,“你……”

“您不用覺得顧慮我的感受,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不是,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找你來一定是要批評謝溪呢?”

謝天蘊愣住了,因為完全沒想過,所以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一點呆,他還是有些回不過神:“那是……表揚?”

印婉蓉道:“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你……沒怎麽管謝溪吧?”

謝天蘊愣了一下。

“或者說你沒怎麽關心他,”印婉蓉從抽屜裏拿出一套試卷,是謝溪這次的模拟考試卷,“你先看看吧。”

謝天蘊接過試卷翻看了一下,越看臉色越難看,好多大題都空着,敷衍的态度顯而易見,即使不用看成績,謝天蘊都知道謝溪考得有多差。

“你先別生氣,”印婉蓉又遞給他一套試卷,“我這裏還有一套,你再看看。”

謝天蘊看着同樣的一套試卷,但內容卻完全不同,就見信息欄的名字都寫得要端正工整許多,成績和排名分析都寫在一張紙上,謝天蘊看完,眉頭高高皺起,疑惑地看向印婉蓉。

“印老師,這是……”

“這兩套試卷都是謝溪的,只是第一套是他正式考試時做的試卷,第二套是後來顧溯幫他拿了重新做的一套。”

謝天蘊更不理解了:“為什麽要重做,第一次為什麽……到底哪一套才是他自己做的?”

印婉蓉嘆了口氣:“其實兩套試卷都是謝溪自己做的,只是模拟考那天以前我聽顧溯說他好像和你吵了一架,是有這回事嗎?”

謝天蘊回憶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然我不太了解你和謝溪之間有什麽矛盾,但後來我想了很久,即使謝溪因為情緒影響發揮不好,兩套試卷也不可能相差這麽大,”印婉蓉道,“所以我想的是,有沒有可能,他是故意不認真寫的呢?”

謝天蘊很想說服自己謝溪不是,那個臭小子就沒有一天是讓人省心的。

“這學期謝溪有了很大改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他和你的關系和緩了,”印婉蓉繼續說,“不過後來我才發現,是因為有了顧溯的幫助,他們好像關系挺好的吧,謝溪爸爸,我今天來找你說這麽多,就是想問問你,對于謝溪的成績和将來,你到底是怎麽考慮的?”

從豐高離開,謝天蘊明明應該開着車快點去公司參加會議,但他一路上都開得更慢,腦中不停回憶和印婉蓉的談話。

他把車開回了家。

上了三樓,停在謝溪的房間,謝天蘊推開門,走了進去。

印婉蓉的話在他心裏産生了不小的影響,其實他也知道謝溪和他不對付,但他從來沒想過,謝溪會因為和自己的矛盾而不去認真學習。

所以這幾年來,謝溪每一次惹事,又有多少次是為了氣自己?

走到書桌邊,謝天蘊看着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手辦,還有床邊書架上一排排漫畫書,他好像從來沒有走進過謝溪的心,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謝天蘊坐下來,手捂着額頭。謝溪的媽媽在謝溪小學畢業那一年選擇離開,那時候,謝天蘊感覺天都快塌了,陷入一種極端的自我厭棄的情緒裏,他承認他是有逃避去面對謝溪,看着兒子好像就會想起他媽媽,就會一再提醒謝天蘊,告訴他他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

但他好像忘了,那時候的謝溪也才十二歲,那麽小就失去了媽媽,爸爸還成天不落家,他該有多害怕。

再後來,等謝天蘊振作起來,又成天忙于工作,他太想證明自己了,想讓謝溪的媽媽看看,他不是廢物,也想讓謝溪過上更好的生活,忽略了謝溪的情感需要,等回過神,他和謝溪的關系已經變得不能溝通,甚至一對上就會大吵大鬧。

到最後,幹脆就更少回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和謝溪的關系,雖然謝溪的媽媽走了,但謝溪一直都是他最愛的兒子,但兒子闖禍了惹事了,他生氣,哪怕揍他也無濟于事,他也很無力。

越無力就越不知道該怎麽辦。

問題來了,他只會逃避。

事到如今,好像不得不正視起來,如果再這麽下去,謝溪的未來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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