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糊蛋
迷糊蛋
清晨雙方有沒有被吓唬到的讨論定格在藍色玻璃後女孩拽着被子懵懵的照片裏。
早餐過後,嚴涿趁還有點時間,給她看昨晚遺漏的問題。
“你看到我發過去的片子了嗎?我幫你剪了。”謝奚桃說。
“你剪了?”嚴涿微訝,早上醒來到現在,他還沒來得及碰任何電子産品。
“對啊,又不難。”謝奚桃點點他的電腦,語氣裏帶着小得意,“你看看。”
嚴涿這才想起去打開電腦,結果微信登在電腦上,消息蹭蹭蹭往外冒。他撇過幾個字,退掉微信拿出手機。
“怎麽不看了?”謝奚桃問。
“先回幾條消息。”
“哦。”謝奚桃探過去要看的腦袋又收了回來,接着看他剛講的幾道題。
消息最上面,有9條消息未看的紅色角标。
蔡和風:【涿,你發錯文件了?】
蔡和風:【後18秒你閉着眼剪的?耳朵聾了?每個點都卡的差了一個臺階,我感覺我從泰山頂的臺階直接滾到了華山山底。我算是知道什麽叫狗尾續貂了,後面剪的像老太太的裹腳布,那麽點時間看的讓人以為大半輩過去了。】
蔡和風:【睡了?這不行啊,自己砸自己招牌呢。】
蔡和風:【我又看了一遍,你不是找槍手了吧!】
蔡和風:【涿啊,涿哥,阿涿,涿涿,我不催你,你別給我交這麽個玩意兒。】
蔡和風:【再給你緩幾天,我這視頻能不能出圈可就靠你了。】
……
嚴涿:【晚上交給你。】
蔡和風:【哥!你真是我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糊弄我。】
蔡和風消息回得飛快,大概一直在盯着。
蔡和風:【真發錯文件了?不應該啊,後面看得出來也是想卡點來着,但那卡的好比我想每一步都踩在花上,結果每一步都精準踩上了狗屎。】
嚴涿:【你很幽默?】
蔡和風外號賤嘴蔡,嘴巴毒的不行,以前在璋合一中上學,算是嚴涿學長,兩人因為攝影結緣。他現在在一家傳媒公司上班做短視頻,日常工作內容就是嘴炮策劃、後期、文案編輯等,嚴涿是他唯一一個不敢放肆的人,昨晚三更半夜他忙完手頭項目,原本都準備睡了,結果就看到嚴涿發來作品,前面激動地快要喊出來,萬萬沒想到在最後18秒熄火,這還不給他抓緊機會嘲笑嚴涿一通。
嘴炮愉快,他跪的也快。
蔡和風:【錯了錯了,我不開玩笑了,後面确實差點意思,你看着來,我信你的水準。】
蔡和風:【不過我很好奇,後面這18秒什麽情況,誰剪的啊?】
蔡和風:【有人能動你電腦?】
對他們做視頻的人來說,電腦就是命根子,不知道的人随便一個删除可能直接将一個月的辛苦付之東流,蔡和自認和嚴涿關系不錯,也不敢動他電腦。
嚴涿指腹按在手機屏幕上,還沒回複,旁邊謝奚桃靠過來,“電腦拿過來。”
她說着,直接把他的電腦拖到了自己跟前。
嚴涿按掉手機放回口袋,抱臂看着她熟練地輸入開機密碼,“幹什麽?”
謝奚桃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她從抽屜裏掏出硬盤,插上去拷《清晨變奏曲》。
“難得桃小姐撥冗給我辦這點雜事了。”
“可不,我放着錯題不看第三遍的機會給你幹這種事,你感恩戴德去吧。”
“拷哪個盤?c盤?跟你的電腦系統一起狠狠紮根好吧,電腦不壞你反複膜拜。”謝奚桃點了複制,“新建文件夾起什麽名字,《高三生物沖刺階段專項複習資料》?我給你多建五個文件夾吧,一層一層往裏疊放,這可以吧,絕對沒人能找到。”
“不用改,放桌面就行。”
“啊?”謝奚桃驚訝看回他,一臉“你還是人嗎”的表情,“那設個密碼?”
嚴涿:“別費事。”
謝奚桃表情一言難盡:“……你不會是為了方便每天觀賞吧?”
她目光不自覺往他下半身溜了眼,在嚴涿眯眼瞧她的時候飛速收回,“慎重啊。”
嚴涿:“盡量吧。”
謝奚桃一噎:“……”
她強忍着嘴角抽搐:“那我可拷桌面了啊……”
“嗯。”
“你的桌面髒了。”除了這個不倫不類的視頻,剩下除了電腦自帶軟件,就是剪輯軟件,此外就是以生活照片、比賽攝影作品、旅游作品等命名的文件夾。
嚴涿搖頭,靠過去欣賞桌面:“藝術品,錦上添花了。”
說着,他操作着鼠标就要點開。
謝奚桃猛地起身,從他半攏的身體裏跳了出來,動作大的把他手上鼠标都碰翻了。
“你幹嘛?”她瞪他。
“生物學習啊。”嚴涿說。
謝奚桃:“我還在這呢!”
嚴涿:“所以?幕布也放下來?”
謝奚桃:“嚴鹿鹿!”
嚴涿:“不學藝術了?”
謝奚眯着眼桃意味深長喊他:“鹿鹿啊。”
嚴涿父母在涿鹿縣定情,小時候謝奚桃不認識涿字,但也沒少聽嚴涿得意地講自己父母間的愛情故事。
“什麽捉鹿啊,為什麽要捉鹿鹿,鹿鹿可愛,我很喜歡。”三歲的謝奚桃一臉疼惜,求他不要捉鹿鹿。
三歲的嚴涿翻了個白眼,這小區的女孩怎麽這麽笨。
“不是捉,是涿。”對上女孩茫然的眼神,“算了,你不知道,那鹿你總知道吧。”
“嗯嗯,梅花鹿、長頸鹿、麋鹿,我都好喜歡,我是桃子,你是鹿鹿,我們名字都很可愛呢,好配的兩個名字呀。”
三歲的嚴涿:“……”
說話慢吞吞的嚴涿一板一眼解釋:“不是,我的名字不可愛,我的名字很酷,是跟我爸媽的愛情故事有關,他們相識在涿鹿縣,我媽媽是西藏牧民,心裏有大草原和奔馳駿馬,為了爸爸才留在了河北這裏,可感人了,我爸爸也好喜歡媽媽,他每天清晨都會親媽媽的臉頰……”
“嗯嗯嗯嗯,那鹿鹿我們去吃草莓吧。”女孩拉着他的手拽他走。
暗戳戳炫耀父母感情的嚴涿:“……”
不太開心的嚴涿小步跟着,都說了第三遍爸爸媽媽的愛情故事了,為什麽這個女孩還沒有露出豔羨的目光說“啊,好棒”呢。
剛搬來青源水廠的嚴涿不懂,只能被他覺得笨笨的女孩拉着往她家裏走,草莓,草莓有什麽好吃的……
兩個小小身影拉着手漸漸走遠,一個蹦蹦跳跳活躍,一個磨磨唧唧低頭叨叨,不同頻道的兩人有說有笑的消失在小路拐角,三米的陽臺距離,他們還不會翻。
因着小時候的習慣,謝奚桃生氣時候,就喜歡喊他嚴鹿鹿。
嚴涿嗯了聲,擡頭八風不動和她對視,一個急吼吼瞪眼,一個惬意悠閑,下一秒,點人不約而同移開目光,謝奚桃低頭笑出了聲,嚴涿淺淺笑聲從嘴角洩出。
謝奚桃輕踢他小腿,“拿開你的電腦。”
耳垂有些發熱,她看了他一眼飛快移開目光。
嚴涿聳聳肩,帶着電腦坐回了桌另一邊。
“對了,我剪的卡點視頻你看了嗎?我聽你說那邊要的急就連夜發過去了,那邊有說什麽嗎,可以交差嗎?”
嚴涿打開電腦,點開PR裏即将要修改的卡點工程文件,一邊說:“能有什麽問題,那邊沒看出來。”
“真的嗎?”謝奚桃驚喜,“我昨天交之前看了好幾遍,總覺得差點意思,但是又不知道是出在節奏還是剪切上,交的時候還有點心虛,怕砸了你的招牌。他們真沒看出來?”
“嗯。”嚴涿選了時間線上最後18秒,點下删除時說:“你做得很好,我覺也睡得很好。”
“嘿嘿。”謝奚桃有些開心得意,“那就行,下次要是有需要,你就睡覺我還幫你剪。”
嚴涿鼠标頓了下,看向她,謝奚桃臉上都是喜悅,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單純快樂,他忽然想,原來春日來臨前的第一頭鹿獵捕于透明玻璃後,陽臺上搖曳的桃子味床單知,倒影着她笑臉的透明窗玻璃知,指腹下溫熱的鍵盤知,他們知,她不知。
嚴涿朝她笑了,“剪卡點其實也不錯。”
“啊,你不是最讨厭嗎?”嚴涿最讨厭接的剪輯活裏,卡點算一個,沒太高的技術含量,純粹磨損時間,這次的活他也是看在錢給的實在多。
“有嗎。”嚴涿操控鼠标,就那兩分鐘剪好的視頻他用了快一周時間,在別人看來可能只要那個點對上就行的視頻,他的每一幀轉場卻都要精心安排,而不是碎片式的拼湊。
這18秒晚上交原應是個痛苦事,嚴涿握着鼠标看着時間線,眉眼哪見半分煩躁。
因為今天磨蹭,兩人直接放棄了上早讀和騎車,打車去的學校,謝奚桃忍不住叨叨他,“都怪你,光知道讓我拷片子,不然也不至于多花20塊錢。”
嚴涿:“我給你這麽幾天時間,你就偏要在今天早上拷?”
謝奚桃:“怪我喽,你不催着看不就行了。”
“我不催明年的現在能看到嗎?”
“也許呢,我的時間不是時間啊,高三生的早晨每分每秒可都價值千金。”
“破費了,大早上就為我花錢。”
“讓我在片上為你花錢,可真有你的。”
“那怪我喽?”嚴涿反問。
謝奚桃恨得上手要掐他臉,嚴涿推車門下去了。
“你躲什麽?”謝奚桃不樂意地追上他,“我為數不多的旅游資金現在更少得可憐了。”
謝奚桃早就打算高考完的暑假去海邊旅游,奈何李珠并不贊成她一個人跑去外面玩,李欣歌又是個宅女屬性,她只能拉上嚴涿陪她。李珠勉強同意,但也說:“你既然宣揚獨立自主,那我只支持你一半的錢,剩下你靠自己努力。”
謝奚桃無話可說,高考完歷練自己去打工的同學不會少,她自然不好意思就那麽伸手要錢,于是打算七月份打暑假工,八月份攢夠了錢再去旅游,平日裏她也會省吃儉給她的旅游項目添磚加瓦。
嚴涿自然知道這件事,聽她抱怨後說:“我借錢給你?”
“不要,不還得還。”更重要的是,要真借了錢,她怎麽還好意思對這位金主嗆聲,謝奚桃想想,怎麽都覺得不劃算。
嚴涿:“随你。”
“什麽随我,車錢AA,中午請我吃飯。”
“不A,你應該的。”
“嘿,嚴涿你倒打一耙好本事啊,本來就是因為你要看片才……诶,前面那是不是張哲茂?”男生校服松松垮穿着,背着斜挎包抱着籃球,一看就是體育生的打扮。
“他……旁邊走着一個女生?”謝奚桃以為自己看錯,就張哲茂的男德品質,身邊向來連個雌的都難發現。
“我心是歌歌的,怎麽能跟別的女人有交集。”有一次,有女生來找張哲茂,三句話沒說完他就把人打發了。
李欣歌看不下去。“你別太普信,跟你說句話會懷孕?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保不齊人家就是來問問你是不是腦袋缺根筋。”
她笑話他的草木皆兵,
張哲茂:“我管她來幹什麽,反正我就是要保持距離。”
他笑着要和李欣歌貼貼,“咱眼裏只看得到你。”
李欣歌翻了個白眼,“你離我遠點。”
就這樣一個男德一中的優秀畢業生,身邊怎麽可能走着一個女生,而且……張哲茂扶着女生的胳膊,動作看上去并不親密,但是在高中男女間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引起一波目光關注和猜測。
謝奚桃腳步放慢,拉着嚴涿遠遠墜在兩人身後,在看着張哲茂将人送到隔壁一班後,謝奚桃才上前。
張哲茂轉身,正對上謝奚桃狐疑的目光,吓了一跳。
“桃子,你幹什麽?”他拍着胸口,那句脫口要出的“你他媽吓死個人”在看到嚴涿後,不假思索的變成了:“吓我一跳啊。”
“你幹什麽了這麽害怕。”謝奚桃盯着他走進教室。
“你別瞎說。”張哲茂對上正往後門看的李欣歌,頭一低,錯過她身邊快速回了自己座位。
謝奚桃原本是和張哲茂開玩笑,反倒被他态度弄得摸不着頭腦,和李欣歌點點頭坐回自己位置後,偷偷搗了搗嚴涿。
嚴涿看她。
謝奚桃口型:怎麽回事?
嚴涿聳聳肩。
他們不懂,當事人不說話,別人的嘴可堵不住。
沒過兩天,張哲茂在追隔壁一班王姝好的消息就傳開了。
彼時,李欣歌拉着謝奚桃正在糾結,“你說我和他道完歉,他讓我回去坐怎麽辦啊,我……還沒辦法和他相處,但是我又不想讓他誤會我還在生他的氣。”
謝奚桃:“你只要是坐在這,他就不可能不氣。”
李欣歌:“可是我回去……我就會想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甚至有點惡心……不太對勁。”
謝奚桃頓了下,莫名地先瞥了眼嚴涿的位置,試探着說:“欣歌,你有沒有想過,你對翟向渺的喜歡更像追星,她符合你設想的男朋友的所有特征,但是……身體才是最敏感最真實……”
“桃子,你在說什麽!”李欣歌睜大眼,“我……我連接吻都沒有過,怎麽可能就……就那樣!”
她咬唇,臉紅羞燥地不敢看她:“一定是片子的緣故!”
謝奚桃:“……”
“你要這樣想……”
“操!你們聽說沒?有人看見張哲茂抱起一班那個王姝好,一路跑着送醫務室了!”
“哇!”班裏響起一片起哄聲。
“靠!”男生贊嘆大喊。
“啊啊啊啊,這什麽小說情節!”有女生沒親眼看見,光聽細節就臉紅豔羨了。
謝奚桃話頓在嘴邊,看着李欣歌,見她消化了兩秒,緩緩說道:“張哲茂挺會玩啊。”
她調侃,一臉的渾不在意。
謝奚桃欲言又止。
李欣歌松了口氣,說:“他都去追別的女孩了,我是不是就不用糾結和解後該怎麽辦了,挺好挺好,那他回來我就去找他道歉吧。”
“……也行,你想的話。”
李欣歌打了個響指,“行,就這麽幹。好家夥,這家夥有喜歡的人了不早告訴我,害我這幾天這麽糾結。”
謝奚桃摸摸鼻子,默默轉身坐了回去。
李欣歌行動迅速,張哲茂回來後,李欣歌就把人拉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處。
張哲茂一臉喜悅,“欣歌,你來……”
李欣歌問:“你喜歡一班的王姝好?”
張哲茂愣了下,反應過來趕緊解釋:“怎麽可能,是她腳疼摔地上了我順便……”
“別解釋了,我都懂,這不挺好嘛!你終于有喜歡的人了!”她激動地看着他。
張哲茂嘴邊的笑頓住,“什麽?”
他表情空白,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喜歡她就喜歡呗,幹嘛還瞞着呢。”李欣歌笑他。
張哲茂看她的眼神有些飄,身體也空蕩蕩,李欣歌愉悅的聲音在他的胸腔裏飄,像是一片雪花,落下時冰冷融化在他胸口,帶着刺痛涼意,茫茫撞擊着他心髒。
李欣歌兄弟似的捶了他胸口一下,“黑哲,你小學就把喜歡我挂嘴邊,你想想,那時候你懂什麽喜歡,喜歡也是因為沒接觸過別的女生。不過我沒想到,我離開這才幾天,你就能注意到別的女生,行動還這麽迅速,真不錯啊。”
“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是什麽樣的類型?內向外向?話多嗎?可愛的?愛害羞?長得漂亮嗎?啧,肯定和我很不一樣。”
李欣歌滔滔不絕八卦着,張哲茂表情空白地看着她,胸口被八瓣雪花的冰涼晶體撞了一下又一下。
“李欣歌。”他喊得聲音有些飄。
“嗯?”李欣歌滿眼激動地看他。
張哲茂:“……我說喜歡你,說了很多遍,你沒有聽見過嗎?”
那真的是很多遍了,從牙牙學語都在囫囵說歌歌,宣歡你,宣歡你……
喜歡你這句話刻進了胸口,她白眼他的時候說,她生氣的時候說,她心情大好的時候更要說,他只是沒想過,她一次都沒往心裏記。
“放心,童言無忌,七八歲說到現在的東西哪能當真,你就是習慣了。”李欣歌大喇喇笑,還想八卦他,“你是怎麽喜……”
張哲茂發笑:“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他笑的一定很勉強,才會滿嘴的苦澀,剛出醫務室就有人朝他吹口哨笑着打趣他,他就知道不好了,他加快腳步一路想着回來該怎麽給她解釋,當她拉着他急沖沖站到這裏,張哲茂喜悅到了極點,她生氣了,她着急了,她一定是明白過來了。
可是兜頭一盆冷水,張哲茂覺得急慌慌穿過操場爬樓梯回來的他像個小醜。
上次碰見王姝好,她就腳疼,張哲茂想到衣服的事,不再好意思裝沒看到只能過去扶了她一下,回來後都有點不敢看李欣歌,覺得自己大概要被逐出男德班了。哪想到,無論上次還是這次,她原來都不在乎。
一句話反反複複,從幼兒園說到現在,原來會被誤以為是習慣。
沒有價值,沒有感情。
張哲茂:“是,她內向、害羞、單眼皮、短頭發,不愛說話、喜歡低着頭将自己躲起來,和你完全不一樣。”
“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歡這……”
“對,你很懂我。”張哲茂說。
李欣歌頓了下,看着他沒什麽表情的臉,略有些後知後覺的尴尬,“怎麽了,你是不是不想讨論……”
張哲茂疲倦地搖搖頭,“要上課,我先回去了。”
李欣歌追着他一起,“那你不生氣了吧,我想換座位也是想……”
“我知道,讓我別只看得到你。”
李欣歌啊了聲,“也不是這個意思。”
張哲茂:“我總這樣,會讓你煩嗎?”
李欣歌瞪大眼,“你怎麽會這麽想,雖然會有點苦惱,但你可是我好兄弟,我怎麽可能為了這點事跟你計較。”
“好,我明白了。”張哲茂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李欣歌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話變得這麽少,走到她的座位也不和她再見就走了。
她頭疼地抱腦袋,這是和解了還是沒有啊……
之後幾天,越來越多的人看到張哲茂和王姝好走在一處,關于兩人在談戀愛的傳聞甚嚣塵上。
謝奚桃吃飯,看着沒吃幾口的李欣歌,“胃口不好。”
李欣歌搖頭,“沒有。”
“張哲茂什麽情況?”
“不知道,我最近找他說話,他都簡單說幾句就走了,談了戀愛會這樣嗎?還是他實際上還在生我的氣。”
謝奚桃:“你不高興了?”
“桃子你這不廢話嗎?我和他這麽多年朋友,他忽然就對我愛答不理的我能不氣嗎?你要談戀愛了可不能學他這麽重色輕友,不然我能氣死,不,我可能會更生氣!我先話放這裏,你不要學張哲茂啊,不然我會跟你打起來。”
謝奚桃:“……”
李欣歌:“你這什麽反應?”
“沒什麽。”謝奚桃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嚴涿的口頭禪,誇道:“你真棒啊。”
李欣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