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

生病

容易一睡就是一整天。

晏臻的公司有許多事情等着他處理,見容易睡得沉,晏臻便出門去了公司。

而晏老爺子前段時間收到了老友的邀約,今天直接出發去了外地探墓,給鐘點工打了電話囑咐好不要打擾容易後,也緊跟着出了門。

容易睡得沉,卻睡得不算好,夢裏全是重生前的經歷和一些人的臉,看不分明卻揮之不去。

偏偏還有人在夢裏追着自己,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其實是個假的,他壓根兒沒能逃脫命運,依舊是那個沒錢沒勢自卑,年近中年的男人。

等容易擺脫夢境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晏臻無比緊張的神情。

“容易!”晏臻伸手拿下容易額頭上的毛巾,摸了摸他的額頭,才明顯的松了口氣, “感覺還好嗎”

容易搖了搖頭, “我沒事。”

“聲音啞的快說不出話了還沒事”

容易想伸手掩飾一下自己的尴尬,才發現自己渾身酸軟,壓根兒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對不起……”

“跟我說什麽對不起以後別熬夜了,有什麽想不通的直接告訴我,這次是我大意了,知道你心裏可能不太好受還在公司待那麽晚才回來,還好你退燒快。先吃點東西,吃了藥再睡會兒,嗯”

容易吹下眼眸,低低的“嗯”一聲。

粥還是晏臻煮的,放了少量的蔬菜和食鹽,吃起來不會太寡淡,正适合剛退燒的人吃。

容易咽下晏臻喂到自己嘴裏的粥,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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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嗎”

“飽了。”

等了十五分鐘,喂容易吃下藥,晏臻才把東西收拾好帶下樓,又立刻返回了房間。

晏臻的手在容易臉頰上摩挲了幾下, “我并不希望那些問題成為你的負擔,不要多想,好嗎”

容易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也許這個世界真的跟他想象中的比起來大不相同,他所謂的秘密是不是上天眷顧,那塊琥珀……在他重生前,真的是他弄丢了嗎五叔一家拿着那一百八十萬,是怎麽真正富裕起來,讓容西能夠開着豪車找自己不痛快的……

晏臻見容易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平息下來,索性摟着他躺下。

“晏臻!”容易頓時一驚。

“別怕。”

晏臻一只手就将容易的雙眼蓋住,掌心的觸感讓他眼神一沉,看起來極度危險。

然而他的語氣卻十分溫柔,讓容易沒來由的多出了幾分倦意,輕輕打了個哈欠,便真的又睡了過去。

容易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重新恢複精神已經是四號上午。

容易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些懊惱自己沒能按計劃把事情處理完。

羅禪的幾個來電都顯示接通,但通話時間并不長,應該是晏臻幫他跟他說了一聲,而路深的是未接電話,加上一條讓他有時間回他一個電話的短信。

容易撥通電話等了許久,路深那邊才被接起。

“容易”

容易聽着路深的聲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個具體的,便壓下疑惑,說: “昨天我發燒了,沒接到你的電話,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談談基金會的事”

“晚上一起吃個飯邊吃邊談。”

“好。”

容易還想說些什麽,就被路深的一聲低喘給刺激得愣在了原地,下一秒,電話那頭便傳來了撞擊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另一個人的悶哼。

容易瞬間猜到了那邊的情況,頓時漲紅了一張臉, “那…那我們晚上見。”

“闫肅!你給我出去!”

容易快速挂掉電話,沒敢再往下聽,又播了羅禪的號碼過去。

羅禪的電話是唐默接起來的,剛一接通,容易就聽到了唐默咋咋呼呼的吼叫。

“容易!你怎麽病了不嚴重吧”

“放心,就是小感冒。”

顯然,晏臻接電話時也沒有告訴他們,他的感冒有些嚴重,容易三兩句安撫了唐默,才讓他把手機遞還給了羅禪。

“羅禪”

“是我,你感冒好啦”

“好了,你跟你發小約好時間了嗎”

羅禪聽容易主動提起,便連忙應聲, “五號那天晚上!到時候我們邊吃飯邊談,你喜歡吃什麽”

“我都行,你們要是不好決定就問唐默吧,甫景附近有什麽好吃的他最了解。”

“行!那等你回來啊!”

“好。”

容易生病,晏臻便沒再去公司加班,安安心心的在家休國慶假期。

于是容易剛下樓準備找找食材做午飯,就看到了正在廚房忙碌的晏臻。

晏臻的動作看起來并不熟練,但卻十分認真,和前天晚上的魚和幾道小菜一樣,他已經做好放在一邊的菜也是看起來不怎麽樣,但味道應該不錯。

容易病剛好,不宜吃過于辛辣的食物,晏臻便只簡單做了幾道素材,唯一的葷菜還是白灼蝦。

見容易進了廚房,晏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就把最後一道菜裝盤放到一邊,三兩步走到了他面前,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才點了點頭。

“不熱了,頭還暈嗎”

容易搖了搖頭,跟在晏臻身後端菜。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想法,只覺得晏臻的一番剖析讓他覺得十分安心。雖然他的秘密對于他們幾個人來說算不得秘密,但晏臻口中的汪京墨和他的愛人并沒有因為他的重生找上門,可見他是絕對安全的。

甚至已經被他們劃到了己方陣營。

但是,外來者……到底指的是什麽呢……

只有兩個人吃飯,晏臻就把菜都端到了客廳的小茶幾上,和容易坐在一塊兒,給他夾菜喂湯。

容易抗議無效之後,只能紅着臉接受,他直覺不能這麽放縱晏臻,但晏臻在這個時候表現得極為強勢。

強勢到颠覆了他對晏臻的所有印象。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的,容易才松了一口氣。

晏臻看得無奈,揉了揉容易的發頂,結果還是沒能忍住,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輕吻,才起身收拾餐具,去了廚房。

容易只覺得糾結。

他對晏臻的強勢無可奈何,對他的溫柔也是難以拒絕,一想到早晚有一天要給出一個答案,他就難受得慌。

他覺得自己應該果斷拒絕晏臻的感情,卻又渴望他對自己的親昵,這種糾結的心理讓他不怎麽昏沉的腦袋又有了一點脹痛發暈。

晏臻剛回到客廳就見容易撐着額頭晃了晃腦袋,頓時緊張了起來,幾步上前将他攬到了懷裏。

“怎麽了又頭暈嗎”

容易頹廢的将頭靠上晏臻的胸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晏臻頓了頓,手指在容易的耳邊摩挲了幾下, “是我太自私了。”

“不……”

容易想說這不怪他,但心裏又覺得自己會這麽糾結全是晏臻的緣故。

他就像一條長期缺水的魚一樣,十分貪戀晏臻的親昵,可當晏臻将感情大大方方的擺到他面前時,他卻像個卑鄙小人,拒絕己方付出。

“別再想了,嗯”晏臻緊了緊手臂, “在很早之前我就從京墨那裏知道了我們會在一起這件事,就像預言一樣。在我真正見到你之前,我也不相信這個‘預言’,可當我真的見到你,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的‘預言’。”

“為…什麽”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心裏就産生了一種‘這個人确實非常吸引我’這種想法。而且在芙蓉市的那兩次見面,我并不是故意去接近你,就像注定一般,那輛車不管在哪兒都是好好的,但兩次遇到你,它都出了問題,送去檢查也都只是一些小問題,看起來不應該會出現無法啓動的情況。”

容易喉頭一哽,對預言說十分的不信任。

“那為什麽我沒有在第一次見你時對你産生這種感覺”

晏臻尴尬的輕咳了一聲, “在‘預言’裏,是我強迫了你。”

“……”

容易從晏臻懷裏掙脫出去,腰上卻還殘留着晏臻用手指摩挲後留下的熱度,讓他的臉瞬間爆紅。

他簡直不敢相信晏臻會做這種動作。 “你是在示範你怎麽強迫的我嗎”

晏臻失笑, “你可以這麽理解。”

這無恥程度刷新了容易對他以往的所有了解。

“我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好。”

幹脆到聽不出任何不舍的語調讓容易心中浮起了一絲酸澀,讓他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矯情。

容易有些糾結的眼神直直撞上晏臻的眼神,愣了兩秒便趕緊移開了視線,臉上的熱度又重新翻湧而出。

“我……”

晏臻伸手想抱一下他,但又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手偏移了一些,撫上了他的發頂。

“在你高考之前,我不會再讓你因為我對你的感情分心。”晏臻頓了頓,接着說, “所以,在你高考結束後,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複,可以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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