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與我并肩
第三十四章與我并肩
“第一次牽手，我的掌心滾燙。”——陳述
陳述為了這次短途自駕，已經連續加班三天了。
做完手上最後一個小件，歷時三個月的項目就告一段落了。
陳述緊趕慢趕，最終在周六晚上修完了最後一個連接軸，然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關上電腦，陳述思緒放空，做起了階段總結。
他對現狀已經很滿意了，他不再患得患失，面對嚴希時變得坦然和自信，他相信能夠在細水長流中打動她，并得到她的回應。
明天跟嚴希一起去爬山，他已經期待很久。
他想帶她走進他的世界，他的愛好，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一點一點填充她缺席的七年。
嚴希已經在衣櫃前發呆了好一會兒了。
她挑來挑去找不出滿意的衣服，又糾結是否要把頭發紮上去，應該塗哪一只口紅。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态不對時，心髒突突地猛跳了幾下。
搞得她好像是去赴一場心儀的約會。
但，難道不是嗎？
第二天一早，嚴希在底下停車場坐上了陳述的副駕。兩人見面自然地打了一聲招呼，陳述接過嚴希的背包，幫她放在後排座椅上。
“說說看，這次又帶了哪些家當？”陳述失笑，她的包分量不輕，明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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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希幹笑兩聲，說別以為我沒聽出你的言外之意，你嫌我帶的太多。
“都是很有必要的東西。手機，手持支架，充電寶，濕巾，紙巾，化妝包……你看，都用的到。”嚴希掰着手指頭數給他聽。
“是是是，到時候用上了，還得靠你支援。”陳述很給面子地附和道。
嚴希反問他帶了什麽，陳述神秘地搖頭，說你會知道的。
這天氣溫适宜，冬日的陽光烤得人暖乎乎的，一進山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
兩人拾級而上，各自背了一個背包，走走停停，聊着天南地北的話題。
“你跟以前的高中同學還有聯系嗎？”嚴希問。
“一部分吧。老鄭你是知道的，他在上海一家游戲公司做測試，用他的話說，玩游戲玩到想吐。”
“我高中的同桌叫許星辰，他也在H市，現在是一個程序員。他的性格非常适合這份工作，好像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許星辰可能是他認識的最單純的人，不然怎麽會誤會他和老鄭有一腿呢？陳述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一陣惡寒。
“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程序員嗎？”
嚴希腦補出一個戴眼鏡穿“工服”，不善言辭的刻板形象。
“沒錯，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你們可能有很多共同話題。”
嚴希不解，她又不懂編程，跟一個程序員能聊什麽？
陳述笑而不語。
事實證明，他猜的沒錯。後來許星辰對嚴希一見如故，埋怨陳述為何不早點介紹他們認識，因為嚴希那裏有好多“寶貝”！
最後陳述不無感慨地說，也有不少同學畢業後回到家鄉工作，或是繼承家業，或是創業自己當老板，亦或是做着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每個人從相同的起點，走向屬于自己的人生軌跡。
嚴希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比喻，她說:
“這就像一個小球從光滑的平臺滾下去，不同的初始速度，高度，質量，決定了畫出怎樣的抛物線，落在多遠的地方。”
陳述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新奇的比喻，有些得意地說:“你的物理學得不錯，有我一份功勞。”
嚴希不服氣，反駁道:“考研英語不簡單吧？我也有一份功勞。”
兩人哈哈大笑，他們之間總是有那麽多話題好聊。
說說笑笑間，爬山這項無聊的活動也變得有趣起來。
景區風景優美，維護良好，最近因為熱搜視頻火了一把。
瀑布前面排起長隊，有普通游客，也有身穿漢服或是coser服的年輕人，都在等着最佳拍攝點出圖。
陳述和嚴希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湊這個熱鬧，繼續往山頂走去。
悶頭走了一長段階梯後，視野一片開闊，群山伏于腳下，微風拂面，腳下是堅實的岩石。
嚴希就這樣站在最高處，俯瞰群山，心中豁然開朗。
人不應該總拘于一方天地，為瑣事煩心，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個人得失不過滄海一粟。
她微微擡頭，閉上眼，感受山的氣息。
陳述并肩看着她，漸漸失神。
他早就知道，她是跟他一樣的人。
會為高山折服，會為清風沉醉，會用心感受，從不麻木。
陳述向她靠近一步，雙手垂在身側，靜靜地貼在她的身邊。
他打開手掌，輕輕地，穩穩地抓住她的手，握于掌心。
溫熱的，纖細的手，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他的手裏。
嚴希沒有拒絕。
她甚至沒有轉頭看他，嘴角揚起，仍然目視遠方。
陳述感到自己的手指被迅速地捏了一下，他的心都跳空了一拍。
陳述沒出息地臉紅了，接下來都有點魂不守舍，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上的觸感，反應不過來。
嚴希像是實在看不下去，抽出自己的手，湊近他面前，仰頭問他:
“你的包裏藏了什麽好東西，可以揭秘了嗎？”
陳述不自然地避開嚴希的眼神，努力繃住表情，從背包裏掏出許多東西。
嚴希震驚感嘆:“我就說你是哆啦A夢吧？”
陳述不但準備了兩個玻璃保鮮盒，裝滿了洗淨切好的時令水果，還有一個盒子裏裝了兩個自己做的三明治，看起來賣相很好。
他連一次性手套和小叉子都備好了，甚至還掏出一瓶飲料，擰開瓶蓋遞給嚴希。
“早上起來做的，随便吃一點吧，我猜景區沒什麽正經的午餐。”陳述解釋道。
嚴希打開保鮮盒的蓋子，放下去又拿起來看了一眼，笑着說:
“真巧，我跟這個品牌合作過，還給他們拍過推廣視頻，就是這款。”
陳述愕然，他百密一疏，忘了這個保鮮盒就是從嚴希的鏈接裏買的。
不過幸好，她并沒有多想。
他們坐在景區的長椅上，一起分食陳述做的三明治和餐後水果。
“我相信你喜歡我了。”嚴希突然這麽說。
陳述還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只見嚴希突然伸手，在他的短發上摸了一下，稍觸即放。
只聽嚴希笑眯眯地說:
“弟弟真可愛。”
！！！
陳述覺得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他像被火燎了一下，差點跳起來，嘴巴張了又合，挫敗地說:
“不要叫我弟弟了。”
嚴希樂不可支，有時候他真的很可愛啊！
收拾完畢，他們準備下山。
在坐纜車的短短十分鐘裏，陳述反常地沉默，要不是看到他耳尖泛紅，嚴希還以為他生氣了。
他們之間的那層紙，已經薄得幾乎看得見對方。
嚴希也不打破這樣的氣氛，挑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聊着。
這時陳述突然問她:“希希，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嚴希回答說是，就在下周四。
陳述點頭，鄭重地說: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我準備了很久。有些話，我也想說給你聽。”
嚴希點頭嗯了一聲，她或許，已經猜到了。
這時嚴希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意外的電話——警察打來的。
電話裏的清脆女聲公事公辦，簡短地向她反饋案情進展。
入室盜竊的嫌疑人已于幾天前被抓獲，當時他正潛入另一位受害人家中準備實施盜竊，被提前回來的家人發現，當場制服并報警。
據說此人在南城區某中介中心工作，對當地小區環境比較熟悉。他看起來忠厚老實，沒有不良嗜好，但私下喜歡在網上搭讪，更有一些收集他人私人物品的癖好，最開始是口紅，圍巾，後來發展到穿過的襪子和貼身衣物。
這些跟蹤對象基本都是他從照片和視頻中推斷出受害者住址，再借工作之便得到個人信息，蹲點，跟蹤，最後伺機潛入。
據嫌疑人交代，他撬開嚴希家門那次，是以為她獨自在家的，但嚴希剛好出差，他撲了個空。
嚴希聽到這裏不寒而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最後警察小姐姐安慰她，人已經進去了。
因為警察在後續查案中發現他家中有一塊盜竊得來的手表。金額較大，涉嫌入室盜竊，搶劫，性騷擾，侵犯他人隐私等數項罪名，最近幾年都得呆在裏面。
嚴希靜靜聽完，向她道謝，徹底放下心來。
一切都歸于平靜，她的生活短暫地脫軌，又逐漸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不管是工作，生活，或是感情，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嚴希知道陳述剛才已經都聽到了，朝他回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他們驅車駛回市區，在地下停車場告別。
兩人站在車邊，嚴希越過男人寬闊挺直的肩膀，看見遠處懸挂的出口指示牌。
或許這也是一種指引，冥冥中指向他們之間全新的未來。
後來的幾天，嚴希有些反常。
往年的生日，她并沒有特別在意，無非就是約上三兩好友，聚餐，游玩，吃蛋糕。很開心，但并不期待。
但自從知道陳述說會送她一份準備了很久的禮物，她構想了很多種可能，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嚴希想不到，他到底要做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