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公子蕭
公子蕭
肖克聽到蕭瑀凱的話,一臉迷茫,是他的語文水平有限,還是蕭瑀凱的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
蕭瑀凱嘆了口氣,拉過旁邊的毛巾擦淨手上的水,拉着肖克的胳膊走出廚房,将肖克按在對面的椅子上面:“肖克,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不論有些人是否要傷害你,只要他露出這樣的意圖,你就會表現出不用尋常的敏感,躲開他再不接近。你總是将你自己縮在殼裏,你不出來,也不讓別人進去。”
肖克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蕭瑀凱說的沒錯,這些事情他之前從心理醫生那裏就知道了,也不需要蕭瑀凱多言,但是他既然說了,後面就必然有什麽其他的話要說。
“能走進你殼裏的人并不多,我曾經就很榮幸的做到了,只是我做了一件自以為是的錯事,導致我現在被驅逐了。”
“啊?”肖克皺着眉頭努力思索着自己與蕭瑀凱認識的全部事情,搜索着與這句話相關的事情,遺憾的是,沒有。肖克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得了間歇性失憶,否則為什麽在面對蕭瑀凱的某些行為時會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蕭瑀凱看着肖克的表情,摸摸肖克的臉說“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我也玩冒險者,我的角色名叫公子蕭。”
肖克看着蕭瑀凱,他現在已經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表情面對他了,但他自己知道,他在聽到蕭瑀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第一個是震驚,第二個反應居然是松了一口氣,心裏一直放不平的事情,似乎都在那一刻落了地。他終于不用在糾結于現實與網絡的,這一刻網絡與現實重疊了。
蕭瑀凱看着肖克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着急,也不催促,肖克的性格和脾氣他最了解,他沉默不代表他生氣,只是代表他現在需要一個自己思考的空間。半晌肖克才用低低的聲音說:“好巧,我是碎心。”
肖克當然知道蕭瑀凱知道自己是碎心,只是這時候,他實在是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麽話來化解現在的這種尴尬。
“雖然我知道,但是聽到你的自我介紹,感覺真是好極了。”蕭瑀凱想了想繼續說:“我把我在網絡上的原則真是打破的徹底,我不僅讓運營商查了你賬號的身份證,還向小孩兒要了你的電話號,最後還是去求了浩劫,我才拿到了你的手機號。當時我很糾結,我覺得我要是給碎心打了電話,是不是就證明他在我心中的低位是不一般的,是不是就背叛了你。後來,我想不論怎樣,都是我對不起碎心,即使不能做夫妻了,我們也還是朋友。當我發現你和碎心是同一個人的時候,就害怕了,對現實裏的你我太了解了,我怕你不會再原諒我了。”
蕭瑀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肖克,肖克疑惑的接過來,打開,就看到上面奇大無比的兩個字——檢讨。
肖克看到題目還沒有看內容,就開始笑的越來越歡快,越來越厲害,笑的開始咳嗽,笑的肖克眼淚都留了下來。他感覺到蕭瑀凱的懷抱,聽到蕭瑀凱對他說:“回來吧,我們真的都非常想念你。”
肖克知道,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但那是指痛苦的時候,沒人告訴他在這種時候該怎麽做,肖克知道,現在完全是他的本能的在流淚,他很高興有人如此在乎他的感受,怕他受傷怕他痛,他想擡起頭對蕭瑀凱說,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等到肖克激動的情緒過去之後,等到肖克的大腦有些清醒以後,什麽尴尬、困窘就都回巢了,這種躲在人家懷裏哭的行為真是太娘了。肖克從蕭瑀凱的懷裏掙脫開來,嗓音還有些發悶:“我不是,發脾氣,只是最近很忙。”
蕭瑀凱聽到這裏才暗暗松了一口氣,證明肖克确實是沒打算降罪于自己:“等你忙完了再上,公會裏的人都很想你。”
Advertisement
肖克自覺這麽丢人的情況都讓蕭瑀凱看到了,看着蕭瑀凱坐在自己家裏真是百般的不舒服,一個勁的用眼神提示蕭瑀凱該告辭了,這若是平時的蕭瑀凱早就随了肖克的心意了,但是今天,他不想走,他知道要是今天自己給了肖克可以溜走的機會,肖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逃跑,他現在就是要逼着肖克,讓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經都成了定局,不要試圖再反抗了。
其實肖克才剛剛離開游戲沒幾天,等到再次登錄的時候肖克覺得恍如隔世,碎心的就像下線那天站在城主房的樓上,游戲裏還是像以前一樣熱鬧,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離開或回來有絲毫的改變。
【私聊】糯米團子:哥,你居然上線了?
【私聊】浩劫:什麽情況,你居然上線了。
【私聊】風吹□□涼:嫂子你終于上線了。
【私聊】馬裏奧裏馬:碎心,你終于上線了,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來着。
【私聊】冰淩朵兒:T^T大神,我想死你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呸呸呸,我在胡說什麽。
碎心看着那些表示私聊的粉色字發愣,蕭瑀凱坐在旁邊探過手熟練的按下O鍵,打開好友列表,找到與獸同行。
【私聊】碎心:加我進公會。
【私聊】與獸同行:哦,馬上。
系統提示:與獸同行邀請你加入公會。
蕭瑀凱就像害怕碎心反悔一樣,馬上dj了是,将碎心加入了公會。
肖克抱着胳膊坐在電腦前看着蕭瑀凱自作主張的就又将自己加回了南唐,嘆了口氣,拍了拍蕭瑀凱的肩膀,想要告訴他,自己既然已經答應回去了,肯定是不會反悔的。
公會裏的人一看是碎心回來了,都冒頭出來歡迎碎心,不明真相的新人則是出來拜大神。
【公會】碎心:各位愛卿平身吧。
【公會】瓜子:這種感覺,很微妙。
【公會】風吹□□涼:嫂子今天有一種被老大附體了的感覺。
【私聊】與獸同行:!!!!!!老大你這招可太損了,居然去盜碎心的號,你這樣做可是會開菊花,爛黃瓜的。
【私聊】碎心:獸獸啊,我覺得你每天的休息時間和薪酬都有些太多了,才讓你有足夠的精力來詛咒你的上司。
【私聊】與獸同行:呃……我說什麽了嗎。那可能是發錯了,老大,您想幹什麽請繼續。小的還有事情忙。
【私聊】碎心:好吧,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我找到我家親愛的了~\(≧▽≦)/~我現在和我家親愛的在一起,而且親愛的已經答應我回來啦。我們夫夫的美好時代就要降臨了。
其實肖克非常好奇蕭瑀凱在打那些賣萌裝傻的語言時究竟是一種什麽樣子的狀态,今天他終于看到了,蕭瑀凱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賣萌,和屏幕上的歡脫形成鮮明對比,他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打一篇領導的發言稿。
蕭瑀凱感受到肖克的目光轉頭笑了一下,肖克似乎在這種笑容中,讀出了,羞澀?完了,肖克覺得今天不僅僅是腦子壞了,現在眼睛都要瞎了。
【私聊】浩劫:你怎麽不說話?
同是好朋友,同時名字裏又有浩字,不是李浩還能是誰。蕭瑀凱馬上就推理了出來。蕭瑀凱說:“哦,對了,我看到你冰箱裏面還有好多食材,不吃完最近怕是要壞了,這些食材都做了吧。”
“熟了更容易壞。”
“沒關系,吃不完我帶些回家,讓你岳父岳母嘗嘗他嗎兒婿的手藝。”
肖克懶得與蕭瑀凱貧嘴,将電腦讓給蕭瑀凱自己出去做飯去了。
【私聊】碎心:我不是碎心,我是公子蕭,我現在已經在碎心家了,我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昨天晚上給我他的電話。
說完這句後就不再回浩劫的任何私聊,還默默挂了李浩打來的電話。
肖克不多時就看到蕭瑀凱也跟了出來,在廚房裏幫他打下手。
“你怎麽,不玩游戲了。”肖克問到。
蕭瑀凱幫他遞過打蛋器:“游戲什麽時候都能玩啊,而且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比游戲更重要。”當然其中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想錯過李浩到來的瞬間。
很多奶油黃油之類的東西只要開封就放不了多久了,像之前那個淡奶油就已經有些異味了,肖克一聞到有異味,想都沒想的就将多半盒淡奶油扔進了垃圾桶,雖然很可惜,但是有些東西變質了,那就不要想着挽回了,即使勉強用了也只是會吃壞肚子,盡快扔掉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像奶酪這種東西,雖然變質的時候表面上會長綠毛,但是只要将表皮那層切掉,裏面的東西都還是好好的。
淡奶油就像他和阿姨的關系一樣,開始時是好的,只是後來就變質了,即使阿姨現在想用盒淡奶油了,倒不如再去買一盒,何必去苦苦糾結那盒已經壞掉的。而蕭瑀凱就像是奶酪,那些小磕碰就像是上面的綠毛,對于整個奶酪來說,只是一點點的小問題,只要切掉這部分,奶酪還可以繼續吃。
突然一陣強力的敲門聲響起,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砸門。
肖克微微皺眉,讓蕭瑀凱去開門。蕭瑀凱愉快的接受任務,擡起左手看了一下時間,從剛才之前浩劫下線到現在25分鐘,速度很快嘛。
蕭瑀凱帶着适宜的微笑打開門,毫不意外的看到門口用一只手扶着門,一只手扶着膝蓋,正在大口大口喘氣的李浩。
“呼……呼……蕭瑀凱,怎麽是你——”李浩的聲音戛然而止,在重重的喘了兩口氣後低聲說:“公子蕭,蕭瑀凱。我擦,老子跟你拼了。”
“小克,李浩來了。”蕭瑀凱适時的一個錯身,将李浩讓了進來,李浩扶着門框又喘了兩口氣候和肖克打了個招呼。
李浩剛剛恢複了一些體力就拉了蕭瑀凱的領子,将蕭瑀凱拉進卧室,哐的甩上了屋門:“耍我好玩啊。”
“小懲罰而已,順便告訴你三件事,第一件,肖克的電話不要随便告訴網友,這很危險,誰知道問你電話的會不會是個變态。”
“我告訴了你,不是變态。”李浩打斷蕭瑀凱的話。
“還好這次是我,要是其他什麽居心不良的人,你不就把肖克給害了。”
“我錯了,你tm就是個變态。”李浩要早知道蕭瑀凱是這種良心喂了狗的人,打死他也不會幫他。要不是昨天晚上看到他苦苦求自己,自己又确定一個電話號沒什麽大問題,自己也不會随便将電話號給他的。
“第二件事,更重要,就是真要出現什麽類似的狀況,請報警或是去尋求有能力的人不幫助,你這樣冒失的行為,很蠢。”蕭瑀凱繼續說。
李浩從旁邊的電腦桌上抽了一張面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狠狠地說道:“我要是真報了警,你現在還能在這裏站着啊。”
“你這樣的情況,110是不會受理的。”
李浩翻了個白眼,扶着額頭不想再理會這個神經病,原本以為游戲裏裏面的公子蕭就已經是一個奇葩了,現實來看蕭瑀凱簡直就是奇葩中的vip。
“最後。”蕭瑀凱突然非常正式的伸出一只手,李浩一愣,才反應過來蕭瑀凱是要和他握手,将信将疑的将手剛剛放了上去,就被蕭瑀凱狠狠地握住了。
“最後,感謝你這個無條件關心幫助他,甚至願意為了他将自己置于危險地步的朋友。肖克此生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最大的幸運。”
受到這麽正式的感謝,李浩還是有些不自在:“關你什麽事,我是肖克的好朋友,當然關心他,搞得我現在心情好奇怪。”
“這種感覺,很多男人一生中都會經歷的。”蕭瑀凱好心的替他解釋。
李浩一聽有些着急,忙解釋道:“你別亂想,我和肖克真的是只朋友。”
“我才該說,你別亂想,我說的這種感覺是,爸爸看着女兒出嫁時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