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洛雲升如此放肆,皇後依舊只帶了一個親信前來見他,甚是古怪。
一個念頭在洛雲升腦海裏一閃而過——她與原主,恐早就相識。
千頭萬緒在心,腳步聲“噠噠”傳來,洛雲升擡頭遠望,隔着十幾米與這位尊貴的皇後娘娘打了照面。
洛雲升不急不緩行至殿前,仿若自己才是主人般微一躬身,看清來人的面容。
三十三歲的年華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但到底比不得十幾歲的豆蔻年華。
眼角露出粉霜也壓不住的皺紋,鼻翼到唇角兩邊的凹陷在陽光照射下更為明顯,連着朝下的嘴角一同看便是五官明豔、氣質雍容也依舊顯出兇相,一眼生厭。
是美人,但可惜了。
“臣給娘娘請安。”洛雲升态度平直不卑不亢,但言語間的淡漠立時激起了李皇後的怒火。
“見到本宮還不跪下?你以為你在誰的殿中,态度如此傲慢,可知若是惹惱本宮,便是賜死你也無人敢言!”
“呵,”洛雲升低笑一聲,用分不清是嘲諷還是威脅的語氣問李皇後:“娘娘真是健忘,您不是已經賜死過我一次了嗎?”
李皇後與李環兒立時僵住,片刻愣神之後,李皇後氣急敗壞地罵道:“洛雲升!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你母親不愛你,父親放棄你,族中叔伯兄弟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他們為了自保将你獻與天命,難道還能怪到本宮頭上?”
“怪只怪你命不好,姓了洛!”
皇後三兩句話便将責任撇到旁人身上,臨了還瞥了眼洛雲升胸口的位置,諷刺道:“若是你早先便乖乖聽話,又如何會落得雌伏容淵身下的下場?”
“洛雲升,這狗啊,若不聽人話便沒得好過了。”
李皇後這話幾乎是當着洛雲升的面承認了她逼死原主的惡行,只是仗着洛雲升抓不到她把柄才毫無顧忌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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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洛雲升看她耀武揚威的眼神,心覺這女人也是狂妄至極,叫人想将她頭顱折斷再不能俯視衆生。
“娘娘真是好生威風。”
洛雲升站定在偏殿門檻的內一側,怒從心起,唇邊勾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只叫人覺得危險的笑意,在李皇後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伸手狠狠拽住她的手腕,仗着身量高硬将她扯進殿中。
男女之大防不可破,洛雲升突然出手,李皇後壓着聲音驚叫一聲,下意識便想叫李環兒去找侍衛來将洛雲升杖殺于此。
可手腕上無可忽視的疼痛讓她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事情已經發生再沒有回旋的餘地,此情此景絕不能叫人看見,否則皇帝也不會放過她!
她費盡心機才得了中宮之權,怎能荒廢在洛雲升手上?!
她目光掃向李環兒,但在她作出指示之前,李環兒便早先一步做了決定,她整個人撲将上來拽住洛雲升的手臂,也不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張嘴便要咬。
但洛雲升比她更快,提前松了手,李環兒撲了個空摔倒在地,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看這兩人狼狽的模樣,洛雲升心中閃過一絲快意,怒火仍舊燒着他卻挂起淡淡的笑意,低聲道:“娘娘,如今你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遇上了我這個只會憑借美色勾引權者的下賤之人了?”
“你……!洛雲升你發什麽瘋!”
李皇後立時後退數步,捂住被掐出一條青紫的手腕,眼中難得慌張,但很快壓下去提起氣勢威脅洛雲升:“洛雲升我告訴你,你若不想要你妹妹的命就盡管發瘋,只要你還想她活,那就給我老實點兒。從今往後我叫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時時刻刻記住你這媳婦的身份,事事孝順于我,否則……捏死你洛家便如捏死一只螞蟻般輕易!”
洛雲升都聽笑了。
他上前一步,李皇後便退一步,李環兒爬起來擋在李皇後身前,目光兇狠地盯着洛雲升,仿若他才是那個無惡不作、肆意濫殺的兇徒。
“娘娘啊,”像是低嘆,洛雲升原本如清泉般冷冽的聲音凝起一絲狂來,“我在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回過神來覺得人心思變,不如我也變上一變。”
“抛下那些無趣的名譽、責任,脫出規則的束縛,當真是無事一身輕,快意得很。”
“從前我為家人只能聽命于你,但你以為容淵是什麽傻子?他和你一樣精明殘忍,你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他将我捆在床上肆意侵犯……哈,”洛雲升直盯着她,直到她再退一步,才仿若勝利的将軍般繼續道:“哦,這不能講,若是被他知道我身上的傷恐又要多幾道,不劃算。”
這會兒,李皇後面上總算露出幾分懼色,但她身邊這李環兒卻也是個人物,她将李皇後全然護在身後,回瞪洛雲升:“靖安王的過錯王妃如何能将之安到娘娘身上?你便是入朝為官,憑洛家那點家底又能做到幾品?便是連你爹的官職都坐不到吧?”
“王妃這身份是高擡你,靖安王言行殘暴折辱于你,你該怪罪他,怎能說是娘娘的錯?你連該怪誰都分不清,洛雲升,你那四書五經別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
李環兒一身詭辯之才,只可惜忽悠不了洛雲升,畢竟什麽“容淵折辱于我”都是他自己編出來的謊話,聽人如此反駁倒覺着好笑。
但他笑不出來。
今日便是不能拿李皇後如何,他也不會讓她心裏好過。
好在,言語之争,他最是擅長。
洛雲升絲毫不遮掩諷刺的笑意,只将李環兒的話當耳邊風放掉,獨對李皇後道:“娘娘,說來我也好奇,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你卻只能伺候他一人,每日伺候一個醜陋無趣的老男人,和他躺在一張床上任由他蹂躏你的身體,又看着他去蹂躏其他女人,你心裏不覺惡心嗎?”
不等她反駁洛雲升又道:“我若是你,早就惡心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了。”
他狀似恍然大悟,像是理解了什麽似的笑一聲,盯着李皇後的眼睛,像要将話刻到她魂靈之上,“但你也沒辦法別的辦法,我理解,你我都‘為人妻’,不得不低着頭過日子,夫君這高天說什麽便只能是什麽,絲毫不能反抗。”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