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幼稚。

洛雲升淡淡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到底還是男人占有欲作祟,通篇都是不準、不許。

自己沒有就不許別人有,自己不做也不許別人做。

簡單來說就是我是處/男你就得是處/女,看似公平內裏還是把貞操放在第一位,無聊又惡心。

洛雲升惡心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有點好笑。

他反思了,□□不比靈魂高貴,靈魂也不比□□高貴,糾結愛靈魂還是愛肉/體其實沒有意義,重要的是不能失去選擇和改變的權力。

這權力不是他人給的,是自己争的,他一個自帶系統的穿越者不至被困王府永不得出,大不了讓系統幫忙假死出逃,自有潇灑的日子。

何必與容淵掰扯這些形而上的理念?

封建餘孽很可能理解不了,皆是白費口舌。

念頭通達,氣便消了,洛雲升捏了捏容淵的食指骨節,這種小動作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尤其容易讓人心軟,“我不是人,我們有些觀念可能不一樣,吵架傷感情,我們和好吧?”

和好?

容淵深吸口氣咽下喉嚨裏那一聲将出未出的冷笑。

敏銳如鬣狗的直覺告訴他,洛雲升根本就不想和好,也沒有絲毫沒有妥協、退讓的意思,只是覺得夏蟲不可以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懶得再講。

且看,他到底也沒答應不再給別人看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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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不放棄地再一次要求:“我們可以和好,但你要答應我下次不能再給別人看你。”

真好,前面說的全是廢話,容淵又給他繞回來了。

洛雲升氣笑,繼而質疑地看向容淵覺得有些奇怪,他至于非在這種小問題上打轉嗎?

系統顫顫巍巍地跳出來:“大概也許可能……原世界是本愛情向的虐女權謀文?”

“他他他……要長戀愛腦了?”

洛雲升:“……”

可千萬別,真長自己可就要考慮死遁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洛雲升簡直無奈,“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容淵板着臉:“那你就說清楚。”

“這不是給不給人看的問題,是,這副軀殼從生到死都只屬于我一人,王爺能明白嗎?”

“樂在我身,痛也在我身,就像世上沒人能幫你分擔病痛一樣。”

“如果我連自己的身體都主宰不了,又怎麽主宰自己的命運?”

“王爺,我與誰在一起,我給誰看我的身體皆是我自己的選擇,不能你替我選。”

“但你是我的王妃,我們理應是一體,我為你考慮,你也為我考慮,如此你我相處才能長久,不是嗎?”

洛雲升幾乎想嘆氣了,當真是白費口舌。

既如此,說話也不必如此客氣了。

“你那是為我考慮嗎?”

“你确定你不是在為你那無恥的占有欲考慮?”

“還是你覺得我脆弱到被人看一眼就會魂飛魄散?”

容淵沉默,洛雲升按了按眉心,問他:“你願意給三皇子當狗嗎?”

容淵想都沒想:“當然不可能!”

“對,但他如果當了皇帝你就是他的臣,他可以主宰你的生命,想殺你就殺你,不管你願不願意。君為臣綱,主人與狗。”

洛雲升這話說得重,容淵狠狠皺眉,每個五官都擺出不贊同的樣子,加在一起便是滿臉的兇神惡煞。

如果說這話的是另一個人,他大抵已經暴起傷人了。

“‘王爺’與‘王妃’亦如此。”

容淵隐隐約約悟到了一點,但那念頭像霧,看得見摸不着地藏在腦海裏。

“你剛才說,因為我不是女人,所以你不會給我立貞節牌坊,但如果我是個女人……你便打算将我鑄進那貞節牌坊裏去了?”

“因為,我是你的‘王妃’,我‘屬于你’,我要‘聽你的話’,如果不,就要受到懲罰。”

“你打算怎麽懲罰我?殺了劉公公還是殺了洛朗?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權力,讓我恐懼牽累他人變成你手中的傀儡、抱在懷裏的貓又或者養在籠子裏的鳥?”

容淵沉默,洛雲升不知道他是在抗拒還是在思考。

“還記得洛朗說的話嗎?他說,果果和他一樣是奴仆,這樣的出身就算長大也只能嫁不了什麽好人家,或許也會像他們母親那樣被丈夫打死,早死也是解脫。”

“容淵,”洛雲升閉了閉眼,調整情緒,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怨憤,“在我眼裏,你要我只能給你看,只被你看,就是要截斷我的後路。”

“我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附庸。”

“如果你非要挑戰我的底線,我只能離開,或者和你魚死網破。”

容淵既不能接受洛雲升離開,也不想魚死網破,他覺得自己沒想那麽多也不會做那麽極端的事,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洛雲升或許是對的。

他是生出過将人捆在身邊的念頭,但都因為洛雲升是“鬼神”而消滅了。

如果洛雲升只是一個普通人呢?容淵思考,随即又覺得不必想。如果洛雲升只是個普通人,他就會像上輩子那樣黯然死去,如今這場争辯不會存在。

實用主義者不會有太多傷春悲秋,哪怕他可能要長戀愛腦了,長得也是實用主義戀愛腦。

他不知道洛雲升想要自己怎麽做就直白地問:“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不要命令我做事。”

“有事和我商量,不能商量的事也要告知我。”

“如果你不同意呢?”

洛雲升笑笑,“王爺,如果一件事你一定要做,那便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你,你告訴我,我決定是跟随還是離開,僅此而已。”

容淵抿唇,很不認同的樣子,甚至覺得這是洛雲升拐彎抹角的威脅——若作出這人不同意的決定,這人便要離開。

他感到一絲不舒服,受制于人的感覺很不好受。

這豈不就成了洛雲升來決定他的一切?

思及此處,容淵忽地有些明白洛雲升為何生氣,為何死都不願答應他不給別人看。

一事受制于人,事事受制于人。

“……”

“我明白了。”

“我不能改變你的意志,但你也不能用炎寒之症來威脅我,不能強求我事事都聽你的。”

洛雲升一笑,果然是要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容淵才能明白,刀不砍在他身上,他怎麽會知道疼?

此事了結,洛雲升便想着緩和緩和氣氛,他勾了容淵的手,湊到近前,食指按在他眉心,“我們王爺怎麽還皺眉了?”

“皺眉可就不好看了,還是不喜歡我了?”

容淵撇過頭,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休要放肆!”

“哦,那王爺是決定從此時此刻起,不再喜歡我咯?”

容淵愣了一下,心說那我喜歡誰去?

“不喜歡哪裏能滾到一張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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