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慕我的名而來?”徐一清心裏頭嘀咕,他先用模板對那天機老人的武功進行了分析,等看到模板上天機老人的評語——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評語時,他愣了一下。

這武功分析不但能夠看出對方功法的缺陷,而且還能夠從中揣摩出出對方武功的高低。

這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評語乍看上去好像不怎麽好,但是仔細一琢磨,要虧要溢,那還得本身就滿出來才行。

天機老人見徐一清盯着他看,也不氣惱,笑呵呵地問道:“徐先生可是看出了我的罩門來了?還是要指點我功法?”

他說的是中原一點紅的事,這話不過是打趣罷了,中原一點紅武功境界是一流之境,看穿他的罩門,雖然有些駭人聽聞,但是對于一些眼力尖的人來說,未必是件難事。但是看穿他的武功,不是天機老人自負,他名列百曉生兵器譜第一名,雖然江湖上還有一些人的武功比他高,但是他自認,他在江湖上所有人包括那些隐世不出的人當中也能排得上前列了。

徐一清道:“不敢,只是有一句想要贈老先生。”

“哦,老夫洗耳恭聽。”天機老人笑道。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徐一清頓了下,“這話雖不好聽,但還請老先生謹記。”

天機老人聽得這話,心裏頭咯了一下,旁人乍聽這話可能不覺得有什麽,可是他知道,自己修煉的功法恰恰有這一毛病,他修煉的功法威力高強,但是在使出其中威力最猛的一招的時候,則有瞬息功夫,內力不足。

這件事,他從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他的孫女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這麽多年他都刻意地隐瞞這件事,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連他的敵人也不知他的功法竟然有此缺陷。

但是,這人竟然不過一個照面,就看穿了他。

難道,他真的是半仙?

天機老人看着徐一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尊敬,他恭敬地對徐一清拱了拱手,“多謝徐先生提醒。老夫定當謹記在心,只是還請先生賜教,于大宗師之上是否有更高的境界?”

天機老人問的話,正是他這次來的目的。

他位于大宗師境界久矣,旁人羨慕他的武功高深,他卻覺得自己如迷途之羊一般,遍尋不到出路,心裏反倒羨慕那些武功低的,至少他們知道他們的目标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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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清對此避而不答,他只是道:“老先生何必問這問題?等老先生将這八字破解,屆時你就清楚了。”

他本意是想要含糊過去,畢竟這大宗師上面到底有沒有更高的境界,他并不清楚,這天機老人待他也算客氣,沒必要欺騙那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卻感到自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愣了愣,随後眼中放出光來,撫掌激動地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激動不已,甚至都要屈膝給徐一清下跪。

徐一清如何能受他這禮,連忙伸出手攙扶了他起來。

“先生!您這八字,晚輩必定謹記在心!”天機老人激動得手都在發抖,“晚輩記住了先生今日的恩德,日後先生但有所驅,晚輩必定前來。”

啊??

徐一清愣了,這、這是個什麽意思?

他這愣神,落在天機老人眼裏卻是高冷不居功。

天機老人心裏暗暗慚愧,他剛才說出那話實在是玷污了這徐先生,徐先生好意點撥,他竟然說那俗話!

徐一清心裏卻暗暗困惑,他剛才有說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話嗎?

他困惑地看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卻錯領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不擅長處理此事,便開口替他說道:“老先生,我們還要趕路,若是有緣,等以後再見吧。”

天機老人連忙讓開路來,道:“是、是。”

徐一清和東方不敗立即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等過了一會兒後,徐一清才挑起窗簾往後面看去,那天機老人竟然還在那裏,而且還多出了個小姑娘。

“爺爺,方才你對那人為什麽那麽客氣啊?”孫小紅梳着兩條辮子,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遠去的馬車,不解地問道。

“不許無禮。”天機老人道,“什麽叫做那人,那是徐先生。”

“好吧,徐先生。”孫小紅疑惑地歪着頭,說道:“咱們這次來,不是來看看那殺手組織傳得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的嗎?剛才爺爺和徐先生說了什麽了?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孫小紅的嘴裏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也是,十三四歲的姑娘,是最充滿好奇的。

就算在路上看到了些花花草草,都有數不清的問題,何況她剛才見到了那麽奇怪的一幕。孫小紅是從小由她爺爺帶大的,她跟着她爺爺,見識了不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那些人物哪個見到她爺爺不都是恭敬有餘,這一次,竟然反了過來了,叫孫小紅心裏怎麽能不好奇?

“是真的。”天機老人摸了摸孫小紅的頭說道,“徐先生剛才指點了爺爺一番。這一次回去,爺爺可要好好練功了。”

天機老人心裏暗暗感慨,他這次來其實目的不少,一是來看那殺手組織的話是真是假;二是來問大宗師之上可還有更高的境界;三是看那徐一清到底是何等人。

現在三個目的都達到了。

徐一清此人,武功高深莫測卻又平易近人,一顆赤子之心坦坦蕩蕩,在客棧裏,他本可輕易出手殺了那白老九和徐老大,但他卻沒有這麽做,非但如此,還出手阻止了他的同伴。

同樣的事,如果發生在其他的大宗師身上,那二人現在的墳頭恐怕草都快長到齊人高了。

而且,他還不吝啬于指點他人。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天機老人都不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完人。

“回來了?”

“回來了。”

“那人究竟如何?”

“深不可測。”

“哦,照這麽說,他的武功真的比你高?”

“不但比我高,我覺得,比江湖上任何人都高。”

“包括那些老不死的?”

“包括那些老不死的。”

“那他可就麻煩了?”

“怎麽了?”

“你忘了?那些老不死的活了這麽久就缺一個對手,出了這麽一個人,他們能坐得住嗎?”

“難道你不是在說你自己?吳明,難道你就坐得下?”

“嘿嘿,孫老頭,你可真了解我。”吳明嘿嘿地笑着,他道:“我的确坐不下,不過,現在,着急的人可不是我。”

他說完這話,看了天機老人一眼,“孫老頭,你承了人家這麽大一恩情,你就不去提醒一下人家?”

“不去。”天機老人摸着胡須說道。

“為什麽?”吳明問道:“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認識了我,你也變得黑心腸了?”

天機老人笑而不言。

他不去,不是他不願去,而是覺得沒必要去。

那些老不死的,碰上徐一清,也只是落得個手下敗将的下場罷了。

有這種機會看那些老不死的笑話,為什麽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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