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東方教主,老衲我等在你們黑木崖上叨擾多日, 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大悲禪師對着東方不敗微微點了下頭後說道。

他瞥了一眼一臉雲淡風輕的徐一清, 有些惋惜沒能夠再和徐一清相處。

不過, 就算如此, 他這些時日在黑木崖上的收獲已經不小了。

“大悲禪師客氣了。”東方不敗彬彬有禮地說道, “以後若是有空, 不妨常來。”

大悲禪師呵呵地笑了笑,沒有把東方不敗這違心的話當真。

“多謝, 東方教主和先生若是有空, 也不妨到我們少林寺來,老衲必定好好地盡一番地主之宜。”

東方不敗敷衍地說道:“一定,一定。”

他邊說着邊十分“自然”地端起茶來, 默默地看着大悲禪師。

現在都快晌午了,他們這些人要是再不走, 又得在黑木崖上留一夜了, 他可不想再讓這些人來分去先生的心神。

出了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的事後,東方不敗對這些事情相當的敏感。

大悲禪師等人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他們這些人都是各門各派的掌門, 走到哪裏不都是被人客客氣氣地對待,幾時被人端茶送客過?

也就東方不敗能對他們做這種事了。

大悲禪師等人見此, 也不再多啰嗦。

木道人道:“那我等就此告辭了。”

“不送。”東方不敗的語氣裏少見地露出些笑意來。

木道人嘴角抽搐了下,只能裝作沒看到。

“陸小鳳,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獨孤一鶴轉過身來,對陸小鳳問道。

東方不敗朝陸小鳳暼去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刺得陸小鳳心裏透心涼。

陸小鳳幾乎能讀出東方不敗眼神的意思,那意思是——你怎麽不跟着滾?

東方不敗對他的嫌棄從沒有掩飾過,陸小鳳對此只能是扮傻裝愣,只當自己沒看到。

“我還得在黑木崖上呆一些時日。”陸小鳳道。

“哦。”獨孤一鶴沒有深究這裏頭的原因,他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陸小鳳心裏其實是想挽留的,大悲禪師他們在黑木崖上,東方不敗嫌棄的人就多了,要是他們都走了,只剩下他和司空摘星兩人,那嫌棄的人就變成了只有他們兩個。

糙米鹹菜已經沒了,野草還是得保住的。

不過,他心裏知道徐一清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而也沒有開口挽留大悲禪師他們。

等大悲禪師他們一走。

大廳裏就剩下東方不敗、徐一清、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四人。

陸小鳳沖着司空摘星使了個眼神。

司空摘星朝徐一清看了一眼,嘴唇張了張,遲疑了下。

陸小鳳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催促司空摘星趕緊把事情說了。

兩人在底下的眉來眼去在徐一清和東方不敗二人的眼中格外清晰。

徐一清明知他們兩個人是在作戲,還是忍不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陸小鳳重重地咳了一聲,道:“先生,他之前有件事想麻煩您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徐一清用拳頭擊了下手掌,恍然大悟地說道:“想起來了,原來是那件事,你們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

哪裏是他們不說?

司空摘星有苦說不出,他們這些日子根本沒機會接近徐一清了,想近徐一清一點兒都會被人攔住。

司空摘星是頭一次見識到一個男人的心眼能夠那麽小。

這防備他們的勁頭就跟男人防備自己心上人被勾當了似的,要不是他們兩個人都是男的,又是師徒,司空摘星都要懷疑這東方不敗是不是對徐一清有什麽企圖了!

“什麽事?”東方不敗看着司空摘星,唇角勾起,露出一個森寒的笑容,笑得司空摘星頭皮都發麻了。

“司空摘星想要我的一幅畫。”徐一清道,“是宮九托他要的。”

“啪——”

司空摘星感覺自己的腳骨突然有些隐隐作痛,他突然覺得那被東方不敗捏碎的扶手就是他的未來。

東方不敗面不改色地松開手,淡淡道:“這椅子質量有些不好。”

陸小鳳看着那漢白玉做的椅子,眼皮抽了抽。

先生的畫像!

他都還沒有先生的畫像呢,宮九憑什麽能有!

東方不敗心裏翻騰起無限的醋意,恨不得幹脆利落地将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兩個家夥打包打包從黑木崖上踢下去,都是這兩個混蛋搞出來的事!

“椅子質量不好?”徐一清疑惑地看着東方不敗,他看見東方不敗的眼神,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是啊,估計是任我行之前弄壞的。”東方不敗眼皮也不眨地将鍋推給了任我行,反正任我行現在已經死了,不能出來反駁他說的話。

“哦。”徐一清點了下頭。

東方為什麽好像不開心呢?

難道是吃醋了?

徐一清心裏突然了然了,是了,是了,之前他就只有東方一個徒弟,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東方身上,突然間又要多一個徒弟,東方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這就跟獨生子女突然間得知自己有個弟弟是一樣的感覺。

徐一清心裏不禁暗笑了起來。

東方看着挺沉穩成熟的,可是實際上也還是孩子心性啊。

既然會為這種事情吃醋,還把椅子的扶手弄壞了。

徐一清越想越忍不住笑。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原本還強作鎮靜,可被他看着看着,耳根就控制不住地紅了。

他抿了抿嘴唇,歡喜就像泡泡一樣從心裏不斷地湧起,“先、先生,為什麽看我?”

“因為你好看啊。”徐一清道。

東方不敗的整張臉徹底都紅透了,一雙眼睛裏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一剎那,他身上那森冷懾人的氣質就如同千年冰雪一般被消融了,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名震江湖的日月神教教主的可怕瘆人,他仿佛恢複到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和純情。

為了心上人一句極其普通的話而心動不已。

司空摘星和陸小鳳二人此時莫名地都覺得自己呆在這大廳裏有些多餘。

總感覺嘴巴裏面好像多了什麽,陸小鳳心裏暗暗想道。

“擇日不如撞日,索性就今天把畫像給畫了。”徐一清轉過頭來,對司空摘星說道。

司空摘星正要答應,卻看見剛才還一臉笑容的東方不敗冷着臉朝他看來。

司空摘星咽了咽口水,雖然慫,但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此刻,倘若視線能殺人,司空摘星已經成了馬蜂窩了。

“我也去。”東方不敗道。

既然先生已經答應了,那他一定要去盯着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絕不能讓他們亂畫。

“你不能去!”徐一清和司空摘星異口同聲地說道。

東方不敗愣了下,随後問道:“為什麽?”

他用受傷的眼神看着徐一清,看着徐一清心裏都生出了負罪感了。

司空摘星道:“你若是去了那裏,我不敢畫。”

以這人的小心眼,肯定會覺得他這裏畫的不好,那裏畫的不對,到那個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他那畫還用不用畫了。

東方不敗根本不理會他,他看着徐一清,“先生也是這麽覺得?”

“雖然我的想法和他的不同,但是東方還是別去的好。”徐一清道。

東方不敗抿了抿嘴唇,微薄的嘴唇有些發白。

他低下頭,“那好。”

徐一清心裏莫名有種濃濃的負罪感,總感覺自己像是出軌的渣男是怎麽回事?

回到書房,東方不敗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在書架那裏按照順序抽出一本書,書後的位置緩緩出現一個盒子。

東方不敗把那盒子取了出來,又把書塞了回去。

他走到書桌旁邊,輕輕地把盒子打開,露出裏面精致奢華的玉冠。

“先生,真是個呆頭鵝。”東方不敗戳了下那玉冠後,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都表現的那麽清楚了,先生竟然還不明白?”

就連童大哥都瞧出了他的心思了,先生到現在還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若不是知道先生是真不知道,東方不敗都要疑心徐一清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東方不敗看着那玉冠,出神了許久。

直到有人敲門,他才回過神來,“誰?”

“東方,是我。”徐一清說道。

東方不敗連忙把玉冠收了起來,整理了下衣裳後才走到門邊開門,“先生。”

“我有東西給你。”徐一清道。他自背後取出一幅畫來,帶着笑地看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看着畫像裏臨風而立、衣裳獵獵的徐一清,腦海裏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炸開了一個個煙花,他的情緒瞬間由哀轉喜,一雙黑玉般的眼睛亮若星辰,眼裏仿佛有星光萬點,“給我的?!”

“是。”徐一清道,“剛才我不讓你去,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先生!”東方不敗歡喜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拿着那畫像,怎麽看怎麽喜歡,恨不得立即把這畫像挂在他的卧房裏,朝夕相對。

“先生怎麽知道我想要畫像?”東方不敗歡喜過後,難以自己地開口問道。

“你不是吃醋了嗎?”徐一清笑着說道,“我一看便知道你也想要畫像。”

東方不敗愣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徐一清,心撲通撲通地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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