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奇怪了,于阗國雖然不是什麽大國,可同北離之間也有通商,不說往來客商絡繹不絕,可官道上,也不該是這幅景象吧?”無心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唐九璃遞給蕭瑟和雷無桀一人一根糖葫蘆,再拿出兩根,一根遞給了無心,自己留了一根。她一邊啃着糖葫蘆,一邊看着四周: 枯藤老樹昏鴉,随處可見的動物骸骨,誰家官道這麽磕碜啊?

“對啊!我們也行了大半天了,居然一個人也沒遇到,這是怎麽回事啊?”雷無桀疑惑。

無心:“莫不是于阗國,出了什麽大變故?”

雷無桀撓了撓頭:“沒聽說啊,難道是官道改道了?”

蕭瑟朝雷無桀後腦勺糊了一巴掌:“你個小夯(hang)貨,你以為官道是河道啊,還改道。”

雷無桀:“那個,應該念夯(ben)貨!”

蕭瑟找了塊大石頭靠坐着:“別走了,和尚,咱們這是迷路了。你不會也不認識路吧?”

唐九璃懶得聽蕭瑟和無心在那拽文,她看向跳到樹上去看路的雷無桀,問:“雷二哈,你看到路了嗎?”

雷無桀跳下樹,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客棧,我們過去問問吧。”

唐九璃吃掉剩下的糖葫蘆,把竹簽一扔:“走走走!”

四人朝着雷無桀說的方向走了好一會兒,到了一間客棧,雷無桀在門口高喊:“有人嗎?”

沒聽見有人回答,唐九璃竄了進去,四處張望,又溜進了客棧裏面,是一間早就荒廢了的客棧。唐九璃扇了扇眼前的灰,從裏面退了出來:“蕭瑟蕭瑟!今晚我們要住這嗎?別吧,我剛還看見老鼠了。”

走到蕭瑟面前,才發現他正盯着桌上的一個标記發呆,唐九璃沒問,因為她想起來了,這是江湖百曉生的記號,這是又到劇情點了。她走到一邊,假裝在打量院子,沒再去打擾蕭瑟。

最終,衆人還是決定在這住一晚。是夜,蕭瑟悄悄起身出門,唐九璃睜開眼就看見無心那雙在黑暗裏閃着光的眼睛,吓了一跳。她看了眼還在睡覺的雷無桀,小聲跟無心抱怨:“你吓死我了。”然後跟着無心一起上了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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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蕭瑟關上門正準備離開,突然停住,嘆了口氣:“就知道你們沒睡。”

無心坐在房檐上晃着腳:“白天那個,是江湖百曉生的記號吧。你是他的弟子?”

蕭瑟沒有回頭:“算是吧。”

無心:“怪不得你知道那麽多的江湖事。我家老和尚倒是跟我提起過,百曉生的确有一位姓蕭的弟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和尚。”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蕭老板。”說着轉身要回客棧,“記得天亮前要回來哦。”

唐九璃在旁邊聽着他倆的針鋒相對,一直沒插上話,這會兒才找到機會開口:“蕭瑟,要我跟去嗎?”

蕭瑟态度軟了一些:“不必了,你回去睡吧。”

唐九璃點點頭,又想到蕭瑟背對着自己看不到,于是說,“那你要小心哦,遇到危險就用義金蘭。”說完,也回了客棧。

唐九璃把系統提示音開到最大,免得自己睡着了聽不到。雖然知道蕭瑟這次去沒有危險,但萬一呢?

一覺到天亮,蕭瑟回來了。唐九璃伸了個懶腰,蹦蹦跳跳跑到蕭瑟旁邊圍着他轉了一圈,很好,沒有出現狀況外的事。

“蕭瑟,這一大早的,你去哪了?”雷無桀見蕭瑟從外面回來,問。

蕭瑟:“我去問路了。”

雷無桀:“那你問到了嗎?”

蕭瑟面色凝重:“這裏再向西三十裏,就是慕涼城。”

雷無桀一驚:“慕涼城?!”

唐九璃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聽到後眨眨眼,假裝不知道:“那正好,我們去城裏買點東西吧!”

三人一齊看向唐九璃,眼神怪異,唐九璃撓了撓頭:“我說錯什麽了嗎?”

無心笑着解釋:“你不是這的人,可能不知道,天下四城,北天啓,南雪月,東無雙,西慕涼。”

唐九璃點點頭,“然後呢?慕涼城不賣東西嗎?”

蕭瑟:“一座沒有人的鬼城,你去買什麽?”

唐九璃腿都不晃了:“啊?”

雷無桀插嘴:“怎麽能這麽說!江湖中人誰不知道,慕涼城裏只住着一個人,可就是這一個人,就讓慕涼城跻身江湖四大名城之一!那可是五大劍仙之一,孤劍仙洛青陽啊!”

唐九璃一臉茫然:“哦,那他賣東西嗎?”

雷無桀有些無語:“你怎麽總想着買東西?那可是劍仙!劍仙!”

唐九璃沉默了一下,換了個問題:“你們說他一個人住在城裏?”

無心:“相傳,孤劍仙洛青陽,獨坐慕涼城內練劍,十幾年來沒有出過慕涼城一步,號稱是要将他的九歌劍訣修至大成,才會出世。”

唐九璃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十幾年沒出來?就算吃草飲露,那他衣服怎麽辦?等等,他該不會不穿衣服吧?”

雷無桀一哽,心中對洛青陽的崇拜突然就淡了些,但還是覺得來都來了,他想親自去看看,“既然路過此地,我們要不要順道去看一眼?”

唐九璃趕緊拒絕:“不去!萬一他真不穿衣服,我怕我長針眼。”

蕭瑟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因為唐九璃左一句:他不賣東西嗎?右一句:他該不會不穿衣服吧?而打散了些。他稍微打起點精神,拒絕了雷無桀的提議。

無心笑了笑:“雷無桀,我們現在在趕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雷無桀見沒人同意自己的提議,有些焉了,還想勸說,唐九璃見狀,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空水囊遞給雷無桀:“你要是閑得慌就去打水。”

雷無桀接過水囊向外走去,邊走嘴裏不知道還念叨着啥。

唐九璃将蕭瑟和無心趕到院子裏去,關上門,找了個地方拿出一個木桶,往裏倒了熱水。正泡澡呢,就聽見遠處“轟”的一聲,她一個激靈,準備起來,又好像沒動靜了,結果剛躺下,又聽見幾聲像是雷聲的動靜,而且好像在移動,原來雷聲是雷無桀的霹靂子!

她站起來,從背包裏拿出浴巾擦幹,點開商城,換上了一套藥蘿的校服,倒了水,收好東西,正準備打開客棧門,就聽見無心的聲音:“我自小便聰穎過人,十三歲時,武功就入了自在地境。我記得當時我很興奮,問老和尚,我算不算是這一輩的第一天才?他被我問煩了,最後告訴我說,北離有一個人,同樣是十三歲入自在地境,十七歲時,便入了逍遙天境,當得起第一天才之名。那個人,就是江湖百曉生的弟子,北離六皇子,蕭楚河。”

唐九璃悄悄打開門,扒在門邊往外看,無心還在說着一些往事,蕭瑟背對着她,看不到表情,她這會兒也不敢往上湊。

無心和蕭瑟禮貌地互相踩雷,最後兩人打作一團,唐九璃在原地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去拉架:“別打啦!別打啦!救救雷無桀!已經好久沒聽到那邊有動靜啦!”

無心被拉開,坐在一旁:“是我錯了,今天這裏,沒有天外天的少宗主,也沒有什麽蕭楚河。我只是寒水寺裏的小和尚無心,你也只是雪落山莊的蕭瑟。”說着,站起來,“不管怎麽樣,雷無桀是因為我才來到這裏的,我得去把他帶回來。”

唐九璃……唐九璃哪敢吱聲啊,等無心飛走了才蹲下來戳了戳還躺在地上閉着眼的蕭瑟:“沒事吧?”

蕭瑟打掉她的手,“安靜一會兒。”

她只好就在旁邊安靜地蹲着,等蕭瑟想明白了一些事睜開眼,就看見她正在看地上的一只螞蟻搬東西。

蕭瑟:“拉我起來。”

唐九璃站起身拉蕭瑟:“得嘞,永安公主~”

蕭瑟借力站起來,一把按住唐九璃的狗頭,語氣危險:“你喊我什麽?”

唐九璃趕緊讨饒:“沒有沒有,我錯了,我錯了!”

蕭瑟冷哼一聲:“你管好你的嘴,別成天嘴上沒個把什麽都往外抖。”

唐九璃:“哦,好咯。”

蕭瑟拖長聲調:“嗯?”

唐九璃立刻拍着胸脯:“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蕭瑟往外走:“走吧,去找雷無桀。”

唐九璃跟上……她跟不上,蕭瑟的輕功太快了,她一路江湖輕功加聶雲,還是跟丢了。她心裏罵罵咧咧,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打坐回複了一下氣力值,起身繼續朝蕭瑟消失的方向追去。

另一邊,蕭瑟早就找到了雷無桀,他躲在一邊觀察着那群人,領頭的他認識,是南決太子身邊的侍衛傅恒星。他小聲問:“唐璃,你有多少勝算?”

沒聽見回答,他往旁邊一看,沒人。他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唐九璃的輕功太差,沒跟上自己。眼見那幾人打算直接殺了雷無桀,唐九璃還沒趕到,無心那和尚也沒人影,他只得自己出去救人。

唐九璃趕到的時候,就看見蕭瑟正在與一群人對質,她躲在旁邊觀察了一下情形。

蕭瑟:“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還好吧?”

那群人明顯一驚,領頭的開口了:“看來你是都知道了,才帶人在這裏攔截我們嗎?神機妙算啊。”

唐九璃看着那邊蕭瑟明明不清楚內情卻還是唬住了那群人,不禁心想: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不愧是你,老狐貍!

看了會兒戲,見領頭的提刀砍向蕭瑟,才一銀針打斷了那人的刀,那人一驚,随後,唐九璃并沒有再出手,但其他人的刀也斷了。領頭的大喊一聲:“走!”便扔下一枚煙霧彈,借助煙霧逃走了。

見人都跑了,唐九璃蹦蹦跳跳跑到蕭瑟旁邊:“蕭瑟蕭瑟!你剛剛好厲害呀!”

無心從樹上跳下來:“別裝了,人已經跑了。”

雷無桀看見大家都來了,高興大喊:“唐璃!和尚!”

蕭瑟放松下來,發現自己有些腿軟,一把按住唐九璃的頭,避免自己摔地上,“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蕭瑟這會兒幾乎是靠唐九璃撐着的,她被按得差點趴下,一邊努力支撐着,一邊悶聲道:“我來的時候你正在關心你弟弟,我就沒好出來。”

無心:“就在雷無桀,大喊孤劍仙前輩的時候。”

蕭瑟就着動作糊了唐九璃頭一巴掌,繼續按着,眼神看向無心:“你不早一點出手!”

無心笑了笑:“本來想出手的,看到你假裝孤劍仙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就多看了一會兒。”說着,就想去扶蕭瑟,被蕭瑟揮開了。

唐九璃覺得蕭瑟是故意的,就在她說了什麽時候到的之後,感覺他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她頭上了。她扶着頭,難受地說:“蕭瑟,再壓就長不高了。”

蕭瑟這會已經緩過來了,便也沒有再故意為難唐九璃,他站好,收回了手。

唐九璃正抱着頭想質問蕭瑟,自己難道是拐棍嗎?還沒問出口,就聽見雷無桀叨叨叨地問了一大堆問題,蕭瑟和無心沒一個理他。唐九璃默默地撿回了銀針,順便幫雷無桀解開了綁住手的繩子。結果一回頭,那兩人就跑了,雷無桀也追了上去,留唐九璃在原地無能狂怒,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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