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岚裳

第八章岚裳

十日後,樂憂跟随澤蘭等人前往煦都,在離煦都不足十裏的一處郊外,她突然察覺到了股妖氣,她看向一旁的澤蘭,見澤蘭面色一沉,顯然,她也察覺到了。

澤蘭是掌門百裏弘的大弟子,入門最早,修為也最高,現在已經快接近大聖期了。

原本落後的尤瀾和燦若突然飛到了前面,尤瀾率先道:“大師姐,前面有妖氣,我們要去看看嗎?”

“自然,修仙者便是要降妖除魔。”語畢,她率先調整方向,往東而去,琅琊門下其它弟子,也盡數調轉方向跟了過去。

還未走近,衆人便聞到了股臭味,這股臭味隐隐還帶着些苦,澤蘭見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已經是河流了。

衆人越往前,那股臭味便越難聞,河也越寬廣,樂憂禦劍走在最後,原本在閑适的啃蘋果,在聞見這股臭味時,面色一凜。

“師兄,煦都附近有這麽大又這麽臭的河嗎?”

尤瀾仔細回憶了下,搖了搖頭,然後他們便見原本走在最後方的樂憂突然禦劍趕了上來,沉着臉道:“不能再往前了,這東西你們對付不了,給煦都發信號,叫你們師傅帶人來。”她話音剛落,衆人忽聽得幾聲吼聲,一聲比一聲嘶啞,同時他們察覺到了滔天的妖氣,尚未反應過來,便直接被扇飛了。

“還愣着幹什麽,布陣,絕不能讓那些河水蔓延出去,快!”她在琅琊山百年,從來沒對誰說過重話,一直都是笑盈盈的,突然嚴肅起來,大家都愣住了。

尤瀾和燦若率先反應過來,當即帶着小竹峰的弟子們去布陣去了,樂憂忙道:“後面有修仙者,叫他們一起,布你們最強的結界,快。”

小竹峰衆人不敢耽擱,連忙去喊人,樂憂看向身旁的澤蘭沉聲道:“你也去,無論如何這結界必須撐到你們師傅來。”

澤蘭點了點頭,二話不說轉而去了陣眼,樂憂四下一瞥,見陣已布好,她粗略估算了下,這陣能承受她三成仙力,那玩意兒不好對付,在楓蘭來之前,只能先拖住它了。

樂憂見它已經過來了,當即不在猶豫,将手中的蘋果核砸了過去,同時右手虛空一握,離言劍應召而出,她直接瞬身過去,同它打了起來。

衆人只能看到冰藍色的殘影,以及一聲比一聲的嘶啞,那叫聲越來越近,澤蘭見結界越發暗淡趕緊道:“大家穩住。”

樂憂眼見攔不住,只能又往後退了些,衆人這才看清,眼前之物一副蛇身,卻有九頭。

澤蘭看着眼前之物呢喃道:“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這是相柳。【注】”

“相柳不是傳說中的兇獸嗎?怎麽會在此?”燦若面色一驚,察覺到法陣內靈力愈發強盛,當下也不敢分心,全力将靈力輸進陣中。

葉寧察覺自己手腕一緊,垂眸看去,見是祁川不知何時握緊了拳,倒是一旁的樂憂察覺他的失态率先開口:“祁川,放寬心,這都是過去之事了。”

祁川沒說話,但握拳的手,卻是松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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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憂眼見相柳離人群越發近,碰巧相柳兩個蛇頭掃過來,她側身避過了一個蛇頭,同時揮劍劍刃直接切掉了另一個蛇頭。

相柳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整個身體變得憤怒了起來,餘下的八個脖子都被氣紅了,前行的速度也越發快了起來。

樂憂欲在提劍,但看着搖搖欲墜的結界,只得收了劍,召出了縛妖鏈,同時劃破指尖,将指尖血滴在那鎖鏈上:“澤蘭、尤瀾、燦若你們三個過來。”三人應聲而去,樂憂将三個鏈頭,分別交給了三人,“一人一根,捆住它,不能再讓它往前,否則煦都必亡。”

三人連忙接過鎖頭,随後禦劍将鏈條纏在了相柳身上,樂憂這才施法,鎖鏈發出了金光,将相柳圍住,相柳每前進一步,那鏈條都會勒緊一分。

眼見鏈條已經勒進肉裏,偏生那相柳卻置若罔聞,執意往前,樂憂一邊控制着鏈條,一邊看向煦都的方向,心道:煦都城裏究竟有什麽,讓相柳這麽不顧一切。

“砰”的一聲,縛妖鏈應聲而斷,對相柳這種上古兇獸來說,掙斷縛妖鏈不過是時間問題,樂憂本也沒打算靠這縛妖鏈困住它,只是想拖延時間,能拖一時算一時。

“你們回來。”樂憂再次祭出離言劍,正準備劃破手心,卻見相柳腳下浮現了陣法印記,片刻後它被困在了結界裏。

“師尊,師叔你們可算是來了。”燦若剛退至樂憂身旁,便見到了站在劍上的楓蘭和百裏弘。

楓蘭朝她點了點頭:“你們做得很好,去吧!布百人陣,将這處圍起來。”

燦若點了點頭,帶着澤蘭和尤瀾走了,樂憂看向楓蘭,卻見楓蘭從袖中摸了個白瓷瓶遞過來輕聲道:“這是克制妖獸的藥液,你将它抹在劍上,只要能傷到它,一炷香內它會行動遲緩,有利于我們行動。”

“楓蘭師弟,相柳是上古兇獸,此法不一定對它有用。”樂憂聽得到女聲,順着聲音看去,見到了名身着墨藍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容貌姣好,但周身氣度和眼神都表示她不是真的二十出頭。

許是察覺了她的視線,女子轉頭看向了樂憂,樂憂在看清她的左眼時整個人一愣,那眼睛如何會出現在一個凡人身上。

“未來之眼。”圍觀的五人,除了樂憂其餘人都是一驚,這眼睛如何會出現在凡人身上,雖說他們是修仙者,但在未得到成仙前,他們在強但也還算是凡人。

夢悠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察覺到了痛意這才道:“阿寧,那只眼和司命星君的雙眼是不是一樣的。”

“沒錯。”葉寧冷聲道,司命星君因是天命書的化身,故生來便是一雙紅眸,也正是這雙紅眸,他能一眼看穿此人的原身和未來,但卻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只能任其發展,若是他透露了未來,便會受到天罰。

人人都想得見未來,若是有一天能看到未來,你是否會去改變呢?

窺見未來,究竟是天賜,還是懲罰?

“這是?”樂憂愣了一瞬後又回神,并未說什麽。

倒是一旁的楓蘭将她的面色盡收眼底:“這是長生門掌門岚裳,那位着黑衣的是滄瀾門的掌門清崖,那位着青衣的是雲崖門掌門齊深,最後那位着紅衣的是乾元門掌門洛歌。”

“在下樂憂。”樂憂朝着衆人抱拳,衆人也都回禮。

唯有岚裳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這藥液只對尋常妖獸起作用,對于相柳這等,只怕是無用。”她話落突然對着樂憂彎腰行了一禮又道,“姑娘身份非比尋常,還請姑娘相助。”

岚裳突然行的一禮,讓旁邊的幾人都愣住了,樂憂見此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看見了,你的眼睛很特別。”她說完頓了片刻後又道,“凡事有利必有弊,既得天賜,需得固守本心。”

“姑娘說得對。”岚裳一副受教的樣子,倒是讓身旁的幾人呆愣住了,岚裳素來高冷,自她師尊去世後,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外露情緒。

“這藥液于相柳的确無用,你們将法器拿來。”樂憂說完,身旁的六人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樂憂拿起離言劍,劃破了自己的手心,将血分別滴在六人的法器上,随着她血跡滴入,他們的法器上各自隐隐冒出了一層淡蘭色的光暈,樂憂這才道:“稍後我會為你們布陣,無論如何一定要将它誅殺于陣法內,出陣法前,務必将法器上的血跡擦幹淨,相柳的血一但入土,會污染土地,致使那處五谷不生。”

衆人點了點頭,各自往陣法而去,楓蘭走在最後,見她面色發白,忙從乾坤袋裏摸了個瓷瓶遞給她:“這是補氣血的,你吃下對你有用。”

樂憂點了點頭:“去吧。”眼見楓蘭離去,她用右手蘸取血液,随後直接以手為筆,開始在空中寫符文,與此同時自相柳腳下的那片土地,憑空而起了一個藍色的四方柱,柱體約莫一尺寬,正好将六人圍在其中。

六人群起而攻之,循着空隙倒也在相柳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世間生靈相生相克,上古神之血正好可以克制上古兇獸,它本就被樂憂削掉了一個頭,又被沾了樂憂血跡的法器所傷,此刻隐隐有衰敗之勢。

樂憂見它突然鼓起了身體,滿臉焦急:“你們快出來。”

六人聞聲,連忙撤出了結界,樂憂見人已經撤出,也不在留着仙力,衆人見那藍色結界不過一瞬變成了粉色,與此同時,結界內的相柳身體也暴漲了數倍,最後竟是直接将身體撐爆了。

爆出的血跡,正好全撒在了樂憂的結界內,樂憂右手指尖一轉,一片粉白的蓮花瓣頃刻出現在了她手中,她将蓮瓣往前一扔,蓮瓣徑直飄進了結界,随後将結界內殘餘的血跡全吸了進去。

待結界內的血跡盡數清除幹淨,那蓮瓣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随後碎成粉末飛進了腳下的河流,片刻後河流重新恢複成土地。

樂憂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幸得身側的岚裳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岚裳瞧她俏臉慘白:“姑娘,還好嗎?”

樂憂擺了擺手:“還好,只是勞煩你,到煦都這段路捎我一程。”她話音剛落下,一旁的楓蘭已經從善如流的從岚裳懷裏将她接了過來,啓程往煦都而去。

楓蘭将人攬在懷裏,正欲給她輸靈力,樂憂擡手扣住了他的手道:“我沒事,不用浪費靈力了,我睡上幾日便好。”

“你放心睡,一切有我。”樂憂聽得楓蘭這句話,心下一松,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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