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掉馬

第二十八章掉馬

第三日一早,蘭羽剛用過早膳,攝政王便來了,他今日沒戴面具,蘭羽起先沒認出他來,是青柔率先彎腰行禮,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攝政王景佑。

坊間傳聞攝政王性情乖張,胸無半點墨,長得一言難盡,但兩次見面,攝政王表現得情緒穩定,如今看他長相,雖不是俊秀那一挂,但也和長得一言難盡不沾邊,由此看來坊間傳聞也不可盡信。

“王爺來了,請坐。”蘭羽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替人斟茶。

子言掀開衣袍坐了下來,面色嚴肅道:“我的人審出了大婚那日的刺客幕後之人是誰了?”

“誰?”

“尚書陳遠。”

蘭羽将茶杯遞了過去神色不變道:“那日刺客的劍雖是朝着你來,但目的明顯不是你,而是我,我雖是羌國二公主,十歲以前連宮門都很少出去,十歲以後又随師傅在鄉野間長大,從未得罪過他,他為何要殺我。”

子言接過茶水泯了一口道:“公主有一句話說錯了,他的确是要殺你,但目的卻是我,想來公主聽過不少傳聞,我的父皇生前最屬意的接班人是我,只是因為我尚且年幼,皇位這才到了我皇兄手上,如今皇帝病重,我便是最得利之人,他殺了你,能借你父皇之手除掉我。我和皇帝膝下無子,皇帝死了,這皇位能落到誰手裏,便看誰動作快了。”

蘭羽手指輕敲着杯沿:“聽王爺這意思,這事除了尚書想做,還有別人想做?”

“皇權誘人,即便那人從前在清廉,到最後也會被皇權浸得滿心滿眼都是它,公主,我們走吧!”

蘭羽點了點頭,她沒帶桂嬷嬷,而是帶了青柔,桂嬷嬷年事已高,她實在不忍心讓她奔波,倒是青柔,反正也是攝政王的人,也輪不到她心疼。

兩人走出府外,馬車已經備好,蘭羽走至腳蹬前,提起裙角緩步走了上去,見景佑一直傻站着不由得不解道:“王爺不上來嗎?”

“哦,來。”子羽內心慌亂,面色不變提了長衫走了上去。

車簾放下來的那一刻,青柔和裝作車夫的金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松了口氣,幸好王妃沒看出什麽端倪。

青柔坐在了金身側,金駕着馬車緩緩往澤梧酒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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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馬車在澤梧酒樓前停了下來,待馬車停穩青柔率先下了馬車,子言落後她一步,蘭羽走出馬車,見只有青柔伸出手,對着子言沉聲道:“王爺,伸手。”

子言聞聲将手伸了出去,蘭羽一手搭在他手心,另一手提着自己裙擺下了馬車,青柔和金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抹幸災樂禍。

蘭羽下了馬車,這才收回手,跟在子言身後往裏走去,子言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他進了酒樓後,直接往二樓走去,蘭羽和青柔落後他一步,金則将馬車趕到了另一邊,免得擋了別人的道。

子言推門而入時,蘭羽見窗邊的四方桌上已經坐了名白衣男子,她覺得這人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再何處見過他,但看人周身氣度不凡,又是攝政王的朋友,想來非富即貴。

“公主,這便是我說的人,你幫他看看。”

蘭羽點了點頭,轉而進了房間,往靠窗的位置走去,子言等她進門後,關上了房門,青柔則守在了房間外。

房內,蘭羽在白衣男子對面坐了下來,待看清男子面色後,心下一沉,但面色不變道:“公子,伸出手來。”

在蘭羽打量景旭時,景旭也在打量她,他依言伸出自己的手,蘭羽将手搭上去,剛觸上去,便皺起了眉頭。

過了一會兒,她讓人換了只手,查看了他的舌頭,眉頭皺得已經能夾死一只蒼蠅了,景旭見她如此神情,突然沒忍住笑出了聲:“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公子,這兩日是否開始咳血了?”

景旭面上一驚,點了點頭,蘭羽收回手,擡頭看了眼景佑,子言懂了她眼神的意思點了點頭,蘭羽這才道:“公子這毒已深入肺腑,治愈的希望不大,公子年歲不大,卻常年憂思,郁結于心。公子不妨出去看看,這大好河山,總能減緩公子幾分憂思。”

她這話音剛落,門突然被人推開,一滿頭朱釵的女子滿臉不忿地走了進來:“子言,你從哪裏請的庸醫,給皇帝哥哥亂瞧病,皇帝哥哥身體好着呢?”

一時之間,房間內衆人全都沉默了,子言和青柔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抹慌亂。

蘭羽怔愣一瞬後,反應了過來,那滿頭朱釵的女子被青柔請了出去,出去之前還罵罵咧咧的說,她是個庸醫。

蘭羽等了好一會兒見子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忍不住提醒道:“還傻愣着做什麽,不去請你主子嗎?”

子言仿若得了救星一般連忙快步走了出去,蘭羽看了景旭一眼沒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然後一口灌了下去,連帶着将那些無名火也一并灌了下去,待情緒徹底靜下來後,這才開口:“我方才所言非虛,你這毒中了二十多年,早已深入骨髓,這些年一直用藥壓着,如今這藥壓不住這毒性了,是嗎?”

“是,你師兄和師傅的答案都是以毒攻毒,公主認為呢?”景旭拿起桌上的茶杯,卻沒斟茶,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着,滿臉閑适,好像活不久的人,不是他一樣。

“毒入骨髓,我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以毒攻毒痛苦異常,南皇若執意選擇,我只能盡我所能,讓你不要那麽痛苦。”

景旭釋然一笑:“我以為,你會恨我,若不是我讓羌國和親,也許你現在還在無憂谷過着閑适的日子。”

“為帝者,你沒有錯,為親者,為親人鋪一條康莊大道,你也沒錯。只是你高看我了,想來南皇也了解了我的處境,即便我身為公主,也幫襯不了他。”

景旭聽得蘭羽這話,只是把玩着手中茶杯,沒說話,不久,景佑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蘭羽擡頭,引入眼簾的是她師兄桑佑,不!或則應該稱他為景佑。

景旭見人已齊沉聲道:“王嬸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王叔準備煉制百毒丹吧!過幾日梅花宴,王叔記得帶王嬸來觀禮。”他說完欲走,蘭羽叫住了他,從荷包裏摸了個白瓷瓶遞給他,“你每日睡前服一粒,可安睡到天明。”

“多謝。”景旭倒完謝,很有眼力勁兒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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