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好走,不送!”都到這個時候了,這位裏正大人還沒放棄占便宜的想法兒。寒戰也懶得給他留面子了。
這些年在青苗村誰敢不給他留三分薄面,可這次竟然連對方的大門也進不去。裏正的眼裏閃過惱意,可現在還不到火候。“是是,張老爺您忙!”
于是乎帶頭鬧事兒的李鄭氏就倒黴了,“去祠堂,本裏正要好好正一正我們青苗村的村風!”
然後呼呼啦啦一群人瞬間散了個幹幹淨淨。
“是個人才,可惜心思沒用到正途上。”望着轉瞬離開的隊伍,張瑛姝反倒感嘆道。
“娘子,這種小人不值得你花心思。我們回去吧!”裏正只不過是一個為名為利沒有底線之人,哪配得上娘子感嘆。
“嗯!”醋夫,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轉身給了寒戰一個白眼兒故意問道︰“相公你猜裏正他們會怎麽處置李鄭氏?”
“娘子這麽聰明怎會猜不到,好了別調皮了。大姐他們還等着呢!”聞言張瑛姝憤憤不平,每次都拿大姐壓她。不過大姐那性子,如果知道肯定會擔心的。
因此嘴上雖然憤憤不平,但腳下的步子确實快了不少。果然剛一進屋,便發現大姐、三妹乃至鬼醫、缑淮西一個不落全都到齊了。
而且不由分說的,大姐張荷兒将張瑛姝夫妻二人全數落了一邊︰“二妹,你沒事兒吧!不是大姐說你你一個孕婦往那種地方也是你該去的?還有寒戰這次我得說說你了不能太慣着她!”
寒戰乖乖聽訓,張瑛姝卻覺得太大驚小怪了。她又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再說她前面還攔了那麽多小厮呢!“大姐,我發誓我真的沒事。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寒戰的,他可是将府裏所有小厮都調過去擋在我前面了!真的,大姐不信可以問牛嬷嬷。”
說完還給一旁的三妹送去一個求救的眼神,張桃花立跳了出來︰“大姐,你應該相信二姐夫的。就他那妻奴的樣子怎麽可能舍得二姐受一丁點兒傷嗎?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不僅如此,還不惜将在場的人全都拖下了水。讓張荷兒很是無奈,“好吧,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還是大姐就好了!”又是這招,張桃花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大姐最好,那我這個三妹呢?”
“當然也是最好的妹妹了,為了感謝好妹妹的仗義相助還有這些天獨自忙碌。我準備送你一樣好東西! 瞪——”一個漂亮的镂空手柄梳妝鏡便出現在張桃花的面前。
這個時代的銅鏡照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根本無法辨識一個人真正的模樣。所以猛然見到這麽清晰的自己,張桃花啊的一聲便叫了出來。
聽到張桃花這麽嚎叫,張荷兒真想捂臉。自己兩個妹妹怎麽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三妹……”
“大姐,這次真不賴我。不信,你自己看!”
果然從鏡子裏看到這麽清晰自己,張荷兒也傻了。就連鬼醫容甜和缑淮西都忍不住,想要試試。“寶貝啊,這可是頂好的寶貝。快說這麽好的寶貝是從哪兒弄來的?”
這兩人可不是張家姐妹,當然明白這面鏡子的價值。于是眼巴巴的望着張瑛姝,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可他們這一番動作,讓張桃花很是忐忑。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鏡子推到張瑛姝面前︰“二姐,這麽貴重的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
卻被張瑛姝直接推了回去︰“別聽他們瞎說,我給你你就拿着就是。”
“二姐……”張桃花很想說別把她當傻子,可不等她開口就被張瑛姝給打斷了。“這麽好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只給你一個人,不過其實人得緩緩。”
“這麽說,我們可以有?”缑淮西一聽雙眼發亮,不僅如此他覺得張瑛姝夫婦越來越神秘了。他們的身份和表現出來的東西根本不符︰“我可以問問這麽好的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麽?”
“巴俞飛,你們曉得吧!我無意中救過他一命,這便是他今天送過來的年禮。”
鬼醫容甜聞言還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以問問你口中的那個巴俞飛是我認識的那個巴俞飛嗎?”
“如果你沒有聽錯應該是的,快說說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情仇啊!”拉出巴俞飛張瑛姝也是臨時起意的,可她沒想到容甜好像還和他有一段兒。一下子便激起了她的八卦之心,目光灼灼的盯着容甜問道。
“沒有,就是認識而已。”同時容甜也不甘示弱,反擊道︰“你別想轉移話題,快說這次拿出這價值連城的鏡子意欲何為?”
什麽你口中的巴俞飛他口中的巴俞飛的,張桃花都聽糊塗了。不過容甜最後一句話她可不糊塗︰“二姐,你又有什麽好主意了?”
張桃花一句話便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張瑛姝身上︰“好主意沒有,爛主意倒有一個。高端路線綁定銷售!”
“不懂,什麽意思?”在場的人除了寒戰以外全都搖了搖頭,問道。
“之前辦作坊我本是想着造福所有愛美女子的,可經過今天的事兒我才發現小鬼難纏。而且每個地方售賣中下等脂粉的地方有很多,既然要做大不如直接瞄準那些有權有勢的夫人小姐們。再配上一看就不同尋常的鏡子,你們覺得怎樣?”
好吧,在場的人沒一個懂銷售理論的。張瑛姝只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話講了出來,好在這裏面沒一個笨的,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不過這樣的鏡子數量不多吧?”自己還有沒有呢,容甜怎麽舍得把這麽好的東西平白送給別人。所以緊張兮兮的問道。
“不多,不過五十個還是有的。畢竟上趕着不是買賣不是?”張瑛姝這話一出,所有人忍不住笑罵已經︰“奸商——”
這樣的東西,哪個女人抵擋的住啊!“其實人我不管,我和你大姐絕對不能少!”
“沒問題,不過你的進度有點慢呀!想要做大,單憑一個芙蓉面霜可不行。我給你幾個樣品研究的怎麽樣了?”
容甜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慢?你給我找個快的,我是鬼醫不是神仙沒變東西的能耐!”
怎麽炸的這麽厲害,她不是給了制作流程嗎?其實也不怪張瑛姝,主要是寒戰當初在空間又有明兒這個作弊器,學什麽都快。便下意識的忘了,容甜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接受程度沒那麽高。
即便身為鬼醫,對蒸餾、提取等等颠覆性的東西還是有些接受不良。而張瑛姝呢,典型的一孕傻三年這段時間可謂昏招頻出,好在都不是什麽大事兒。否則指不定出什麽事兒呢?
好在容甜這麽一炸窩,終于讓張瑛姝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态。“對不起,這段時間給大家添麻煩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做這這樣的事兒了……”
不等張瑛姝把話說完,衆人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什麽添麻煩,即便是麻煩也是快樂的麻煩好麽?”
缑淮西已經得到了母親的回信,缑母對芙蓉面霜給了超高度的評價。所以對于張瑛姝能拉自己入夥還是挺感激的。
緊着着是三妹張桃花,她的話更直接︰“就是,就是。二姐,我巴不得你一天出二十個注意呢!只是我們能單純接受沒問題,容姐可是要自己動腦子的。如果可以還是給多給容姐點時間。”
容甜聞言卻将腦袋扭到了一邊,她可拉不下臉來。所以傲嬌的等着張瑛姝道歉,“容姐,都是我的錯。這次的事情過後我給你弄些特殊的藥液,絕對不讓你失望咋樣?”
果然一聽特殊的藥液,容甜立馬轉了過來。“說話算數?”
“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容姐嗎?”聞言容甜鄭重的想了想,好像确實沒有。“那我姑且相信你一回。”
于是張瑛姝孕期反應就這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沒了她的幹擾。張桃花他們的效率賊快,不到半月的功夫,柳林和臨縣的店面已經搞定。
就連缑淮西也收到缑母的消息,在富庶的江南三省準備了三家店面。并且名言這是她個人出資,想要報答也可以這輩子她要用的芙蓉面霜張瑛姝包了就好。
張瑛姝得知也沒矯情,從空間裏拿出一套蝸牛裸妝系列注明使用方法寄了過去。禮尚往來,缑家與張瑛姝之間的關系不知不覺的拉近了不少。
就在張瑛姝平靜下來準備好好享受一番孕媽媽生活的時候,遠在京城的太子來信了。竟然要預定栽下去不久的土豆,當真是打了張瑛姝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該怎麽辦?拒絕肯定是不行的,可大皇子那邊?”張瑛姝将寄來的信件遞到寒戰的手中。一個弄不好,可能就會激化大皇子和太子本就岌岌可危的關系的。
“只能如實告知了,不過這并不代表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所以你還是安心養胎,剩下的我來搞定。”一個兩個不都不消停,寒戰都有些後悔幫大皇子。
不過這樣的心思,他不會對任何人講。當天晚上,一只白鴿從莊子上飛離。三天後,大皇子便收到了消息。“父皇,您覺得寒戰的辦法有幾成把握?”
對于推廣土豆的功勞,大皇子可是志在必得。突然冒出個太子,如果不是了解寒戰夫婦不似朝堂那些牆頭草之輩。他恐怕第一反應就是除了他們,只是現在……
相比大皇子皇帝的心就更郁悶了,他恨不得沒生過那個兒子。“一半兒吧,這還得算上楊家那邊不會阻攔。”
“楊家應該沒那麽大膽吧,連禦史欽差也敢攔。”
皇帝聞言嗤笑一聲︰“這些年類似的事兒發生的還少嗎?”
接着嘆了口氣道︰“所以盡人事聽天命吧,實在不行也只有讓他主理。只要百姓能得實惠,我這個皇帝的位置也能穩固不少。介時慢慢籌謀也未嘗不可。”
“是,父皇!”雖然大皇子答應的爽快,可心裏卻好似有一團火在燒。如果當初他聽勸沒有救他,會不會現在就是另一副局面?
一路恍恍惚惚回到他在西城置辦的宅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大皇子卻一屁股蹲了下來,如果不是古浩文眼疾手快。大皇子恐怕就要趴在桌子上了,可他一點也在乎︰“浩文,陪我喝會兒酒吧!”
“是!”這麽怎麽了,大皇子養氣功夫他是知道的。怎會如此失态,不管心有牽絆猜測。他還是乖乖坐了下來。
很快便有丫鬟端了兩壺花雕上來,大皇子不顧古浩文的阻撓。生生将一壺酒灌了進去,“浩文,你說當初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初我就不應該顧忌皇室那點名聲救他,現在也不會将自己弄到這般兩難的地步。是不是——”
其實那件事兒古浩文也是知道的,如果站在謀士的角度他不贊成。可如果作為一個主君做出那樣的抉擇,他無可反駁。“不,您是大雍的皇子。維護皇室的名聲也是您的責任,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不到最後一步,就有挽回的餘地。這是您當初告訴我的話,而且直到今天我也深信不疑。所以大皇子,您不該這般自怨自艾!”
古浩文知道大皇子沒醉,更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他要必須弄清到底發生了何事,所以說完直接起身︰“屬下告退!”
“浩文,随我去書房吧!”被古浩文一提醒,大皇子也意識到他失了以往的鎮靜了。漸漸恢複了常态。
“是,屬下遵命!”
兩人一前以後走進書房,大皇子并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坐到寬大的書桌後面。而是在平時泡茶的地方停了下來︰“你坐吧,今天就當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喝喝茶聊聊天,就當是緩解一下心情吧!”
“是!”古浩文雖然應了下來,也坐到到了大皇子的對面兒。可依然謹守着臣下之禮,氣氛反而比在大廳更加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