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四十五章
“沒有咖啡了,喝紅茶好嗎?”
“好啊!”他接過茶杯,掌心輕輕摩挲着杯壁。熱氣氤氲,熟悉的臉,陌生的表情,“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客氣呢?”
“诶?”動作有些尴尬的僵在那裏,大腦卻先行一步反應,“沒有啊!”
“是嗎?”從這個角度看起來,頗有種可憐巴巴的意味。
“真的沒有!”有些苦惱的揪揪頭發,“只是很長時間沒有見,有點不習慣。”
“很長時間沒見?”克勞因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恩!”我坐到他對面,轉頭看了眼邊上的Giotto,金發青年若有所思。
“其實我本來還在困擾呢。”克勞因微微皺眉,鮮少看到的困擾表情,“吶,你們說該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戶口問題?
“诶?不是……”他話未說完。
耳邊忽然一陣風聲,未及轉頭,後腦一陣劇痛。
如同黑屏一般,意識斷線了。
醒來之後,頭痛欲裂,後腦上一個大包。
“Giotto個混蛋。搞什麽啊!”敲着腦袋,還沒來得及從沙發上爬起來,就聽見電話鈴不斷。
“喂!哪位?”
“斯誇羅你把手機又丢到哪裏去了?怎麽關機了?”瑪蒙的聲音正經并且焦急着。
“恩。大概是忘記充點了。出了什麽事嗎?”感覺太陽穴還在一條一條的抽痛。繼續用力按了按。
“格蘭特·奈依。s知道這個人嗎?”他忽然問道。
“名字好熟。好像在哪裏聽過。”敲了敲額頭,卻沒想出什麽。
“是個美籍的軍火商。”
哦!想起來了,他是小彥的親生父親。曾經和我談過什麽撫養權的。不過因為我之後去了十年後,所以一時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呢。
“他怎麽了?”
“根據彭格列雲守後來給出的信息,我們進行了調查。當初他們被就囚禁的地方應該是他的産業。”那邊頓了下,又淡淡補充道:“而且,格蘭特本人似乎現在也在日本。”
“似乎?”
“是的,雖然找到了具體地點,但是對方戒備很森嚴。我們的人員無法得到确切情報。”
“是這樣嘛!”我想了想,“吶,瑪蒙,你把具體位置告訴我。”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好的。”
瑪蒙所給的地點是郊區的一所別墅,外圍圍牆很高,上面有玻璃渣和電網,周圍還有着隐藏在暗處的攝像頭,和一般的別墅沒什麽兩樣。
既然暗地裏無法調查的話,那就明着來好了。
按了門鈴之後,并沒有隔了很長時間就有人出聲了。
“我是斯貝爾比·斯誇羅,想和格蘭特先生談談孩子的撫養問題。”随口瞎掰。
“請進!”門吱吱嘎嘎的打開了。
“……”為什麽這麽順利!
屋內的設施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我跟着一個像是管家的老者,慢慢在走廊上走着,最後到達的是書房。
書架上雜亂的放着各種不同的書,經濟類,文學名著,還有些看不懂名字的外文書。
黑衣的部下端來一杯茶,放到茶幾上,“請您稍後,boss還有些事情正在處理。”
“哦,好!”
說是稍後,等到格蘭特本人終于來到書房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我百般無聊的拿着本《悲慘世界》,卻翻了兩頁就開始打瞌睡。
慶幸的是,沒有睡到口水長流,要不然就真的丢臉丢大了。
睡了一覺,後腦的包越發的痛了。而且整個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感覺很不妙,說不定一不留神兒子就被騙走了。
借口好像找錯了呢!微微嘆了口氣。
“因為沒有想到斯誇羅先生會忽然造訪,讓你久候了!”公式化的笑容,意味不明。
“啊,是我冒昧了。”扶額角。
“那麽斯誇羅先生今天是來談關于薇薇安孩子的撫養權轉移問題的嗎?”他竟然都不寒暄就開門見山了!
“額……”我內心糾結,想借口,“額……那個……其實……”
“恩。”沒有不耐煩的表現。
“其實我今天是來讨要撫養費的!”
“……”他囧了。
我也是。
“當然,若是把林彥交給我撫養的話,我很樂意。”他很快就調整了表情,露出一副我好高興的樣子。
“……”直覺,這人好無恥。
“小彥不會認你的。”我繼續扶額,“況且,你當初的理由是,他和我在一起不合适,是吧。”
“……”他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來我是有點這麽覺得啦。不過現在……”我放下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直視他,“我不認為一個膽敢挑釁彭格列威信的軍火商人是合适的撫養人!”
“恩!”他半眯着眼睛不言語。
氣氛漸漸沉悶了下去,忽然從背後透過來莫名熟悉的壓抑感。我握緊袖中的匕首,克制自己不要回頭。
無論多少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那種熟悉到骨子裏的譏诮語調:“呀~阿亞你這麽關心那個小鬼,小心我吃醋哦。”
****更新處
沒有嘴角不自覺上揚的喜悅,也沒有那種回歸還原一切的解脫和安心。這一刻宛如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呼吸。
冰冷的手指在脖子邊輕輕拂過,肩膀上忽然加重的是他磕上去的下巴,明明呼吸近在耳畔,我卻連頭都不敢回。
是的,不敢回頭。
“頭發都留得這麽長了呢。”他握住一縷頭發,“真好,阿亞還記得約定,我很開心啊!”
耳邊的聲音低沉而散漫。腦中已經不知道該想些什麽了。脖子被手臂環住,只要用力就會斷氣。肩膀上的分量很重,讓人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
真的,真實的感受到,而不是夢境或者說幻覺。
我曾無數次的祈求的,不是夢境或者幻覺。
“既然這樣,兩位慢慢敘舊。”格蘭特聳了聳肩,轉身出門。
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裏,他不再說話,這種靜寂無聲是的周圍開始變得不真實。就好像所有的風景即将從眼前消失。
是後腦痛得不行的後遺症?
我握緊他的手臂,聲音陌生的不像是自己:“吶,傑德羅,襲擊迪諾的人果然是你嗎?”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低沉道:“阿亞,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
“……恩。”我愣了一下,慢慢道:“哦,好久不見了。”
我說完之後,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我松開手,去拿茶杯。他慢慢站直身體,走到我面前坐下。
我想我又說錯話了,他很難過。
水杯已經冷掉了,握在手中不是很舒服。我把它從左手換到右手還是想不出彌補的話語。
“對不起。”
“你有做錯什麽嗎?”他輕笑起來,“如果沒有錯的話就不要道歉。”
“我不喜歡虧欠人什麽。”他慢慢自顧自的說下去:“何況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你沒欠我什麽的。
“襲擊那個小鬼的是我。”他的視線瞥向窗外:“你想知道理由嗎?”
“理由……是什麽?”我遲疑的開口。
“我不會告訴你的。”他忽然微笑着回過頭,目光犀利,口氣決絕:“到死都不會告訴你的。”
“……”一直愣怔茫然不知該如何開口。那種宛若覆水的疲憊感,就像是從深淵傳來的手,拽着你下地獄。
我閉上眼睛。下地獄就下地獄吧,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