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哈！孤還沒死！
哈！孤還沒死！
第二章。
池明夜将他平放在榻上，拉上被子蓋住，害怕的守在床邊，難不成真的吃壞了？這可如何是好，是要去找藥師，還是先去向母後坦白。
“皇兄，你可比別吓我啊，你這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我豈不成了罪人。”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給你亂吃，你睡一覺就醒來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累的，我就在這守着你，天黑之前你可一定要醒來啊，不然，我就去向母後坦白了……”
茫然一片虛無中，池凜月的身軀在層層雲中墜落，最後落在一片平靜的海面。
海面上站着一個身影，面色憔悴，身上的衣着和那副身軀穿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人平靜的躺在如同鏡子一般的海面，一個人則站立在水面之上。
“你……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許久。”
池月漓怔楞在原地，看着他，“這是夢境，你将我引入夢境？”
“是啊，因為還有些話想對你說，如果不說，總歸走的不安心。”
“你想說什麽？莫不是覺得我霸占了你的身體。”
“不……”那男子搖頭，坦然道，“其實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這最後一絲靈識凝結而成夢境，便是留給你的。我很抱歉奪走了你的太子之位，雖勸過母後，但也無能為力。”
池月漓一聲嘆息，“算了，往事已矣，你我如今都落得這副田地了，還何必在乎那虛無缥缈的太子之位。”
“不，你與我不同，你如今魂魄完好無損，而我卻已然消散，我自出生那日，魂魄便不完整，母後雖說過這都是她的錯，但我未曾怨過她半分。這麽多年靠着靈藥仙草續命，早已是強弩之末。”
“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怨我的母後，我不奢求你能原諒她，但求你看在我将這幅身軀獻給你的份上，可以讓她免去喪子之痛，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凜月……”池月漓眼中酸澀，心口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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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從此刻起，你才是池凜月。”
“我是，池凜月……”
“是啊，作為池凜月，重新開始吧。”男子淡然一笑，似是解脫，最後一絲靈識在夢境中消散的無影無蹤。
也就在此刻，他的魂魄與池凜月的身軀徹底融為一體，完成最後的獻舍，這世間再也沒有池月漓，過去的池月漓早已經死去，如今，只有一個池凜月。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沾染了水霧，從夢境中醒來。
……
殿外的天色已經入夜，他身上蓋着被子，冷是不冷，就覺得喘不過氣，自己一看，一個胳膊搭在自己身上，難怪心口喘不過氣來。
“池明夜。”
“明夜！”
“啊啊啊，誰叫我，誰！”池明夜掙紮醒來，看到自己的皇兄安然無恙坐在床上，激動不已，“皇兄你可算醒了，吓的我寝食難安，你要是醒不過來我可就完蛋了。”
“你……寝食難安？”池凜月幹笑兩聲，調侃他，“我尋思你睡得比我還香。”
“我是真的擔心啊，你看，我守在這裏大半日，寸步不離。”
“我不是說過，你不能和我睡一塊嗎？”
池明夜道：“就這麽一次，也不是天天和你睡一起，況且，今日是你先暈倒的，還不叫我找藥師，你說，我不看着你，誰看着你？”
“既然如此，明夜你就趕緊回去歇着吧，天色不早了。”
“那我就不打擾皇兄休息，明日再來看你！”池明夜從床榻起身，整理好衣衫走出漪瀾殿。
待他離開，自己這才下地穿了披風，向殿外的水池旁走。
……
滄南國，四面環海，擅禦水之術。
自他與夏冷一站，便足以知曉自己和他的修為簡直是天差地別，這幅身軀，體內連內丹都沒有結，如何修煉劍術，就算擁有滄南國皇室血脈，也不能生來便能禦水成冰。
沒想到，這還真的得從頭再來。
他彙聚靈力，指尖輕點水面，卻發現水面沒一絲變化，魚兒在水裏游來游去，他坐在池邊望着水中自己的模樣，長得是不錯，墨黑傾瀉的長發，白淨如雪的肌膚，雖然看起來瘦了些，但那雙淩厲的雙眸到是很有威懾。
“哎，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奈何沒半點修為，着實不應該！”
“要是以後和別人動起手，豈不是吃大虧？”如此一想，更是不行，明日一早必須得加緊修煉起來，自己可不能這麽一直廢物下去。
回到漪瀾殿內，他在想，這裏本來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宮殿，是自己和妹妹生前居住的地方，如今竟然會讓他感覺到陌生。
許是自己做孤魂野鬼太久，重新擁有一副身軀，有些陌生起來。
第二日晨起，朝霞隐隐飄在東方，屋檐上有幾只燕雀在鳴叫，他洗漱穿戴之後，宮娥們準備了藥，在一旁候着。
“殿下，這是今早的藥，王後囑咐，要您将藥吃了。”
“……吃藥？”池凜月瞅了眼那黑黢黢的湯藥，自己又沒病，幹嘛整日裏吃藥，難不成他們還将自己當做以前那副病秧子的太子。
“孤沒病，以後別送藥來了。”
“可是王後說，這是補藥，一定要看着殿下服下。”宮娥很是為難，端着藥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孤真的沒病，你回去告訴王後，讓她別給準備這些補藥了。”
“奴婢……”
還未等身前宮娥離開，門外一個身影走進來，身着如月光一般的金色華服，勾勒着花紋，頭上只帶了一個象征身份的鳳冠，沒有繁瑣的流蘇步搖。
秦霜葉走入殿中，眉眼中帶着幾分英氣，端起宮娥手中的藥碗湊近詢問，“凜兒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吃藥，這些可都是給你補身子的好東西。”
池凜月搖頭，“兒臣沒病，不想吃藥。”
秦霜葉依了他，将藥碗放回去，“行吧，不吃就不吃了。”
“不過……”秦霜葉話說了一半，起身打量，将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凜兒大病一場，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以後果然是不同了，和從前變了許多。”
池凜月道：“人都是會變的，經歷過生死，很多事情便也看得開闊了些。”
秦霜葉道：“此話說的很是不錯，母後心中欣慰，就不多打擾你休息，你若是閑的無趣，可叫明夜陪陪你。”
池凜月道：“知道了。”
“聽說，你想練劍？”
“……是的。”
“一會，母後專門派個人帶你去藏寶閣挑尋一把合适的。”
“多謝，母後……”池凜月點頭應道，看着她離開。
……
沒過一會，門外站着一個男子，懷中抱着一把劍，衣着簡單得體，一身黑色衣衫如同一個殺手般，面無表情的候在門外。
見他走過來，男子恭敬行禮，“屬下凝風，見過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是母後派你來的？”
“正是，殿下不是想練劍嗎？屬下自認劍術還算說得過去，便被派來和殿下一同練習。”
池凜月點頭，問他，“那你是不是先帶我去藏寶庫尋一把上手的劍。”
凝風道：“這是自然，殿下請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藏寶閣，入眼琳琅遍布，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叫人眼花缭亂，真不愧為奢靡的滄南國，且不說整個王宮都是雕欄玉砌，這藏寶閣才是真正的令人大開眼界。
“這也，太……”
“殿下為何如此驚訝，難道殿下很少來藏寶閣？”
“沒，沒錯。”池凜月如實點頭，他做太子的時候，哪有機會來這裏，已故夏王後巴不得自己早日升天，還能給自己這機會。
雖說秦霜葉是繼後，但也勝在為人灑脫，凡事明面來，不耍陰招。
凝風詢問，“殿下想要一把什麽樣的劍？”
“打架時順手就行。”
“殿下，你竟然要打架？”
“以防萬一被。”
越往裏走，一顆千年紅珊瑚出現在眼前，完好無損，顏色紅的豔麗，無比壯觀，還有和拳頭大的夜明珠。
池凜月道：“這明珠光芒耀眼，放在這裏豈不是可惜，不如拿到寝宮裏照明。”
凝風道：“殿下喜歡，今晚就給送過去。”
終于走過滿是珍寶的房間，前面是一扇雕花木門，池凜月推開，入眼是各式各樣的武器，刀槍棍棒，各類法器應有盡有。
他想起自己曾經的那把短劍，是他生母留給他的劍，卻在與夏冷決鬥的時候丢了，自己命沒了，劍可能也早已沉入海中。
這裏的劍雖然都是好劍，但總歸不是他從小用到大的那把孤月。
想來生前用慣了短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使用長劍，于是在所有名器前轉悠了半天，最後選了一把很普通的劍，雖然這裏沒有過于普通的劍，但是他眼前這把算得上這裏最普通，如此一來，就算自己練的不好，也不會太過對不起名劍……
凝風看他已經選定，問道：“殿下喜歡這把劍啊，貌似配不上殿下的身份。”
池凜月手握長劍道：“既然是武器，就不存在配不配的上，只要用着舒坦，比什麽都強，這裏的劍都有名字嗎？”
“回殿下，沒有。”
“沒有也好，總歸方便找下一任主人。”
“殿下這話什麽意思，可別亂說啊。”
“孤沒有亂說，神仙妖怪都會死，沒有誰可以永生，既然如此，有什麽不能說的。”
凝風眼中帶着疑惑，最近殿下的變化真的很大，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都會性情大變？
“愣着幹嘛，走啊。”池凜月催他。
回到漪瀾殿，他抽出長劍在空中揮動了兩下，也不知道是劍太沉，還是自己太弱，舞了沒兩下就氣喘籲籲累的不行。
“要不歇一會，殿下。”凝風上前攙扶。
“嗯……看來孤還是身子太弱，改明日起，孤每天都要堅持練劍。”池凜月收起長劍，坐在茶桌前喝了口茶水。
“皇兄，皇兄！”一個身影如風一般落在他身旁，池凜月還沒回過神，那人已經抱住他胳膊哀嚎，“我不想皇兄離開我啊……”
“嗯？明夜，你在說什麽？”
池明夜喘了口氣，說道：“皇兄，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母後說，西境洲向滄南國求取公主，但是……滄南國沒有公主啊！”
“沒有就沒有被，明夜你在擔心什麽？”
“西境洲自從将夏姬公主嫁過來後，便一直對夏姬公主的死不滿，聽說夏姬的兒子也死了，所以西境洲這才為難滄南國，怕不是想要開戰。”
池凜月眸中一冷，沒想到，竟還能牽扯出如此多的禍事，“明夜無需害怕，就算真的要開戰，滄南國四面環海，他們西境洲誰人能比得過滄南國的禦水之術”。
池明夜道：“可是，夏冷是西境洲劍術第一。”
池凜月道：“好了明夜，別胡思亂想，不是還有母後和為兄在嗎？你就安心的做你該做的事，好好修習禦水之術，和為兄一起練劍也可以。”
“真的嗎？皇兄也在練劍？”
“當然了，你看，這不就是為兄的劍。”池凜月舉起手中的劍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我明日一定來！”說完一轉身沒了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