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沉睡過往
夢,沉睡過往。
第四十章。
到了南陵邊境,褚封塵給他的眼睛蒙上黑布,同夏寒帶着他回到忘情閣。
池凜月眼中一片漆黑,被丢在冰冷的地面,雙手被縛在身後,掙紮無果,只能安安靜靜等着他們該如何對自己下手,難道,真的要自己小命不成
突然,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扯掉,夏寒盯着他輕笑一聲,那眼神就如同看待待宰的羔羊,池凜月渾身一縮,羊入虎口,該如何求生!
忘情閣內燃着幽幽火光,四周陰森寂靜,周圍站着的人如同木頭一般一動不動,眼神呆滞,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這些人,就如同失去靈魂的傀儡,任人擺布。
他心中怕起來,自己若是死了那也算一了百了,可他還不想死啊!
若是和這裏的人一樣被做成沒有靈魂,沒有七情六欲的傀儡,那還不如一死了之,省的被人利用,做壞事。
“褚封塵,你到底想幹什麽!”池凜月手腕生疼,掙紮着從地上做起,見沒人回應他,又轉頭去問夏寒, “你們是想利用我,還是想殺了我能不能給個痛快”
夏寒不予理會,将他從地上拖起,帶入一個昏暗不見天日的幽境之中,玄光處設有障眼,旁人很難察覺,穿過玄光,他被丢在一片廢墟之地,了無生煙,一片死寂。
“……這是哪”
“別這麽害怕,這裏不過是一片廢墟而已。”夏寒挑着他的下巴,看着他驚慌又害怕的目光,解開縛在他手腕的繩索, “在這裏,就不用捆着你了,反正你也跑不了。”
“拿開你的手,不準碰我。”池凜月退後兩步,警惕的看着他。
“行,不打擾你,你就一個人待着吧。”夏寒一轉身,消失在廢墟之中,此處便只剩下池凜月一人在原地。
濕悶的空氣中帶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說不上來的腥味,參雜着血的腐氣,倒也不是無法忍受,只是這裏太過昏暗,又寂靜的要命,他怕自己待得久了,會發瘋。
一想到這裏的詭異,他就滾身冒冷汗,走在崎岖的地面上尋找一個落腳之地,突然被一個東西絆住,一頭撲倒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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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凜月摔得頭暈眼花,手腕磕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這裏寸草不生,怎麽會有樹枝回過神一看,竟然是一堆白骨!
“啊啊啊!”一聲驚叫,連忙逃離此處,
……
褚封塵坐在閣樓內,看着跪在地上的屬下,詢問, “夏冷可有尋來”
黑衣下屬回道: “禀閣主,目前還未看到夏冷的行蹤,忘情閣身處南陵隐秘之地,怕是不好找,閣主放心便是。”
褚封塵唯恐夜長夢多,叮囑道: “多加派人手盯着,切莫粗心大意,有什麽舉動立刻向本座禀報!”
黑衣人應道: “是,閣主。”
夏寒和陌涼玉在一旁看着閣中的褚封塵,他們至今也不理解褚封塵為什麽總是抱着個木盒,那裏面究竟裝的什麽
他不知道褚封塵要将池凜月如何,但是,只要能将夏冷引來,親手殺了他!自己便是西境洲唯一血脈,到時候,整個西境洲不言而喻就是他的!
至于池凜月……他想了想,若是日後可以留他一命,未嘗不可,反正自己也不是非得殺了他不可。
……
褚封塵看了看窗外的彎月,眸中深邃,還有還有整整一月,便是将他心愛之人複活之日,有了池凜月這個皇室血統的載體,便再無後顧之憂,只等忌日到來,便可解開盒中此物的禁術。
在此之前,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它的計劃!
廢墟之中。
沒有任何草木生氣的地方,分分鐘壓抑的人喘不過氣,天色陰沉,一片片黑色的雲飄在上空,黑暗又陰冷。
這裏掩埋着許多白骨,都是被囚禁在此處困死得人,他突然回想起閣樓內那些如同行屍走肉得人,不禁言聽計從,循規蹈矩,而且連基本的靈性也喪失去,他想着,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也不知那些人是中了什麽術,或者服用了什麽藥物,竟變成供人差遣的奴隸。
若是……自己也被變成那般行屍走肉的模樣去害人,那該是多麽殘忍可怕的一件事,他警惕着這裏的一切,分分鐘都怕自己被利用。
他不怕死,卻怕死了都不安寧。
此處廢墟沒有日月之分,整日都是陰沉沉,也不知道外面是今夕何夕,日出還是日落,他昏昏沉沉的靠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口渴難耐,又渾身發冷,
“水……給我水……”
只見此處突然升起迷霧,眼前漸漸迷失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如何尋找水源,只得坐在原地等着,這裏除了碎石和白骨,再無任何東西,萬一遇到什麽兇猛野獸也未可知,還是等迷霧散去,再去尋找水源。
“霧……這霧……”池凜月心中猛地閃過一道靈光,霧不就是水凝結的嗎!
于是在此處絕緣之地,他使用禦水之術将這茫茫大霧凝聚成水滴,上方天空瞬間下起雨一般,大顆大顆水珠自空中落下,沾濕他的面容和衣衫,他張開嘴接着雨水,用手捧着喝了好幾口,這才緩和過來。
“本太子,果然還是聰明的,這麽點小事豈能難得住……難得住我……”池凜月自言自語的誇着自己,頓覺頭暈眼花,很不對勁。
我這是,怎麽了……
“……啊!”池凜月渾身脫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前暈眩不已,所有場景在他眼前都變得扭曲起來,好不真實,身子如同漂浮在空中般無力。
大片濃霧化作雨水散去,地上一片潮濕,池凜月身上的衣服緊緊貼在雪白的肌膚上,發絲還在滴水,就算身上十分寒冷,依舊換不回他的理智。
……
“池凜月你這是怎麽了”一個身影從廢墟的結界中走來,彎腰蹲在他身側,随後,另一個身影也跟着走來。
夏寒看着昏昏沉沉的池凜月,還有他這幅如同落湯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轉頭對身後的陌涼玉說道: “你上前替他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主人”陌涼玉有些驚訝,随後轉變成顯而易見的不滿, “我只會下毒害人,可不會給人瞧病,主人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怎麽,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夏寒也表現出不滿,和幾分嚴肅,他知曉陌涼玉精通藥理,尤其是用毒,所以他也知道陌涼玉會看毒,命令道, “用毒之人豈會看不出是何毒要你來給他查看,你聽命便是。”
“是……既然主人擔心他,我給他看便是。”陌涼玉跟着蹲在池凜月另一側,從衣袖中拿出一條青色小蛇,從她指尖慢慢爬至池凜月身上,小青蛇在他身上探了一番,完好無損的回到陌涼玉手中,回道, “主人多慮了,此人沒什麽大礙,死不了。”
夏寒道: “是嗎那他為什麽昏迷不醒”
陌涼玉道: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小青蛇是我自小用百毒喂養的,若是他身中奇毒,小青蛇自然會查探出,可是小青蛇完好無損,說明他就是沒事,難道主人還不信我嗎”
夏寒道: “行吧,既然你如此說,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此處貧瘠,不見火物,夏寒盯着自己手中帶着的水袋,和池凜月一身的水跡,莫不是……他使用禦水之術,将這裏的毒霧化作水珠飲了下去
“涼玉,你看他這身上的水可是中了毒霧瘴氣”
“我看看。”陌涼玉湊近,拉着池凜月的衣角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後說道, “主人所料不假。他确實是中了這了瘴氣,但算不得毒。”
“沒中毒,那便好。”
“主人,你為什麽如此在意這個人”
夏寒一怔,細細回味着‘在意’那兩個字,随後辯駁, “誰會在意他,我只是擔心他體弱又廢物,萬一在這裏被渴死冷死,豈不是壞了大事!”
陌涼玉半信半疑, “但願主人能真的如此想,且不說他是滄南國太子,他更是夏冷身邊的人,無論如何,主人切莫對他存有心軟。”
夏寒心中莫名不爽,回道: “不用你來教我做事,你先退下吧。”
陌涼玉道: “是,主人。”
夏寒将池凜月扶起,靠在身後巨石上,探着他緊縮的眉頭,将手中放在他胸口用內力替他驅散體內瘴氣,反正也消耗不了什麽,就當做一回好事。
……
夢中,池凜月被困在瘴氣的幻覺內,他渾身冷的顫抖,知道一股溫暖的氣流将他包圍,這舒緩開眉頭,身上濕漉漉的衣衫也被烘幹。
他許久未曾做夢,這次卻深深陷入一個無法解脫的夢裏,他竟然夢到自己回到滄南國,一切都沒有改變,令人向往。
雕欄玉砌的宮殿,四季如春的風景,一切都那麽美好,就連已經過世多年的父王也在,他心中驚嘆,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父王。
原來,父王年輕的時候是如此俊逸不凡,身邊還跟随着一個同樣貴氣十足,氣質溫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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