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可贻的酒量很好,當然這是她自己認為的。
葉可贻的酒品很好,當然這也是她自己認為的。
兩個劇組碰到一塊,更是放開了玩,眼鏡框小助理跟葉可贻她們混在一起,原本還堅定的信奉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結果被幾個人連哄帶勸的下去了幾瓶,還沒到十二點,就連車也上不去了,一頭紮倒在沙發上。
要麽說做演員也确實夠無聊的,每天最大的娛樂就是拍完戲,然後聚到一起吃吃喝喝,東一群西一群,天南地北的侃大山,終于,再葉可贻劃拳又輸了一把以後,整個人就開始發飄。
有的人喝多了要睡覺,有的人喝多了愛說話,葉可贻就不一樣,她喝多了要找陳則言。
“你離得太近了,這還有別人呢。”
“不近啊。”二十厘米外,葉可贻托腮看着陳則言,笑眯眯地露着八顆大白牙,“你不要晃,看得我有點暈。”
雖說現在這種場合,什麽都可能發生,暧昧的事也很多,可是陳則言卻不太喜歡成為衆人八卦的中心,只好刻意與葉可贻拉開點距離,可惜他剛移了兩步,葉可贻又湊了上來,甜絲絲的小聲道,“則言你跑什麽。”
“你喝多了。”
陳則言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隔壁桌有人扯着嗓子邀場,“到老馬家吃小龍蝦,又沒有人一起!”
“有!”聲音此起彼伏。
葉可贻也跟着瞎湊熱鬧,搖晃着手臂。
葉可贻是真的想去吃小龍蝦的,只不過剛跟着出了門,就被陳則言拖到了一邊,他帽子壓的極低,單手拎着葉可贻的領口。
“要吃小龍蝦。”聲音聽上去可憐巴巴。
“沒有小龍蝦,趕快回去睡覺。”
“沒有車,不想走路。”葉可贻喝了酒人就顯得有些嬌憨,她看着就在旁邊的陳則言,抿抿嘴就湊了過去,整個人都半撲到他身上,“你要是想走,我可以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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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壓馬路,你當我瘋了?”陳則言環顧着四周,單手撐着葉可贻的重量,在倆人間拉開一定的空隙,小女人似乎不樂意,伸着手要抱他。
忽然遠處車燈閃了兩下,陳則言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實在騰不出手,只好指使葉可贻,“揮揮手。”
“哦!”陳則言的話要聽,葉可贻撲棱着揮了兩下,車便向着他們的方向駛來。
代駕師傅是佟夏他們一開始就定好的,怕的就是出現這種開不了車的情況,只是如今又多了個葉可贻,毛俊峰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他先送她回去。
玉林的代駕師傅很專業,大營城名人喝醉的也不少,一路上除了剛開始打量了他們兩眼,被陳則言搪塞過去,其餘時間師傅一句話都沒有。
“下車了,可可。”陳則言拎着葉可贻的背包,輕輕地拍拍她的臉,睡得倒還挺香,被賣了估計都不知道,“醒醒,一會再睡。”
“我不要起床。”葉可贻轉了個身,把臉埋在袖子裏,眼看又要繼續睡下去。
真想把她扔這兒,陳則言滿頭黑線,之後又耐着性子哄了兩句,收效甚微,最後不得已使了殺手锏,他唇貼近葉可贻的耳朵,聲音極輕,帶着點點的蠱惑,“可可起來,我帶你去找陳則言。”
話音剛落,陳則言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就直直撲了過來,抱進他懷裏,撞的他一個踉跄。
懷裏的人香噴噴的,紅着臉像顆水蜜桃,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瘋狂的點頭,“好,去找陳則言。”
“做人真是不能太好心。”陳則言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十分有道理,脖子上挂着背包,身後背着葉可贻,他想就算當時真把葉可贻扔去吃小龍蝦,也應該沒事的,而不是像現在。
其實一開始,他也沒背她,只是中途不知道葉可贻中間哪根神經搭錯了,死活說前面有水坑要他背,大廳之內,衆目睽睽之下,要真鬧起來,他的臉還要不要了,最後只好認命,但還是免不了自言自語的抱怨,“這麽重,以後少吃點。”
“你別晃。”葉可贻趴在陳則言背上,感覺自己進了個箱子,然後就是搖搖晃晃的上下左右的前行,“晃的我有點想吐。”
“喂喂喂!你差不多就行了!馬上就要到房間了。”葉可贻剛才那句話仿佛晴天霹靂,陳則言連忙加快了步子,想都不敢想,“你給我忍着。”
“忍不住了。”這是什麽車啊,為什麽這麽颠,葉可贻抱着陳則言的脖子心裏有些埋怨。
“馬上就到了!馬上!”
“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你要敢吐我身上,我立刻把你從這丢下樓去。”
這是一場幹淨與時間的賽跑,可是如果威脅有用的話,世界早就和平了。
房卡剛拿出來,陳則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幹嘔。
“葉可贻!你給我下去!”樓道裏傳來男人的咆哮。
什麽叫倒黴,什麽叫狼狽。
陳則言喘着粗氣帶上門,順便踢了踢剛剛被他拖進房間的人,只見葉可贻扭了扭身子,然後在地板上縮成了一個團,仿佛剛才吐了他一身的不是她。
開開換氣扇,陳則言認命的解着扣子,被吐了一身,這衣服也算是廢了。對着鏡子嘆了口氣,他順手把衣服扔進垃圾桶,這才忍不下去,開水去洗澡。
水汽氤氲,屋內只有換氣扇嗡嗡的換氣聲,陳則言沖着頭發,泡沫剛打上,門就被人猛地一把推開。
“你幹嗎?”陳則言大驚,飛快的拉下浴巾裹住下身,聲音因為葉可贻的突然闖入而有些破音。
四目相對下,葉可贻顯得無比淡定,這詭異的氣氛反倒有些讓陳則言無言以對。她先是迷茫的歪頭看了他一陣,繼而陰着臉坐到地下,然後一瞬不瞬的盯着馬桶,許久後才掀開了蓋子。
又是一陣大吐特吐,恨不得把五髒六腑給嘔出來。
“哎哎哎!”眼見葉可贻吐舒服了,垂頭就要栽馬桶裏去,陳則言連忙伸手拽住了她的頭發,等把人拖住,才随便洗了洗腦袋上帶着滿頭的泡泡。
一片狼藉,陳則言裸着半身看了半天,到底還是忍無可忍,他看了眼牙缸又看了看葉可贻,最終選擇用臉盆接了盆水放到馬桶蓋上,伸手把葉可贻扶到旁邊,“先漱漱口。慢着點,別淹死了。”
淹死在臉盆裏,可就真成笑柄了。
看着葉可贻把臉放在盆子裏甩來甩去,陳則言索性蹲下幫她把臉一起洗了,他捏着葉可贻的鼻子,邊給她搓臉邊吐槽,“我真是拍戲都沒這麽累過。”
等把人洗幹淨了抱出去,這才哼哧哼哧的拎着拖把把洗漱間打掃幹淨,衛生這東西就是這樣,誰看不下去誰先動手。
葉可贻趴在床上,死勁往裏拱了拱,睡的無比香甜,只可惜她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嚴重影響到了陳則言的心情,尤其是三個助理的電話沒一個打得通的情況下。
大半夜,他一個連衣服都沒有的人,給別人打掃了一晚上的廁所,而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臉睡床上!?
陳則言環顧着只有一張床的房間,又按了按一旁的小沙發,還挺軟和,這才決定把某人丢上去睡。
可胳膊剛碰到葉可贻,就撞上了一雙含着水霧的眸子,大眼瞪小眼,陳則言有着片刻的尴尬,他這是被抓包了?
“陳則言。”葉可贻開口。
“嗯?”他的聲音有點弱。
葉可贻覺得自己在做夢,不然陳則言怎麽會抱着她呢,還那麽溫柔,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對上陳則言震驚的眼神,葉可贻心底居然産生了丁點的成就感。
農民伯伯都要給自家的豬蓋個章的。
葉可贻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這句話,她看着眼前的薄唇,大腦持續死機,直接擡頭就吻了上去,吧唧一口親的巨響,葉可贻眯着眼,看着陳則言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神迷離的得意道,“給你戳個章,你就是我的豬了!”
“得了吧,現在咱倆誰像豬啊!”陳則言抱着又飛快睡過去的葉可贻,哼哼着抱怨,他今天是不是犯太歲?被醉酒的女人調戲不算,還被形容成豬?
葉可贻感覺被人溫柔的抱起,然後放在了一艘漂亮的小船上,就這麽在大海上蕩啊蕩啊。陳則言看着被扔在沙發上的葉可贻,最後想了想,還是好心的扒了床單丢到她身上,被子只有一條,當然是留給沒有衣服穿的!
例如:他!
大海很好看,可惜有點冷。
葉可贻抱着肩膀縮成個蝦米,暈暈乎乎的仿佛聽見遠處有條大船在呼喚她:來啊,來啊,我這裏有暖氣。
凍死還是游過去,這是個問題。葉可贻哈了兩口氣,最終紮到了大海之中,游啊游啊,離大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大船好軟好暖和。夢中,葉可贻掙紮着爬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