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碎月

碎月

寒假正式開始的第1天，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

萬勝意就叫着辛樂安，祁青雲帶着盛夏月一起逛街壓馬路。

他們一行人先去了玩了密室逃脫，又去玩了劇本殺，緊接着去了游樂園，随後去了采摘園。

因為盛夏月恐高，一行人放棄了坐過山車，就選擇了旋轉木馬。

晚上大家吃了火鍋，又去ktv一起唱了歌。

“那時候所有的心事，悸動或不安全，與一個戛然而止的夏天有關。”

“我曾經為你心跳加速減慢，擦肩而過你的身影，我也總是偷看。”

“所有的心事，心動或忌憚，全與一個戛然而止的夏天有關。”

盛夏月唱了一首《有關一個戛然而止的夏天》。

祁青雲唱了一首《這場青春值得驕傲》。

“陽光正好微風也不燥，它輕輕吹着 ，鳥兒輕輕地叫。”

“時光飛逝青春每一秒，操場上的人還年少，好像當時沒有太多苦惱。”

“少年的心中海闊天高，青春是場沒對手的游戲，努力打敗昨天的自己。”

在盛夏月的眼中，男生抱着吉他在臺上閃閃發光。

“重疊的願望渲染色芬芳，所謂的倔強，不為時間惆悵。”

“雨露頓時蒸發，長者語重心長。綠葉襯紅花，我尋回我的方向。”

“睽違的盛夏，炙熱發燙。彷佛乘着浪，波動是一種僞裝。”

“白日的靜樣，落日的繁華……”

辛樂安點的歌是《燃燒吧餘生》。

萬勝意唱的是《我與青春在賽跑》。

“有種無知無覺的美好，身處其中，從未感悟到。”

“青澀草草被粉飾掉，不倫不類，真可笑。”

“時而不可一世的驕傲，卻在黯然中渺小。

“時光的解題沒答好，已經來不及思考。”

最後，大家一起合唱了一首楊紫怡的《七海》。

“那一秒你成為我世界的第七片海，混沌黑白被填滿永無止境的蔚藍。”

“你想用一瞬勇敢，還是用一生遺憾。希望遇見你的後來，後來是與你相愛。”

“後來我望向窗外，你就在樓下等待。”

“但那時你還不知道，我也很想與你相愛。”

歌聲随着伴奏漸漸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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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臺上，幾個人正吹着晚風，盛夏月給祁青雲送了一瓶礦泉水。

祁青雲看了一眼盛夏月：“以後受了委屈就跟我說，不然你當你哥我是擺設啊。”

盛夏月點了點頭：“反正我和他們也不是一路人，不會有交集的，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當看到教室的門打開，祁青雲逆光而來的那一刻，盛夏月忽然明白了祁青雲是什麽，祁青雲……是光。

盛夏月心想：被惡意關在教室裏這種事情，以後大概也不會發生了吧。

萬勝意喝的有點多，上言不接下語：“豪車呢……以後肯定會有的，現在只能委屈辛樂安同學坐我的小破自行車啦。”

辛樂安更離譜，直接時空倒轉：“咱們是中國人，不過那些洋節日。但是呢……聖誕快樂”！

盛夏月一臉“嫌棄”地看着辛樂安：“大小姐，你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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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耳機了嗎？我想聽歌。”盛夏月看着祁青雲。

祁青雲連上藍牙，拿起一個耳機戴到左耳，把另一個耳機遞給盛夏月：“給。”

盛夏月結果祁青雲手裏的令一只耳機，戴到了右耳上。

随後兩個人一人一只耳機，祁青雲在手機上點了猜你喜歡模式。

前奏響起，是王宗介的《星光降落》，不知是誰的心在此刻随音樂跳動。

盛夏月：“這首歌真好聽，不知道為什麽，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首歌。”

祁青雲：“我也想到了另一首歌，只不過很小衆。”

最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Vicky宣宣的《日落人海》。”

祁青雲驚喜：“你也喜歡這首歌。”

過了這麽多年，兩個人終于有一次同頻共振。

盛夏月解釋說：“上次看見你歌單裏有這首歌，我閑着無聊的時候就聽了一下。”

祁青雲好奇地問：“那你感覺怎麽樣？”

盛夏月嘆了口氣：“還挺遺憾的。可能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沒有再回來。”

祁青雲：“遺憾也是人生常有的主題，即使有命運的聯結也會錯過。”

盛夏月看着夜空：“那你相信愛情嗎？”

祁青雲肯定地說：“當然，以後一定會出現一個令我心動的對象。你呢？”

盛夏月淡然：“我大概很難再相信了。”但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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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耀在他們的身上，辛樂安摸了摸萬勝意的頭。他們兩個絕對是冷門cp。

街上有一段是路燈壞掉了，盛夏月說：“你要是怕黑，因為我不介意，拉你手。”

祁青雲本來就不害怕阿飄什麽的：“怎麽？怕黑的人好像是你吧。”

辛樂安一語驚人，此刻的盛夏月，只想把她的嘴堵上：“你倆怎麽大晚上跑出來談情說愛。”

萬勝意：“晚安，瑪卡巴卡。”祁青雲第一次聽到男生的撒嬌，還是自己的同學，今晚是安不了了，內心十分慌亂。

祁青雲叮囑險些滑倒的盛夏月：“幸好我一把扶住了你，你怎麽走路不看路呢。”

盛夏月手中還殘留着祁青雲掌心的餘溫。她慌亂至極，因而答非所問：“要不你幫我補習吧。”

祁青雲點了點頭，這當然沒有問題。

男生接了個電話，有人約他明年去參加冬令營：“對啊，我發小，交流着手競賽的事。”

冬令營和競賽啊，她好像離他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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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迪：“執着理想，純粹當下，人生海海，有帆有岸。此去星辰大海，前程錦繡如畫。”

李燕傑：“學海無涯，但披星戴月走過的路，終會繁花滿地。”

同學A（遠方不遠）:“燈火可親，榮光萬裏，新春佳節，萬事如意。”

同學B（未來已來）:“福啓新歲，萬事順遂。”

同學C（萬事勝意）:“四時平安，萬物可愛，一切盡可期待。”

同學D（喜樂平安）：“平安喜樂，萬事順遂，和氣作春研，新年勝舊年。”

同學E（滿志者逆流而上）：“年年景不改，歲歲人常在。”

同學F（躊躇者順流而下）：“新的一年，讓我們堅持熱愛，共赴下一場山海！”

同學G（彼方歲月漫長）：“會有始料不及的勇氣，會有突如其來的驚喜。”

同學H（少年尚有榮光）：“關關難過關關過關，前路漫漫亦燦燦。”

盛夏月打開手機□□，看見大家發來的拜年賀卡，才發覺除夕近在咫尺。

窗外，焰火絢爛。人生如煙花，長久等待，瞬間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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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月卡在00：00給祁青雲發了一條新年祝福，還有自己拍的煙花視頻。

「盛夏月：萬事勝意，喜樂平安！」

祁青雲只回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沒有任何多餘的字符和表情。

［祁青雲：新年快樂。］

正月初一，正直春節。

東山省作為禮儀之邦，不論誰家，都會一大早就拖家帶口地彙集在一起。

然後在較年長的親人帶領下，挨家挨戶的給長輩拜年。

當然長輩也會給晚輩“磕頭錢”，也就是壓歲錢。

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但是盛夏月的奶奶，作為她的祖母，從小到大都沒有給過她一個紅包。

看着老人家對叔叔家的小弟弟疼愛有加，盛夏月真的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山河大學附屬中學官方微信公衆號下午開播，祁青雲作為門面擔當，也是連麥成員之一。

評論區裏清一色的“老公，好帥，好高，好瘦”。

祁青雲：“這屆網友請自重，我還是個未成年人。”

彈幕上又成了一片“帥哥，手好白”。

“看獎狀。看獎狀。看獎狀。”一個ID叫“帥鍋快快到我碗裏來”的網友評論。

此時畫風突轉，紛紛要求看祁青雲的期末獎狀。

祁青雲調了一下手機攝像頭，對準卧室的牆壁。

“三好學生”“學習标兵”“數學學科狀元”“物理學科狀元”“化學學科狀元”“地理學科狀元”“美術之星”“文明禮儀之星”……

好像就缺了個“進步之星”。但是山河大學附屬中學高一年級千年第一，确實沒有什麽進步的空間了。

抽獎活動正式開始後，大家又在彈幕裏刷起了祝福語。

『江海山川』：新年快樂，不止新年[煙花]，不止快樂[爆竹]

『除卻巫山不是雲』：祝大家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壽而康，新春嘉平，長樂未央。

『平蕪盡處是春山』：新年快樂！祝大家新的一年所遇皆所求，所得，皆所願。

『人生若只如初見』：爆竹辭舊歲，燈火萬家時！向新春坦途！

『彩雲易碎琉璃脆』：鞭炮聲聲，喜慶之韻；家人團圓，幸福之源。知了教育祝大家:新年快樂，學業有成。

『便勝卻人間無數』：新的一年，只希望身邊的人和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

『小舟從此逝』：辭舊迎新，新年勝舊年。

盛夏月為了抽到學校文創周邊，也開始刷屏。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和所愛奔赴下一場山海。〗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不卑不亢，清澈善良。〗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山河錦繡，國泰民安。〗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所願皆所得。〗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過好每一天，珍惜眼前人。〗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新年福氣滿堂。〗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一生何求，暴富自由。〗

奔向以你，熱愛為名：〖行大運，發發發！〗

直播以東山省拜年的視頻結束，緊接着畫面切換，戰歌也随之響起。

“如果季節更替，樹葉落地，銀色滿際。”

大年三十開始拜年。

“沒能走回原地，我再做個夢給你。”

挨家挨戶磕頭拜年。

“夢見我們相遇，沒有話題滿眼笑意。”

輩分越高，站得越前。

“真的再見到你，再次擁抱你在懷裏。”

從天亮白到天黑。

——這就是東山人拜年的壓迫感。接下來的幾天，你将會看到一大幫人成群結隊，行跪拜禮。男的一隊，女的一隊。輩分越高，站得越前。晚輩集體給長輩磕頭。

……跪拜是東山人最高的禮儀。不是陋習，是文化的傳承。是對長輩和故人的尊敬與懷念。

當你從最後一排，跪到第一排時。你就會知道，什麽是家族，什麽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