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聽聞呂昭突然來訪，衆太醫不明所以地被院首大人下令，聚集在太醫院的正廳裏候着。
宮裏的貴人病了都是太醫去貴人的住處，從來沒有貴人來太醫院的道理。
一時間正廳中議論聲此起彼伏。
“院首大人為何将我們都叫到一處？”
“聽說是睿王有吩咐。”
“睿王從不曾來過太醫院，今日來所為何事？”
“我哪知道什麽緣故。”
這時一個年過半百身穿太醫院院首官服的老者，出現在正廳門外，側身給人讓路。
太醫們這才看見，呂昭是真的來了。身側還有一個年輕男子跟着。
環視一周後呂昭說：“院首大人何必如此興師動衆，我只是帶朋友來就職，可不是來問罪的。”
“讓睿王爺見笑了，老臣就是讓他們見見新來的林太醫，沒有別的意思！”
呂昭皮笑肉不笑的說：“便有勞院首大人跟諸位太醫說明了。”
“是，睿王爺。”只見院首大人在面向衆太醫後方才還有的笑臉瞬變嚴肅，“今日有新的太醫進入太醫院，各位莫要怠慢了。不論這位的身份年紀如何，都要平等相待。”
覺得有失妥當，呂昭就打斷院首。“林希是我朋友，也于我有恩。我見他醫術了得，就有意招他做太醫。今後就為我一人看病診治，其餘的事一概不用管。”
“是，是！林太醫雖年紀尚輕，但能讓睿王爺如此賞識，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老臣還要感謝睿王爺能替太醫院招了--”
“不必再多說。”
“老臣明白！”從下人手裏接過托盤，院首走到林希面前笑着說：“林太醫，這是你的太醫官服，今後就請在王宮中着此官服。”
雙手接過托盤，林希問：“是否可以進宮後在太醫院換官服？”
“自然可以，這是出入王宮的玉牌，林太醫出入王宮需要出示玉牌。玉牌要随身攜帶，王宮各處的守衛任何時間都會讓你出示玉牌。”
“晚輩記住了，多謝院首大人。”
“林太醫客氣了，你是睿王爺的朋友，不必多禮。”
呂昭見林希也差不多習慣了，就說：“你留下吧，看你做什麽都可以。我還有事，要去見王上。先走了。”
“好。”
呂昭一走，院首的表情就變了，不似剛才和顏悅色的臉。
正廳裏的太醫們也紛紛私下交談起來，不外乎是在說林希的年紀，還有他利用和呂昭的關系進入太醫院。
“就憑他一個才識字的毛頭小子，也能成為太醫！”
“這太醫院的考核是何等的嚴苛，誰不是憑實力進入太醫院的。他倒好，搭上睿王爺，就輕而易舉地就進來了。”
“唉，也不知道當初那麽拼做什麽，該找個貴人提點提點。”
“說不定是懂點醫理，可年紀也太小了！”
“懂醫理又如何？宮裏的主子各個都不是好伺候的，即便是有睿王撐腰，看他能待幾時！”
“你們剛才可是沒聽見，睿王爺說了，林太醫只需為他一人診治便可。”
“我也聽見了！這說明啊，睿王是有意要護着他。”
“小小年紀不學好，卻偏偏用那下作手段去魅惑男子來獲得自己不配擁有的。”
“他那張臉足以說明一切。”
“咳咳，都說夠了沒有。”院首也不打算責問他們。
便朝林希說：“林太醫，睿王爺既說了只讓你為他一人診治，那本官也不好再替你安排什麽。今後，林太醫就随意吧。但太醫院有些事項還是要遵守，那邊的牆上就挂着，林太醫可一定要看清了。”
“晚輩記住了。不過，還請院首大人替晚輩安排，晚輩初來，對太醫院不熟。”林希對周圍的指責充耳不聞。
“既然林太醫這麽說，那就請林太醫去整理太醫院中存放藥材的庫房吧。不熟就要多熟悉，也不用找人幫忙了，其他太醫我都安排了事情要做。”
“晚輩明白。”
并不清楚太醫院中存放藥材的庫房位置在何處，林希在其他太醫都離開正廳前尋問了走過的人，卻得不到一個回應。
等人都走光了，林希想着去外面找找其他人詢問。
才走出門口，就撞到一個人。
“抱歉，你沒事吧！”來人出手扶住林希，還護住了他手上的托盤。“咦，你便是今日新來的林太醫吧！”
“是晚輩莽撞了。”林希還沒看清來人。
拿穩了托盤才擡頭。眼前的男子身穿太醫官服，卻很年輕。心道果然還是有大哥那樣的青年才俊。
“我是來晚了，還沒來得及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
“晚輩林希。前輩如何稱呼？”
“不用這麽生分，叫我孟琥便可。我大概也不比你年長幾歲，咱們之間就省去那些繁文缛節。我剛才走得遠，收到通知就趕緊過來了。結果還是錯過。”
林希點頭，猶豫着要不要問問此人。
想着還是算了，自己去找找順便看看環境。“晚輩，我先去找庫房了。院首大人吩咐我去整理藥材，不好耽誤時間。”
“庫房？我剛從那邊過來，可有點遠。你才來，識得路嗎？”
“我還不熟悉，不過可以去外面問問其他人。我先走了。”
“反正我也無事。這太醫院啊，清閑得很！走吧，我給你帶路。”
跟在孟琥身後，林希有些慶幸他剛才來得晚，才沒聽見其他太醫對自己的議論，以及沒看見陪自己來的呂昭。
二人邊走邊聊着，林希也打量着太醫院的環境。
眼前時不時地浮現出大哥在的場景。
如果大哥還在，知道自己也進了太醫院，不知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林希，林希？你怎麽發呆了。”
“對不起，我看着周圍有點出神。”
孟琥沒有責怪，指着前面房門緊閉的屋子說：“那幾間便是太醫院中存儲藥材的庫房了，味兒重。不過好歹都是整天和藥材打交道的職位，那點味道不足為懼。”
那院首大人讓他盡快換上太醫官服，林希看看四周也沒有地方方便他換衣的地方。
幹脆就推開庫房的門進去，找個角落換了吧。
“多謝你帶我來庫房，就不耽誤前輩的時間了。前輩去忙吧。”
“怎麽剛才說好的話你又忘了？叫我孟琥便可。林希你今年什麽年紀？”
“晚輩，我十九。”林希很快改口。
他瞧着庫房裏整潔得很，根本就沒有整理的必要。不過可以借着整理，看看這裏的藥材能學到不少。
“十九很年輕啊！我虛長你幾歲，往後你叫我名字就可。”
找了個牆角位置，林希顧及孟琥在場，就直接将官服套在了衣物外面，整理好着裝後把玉牌挂在腰間。好幾層的衣服穿在身上，竟也不顯胖。
“對了，林希。你可有看正廳裏那牆上的規章？院首大人別的不說，規章是他制定的，很嚴！”
“還未曾看過。”對了，方才在正廳中，院首大人提起過要看。
“那你一定要看，否則明日院首大人興許會問你某一條，記不起來就麻煩了。”
“謝謝你，我記住了。”
“我記得這段時間不是太醫院考核的時候，你怎麽……”孟琥疑惑不解。
還是繞不過啊，林希便直說：“曾經有幸替睿王爺看診過幾次，才得到王爺的賞識，便被王爺舉薦進了太醫院。”
“原來如此。那睿王爺從來就不喜歡見太醫，之前我跟其他太醫去睿王府出診，結果睿王爺是病得躺在床上起不來，都不願意讓我們給他瞧瞧。”
“還有這樣的事。”林希感到意外。
心想呂昭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所以才讓自己給他看病。
但是對于孟琥，林希也心生敬佩。“太醫院中多是中年長輩，沒想到還有你這樣年輕有為的太醫。”
“你說我？實則慚愧，我父親也是太醫，前段日子已經辭官，我能進入太醫院少不了父親的扶持。”
林希淺笑着，心裏清楚沒有他說的那麽輕松。但沒有戳破。
呂豆豆老遠就看見呂昭來了，高興地跑過去跳起來抱住他不松手。“二哥哥你來得太巧了，我今天學會了做菜，讓你嘗嘗。”
“你做的菜？算了吧，我過幾日就要回邊境，可不想一路上都拉肚子。”
“怎麽會，你小瞧我，你都不嘗嘗就說吃了會拉肚子。”
呂昭忍不住捏住呂豆豆的臉蛋，肉呼呼的手感很不錯。“你自己嘗過沒有？如果你自己嘗過了，覺得沒有問題，我再吃一口也不是不行。”
“當然嘗過了，連母親都吃過了，說好吃呢！”
呂昭很意外，“當真？”
“嗯！”
“那我就去嘗嘗，你什麽時候做的？我可不吃涼的，真的會拉肚子。”
“我再給你做就是了嘛！二哥哥要走了，我很舍不得你，肯定不會讓你拉肚子。”
放下呂豆豆看她忙碌的身影，呂昭的視線逐漸沒了焦距。
心裏回想着仲少離的話，“王爺，林希的大哥林蕭，便是在太醫院中去世的。林希他去太醫院，并沒有他說的想要跟他大哥一樣成為太醫那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