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林希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到了家門口，才發覺自己渾身疲憊不堪，心裏沉重不已。
進了家門，就撞見準備出門的林靖。“你要出門？”
“父親讓我去藥鋪幫你看看，既然你回來了，那便一起去吧。”
“我還沒用過晚飯。”
“你？”注意到林希手上的外袍，林靖皺眉。
拉住林希就往他的小院那邊走，注視林希換了外衣，然後接過林希遞來的一個牌子。
林靖盯住手中的牌子怔住了，這樣的牌子，自己仿佛見過。“那外袍是太醫的官服，我可有冤枉你。”
“沒有。”
侍女敲響房門，說：“二少爺，飯菜備好了，要送來房中嗎？”
“好。”
“放在外面院子裏的石桌上，我們還有事沒說完，下去！”林靖怒聲斥走侍女，然後捏緊了牌子走到林希面前。“你給我解釋清楚。”
點點頭，林希示意林靖坐下。
自己也跟在坐在他對面，坦言道：“我這段日子在太醫院中，我不光是為了想要看看大哥待過的地方，還要--”
“大哥的教訓還不夠讓你清醒？你是如何成為太醫的！現在也不是太醫院出考核招人的時期，你在外頭究竟接觸了些什麽人？你們還做出什麽交易了嗎！”林靖把牌子用力地拍到桌子上，怒視林希。
“你先不要激動，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今日見到郭絲柔，不枉我在太醫院守了一個月。”
“你想怎麽對付她？她家中可是和王太後有親緣關系的！你鬥不過她。”
“我什麽都不會做，但對方若是要自取滅亡，我樂見其成。”林希向來平靜無波的面容添了幾分笑意。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林希搖頭，“不，我什麽都不會做。事情都是慢慢發展而來，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是偶爾推波助瀾，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事成之後我會全身而退。”
林靖根本不信，他不敢信。
急切地握住林希的手勸道：“二哥你信我，忘記從前的一切，忘記大哥的死。以後就專心守着你的藥鋪等家裏給你安排親事就成！不要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你以為你在替大哥報仇，可大哥他會贊同嗎？”
“大哥死了，他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麽。從前是沒有機會，所以現在我是說什麽都不放棄。若是眼睜睜看着害得大哥枉死的人沒有絲毫歉意地活着，我便是到死，都不瞑目！”
“你！你這是……”上一次見到林希這麽激動、憤怒的時候，還是大哥去世的那段日子。
林靖用衣袖替林希擦掉了臉上的淚痕，開始動搖。
兩人都沉默着，最後還是林靖沉不住氣，嘆口氣道：“罷了，你且答應我不會傷害到你自己。你有什麽打算都要告訴我，大哥的死我也很不甘心。現在既然能讓那罪魁禍首得到報應，那我也要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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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從宮門守衛到呂宿這邊沒用到一炷香時間，很快就被呂宿壓下去，避免被王太後知道任何蛛絲馬跡。
周選忍不住說：“主子，郭絲柔是王太後的外侄女，林希的目的恐怕會--”
“派人看守住林家。”
“是。”
呂宿沒了處理政務的心思，放下毛筆。“睿王近況如何。”
“睿王還在稱病中，如今朝堂上十成的大臣都要求睿王盡快帶兵回邊疆駐守，睿王只有稱病推脫。”
“他可有私下去見林希？”呂宿更關心這點。
“未曾。”
“林家的二老可知道林希的事？”
“林希的雙親并不知情，但他的弟弟不一定。不過兄弟二人感情極好，林靖不至于會拆穿林希。”
呂宿再度拿起筆來批奏折，“通知下去，若是郭絲柔進宮，不要阻攔。也莫要讓王太後知道。”
“是。”
“方才你提到郭院首被郭絲柔下藥，那藥是什麽。”
“是大劑量的迷藥，只會讓人陷入昏迷。郭院首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
“若是林家或林希有什麽動靜，不要拖延立即通知本王。”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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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宿敲了敲桌面，周選便瞬間離去。想到小妹也見到郭絲柔了，擔心她口無遮攔地在王太後面前暴露，立即叫了陳華進來。
“王上。”
“豆豆在何處，本王有話要問她，派人去找來。”
“找我做什麽吖？”呂豆豆被林希趕回來就呆不住了。
不敢和王太後說，就來找呂宿。卻聽見對方說要找自己，笑嘻嘻地從書房門外跑到呂宿身邊。“我就在這裏了，說吧！”
“你倒是來得巧！”
“當然！”呂豆豆頗自豪地沖呂宿笑，随後又滿臉愁容。“大哥哥，今天見到一個很讨厭的人。”
“哦，有多讨厭。氣得你小肉臉都起褶子，她真不該招惹你。”
“哼！憑她也有資格招惹我，是她不該招惹希哥哥。我今天去太醫院，就看見郭絲柔拉扯希哥哥的衣袖，我立刻狠狠罵了她一頓。”
呂宿注視小妹一臉自豪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牽起嘴角。
“希哥哥也很生氣，被那女人碰過的衣袖他都扯掉了！”
“他還好嗎？”
“嗯，希哥哥很冷靜，還讓我不要跟郭絲柔計較。”
“郭絲柔雖是王太後的外侄女，但事情是她做的不對。今日的事你不要與王太後提起，切記。”
“嗯！”信誓旦旦地點頭，呂豆豆心裏慶幸沒有先跟王太後講。“但是郭絲柔進宮了，應該會很快被母親知道的。”
呂宿揉揉豆豆的臉笑道：“王太後不會知道。只要你不說，其他人不說就不會知道。”
“那沒事了。”呂豆豆忽然眯起眼睛看呂宿，說出心裏話：“大哥哥好像很關心希哥哥，我就沒見你這麽關心其他人。”
“如果不是你總在我面前提起他，不提別人，也許就不會關心他了。”
“這樣嗎？是我想多了？可我覺得大哥哥真的變了，你主動問了希哥哥的情況，你從前都不問別人的。是不是想和希哥哥做朋友啊？直說嘛！改日我跟希哥哥講，帶他來見大哥哥，好不好啊？”
呂宿只是笑笑，揉揉小妹的臉，幾次張口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林希若是目的實現了，就再不會來王宮。“你不可能一直都能見到他。”
“為什麽啊？”
惱自己把心裏話講出來，呂宿沖小妹說：“猜的。今後會如何你我都不清楚，記住今日的事情不要跟王太後提起，你回去吧。我手裏還有事。”
“好吧，那我走了。大哥哥要注意別太累哦！”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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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希把香插進林蕭牌位前的香爐中，林靖才說：“怎麽一個人來了。”
走過來也點了柱香，虔誠地雙手合十，再把香插進香爐中。
林希凝視了林蕭的牌位良久，也沒有回應身邊的林靖。
“其實，二哥你不想做什麽。你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所以……還是收手吧。”林靖再次勸他。
“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你別擔心。”
“那你能當着大哥的面說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進入太醫院的。”
眼看香爐中的香燃盡，林希轉身離開了祠堂。“我想回房休息了，你要是不急着睡，可以去我院中。我把一切都跟你講清楚。”
“二哥，我沒有別的意思！”
見林希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林靖跟着他進院子。
在院中的石桌邊坐下，院中有幾棵桂花樹，夜晚有鳥兒歇在樹中。此時正叽叽喳喳着。
“之前總是去藥鋪纏着你，還來家中找你的人是誰？”
“睿王。”躲不過林靖探究的眼神，林希幹脆直視。“他當時路過藥鋪求醫，便認識了。得知我想要進太醫院，就想還我一個人情，引薦我進入太醫院。別的沒有什麽，我與他就是朋友。”
“可他為何要用這樣大的人情來還？”
“他對我的醫術很認可，還邀請我跟随他去邊疆做軍醫。”
“你答應了？！就因為你同意做随行軍醫他就把你弄進太醫院了？”
林希搖搖頭，“沒有，并未同意。是他看重我這個朋友，所以才願意幫我。”
“他的身份是一人之下的睿王，何來與你做朋友？但……”林靖又想不到別的什麽原因，堂堂睿王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若他二哥是個女子便罷了，但林希可是男子！
“想什麽呢？”
“想他到底在圖謀什麽。”林靖很是不解。
“你既知道他身份尊貴，又怎麽會不知道那些貴人出手闊綽呢。成為太醫于我而言很難，但是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小事。不要過于介懷。”
林靖還是擔心，“你沒有答應他別的條件了？”
“沒有。”
“父親母親在大哥出事後，對我們是千叮咛萬囑咐，絕對不能與那權貴之人有牽扯。現在你和睿王扯上關系，若是讓他們二老知道了，會讓他們傷心的！”林靖最擔心的這點。
“如今家中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攔你，你要說便與父親母親講明，但我就不會回家了。”
“你！”林靖很是無奈，“我不論是為了二哥你還是為了父親母親，一個字也不會說。”
“你心中有數便好。我信得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