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今日早會上，郭院首說了明日便到了傳統的一年一度太醫院義診。
未時開始。
往年都是在王宮的幾處偏門分別設點，但正門的病患來的是其它偏門的好幾倍。
所以今年就只設正門一個點。病患會很多，同一品階的太醫同時為不同病患出診。待該診治的人數滿足，就可回太醫院做記錄再出宮回家。
郭院首只是略微說了些大體情況，具體細節已經命人張貼在正廳中。
林希等其他太醫看夠了，才走過去看細節。
孟琥也跟着留下了，看到上面的內容很驚訝。“院首大人居然不讓你出診！”
“也好，我技不如人，院首大人安排些雜務正合我意。”這安排很合林希心意。
“那明日你便來助我吧！我品階低，要看五十個人，你出個手。”
“可能幫不上你什麽忙，院首大人的安排，是讓我看守住從太醫院帶出的藥材，若是不夠了還要去庫房取。确保病人都能免費得到。”
“罷了罷了，我是逗逗你。”
林希随身的小厮走過來，擔憂道：“少爺，是怎麽安排的？小人該如何做？”
“明日來太醫院之後，你就留在這裏不用去宮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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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下人進來，圍着一個即将提升品階的太醫猛誇。
随後進來一位太醫，見到林希二人，便開始冷嘲熱諷。明裏暗裏貶低林希擡高那位要升任的太醫。
但幾人見林希不為所動，其中一個下人得到兩位太醫的暗示大聲說道：“有些人啊仗着一副好皮囊，也不顧自己是男是女就勾搭人，居然還能勾搭上睿王！從此平步青雲，真該給家裏的祖宗上上香，感謝他們給的好皮囊啊。”
“少爺？他們這是在诋毀你！”
眼神示意小厮不用理會，林希也只是靜靜地站在原處。“他們要說什麽便讓他們說個夠，如此也能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可是--”
“嘀嘀咕咕說什麽呢！跟個只會在背後說人小話的女子似的，說不準祖上還有在春樓裏賣過的，不然他哪裏來的勾人手段！”
“你們何以要當着正主的面提起，還不趕緊離開去做事！”
被圍在中間奉承的太醫出言，幾人就離開正廳了。
林希還是那樣清冷的神情，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小厮說：“少爺，小人雖不知道少爺發生過什麽，但少爺如此容忍那幾人對你的侮辱，可是少爺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
那必是自己進來太醫院的方式算把柄，“有吧。”
“那少爺也不應該如此無動于衷，要對那幾人明令喝止，否則那流言傳得讓太醫院中所有人得知，豈不是對少爺更不利！”
“那也不是什麽秘密，這裏的人想怎麽說是他們的事。”林希絲毫沒有把那些人和事放在心上，邊走邊說：“去庫房看看準備的藥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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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經過下屬的通報很快就傳到呂宿耳中。
得知林希毫不在意，呂宿也不覺得意外。
只是那任由下人出言傷害林希的太醫，呂宿說：“言行不端，何以配得上提升品階，就讓他保持現在的身份，以後也不用再改變了。”
“是。”
呂宿聽見敲門聲，便擡手示意周選離開。
見陳華只是送茶水進來，沒有說什麽，便處理手邊的奏章。
“王上，王太後那邊派人來傳話，另外這是送來給王上過目的，說王上不用親自過去。現在王太後宮裏的人在書房外候着等王上的回複。”
“既如此，本王就看看。”
王太後的字跡呂宿認得，內容上很直白，說呂昭是假病。
還說呂昭稱病不想回邊疆駐守，是不是自己在縱容。雖然乾海國如今相安無事、風調雨順，可邊疆之地始終需要呂昭那樣的身份來壓着，才能保證不會被鄰國侵犯領土。
這些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呂宿看還有一頁紙，上面寫着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安排呂昭去邊疆，即使呂昭的病情是真實的。
“王上，可要回複？”
“讓外面的人回去複命，就說，本王操勞國事，等空閑了會看。”
“這？”陳華面露難色，“王太後的意思是王上看完就回複--”
“出去，你一向不是伶牙俐齒嗎。自己想辦法。”
陳華覺得自己難啊！出了書房，就說：“姑姑，真是不巧，王上實在太忙，等王上有時間了小人會催促王上看了回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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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太醫院後沒走幾步，林希聽見有聲音在呼喊，朝着聲音看過去，是正氣喘籲籲跑來的陳華。不免疑惑，“公公找下官可是有事？”
陳華向林希攤開手，“林太醫，這是王上吩咐下人送來的。不知林太醫的手如何了？”
被反問後，林希注意到陳華手上的小瓶子，跟上次呂宿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想也不想雙手接過，捏了捏瓶身，林希眉眼含笑對陳華點頭示意，“多謝王上的關心，也多謝公公親自送來。下官的手早已好了，勞公公替下官向王上道謝。”
“王上見林太醫許久都不去找王上取藥，便叫奴才送來。林太醫既然還未出宮，何不親自向王上道謝？”
“下官，下官不敢叨擾王上。還請公公代為--”
陳華立即打斷，“林太醫，王上此時在花園散心，并不忙。若是林太醫真心感謝王上，不如就去一趟。也不會耽誤林太醫多長時間，只要林太醫向王上表示了謝意就可。奴才會送林太醫出宮的。”
林希把瓷瓶放進胸口，才發現什麽，忙問：“下官是否該換回太醫的官服？”
“不必不必，林太醫快随奴才去吧，莫讓王上久等了！”
雖然覺得怪異，林希還是吩咐小厮先離開，然後跟着陳華一路走在龐大的宮裏繞來繞去。
生怕自己走錯路跟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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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宿聽見腳步聲，轉身便看見了林希。視線頓時如渴望光亮的飛蛾般緊黏來人。
“王上，下官是來向王上道謝。多謝王上對下官的關心，下官的手好多了。”
“讓本王看看。”呂宿伸出手就去握住林希的手，也沒在意對方是什麽表情。
林希對于這樣的觸碰不敢抵抗也忘記了抵抗，只是注意到呂宿肩膀上的一坨白乎乎的小家夥。
确認他的手已經好很多，呂宿放開了。瞧林希的視線被肩頭的小白吸引，笑着說：“可喜歡？”
“下官，下官喜歡。”小家夥确實乖巧讨喜，但能說不喜歡嗎。
“你喜歡便送與你。”說着呂宿就把小白從肩上拿下來放到林希肩頭，“小白用的東西也都給你，飼養方式稍後講與你聽。”
林希被小白輕輕啄着臉頰，覺得有些癢。
呂宿鮮少見到林希，而他笑起來的樣子也是更少見。
此刻卻見他對肩頭的小白微笑着，眼神流露出的溫柔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另一個林希。“小白倒不怕你，你帶回家去養，本王也放心。”
回過神，林希發現自己失禮了。不由地收起了笑容，“下官不敢。”
“不敢什麽？”
“這小鹦鹉屬于王上，下官不敢要也不會要。”
“那你不喜歡小白？”
“下官喜歡，但下官不能奪人所愛。所以還請王上恕罪。”
此時小白飛到了林希頭頂，在他頭上走來走去的，讓林希好一頓憋笑。
“倒顯得是本王在逼迫你。你不願帶小白回家，那便常來看看他如何？”
感覺小鹦鹉在啄自己頭發，林希有些忍不住了，想伸手拿下來。卻不想呂宿先出手了，瞧他把小鹦鹉放進籠子裏關着，心裏不忍。
“是本王不好，讓它在你身上撒歡。”
“沒事，下官很喜歡它。”
“別動。”
林希又愣住了，感覺到呂宿的手觸摸到自己的頭。然後他把手放在自己眼前。
“小白把你當成它的所有物了，還把羽毛留下做标記。”
注意到呂宿手中毛茸茸的小羽毛，林希不禁莞爾笑着。
“看它在籠子裏多可憐，本來有機會随你出宮去外面生活，你卻不要小白。”
林希實在不敢要小白，即便呂宿是真心要贈與他。“可小鹦鹉生活在宮中想必習慣了，下官怎麽能帶走？”
“那你要常來花園中看它。”
“下官--”
不想聽到別的答案，呂宿開口阻止林希說話。“想來你家中也沒有寵物，所以不知道。動物也是有感情的，小白是鹦鹉，鹦鹉與人的情感很相似。它如今已經給你留下羽毛就是認定了你，可你不常來看它的話，小白會抑郁的。”
眼看林希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呂宿繼續添油加醋，“這樣可憐的小白，只是想念你，你不來見他。抑郁的情況嚴重了它還會拔掉自己的羽毛，甚至不吃不喝。”
“只為了見我？”
“對。你該對小白負責，再也不能對它不管不顧。”
自己确實對動物沒有太多了解，何況是小小的鹦鹉。
看小白在籠子中上蹿下跳的飛着，林希更加不忍心了。“下官會常來看小白，可下官如何來這裏看它？”
呂宿強忍着笑意，“去書房外告訴陳華，本王便會帶你來見小白。”
忽地想到林希之前不肯去書房找自己要香膏，呂宿又補充道：“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忘記，這裏有小白在等你來看它。”
“下官記住了。”林希沒有多想就馬上同意。
只是覺得本來要向呂宿道謝的，結果反過來自己卻被一只小小的鹦鹉給記上了。
“走吧，本王送你出去。”呂宿心情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