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這幾日除了安排太醫院立新院首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很忙的國事。

呂宿獨自在花園中,站在曾經放了小白籠子的樹下。

“林希今日去了林靖的墓前,待了幾個時辰。”

“可有人陪他?”

“林希獨自一人。”周選頓了頓,又說:“主子,還有一件事。林希的雙親沒有同林希商議,就将顏家獨女接來了。此時還在路上,過幾日才能到王城。”

“林家在準備喜事了?”呂宿轉過身來靜靜注視周選,語氣有些急。

“不曾有任何準備,大概只是把人先接過來,林家二老想讓林希與顏家獨女先培養感情。”

……

“主子?”周選有點慌,您倒是說點什麽啊。

半晌後,呂宿不再沉默。“林希可知道他家裏的安排,作何反應?”

“昨日林希回到家中,就知道了,也同意這樣的安排。屬下覺得林希的好事将近,主子可是要送禮給他?”

“把你送去如何。”

“呃,主子,屬下知錯。”周選立馬閃人。

曾經挂着小白籠子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呂宿自己的心在林希帶走小白時也跟着一起随他而去了。

林希于自己,是重要到想要時時刻刻都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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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了會帶着小白來見自己,可離三日的假才第一日。

呂宿望着樹上掉下的片片落葉,仿佛覺得這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林希才會來。

心裏就盼着樹葉能立即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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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林靖的陪同,林希到了林蕭的墓前,細心地打掃了墳墓的四周。

墓碑旁的一簇小花開得正盛,林希笑着替那簇花清理了枯葉,然後倒了一杯酒放在石碑下的臺子上。

“大哥,不知你是否已進入輪回轉世,但曾經陷害你的那家人已經自食惡果。我也沒有遺憾了,大哥上次來夢中見我,為何……為何。”喉嚨哽咽着說不出話,林希忍不住哭了。“大哥太狠心,這些年來看我的次數少得可憐。”

“即使來見我,也只是騙我。”

“可大哥即使對我再狠心,我也不會讓大哥枉死。”

拿起臺子上的酒杯,林希仰頭一飲而盡。“本來我也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為大哥做什麽,就聽從父親母親的安排生活着,開了大哥想開的藥鋪為窮苦百姓治病。”

以為這些就是自己能為大哥所做的事情。

可偏偏就遇見呂昭,他說願意幫自己。

既然他願意也有權利,那自己就求來了太醫的職位。

為的就是能在太醫院中找到大哥枉死的真相!

自己從未主動要傷害那家人,全是他們自己湊上來,自己只是放了捕獸夾。

曾經因為大哥的事情,父親母親一直說權貴之人都是不能招惹的,因為他們那般身份的人是不會拿普通百姓當人看。

但是真實中也并非都是這樣的人,孟琥性格直爽且樂于助人,呂昭雖然偶爾動手動腳但是他幫助自己進入了太醫院。

還有那個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卻還是放任自己。最後還親自帶自己離開地牢住在他的書房,像友人一樣對待自己。

雖然他只是為了報答第一次見面時的事情。

還有善良的小公主,那樣可愛的小姑娘,竟然還曾想嫁給大哥。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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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趟門回家,卻發現林希不在,一打聽才知道人還沒回來!林靖趕緊就來這邊找人了。

等林靖趕到,林希已經醉倒在墓前,臺子上是一個空酒杯還有放倒的酒壺。

林靖無奈,把林希扶起來靠着墓碑,然後把墓前收拾了放進林希帶來的籃子裏。

再背起林希,一手提着籃子回家。

到了林希的院子裏,林靖放下籃子就背着他進屋。

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林靖還幫着脫了外衣跟腳上的鞋。

幾個侍女很快地送來了熱水,想服侍林希都被林靖攔下了。

林靖用毛巾在熱水裏浸濕,然後擰幹多餘的水分,給林希仔細地擦臉擦手。

把毛巾遞給侍女後,林靖就扶着林希坐起來。“二哥,來張嘴。滿身的酒氣,快漱漱口。”

好不容易林希醒了,嘴裏喂了熱水差點喝進去,愣是被林靖搖晃着頭又吐出來,如此折騰了幾次才算簡單的漱口了。

侍女也機靈地在林希坐起來的時候,就替林希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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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着林希洗漱完,林靖是出了一身汗!

準備扶林希躺下的時候,聽見他在說什麽。

林靖湊到林希嘴邊聽,“二哥,你要什麽嗎?”

“小白,小白吃了沒有?”

林靖是一頭霧水,“什麽小白?”

在林希院中侍奉的侍女說:“三少爺,小白是二少爺昨日帶回來的鹦鹉。”

見林希睜開了眼睛,林靖不滿道:“你人都醉成這樣了,還管什麽鹦鹉吃沒吃,你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我喂你吃也成。”

“小白,小白呢?”

“二少爺請放心,奴婢已經替小白換過水和鳥食了。籠子上也蓋上了罩子。”

“我要見小白,見小白。”林希掙紮着想要下床,被林靖攔住了。

“去把那鹦鹉帶着籠子整個拿來,免得他鬧騰。”幹脆就任由他好了,這還是這二哥頭一回喝醉酒,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林靖不忍心說他,等侍女拿了鳥籠進來,就打開鳥籠。

小白瞬間就飛了出來,停在林希的肩頭,輕輕啄着他的臉頰。被林希拿下來放在手心溫柔地撫摸着。

“小白,小白。”

真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不吃飯就休息,怎麽還玩起鹦鹉來了?

林希注視鹦鹉的眼神是那麽的溫柔,自從大哥去世林靖再也沒有見到了。心裏開始起疑,莫非二哥是把大哥當成了這只白鹦鹉?

“三少爺,給二少爺準備的清粥小菜都已經放在房間裏了。”

“你們下去吧,候在門外。”

“是。”

确定林希坐穩了,林靖去端了托盤來床邊。“二哥,別抱着鹦鹉不放了,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真是沒法說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快吃飯!”

“小白他不是鹦鹉,他不是。”

“啧,你管它是不是鹦鹉,你說它是什麽都行,快吃飯了。”林靖看他對個鹦鹉比對人還好,就不哄他了。“你不餓不難受?抱着鹦鹉打算睡覺了?”

林希迷糊地點頭。“小白就是小白。”

看林希捧着鹦鹉放在臉頰上親昵的模樣,林靖不氣了,笑着說:“行,你是醉鬼你說什麽都對。我看飯你也吃不下,幹脆就躺下睡吧。不要再抱着鹦鹉了。”說着又去放下托盤。

林希對着手中的小白出神,看它小小的兩個黑眼睛也盯着自己。

嘴裏說着:“小白。”然後手裏的鹦鹉也鳴叫了一身回複他,林希也笑了。

沒想過林希醉酒後就是一副犯傻的模樣,林靖拿了鹦鹉就放進籠子裏關着。然後強迫林希躺下,“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我知道,那我睡了。”

“啧,你是清醒的嗎二哥?”林靖才說完,就見林希閉上眼睛,很快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睡的倒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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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呂昭在王府中的練武場待了多久,仲少離也就陪着待了多久。別的不說,呂昭本就是個武癡,身手敏捷、下手快狠準,就算是仲少離,也不是對手。

仲少離被打得趴在地上喘氣,也顧不得地上全是灰了。“王爺,屬下認輸!”

“你認輸又如何,起來。”

“王爺,我眼睛腫了還沒好啊!就當可憐可憐屬下成嗎?”

呂昭眼看仲少離從地上爬起來,一身衣服皺皺巴巴的還全是灰不說,眼睛還一個大一個小,“罷了。”

仲少離就知道呂昭是收手了,笑嘻嘻地跟上去。

接過下屬遞來的毛巾,呂昭擦着臉。注意到天邊下沉的日光,臉色也跟着陰沉。

心裏産生了懷疑,究竟自己閉門不出坐實自己重病不能去邊疆的行為是對是錯。

不用進宮不用去邊疆也不能見林希……

“王爺?”

“讓你出去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不太敢說,仲少離情願再被呂昭揍一頓。“林太醫告假了。”

“他怎麽了!”

“是,是--”仲少離避開呂昭的視線,煩躁地抓了抓頭。“是太醫院的郭院首一家被流放北疆,林太醫就告假三日在家中。林太醫沒事,王爺可以放心了。”

“林希真的沒事?”

“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林希真的沒事。”

“那你開始吞吞吐吐在隐瞞什麽?”呂昭狐疑地看着仲少離,“林希人在哪兒?”

“在家。”

“你隐瞞了什麽,你若不說,下次去了邊疆就再也不用回王城了。”呂昭穿好上衣,又覺得不妥,離開練武場回房去沐浴。

林蕭的事情也過去了,那自己也不必整天裝病留在王府中。

現在天色不算太晚,呂昭準備收拾幹淨自己了去林家一趟。

“王爺!屬下覺得林希既然沒事就不用說,王爺若是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麽。”仲少離急匆匆地跟着,“那日郭院首當年陷害林蕭的事情敗露後,林希就被王太後下令關進了地牢中,前日才回到家中。所以--”

“你說林希進了地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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