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藥鋪雖然比家中清淨了許多，但也沒有侍女家仆伺候。
林希去了後廚燒水，林靖就在一旁抱怨：“二哥，你說你，應該吃完飯再出來的。我好餓。”
林希也是平日裏習慣了有侍女伺候的，現在在竈前燒一大鍋水只是為了睡前洗漱一下。
這秋季漸冷，冷水刺骨。
聽見弟弟抱怨餓了，就讓他找找後廚有什麽菜，結果林靖只找到了三顆雞蛋。
“二哥，雞蛋能做什麽啊？我好餓，但是我不會做。”
“雞蛋羹吃不吃，別的也做不了。”
“行啊！能吃飽肚子就行。”
從林靖手裏拿了雞蛋，清洗後就打到幹淨的碗裏，加入一些調味後兌了一些剛燒開的滾水。接着放入鍋中蒸，又彎腰往竈裏添了些柴火。
很快雞蛋羹就蒸好了，揭開蓋子，白色的熱氣從鍋中騰空而起，接着消散。
林靖眼巴巴地盯住雞蛋羹端到了桌上，就連忙湊到桌邊坐下。
“給你勺子。”
“謝謝二哥！”林靖拿了勺子就開吃，也不怕燙。他吃了幾口才看向林希，“二哥不吃？你今晚也什麽都沒吃啊。”
林希把勺子給林靖的時候就轉身去端了木盆盛熱水，從燒火做雞蛋羹到自己端木盆是一氣呵成，很熟練也沒有違和感。“我不餓。”
“看來二哥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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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熱水，你吃完就端着找個房間去洗漱了休息，東西放下我來收拾就好。”
突然被林希這麽照顧，林靖有些不适應。
便主動拿了空碗和勺子要去洗，“二哥你回房去休息吧，我來收拾就好。”
以為林靖這麽大的人了洗個碗總是沒問題的，不等林希端着水盆走出後廚，身後就傳來了瓷器摔裂的清脆聲。
林希一言不發只是放下木盆去替林靖收拾。
“我沒拿穩--”
“早點去洗漱休息吧。”
“哦，二哥你睡哪間房的？”
“右邊那間。”
注視林希忙碌的身影，林靖很自責，默默把水盆端去了右邊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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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小院裏刮着冷風，雖然旁邊的房間也有燈籠，林靖還是放下水盆後返回了後廚黏着林希。“二哥，我從沒在這裏住過，感覺有點吓人啊！”
“不要離我這麽近，你還小嗎。自己走。”松開手臂上的兩個爪子，林希也端着水盆回房了。
只是林靖還是緊跟着不放，林希提醒他，“你房間在旁邊，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
“二哥，別這麽說，咱們好久沒有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了。今晚就讓我在你房裏擠一擠吧，我保證不會打擾二哥休息！”
林希實在拿他沒辦法，兩人洗漱後就躺到床上休息。
他讓膽小的弟弟睡在裏面，被子好在有兩床。
方才林希上床前滅了燭火，林靖立即鑽到了被窩裏，頭都不敢伸出來。
“不悶嗎？”林希拍了拍旁邊鼓起的大包，笑道：“你果然還小。”
“不是，二哥，我是認床！”林靖露出臉來，屋子裏只有從琉璃瓦透過的一些月光，清冷得很。
“快睡，明日你早些回家去與父親母親解釋清楚。”
“記住了。”身邊有人陪着，林靖慢慢習慣了。翻個身就躺好要睡，“二哥你還在考慮嗎？”
“睡吧。”林希強迫自己閉上眼。
“還睡不着，我想問問二哥，你在太醫院過得如何？”
“你想問請辭的事情，暫時沒那麽快--”
林靖打斷，“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二哥過得好不好。但我這段日子見你似乎也沒什麽過得不好，那你留在太醫院也正好可以避開那個顏玉。只是日子久了恐怕會暴露，所以離開太醫院還是早晚要考慮的。”
林希又何曾不知道，看父親母親就知道了，婚後的夫妻是不能有隐瞞的。“暫時還不會離開，再看吧。”現在他還不想離開。
“我知道，總之能避開顏玉就行。我不會再說什麽了。”
心煩意亂地睜開眼，林希只是說：“睡吧。”
“好。”林靖困得閉上眼很快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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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不亮，林希就催着讓林靖回家，他自己卻不回去了。
林靖是知道他不想面對家中那些喜慶的氛圍，就沒說什麽。
到了家中，幾句話解釋了好幾遍才讓雙親放下心。
“林靖，昨晚既然是表哥身體不适，為何不讓家仆去藥鋪拿藥呢。”
視線在顏玉臉上掃了一眼，林靖很不耐煩，“二哥就是這樣，他不喜歡自己能做的事情麻煩別人。你也要記住。”
“怎麽用這樣的态度與你未來的嫂嫂說話呢？”
“母親，我才回來你們就拉住我問了我好久，我都還沒吃飯。”
“沒關系的伯母，侄女不會将林靖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只是還不熟，過段日子就好了。”
“真會說。”才說完就被林母拍了胳膊一巴掌，林靖乖乖地閉嘴了。
“你啊，今天是哪兒也別想去了，留在家裏幫忙吧！你二哥的院子還沒裏裏外外的換新，就落到你頭上了。”
“我不，母親，我不會。”
“這個不會那個不會，只會吃啊！”
“母親太兇了。”林靖小聲地說着，在心裏狠狠地給顏玉記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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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來得早，及時地換上了太醫的外袍，否則就會被周圍的人知道他還穿着昨日的衣服。雖說他不在意，但總歸不合适。
有人傳話說孟琥找他，就跟着來了。果然見到孟琥正犯愁。“孟太醫有何事？”
“唉，不瞞你說，我替公主請脈的時候無意間說了你要成親的事情。公主就連連逼問，還把你送與我的喜帖也要了去。”
原來是這樣傳過去的，林希默默地嘆了口氣。勸說孟琥不必在意。
“明日就是你的婚期了，我卻沒有喜帖，不知還能不能進你的家門啊？”
“自然可以，你明日只管去便是。”
“成！我還擔心吶，所以就想再向你要一份喜帖，現在沒必要了。”
林希有些失神地點點頭，與孟琥的一番談話讓他的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許是發現了對方的心思，孟琥笑着說：“我之所以成親，也是家中的安排。最開始也不願意早早地就與陌生女子成婚，可婚後兩個人之間相處得也很好。也才有了一對兒女，你就別擔心了。”
“我們之間的情況并不同，你并不能理解。”明日就是婚期，林希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
甚至于今日都不想回家……
“怎麽會不理解，你成親的年紀比我當時還要小，肯定心中有怨。”
“孟琥，我很認真地跟你講，我即便是婚後，也有辦法像你與你妻子那般相處，不會有絲毫的感情産生。我……”
“你若不是心中有人，就是還沒想好。”孟琥安慰地拍拍林希肩頭，“不過你若真的心中已有良人也不會同意家中的安排，所以結果就是你還沒想好成親的事。也對，畢竟你與你未婚妻才相處了一月不到的時間。”
林希卻聽到一句話半天回不過神，自己心中有人？
“你這婚期确實定的太唐突了，依我看，你今日回家後與你家長輩商量，把婚期延後一段日子最好。”
“但喜帖上的日子就是明日了，家中一切都已安排好，我若是突然提出要延後婚期，想必父親母親會生氣。”
“那又如何？你沒有準備好，就算是成婚了也不能與你妻子相敬如賓。”
“我以為我能做到的。”林希着，心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林希，你考慮清楚，若是不想明日就成婚，我可以替你去你家中說情。”
“不必了，這一天早晚都會來。”強迫自己忘掉即将成婚的事實，林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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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裏失魂落魄，孟琥再來找的時候就避而不見了。
在孟琥說到他心中有人的那一刻，林希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他不敢承認。
背靠着書架，林希随手翻了翻手上這本手劄的內容。
是大哥當年寫的病例記錄，他自己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從前看着病例就能靜下心來，此時卻不能了。
一個年輕的宮女在門口往裏面張望着，還在喊：“林太醫，林太醫可在？”
“是哪個宮中的人啊，找林太醫何事？”
“林太醫在不在這裏！”
“在的，看你這麽着急，我這就去找林太醫過來。你稍等。”
“好，謝謝！公主她突然不适，只見林太醫。”
門口的人聽聞是公主，連忙去找了林希過來。“林太醫，公主的婢女親自來找，還一臉着急的模樣，應該不像往常那樣只是嘴裏說說。林太醫快去看看吧！”
對于呂豆豆，林希是當做了妹妹看待的。
如今知道她身體不适，就一個字不問跟着宮女去了呂豆豆的宮中。
只是到了宮門外，宮女就不讓進屋了。
“林太醫，請先到旁邊的偏殿中等候片刻吧。公主現在已經疼暈了過去。”
聽到宮女這麽說，林希大概猜測了一下病因。什麽也沒說，就先去偏殿中等呂豆豆醒來再看了。
不過眼下已是到了傍晚該離宮的時辰，等下去不知道何時能回家。
林希心裏猶豫，不想回家卻又因為明日的婚期該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