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救人!”

梅家派安保守在梅奕卿房間門口,生怕他出幺蛾子放空炮。

梅奕卿沖出來的時候,安保人員以為他要逃,三下五除二把人給按在了地上,饒是酒店走廊鋪的是地毯,人家還特別負責任的給他提前墊了軟墊。

梅铖的原話,“別把臉傷着就行,大花臉上臺給梅家丢人。”

梅奕卿沒有反抗,若是反抗至少能拖個十幾分鐘。

“我不跑,都跟我去救人啊,孟戈出事了。”

沒人聽他的。

“孟戈出事了,儀式舉辦不了了。”

十餘個黑西裝站成兩排,目光平視,機器人一般充耳不聞。

老太爺吩咐的,不管卿少耍什麽花招,一律不看不聽不管。梅奕卿腦子靈活,他們怕繞不過,全部都戴上了耳機,只聽總部統一指揮。

“你們真的是……”梅奕卿氣得咬着牙在原地打轉,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我要給爺爺打電話。”

不提還好,這一提手機就被收走了。

“X!”他來回踱步,指着這些人憤怒無語。他指甲,甲垂目看腳尖,他指乙,乙擡頭看天花板,無奈之下他拽着一個小頭頭,“你,你給爺爺打電話,告訴他孟戈出事了,他若不信,讓他親自打電話給孟戈。”

小頭頭向總部彙報情況,梅奕卿度秒如年,急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襯衫都濕透了,脖領處清晰可見一圈水印。胸口悶得厲害,不管不顧直接蹲在了地上。老毛病了,情緒過度激動就容易暈倒,他現在不能暈倒,他得盡快去找孟戈。

很快那邊反饋過來,“董事長安排的人已經到現場了,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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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知道的?”梅奕卿又沒讓他打給梅朝旸,爺爺交待一句也不只兩秒鐘,人這就到現場了,怎麽可能這麽快?

“……”對方默。

“你是不是在騙我?”梅奕卿說話間雙目赤紅,揚手就要揍人。

“卿少,我沒騙您。”

“去現場!”

這回沒人敢攔他了,十幾號人呼啦啦全都跟了過去。

孟戈被撞得有點兒輕微腦震蕩,沈斌和肖文睿趕到的時候他還紮在駕駛艙,梅朝旸的人比他倆到的還早,正在商量着怎麽把人給弄出來。

孟戈長得太高,人卡在駕駛座上,他們怕傷到他的腿,不敢冒然往外拽,最後直接把車門給砸了,車座位也給拆卸了,把人放平之後一點一點挪了出來。

孟戈忍者眩暈的惡心,念念叨叨,“別砸我的車,我還得去接阿卿。”

沈斌想得開,“別管,砸,他失心瘋了。”肖文睿還對着孟戈耳朵嚷,“不砸你娶不到媳婦,砸不砸?”

孟戈一口吐了出來,險些吐到他英俊的臉上,“那就砸。”

氣得肖文睿罵罵咧咧,“謝繼揚新給我買的衣服,老子一定讓梅奕卿賠。”

孟戈咧嘴傻笑,慘兮兮的,“我替我老婆賠給你。”

腦門上還滴着兩滴血。

肖文睿伸出手指蹭了蹭,“擦破點兒皮,死不了。”

沈斌氣得直想揍他,“不讓他去,不讓他去,他非得作。以後別總怪人家梅奕卿事兒逼了,就他這個德行,任誰都忍不住想揍他。”

肖文睿撞他胳膊,擠眉弄眼,“小聲點兒,都是梅家的人。”

沈斌忿忿,“一個事兒逼,一個作妖兒,他倆可真是天上一對。”

梅朝旸的手下把孟戈給擡出來,還知道用濕紙巾給他擦擦臉,讓他看上去不那麽狼狽,“卿少過來了,一會兒誰都別說話。”

這群人領頭的是梅朝旸助理,梅朝旸交代他給孟戈找找別扭,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孟戈就讓人給撞車了。

對方撞完人之後肇事逃逸,他派人開車追了過去,目前還沒有反饋消息回來。

梅奕卿到現場之後就看着這麽個場景。

孟戈的車後保險杠被撞得稀碎,他開的是越野車,可想而知撞擊力有多大。車門也被砸爛了,主駕駛艙一片狼藉,前擋風玻璃上濺了好幾滴血。

孟戈慘兮兮地躺在路邊綠化帶的草坪上,身上的白襯衫全都是污漬,嘴唇發青,額頭紅腫,胳膊蜷縮在身側,可能是骨折了。

梅奕卿當即發飙,“誰幹的!”

所有人噤聲,大氣不敢出。

他認得梅朝旸的助理,一把拽住衣領把人扥到自己面前,揮拳就招呼了上去。“我的人你們也敢動,不想活了是嗎?”

小助理被砸倒在地,捂着臉不敢還手,“卿少,不是我們幹的,真的不是我們,撞人的車已經逃逸了。”

“還嘴硬。”

“住手。”

梅奕卿擡腳想踹人,梅朝旸來了。

梅朝旸看了一樣孟戈,沒等梅奕卿動手,他先踹了一腳自己的助理,不過沒用什麽力氣,好歹是自己的手下,不能打殘了。

孟戈狀況有點兒慘,他囑咐不要傷了人,這些人都當耳旁風了,手下辦事不力該挨揍。

小助理哆哆嗦嗦站起來,小聲跟梅朝旸彙報,“老板,不是我們幹的。”

梅朝旸瞪人,“還廢話,閉嘴!”幹了就幹了,有什麽不敢承認的。他也以為是自己人幹的,雖然下手重了些,但不能裝慫不認賬,這不是他梅朝旸的作風。

梅奕卿氣出不來,轉而跟梅朝旸剛,“您瞎搗什麽亂?”

梅朝旸自然是不愛聽,老子這還不都是為了給你出氣?“訂婚還跑去案發現場,他活該。”

梅奕卿聽了梅朝旸的話,更氣。

他生孟戈的氣,比剛才來得還猛,眼圈瞬間就泛紅了,在衆人面前強忍着,把眼睛裏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給憋了回去。自己擰了擰發酸的鼻頭,恨恨地說,“這婚不定了。”

這還了得,訂婚宴黃了的話孟戈得一口老血嘔死。

沈斌和肖文睿到底還是向着哥們,争着替孟哥說好話。

沈斌:“是我打電話把孟戈喊過去的,怪我。”

肖文睿:“我就說你別打這個電話,今天啥日子不知道嗎,你非得打。”

沈斌:“孟戈不想來,我還罵他了。”

肖文睿:“孟戈還不是心軟,要我就直接把你拉黑。”

沈斌:“孟戈是個好人,今天的訂婚宴是我攪和黃的。”

肖文睿:“孟戈沒有阿卿還能活嗎?你趕緊以死謝罪吧。”

沈斌:“我不活了,都別攔着我。”

“……”

梅奕卿被他們吵得腦仁疼,擡腳想走。

腿抽了兩下沒有抽動,孟戈死死抓着他的褲腳。

孟戈絲毫不顧衆人的目光,眼裏浸滿了委屈的淚水,見梅奕卿回頭看他,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滾,攙合着額頭滲出的血滴,一直留到污濁不堪的襯衫上,嘴唇越發慘白幹涸,齒關由于過分激動導致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大男人就這麽拽着人家的褲腳哭,要多慘有多慘。

梅朝旸都看不下去了,“阿卿,你先別走。”

梅奕卿站着不動,也沒有把邁出去的一條腿收回來。

人人都知道梅奕卿心硬,是塊捂不熱的石頭,沈斌跟肖文睿替孟戈不值,卻也沒辦法插手哥們的私事。

“阿卿。”孟戈咬牙說出兩個字。

孟戈抓着褲腳的手依舊沒放開,但手指蜷縮着用不上什麽力氣,他小臂骨折了,剛才忍者劇烈的疼痛抓住梅奕卿,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氣力,現在手臂鑽心的疼。

梅奕卿到底還是心軟了。

他彎腰查看孟戈受傷的情況,把人扶坐起來抱在自己懷裏,“回去再說,你胳膊別亂動。”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梅朝旸懸着的心也終于落地,“救護車來了,趕緊的,送人上車,通知那邊儀式取消。”

“旸叔,不要取消。”孟戈堅持要去參加訂婚儀式,“別取消,我能行。”他說這話的同時眼睛又忍不住起霧。

孟戈是個男子漢,從不輕易掉眼淚,為了梅奕卿,他在衆人面前認慫,即便是犯過些錯,也折騰的差不多了,梅朝旸覺得梅家應該給人家個面子。

梅朝旸看自己侄子,讓梅奕卿做決定。

梅奕卿咬着嘴唇,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也得先包紮一下吧,你就這麽去訂婚宴嗎?”

梅朝旸趕緊招呼手下,快把孟戈擡到救護車上,直接去現場,在路上包紮。

“我的禮服在後備箱。”孟戈被擡上擔架,還惦記着自己的形象。

沈斌和肖文睿一人踹了一腳汽車後備箱,紋絲未動。

梅朝旸擺手,“不用,不用,現場有備用衣服,只要人過去就行了。”

孟戈在救護車上做了簡單的包紮,右胳膊打繃帶直接吊了起來,還好額頭傷的不是很重,化妝師撲了幾層粉給蓋住了紅腫。

人逢喜事精神爽,吃了一片止疼藥,喝了梅奕卿倒的水,生龍活虎複活了,穿上高定的白西裝,挺起脊梁,依然帥氣。

聶慶讓主持人拖28分鐘開場,到時候就說11:28吉利。

為了這場訂婚宴,聶慶真是操碎了心。他怕兩個小崽子繼續鬧,提前在宴會現場準備了備用衣服,原計劃實在不行就把人綁過來,直接套上衣服、壓上臺。

梅朝旸在後臺看孩子們化妝,心裏琢磨着,他親愛的還真是細心周到又有遠見,如果他們也能舉辦一場婚禮,聶慶一定會籌劃的讓他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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